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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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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份奶冻摆在桌子边缘。王奇站起来在其他个人面前放上盛有甜品的轻盈玻璃杯，热络地招呼他们，“吃吧，这家店点套餐是主厨随机上菜。”
郑义本以为他们吃饭时会在多讨论点关于不存在女士的话题，实际上并没有。
他们很安静，四周只有郑义手上铁勺和餐盘碰撞的声音。其余是王奇在铜锣烧里吃到蓝莓时小小的惊呼。
又是蓝莓。他似乎和这种水果有缘。
郑义并未多语，他更喜欢观察而非在人前发表多余的观点。他面前加胡椒的培根卷裹有烤羊肉吃起来有大排档独特的烟火气。
反观其他人的点心不论是乐仲正在吃的草莓芝士，还是程渊盘子里糖果色的马卡龙都过分精致。如果不是菜品过分符合胃口，郑义怀疑他是不是被排挤了。
早先套话被打断，王奇一直憋着想找机会在此开口询问。郑义不介意卖他一个人情。
这可是局长堂弟！局长他小舅子在刑警队一线。
郑义有个梦想，他要成为秧歌star——咳，名侦探。即便关于那位不存在女士更可能是一个疯子的臆想但他更希望正义得到伸张。哪怕只有“小概率”也是不容忽视的可能性。
他需要巧妙地引出话题，让王奇找到理由进行会话。
“我…”
不等郑义开口卷发的服务生再次来上菜。
这次更离谱。在玉米烤薄饼、抹茶和果子、苏式月饼中间，那份滋滋冒热气的炸鱼薯条是那么的嚣张而过分。
“真.美式。郑义先生。”先开口的是程渊，他对过分甜的马卡龙不感兴趣手握细叉支头望郑义，似笑非笑话里有话。
乐仲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歉意。郑义表示问题不大，实际上小时候他母亲经常点这些快餐。歪打正着般，炸鱼薯条可以说是郑义小时候最熟悉的味道。
见他不介意乐仲绽开笑颜，自豪地夸奖，“对吗，毕竟她是我最——”
“那是我们家最出色的厨师嘛！”
卷发的服务员手里抱着泰迪熊，摘下厨师帽脱了围裙往工作间一扔，收获暴躁的捶门声。
刚才就是他自来熟的接下乐仲的话茬，现在更是直接走过来，搬凳子坐在乐仲身边，递给他一对玩偶，“送林喆呀？”
“……”乐仲扭过头，把玩偶推回服务员手里，“不需要。”
“嗤哈哈哈哈——”卷发的揽过乐仲在后者做出阻拦前解了他扎辫子的牛皮筋。
柔顺的头发散下来贴着乐仲的脸颊微微向内卷。
“不要闹了。”乐仲拿开对方的手显然不认同他的做法，“被林喆看到要笑话的。哥哥！”
哥哥。
郑义回忆起程渊的话。
“他双胞胎哥哥是尼德霍格老板，化名雷。”
这两个人有问题。
他们在合伙隐瞒一件事，但显然乐仲不擅长说谎。
有几次他都要在无意间说出真相。
恐怕王奇真的有个不为人知的“姐姐”。
她是谁？她藏在哪里？
恐怕她就是这家店的厨师，她就在后厨的某个角落通过不知名的方式悄悄窥视他们的行动，或许连乐仲的哥哥都受她摆布。
想到此处郑义不敢多吃眼前炸至金黄的鱼排。漫无目的地用刀捣碎鱼肉，郑义的注意力也转移到别处。
“家人，真好。”
耳边的气声更像是无意义的感慨。郑义回过头打量同样没有好好吃东西的程渊。
音乐恰到好处的变为《无政.府主义在英国》
“那你是没有经历过父母吵架，最终导致一人离去。”借着朋克歌手那富有感染力的烟嗓郑义毫不留情打消程渊不切实际的幻想。
显然成年人的想法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程渊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没有未来。有时间多和家人相处总是好的。”
可真是……太有趣了。
没想到程渊是个懂摇滚的。
“你很朋克嘛。”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郑义会高唱天佑女王，“我是认真的，伙计。”
程渊玩双关一直可以的。
餐桌上的谈话就此展开。
只是造成了一个问题：王奇不是很懂摇滚，他从开始摇滚话题的时候表情就像在听天书。
以至于等他们聊完朋克和死亡重金属转去讲Rap，雷顺便提到日式Rap里别扭但听多了有点魔性的日式英语王奇才自嘲般说反话：“要不我给你们表演段能乐？反正你们也不懂。”
他确实挺洒脱。不管结果如何王奇一句话就把一桌人呛闭嘴。
寂静中，程渊小小的耸肩并对某人做出常规点评：
“搞砸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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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王奇把脸埋在手心，“就不该约在他的地盘。”
他们现在回到程渊家。王奇坐在餐桌旁，他腿上放着扎满针孔的人物速写。
简直像是被挂在墙上当靶子练习过似的。
画面上是一位和王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孩。画像的眼睛缺少高光让她看上去没有多少活力，清秀的外表下更像是一个随时死去都不奇怪的机器。
画像上她看上去顶多十五岁。
“这……王可？”别说郑义，程渊都不信，“根据你以前的描述，她该是个典型的‘建筑师’人格，讲究、体面、刻薄。所以，她应该是个高挑强势的女性。身高一米七左右，柳叶眉，眼角上挑，习惯健身。而不是你画上只需要担心明天和谁谈恋爱的小丫头。”
“嘿！搞清楚，她是人造人。用来杀人的。”王奇敲着画像上的女孩为自己辩解，“她长不了，她是个机器。”
郑义听他胡言乱语忍不住提出疑问：“那你找她的理由是什么？”
“我！”
向来伶牙利齿的疯子并不能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他痛苦的揉着头皮，好像这样能减轻他的焦虑，“她是个坏蛋。只管我一日三餐。我讨厌她，她不和我交流……她不会因为我喜欢潘华就觉得我疯了。如果找到她一切都能得到证实：我不是疯子，程渊是个良民。”
他逻辑真好。
“找到她，能证明我朋友的清白。”
王奇再度抬头表情散去阴霾，让郑义有一丝动摇。小警员为了不辜负自己的职业试图靠质疑使自己恢复理性，“确实有人起诉程渊。那个受害的男孩又该怎么说？”
“呵。”王奇不屑的冷笑，划开手机打开一份电子资料递给他。
电子资料里人物是化名，讲的是三年前某男子肢解了同居女友并强迫女友和别人的孩子吃她的肉。
王奇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吧，去他的理性。郑义仅仅在这件事上彻底投入感性柔软的怀抱。
太过理智的人无法伸张正义。
连程渊都被打动，他半真半假的开玩笑，“如此我俩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真讨厌，每次和你合作都不会有好结果。”
这样说这他还是回房间拿出一个工具箱提着要走。
“跟上。如果你乐意。”
他看上去和不得不陪同初中生郊游的老师没什么两样。
程渊推了把王奇他才反应过来，“我？去哪里？”
程渊头也不回，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惊世骇俗的话，“郑义。尼格霍德后厨。”
“你疯了！我是警察！”
郑义气急败坏的去拿车钥匙，手忙脚乱地找他趁手的工具。
程渊在二楼等他。都怪老旧的唱片咿呀什么：我和你好夫妻恩德不浅。郑义下楼，程渊正好回首。那眼神眼直击郑义心灵，于是他脑子一抽揽过程渊对着他的嘴啃了上去。直到程渊拉住他，他甚至还能抱着人下楼。
门背后，王奇悄悄探出脑袋注视这场闹剧。
“？”
郑义愣住，程渊也懵了。只有王奇，王奇他快乐地吹口哨，跟着唱片起哄，“贤公主你何必礼义太谦！”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世事无常。
谁都不能确定自己下一秒会做出多出格的事。
不知是家教开放还是王奇本性如此，他从房内探出半个身子仗着自己是房东正大光明的扰民：“对他好点～”
他怎么就如此轻易的接受事实并且还能想办法让火势更旺些？
哦，郑义差点忘了，王奇喜欢过男人还是自己血亲。
直到在车上，郑义开过两个路口坐在后座的程渊才举着袖管反复蹭自己的嘴唇，同时不往讽刺他，“不愧是接受了西方文化的精英。这是你们什么奇怪的礼仪么？”
“显然不是。”郑义看着后视镜轻笑，“不然我应该在初见吻你。”
“真讨厌。”年长者显然不太能和年轻人共情，“我们又不是情侣。”
郑义脱口而出，“我想，可以是。”
他冲动的发言激怒了后座上的人。程渊心思重，有他的经历人难免多疑，“你不要捉弄我。恋爱至上找王奇，他觉得真爱都值得歌颂。慷慨的少爷一定会给你画最写实的肖像，然后把你打的需要去医院按照他的图整形。”
反观王奇，程渊才更像所谓“美式小辣椒”。
不过么，两情相悦的才叫爱。程渊明摆着拒绝，郑义当然不会死打烂缠，“好吧。”
人需要理性的对待感情不然会输的一无所有。
担心自己的话有歧义，郑义对程渊补充，“如果你改变心意和我说一声。”
感情这事好聚好散的，不该是谁欠谁的负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