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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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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初你俩被抱错了?”程守真捏着那张亲子鉴定,指节发白,坐在她旁边的顾安紧锁着眉头,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单独靠在墙上的顾眠之抿着薄薄的嘴唇,手指勾开领结扔到沙发上,视线在顾染和同样被震惊得说不出话的蓝心愉之间游弋,肤色苍白的脸上神色不辨。
“嗯,爸、妈,要是不信我说的话你们可以找私家侦探调查。”顾染扯了扯嘴角,声音发涩。
她从小缺爱,已经很久没体会过父母无条件的爱了,对于程守真和顾安付出的亲情差点沉溺其中,但她不能卑劣地独占别人的父爱母爱。
尤其是蓝心愉的养父养母,也就是原主的亲生父母还趴在蓝心愉身上吸血的情况下,她更加不能自私。
“顾染,你在开什么玩笑?”蓝心愉回神后侧脸看她,眼里的惊诧久久不能平息。
蓝心愉甚至拿起手机看了眼日历,确定日期,“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对于顾染突然说出的消息,蓝心愉只觉得格外荒谬。
她在蓝家生活了十九年,被重男轻女的父母压榨了十九年,就在进入顾家大门的前一秒,还接到了他们催她汇款给弟弟买名牌电脑的电话。
结果,顾染却告诉她,她被迫承担了一个错误的、不属于自己的人生,承受了许多年本不该她受的苦。
这让她怎么接受?
顾染知道蓝心愉和顾家人一时没有办法面对真相,沉默了半晌后,撇开头不忍直视她们,嘴巴张了又合,最终吐出两个字:“抱歉。”
尽管当初被抱错不是顾染的错,但她毕竟取代蓝心愉享受了十九年顾家大小姐的优渥生活,也享受了珍贵的亲情,而蓝心愉在蓝家的生活却并不美好。
程守真把亲子鉴定翻过来扣在桌上,看向蓝心愉的眼睛瞬间涌上一丝涩意,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蓝心愉的眉眼和顾家人长得实在太像了,再加上这份亲子鉴定,她们几乎是一瞬间就相信了顾染的话。只是理智上认同了,但情感上依旧有些不真实感。
酝酿了一分钟,程守真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心愉,我知道你,你和然然是一个组合出道的,你唱歌很好听。当初我还跟然然开玩笑,说你长得比较像我们顾家的孩子……”
她起身来到蓝心愉身前,双手像对待易碎品似的轻轻环住蓝心愉的肩膀,“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程守真在最开始顾染要组女团时,出于安全的考虑,悄悄调查过剩下四位成员的家庭背景,现在自然对蓝心愉的身世有印象。
当时资料显示蓝心愉的母亲在她一岁多的时候去世,她的父亲蓝泰达不久后再娶,没出两年便给她生了一个弟弟。
蓝心愉在蓝家受尽冷暴力,高中和大学的学费甚至都是自己赚的,直到她来到秋染唱片当艺人,蓝泰达和赵玉珠一下子看出了她的赚钱能力,又拼命扒上来吸血。
调查的时候,程守真就对这个坚强的女孩儿产生了莫名的心疼感,碍于很多现实原因她并没有插手。
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蓝心愉摇摇头,望向程守真的眼眶微微发红。
也许真的是血脉吸引,在程守真靠近她时,蓝心愉忽然产生一种亲切的安心感,好像是落叶终于归根,倦鸟日落返巢的尘埃落定,这是她在蓝家从未体会过的。
顾安掐灭了手里的烟,把烟蒂扔在烟灰缸,走近泪眼朦胧的母女二人,一手搂住程守真,一手摸了摸蓝心愉的头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气氛温馨的一家三口慢慢拥抱在一起,顾染吸了吸鼻子,真诚地祝福起她们。
错位终于归位,真好。
程守真、顾安、顾眠之、蓝心愉,这一家四口都是好人,都应该获得幸福。
顾染垂下长长的睫毛,敛住眼底泛起的酸涩,大概是客厅的灯光太过绚目,她的眼前模糊成一片。
顾眠之收起长腿,狭长的凤眸微眯,盯着莫名显得可怜兮兮的顾染“啧”了一声,紧接着长腿一迈,锃亮的皮鞋半抵住她的高跟鞋尖,苍白的指尖毫不客气地用力敲了敲她的额头。
“!”
顾染单手捂住被敲红的额头,失落的情绪一下子打散,她用力瞪了顾眠之一眼,气鼓鼓的样子差点把顾眠之逗笑。
“我顾眠之的妹妹可不适合刚才那种表情。”
***
“池峪,顾家那个丑八怪最近这两天怎么不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了?”
“就是,她不会移情别恋了吧?哈哈,池大公子的魅力不行了啊。”
“你们懂什么,那个顾家大小姐估计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新套路,她为了追咱们池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池峪搂紧怀里的嫩模,晃了晃红酒杯,压下心里的烦躁,嘴角扬着一抹不屑的弧度,“听说是进什么剧组拍戏了。那种女人我随便勾勾手指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实在没劲。”
他在女模白皙的大腿上摸了一把,惹得她娇呼一声后不在意地笑了笑。
一群人围着池峪开始吹起彩虹屁,把他哄得春风得意,手底下也愈发不老实,把女模逗得娇·喘吁吁,脸颊染上几分酡红。
“池少,你这两天注意过热搜没?”其中一个人推开一个劲儿往他身边凑的“公主”,嘴唇动了一下后问道。
池峪这伙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富三代,前几天他们一起跑到瑞士的阿尔卑斯山搞户外探险,今天才回国,自然对这几天国内的娱乐圈新闻不清楚。
“怎么了?热搜上有什么新鲜事吗?”池峪放下红酒杯,翘起一条腿搭在桌子上,姿态肆恣。
“是关于顾染的……”
听到“顾染”两个字,池峪皱皱眉头,感觉十分扫兴,他用力踹了一脚桌子,“嘭”地一声吓了包间里所有人一跳。
他们不明所以地望着池峪,猜不透他怎么突然生气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更是大气不敢出,缩着身子就差找个蚂蚁洞钻进去了。
没等池峪发火,他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姐,找我什么事?”音调恢复成吊儿郎当。
“小弟,我不小心把顾染给得罪了,现在她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电话对面传来池丽丽略带焦急的声音,“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听到池丽丽的话,池峪的眉心锁得死紧,“靠,怎么又是她。”他用力推开身边的女人,径直走出房间。
之前他容忍那个女人跟在自己身后,是因为池家对顾家有所求,但随着池家慢慢发展起来,他们明明可以不依靠所谓的联姻来巩固家族,为什么还要他堂堂的池家继承人去跟那个任性妄为的顾染虚与委蛇?
池峪满脸不耐烦:“说吧,到底怎么了?”
池丽丽连忙把苗沛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就这么点事儿?”池峪冷哼了一声,从烟夹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你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吧,别说苗沛没做出什么实际背叛顾家的事,就算她做了,我也能让顾染回心转意。”
他能吊着顾染三年,同样能吊她十三年、三十年。那个蠢女人根本没什么脑子。
池峪走到走廊的窗边,把窗户打开,然后点上烟慢慢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屈尊降贵地翻出顾染的微信,打了一行字:
“喂,晚上九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指三年前他救了顾染之后,随手带她去的那家廉价奶茶店。
本来他以为顾染会喝不习惯,没想到,堂堂的顾家大小姐竟然会喜欢喝全是奶精糖精味道的奶茶,甚至以为他也爱喝,每次见面还会帮他买上一杯。
真不知道她是太天真还是太愚蠢。
池峪轻蔑地扫了一眼手机,只要他主动发消息,顾染肯定会兴奋得秒回信息。
等等,这是什么?
池峪的脑子有片刻失神,他注视着屏幕上红色的感叹号和那句“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感觉脸差点被打肿。
那个女人竟然敢把他拉进黑名单!?
是谁给她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