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碰撞与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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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A市的早晨阳光总是很好，远处的天边还留了一点浅粉的朝霞，日光从云层间穿过，投在安小可身上。
她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被光笼着，白皙的小脸上笑容很是明媚，被陆创扶着坐进车后座。
“你放心，我没事的。”
安小可说服了陆创今天还是送她去康复训练中心，眼下弯着眉眼对着陆创笑，眼睛亮晶晶得很是动人。
陆创点头，又提醒她，“安全带。”
安小可便侧过身子去扣安全带，起了淤青的左肩堪堪撞上真皮座椅，她微微皱了下眉。
但算不上多疼。
陆创却有些小题大做地止住安小可的动作，左膝跪在座椅上，探过身子拉了安全带给她扣上。
两人距离贴得近，陆创身上带着些清爽的须后水味道，碎发似有若无地擦过安小可的脖颈，触感有些微痒。
她能数清陆创睫毛的数量，他眼底的神色安小可却看不明。
“咔哒”一声，安全带扣进锁扣。
陆创和安小可恢复普通的社交距离
“今天还要去舞团吗？”陆创问她。
“要去的，最近在排演《堂吉诃德》，过两天舞团就要演出。”
安小可回国来养伤，日子也没过得多少清闲——
早上在训练中心康复训练一两个小时，然后被国芭舞团接去指导舞剧排演，下午再送回训练中心。
唯一可以咸鱼躺的时间是晚上。
不过她尾骨受伤，咸鱼躺也躺不安生。
“你注意点自己的伤。”
安小可不以为意地敷衍点头，“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陆创睇了她一眼，“小孩子洗澡都不会摔着自己。”
“……”
就知道他要笑话自己！
安小可坐在后座对着陆创的后背做鬼脸，气呼呼地鼓了鼓自己的腮帮子，像只膨胀的小河豚。
而在驾驶位的陆创，透过汽车后视镜看见安小可的神情，看她小脸鼓鼓、还虚晃了下拳头，可爱得不行。
阳光铺满道路，汽车稳稳驶向康复训练中心，两边的行道树练成一条绿色的粗线。
万事万物都好，陆创勾起唇角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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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达康复中心，安小可下车前想起件事，前倾身子扒着陆创的座椅开口询问：“小雪最近是不是放学在家？”
陆创转头过来要答她的话，只是身子刚侧转，脑袋就不偏不倚地撞上安小可的额头。
“咚”的一声闷响，安小可捂着额头龇牙咧嘴。
“你的头是铁做的吧，怎么这么硬。”
陆创也撞得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两人怎么就撞上了，手就已经自有主张地抚上安小可的额头。
微凉的指尖在安小可的额头轻轻打转，他的气息吞吐在安小可脸侧，“撞疼了吗？”
安小可澄澈的杏眼抬眼幽幽看他，“你说呢，我差一点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噗…”
陆创被安小可的回答逗笑，然而笑声还没来得及发出，触及到安小可的眼神又收了回来。
他轻咳了声，一边将话题转回，“小雪最近在家的，我妈会送她去辅导班。怎么了？”
“我想着我可以带她去国芭舞团看看，她不是对芭蕾有兴趣嘛。”
陆创摇了摇头，“她太闹了，你管不住她可能又伤着自己。”
安小可不信，“怎么会？”
印象里的陆雪可是一个安静乖巧的漂亮小公主。
“前两天她刚跟同学打架被叫家长，”
陆创抬眼看她，“据说打架用的还是铁头功。”
“……”
“还是我去跟学生家长赔礼道歉，太丢人了。”陆创无奈地摇了摇头，“打架也不会用点好的招式，之前教她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
“你教她，小雪不学坏才奇怪吧。”安小可默默吐槽他，“是吧创哥？”
……
“创哥”这个称谓脱口而出得太顺利，也太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一下子能将两人拉回肆意妄为的高中时光。
也拉回陆创应当不愿意想起的时光。
安小可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失言，有些忐忑地去看陆创的眼神。
他的眼神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揉着安小可额头的手顿了一下。
安小可抬手攥住陆创的手指，透亮的眼看着他，卷曲的睫毛微闪，“不疼了。”
“那就好。”
“我好久没见小雪了，我带她到舞团还能多一个唠嗑的人。”
陆创半敛眼睑，“那我把她辅导中心的地址发给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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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可完成早上的训练任务，等着国芭的人来接她去舞团。
她正想着得麻烦司机师傅顺路去一趟辅导机构，把陆雪给接上，熟悉的白色面包车便开到了训练中心门口。
“师傅今天得麻烦你……”
安小可拄着拐往前，目光触及到驾驶位的男人，惊讶地把后半句话吞了进去。
她怔了两秒才又开口，“萧总？”
驾驶位坐着萧飞白，他右手轻扣着方向盘，左胳膊则倚在车窗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安小可。
他的五官是极优越的，挑眉看人的时候眼神潋滟，眼尾略上挑带了刻意的张扬轻狂。
萧飞白笑道：“是我，上车吧安小姐。”
“怎么会是你来？”
萧飞白又笑，“安小姐不希望是我来吗？”
“…不是，”安小可抿了抿唇，“我只是有点奇怪，因为之前都是舞团的人来接我。”
萧飞白从驾驶位下来，迈着长腿走到安小可面前来扶她，一脸认真、确信无疑地开口道：
“那就是希望我来，我还挺受宠若惊的。”
“……”
她的后半句，是不存在吗？
萧飞白自然地忽略安小可的眼神，领着她往副驾驶位走，打开车门略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安小可抿唇，“我比较习惯坐后面。”
“可是我一个人开车太无聊了，坐前面比较好聊天。”
萧飞白顿了顿，又开口道：“早上我和国芭聊舞鞋供应的事，听说要来接你，我可是特意推了饭局、申请来接你的。”
“安小姐这点面子还是愿意给的吧？”
他神情与语气都带了点委屈，眼底却是狡黠的神色闪耀，将她推拒的后路堵上。
安小可只好点头，弯腰爬上了副驾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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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飞白按照安小可的要求驱车驶向辅导机构，他抬手换了音乐，尼古拉斯·那波科夫的音乐在车内响动。
安小可听见萧飞白不紧不慢地询问道：“是要去接谁？”
——“只是提醒你一声，萧飞白不是什么好人。”
安小可垂眼，左手大拇指去抠指甲，“去接我侄女。”
“是吗？”
安小可点头，“是。”
萧飞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听出什么音乐了吗？”
“应该是《堂吉诃德》舞剧的配乐。”
“不愧是瓦尔纳金奖得主。”
萧飞白手指在方向盘上随意地敲击，他偏头去看安小可姣好的侧脸，“听说你们芭蕾舞者会喜欢收集舞鞋。车门把手里有两双舞鞋，是送你的礼物。”
“萧总您太客气了。”
安小可笑容浅浅，“但是礼物我不能随便收。”
主动送礼被拒，萧飞白也不恼，只是浅笑着开口：“陆创送的舞鞋你收了，他那不算是礼物吗？”
“你们是复合了吗，还是说，你和他达成了什么交易？”
萧飞白语气缓和，言语却又带着些凛冽的咄咄逼人。
安小可的眼神不比他的言语暖上几分，她侧目紧盯萧飞白，乖巧漂亮的杏眼折出几道凌厉的光。
“你是怎么知道他送我舞鞋的？”
“猜的，不过看来我猜对了。”
“猜对了然后呢，我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与你有关吗？”
萧飞白略抬眼，“当然有，因为我在追求你。”
“安小姐，我对你一见钟情。”
汽车驶达陆雪在上课的辅导机构，萧飞白将车稳稳停下，眼底的冷色被换下，他笑得人畜无害、深情款款。
“我可以叫你小可吗？”
安小可本来微攥裙角的手松开，她半敛长睫，缓声开口：“萧总，我想你弄错了。”
“什么？”
“我和陆创六年前就分手了，六年来我们也没半点联络，如果不是恰好他住在我隔壁，我和他现在也不会有联系。”
安小可顿了顿，接着开口，“所以，我于你们之间的博弈，其实是个不重要的角色。你没必要因此跑过来说喜欢我。”
辅导机构陆续有家长领着小孩走出，车外是吵闹的喧嚣，车内却只剩尼古拉斯·那波科夫的音乐流淌。
遮阳板没被拉上，于是热辣的阳光直直射进车里，照在安小可身上却又奇迹般地柔缓下来。
萧飞白能看见安小可瓷白小脸上的小小绒毛，柔柔软软的。
他挑眉，“如果我真喜欢你呢？”
安小可浅笑着摇头，“谁来我都不想谈恋爱，我只想跳舞。”
她抬手把音乐声音调响了一度，“不过我欢迎你来看下周国芭的《堂吉诃德》。”
萧飞白眼神微闪，他偏开安小可透亮的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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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在辅导机构学芭蕾，平常都是陆创的妈妈夏若接送陆雪上下辅导班。
夏若给安小可发消息说她进去把陆雪接出来，让安小可在门口等着就好。
安小可便倚在车旁张望着陆雪的身影。
萧飞白在一旁陪着安小可等陆雪。
“都来接陆创妹妹了，你说你和他没有联络谁信啊。”
安小可的视线扫过去，“陆创妹妹喜欢芭蕾，我带她去舞团跟陆创有什么关系？”
“确实没关系，”萧飞白点头，又煞有其事地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也有个妹妹喜欢芭蕾。”
“……”
安小可不去跟萧飞白探讨“他妹妹”学芭蕾的事，转头盯着门口来往的家长与小孩看。
她看见夏若领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走出校门，便高举手臂冲着她们打招呼。
陆创口中“叛逆得不行”的小姑娘，看起来明明挺乖巧，跟一旁的夏若交流了两句，便冲着安小可的方向兴高采烈地奔来。
“小雪…”
安小可张开双臂准备拥抱陆雪，小姑娘却没扑到她怀里，反而侧身插到安小可和萧飞白中间。
陆雪抬头看向萧飞白，右手反过去拉安小可的衣袖，声音放得很响，“嫂子，这个人是谁啊？”
“……”
安小可不知道是该先解释她不是嫂子，还是先给陆雪介绍萧飞白。
萧飞白却率先弯腰摸着陆雪的脑袋，笑眯眯地开口道：
“我是你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碰撞与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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