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翻墙与晚安 ...
-
【第十八章】
粉色的创可贴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盒子里，不像是用来使用的，倒像是一盒收藏品。
很难不让人多加遐想。
安小可指尖捏着一枚创可贴，不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反应。她转头看向陆创，缓声开口问道：“你怎么，有这么多创可贴？”
陆创只怔了一秒就无比坦然地开口：“家里多备了一些，小雪非这种样式的创可贴不喜欢用。”
安小可眨了眨眼，轻轻“哦”了声，拆了创可贴的外包装缠绕在指尖上，盖住那道浅浅的伤口。她又问：“小雪住你这吗？”
他们俩还在一起的时候，陆雪是个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公主，穿着漂亮的蓬蓬裙，娇声喊安小可“姐姐”。
现在的陆雪，应该已经在念初中了吧。
“她住在寄宿学校，一个月回一趟家。”
安小可歪了歪脑袋，“你和阿姨舍得让她住校啊？”
陆创将锅盖焖上，关了火，回答的时候笑得有些无奈，“怎么不舍得，她现在叛逆得不行，谁说都不听。”
……
但是一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女，真的会非HelloKitty式样的创可贴不用吗？
安小可心存疑惑，但也没多问，只看着陆创去取了她悄悄放到一边的吹风机，推着自己离开了厨房区域。
“吹个头发怎么也嫌麻烦。”
陆创好像低喃了句话，但随后他的声音被吞没在电吹风“呼呼”的响声里。
风是微热的，陆创指尖微凉，细细碾着她柔软的发梢，将水珠吹落，动作轻柔耐心。
安小可在风声里听见自己有些过分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妄图奔赴未知的方向。
然后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她听见陆创轻声开口，“好了，来吃饭吧。”
-
陆创手艺还真不差，在国外吃了六年草的安小可，终于难得吃得肚子都有些圆滚滚。
安小可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侧头看向水池边正在洗碗的陆创，眼里的笑意自己都没意识到。
陆创将最后一只碟子滤干水放进橱柜，抽了厨房纸将手上的水渍擦干，抬眼撞见安小可透亮的眼睛。
那么安静地看着他，她明明只是坐着，却好像在陆创心尖上跳舞。她轻点足尖，裙摆翻飞，翩翩带走他的心，六年都未曾归还。
陆创轻咳了声，“好了，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
安小可点头说好，后又突然皱起了眉头，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陆创，你推着我过来的时候，拿钥匙了吗？”
“…好像没有，我以为你拿了。”
“我也以为你拿了。”
“……”
两人沉默对视，安小可看看陆创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物业那，是不是会有钥匙？”
陆创缓声发言：“我刚搬来没多久，不清楚。”
“……”
安小可再次试探性地询问：“夏夏没给你备用钥匙吗？”
“没有。”
“……”
安小可手摩挲着轮椅的扶手，不知道无奈、无语、无措哪种情绪更多一点，只愣愣地听着陆创再度开口，“我可以翻墙到你家。”
“那行，”
安小可下意识应答后又愣了半秒，“等等，翻墙？？？”
陆创“嗯”了声，“阳台那边应该可以翻过去，我记得过来的时候你们没锁阳台门。”
安小可默默吞了口口水，提醒他，“我们这是在十七楼。”
“阳台间空隙不大，没问题的，我以前不是经常翻墙？”
翻墙离开学校去自行车队，翻墙到舞团附中看安小可跳舞，后来带着安小可一起翻墙。在半人多高的围墙上，他们坐在一起，听着风声徐徐。
陆创满不在乎地朝阳台走去，安小可操控着轮椅急急跟上。
翻墙是翻墙，现在这翻十七楼的阳台，能一样嘛！
-
陆创家的阳台没什么装饰物，边上还搁了几个没拆开的纸箱，看起来冷清又杂乱。
而对面安小可与桑诗夏家的阳台，则养了很多盆栽，绿油油的植物在夜色下还是显得茂盛生机。
安小可拉住陆创的袖子，“太危险了。”
陆创轻笑了声，带她看两边阳台的间隙——堪堪两个手掌的距离，跨过去很是轻松——他拍了拍安小可的手掌，“没事的。”
安小可望着十七层底下的地面，觉得有些晕眩，她缩回脑袋，“可是……”
然而还没等她“可是”完，陆创已经一手撑在阳台围栏边上，扶着水管站立，抬脚跨过那段距离，抵达了对面的阳台。
他还有心思吓她，落地的时候假意“啊”了声。
坐在轮椅上的安小可辨不太清情况，听见陆创的声音脸都白了白，努力从轮椅上起来，一脸担忧地要往阳台下面看。
然后就看见陆创站在对面上笑，对面的阳台没有开灯，他的面庞隐匿在黑暗里。安小可却好像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眼里戏谑的笑意。
陆创开口道：“这不就过来了嘛。”
那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教安小可翻墙的。
安小可有些生气，皱着眉头瞪他，“不要开这种玩笑。”
她差点以为他真的掉下去了。
陆创触及到安小可微微泛红的眼眶，收了眼里戏谑的笑意，他微弯眉眼，缓声道：“知道了，我的错，下次不会开这种玩笑了。”
“没有下次了，回不了家也不要翻阳台。”
陆创眉眼舒展开来，点头说了句好，“我去把正门打开。”
他抬脚要走，然后下一秒脚下就传来瓷罐破碎的声音——他踢翻了一个空花瓶。
陆创弯腰捡起那个碎裂的花瓶残品，走到阳台边上给安小可看了看，“这个花瓶要紧吗，我把它踢碎了。”
安小可也没看那个花瓶，坐回轮椅上闷闷地开口：“要紧，那是夏夏最喜欢的花瓶，你死定了。”
陆创却笑，“那不要紧，我就说是你送我了。”
“？”
“送你上下康复中心很辛苦的，这是你给的礼物。”
-
安小可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回了自己家。
陆创走的时候手上还握着那个破碎的花瓶，安小可皱着眉头叫住他，“那个花瓶你不丢掉吗？”
都碎了，划到手就不好了。
陆创垂眼看了看手上的花瓶，轻笑了声，“都说了是礼物，怎么能丢呢？”
“……行吧。”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10”，陆创也不多做停留，只又问她：“明天早上还是七点半来接你去康复中心？”
安小可点头。
陆创便要离开，客厅的灯盏打在他身上，在白色瓷砖地上笼下一点令人心安的阴影。他的侧脸清冷疏离，对安小可却好像又是有求必应。
“那个，你们公司旗下是不是有生产足尖鞋的？”
陆创看她，“是啊，你是想要吗，想要的话我明天去拿几双给你。”
他顿了顿，又一脸严肃地补充，“但不许现在穿着跳舞。”
“不会。”
安小可摇头，“只是如果我穿着觉得挺好的话，可以帮你带带货。”
她在芭蕾界说起来也算是小有名气，陆创和萧飞白的舞鞋供应商之争，她没准可以帮上一点忙。
“也不用……”
还没等陆创谢绝，安小可开口打断他的话，“就当是谢谢你。反正你又不用花钱给我代言费，现成的人脉关系在这里，不用白不用，对吧。”
他说过他是逐利的。
陆创被安小可的话堵上，也不再拒绝，只浅浅地笑道：“也好。”
安小可眉眼弯弯，“那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翻墙与晚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