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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自强不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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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在家里没住上多久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日子一下子又无聊起来。大哥早就搬出府外独自居住;二哥基本上见不着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三夫人照旧吃斋念佛不与其他人交流;四夫人忙着和二夫人争权夺利,积极的想为这个家“出谋划策”;而沈盈月则整天对着我冷嘲热讽,穿得像个花蝴蝶一样在我面前白哥哥长白哥哥短的妄想刺激我。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沈盈月这般看我不顺眼,经过旁敲侧击多方打探,原来她自以为自己颇得宠爱,待遇应该遥在我们之上的。可是大哥是嫡出长子,她自是比不过;大姐是太子妃她也不敢欺负;二哥虽也是庶出,可他是儿子,又常常不在家。只有我虽然是嫡出,自小不得宠,性格又懦弱,所以就把怨气撒我身上了。真是“柿子只拣软的捏”——什么逻辑嘛!
我不敢太过分,也不想太受气,虽然那个三皇子是圆的方的我都不知道,听姐姐那么说好歹有可能是我将来的夫婿,怎么着?老娘我将来有可能是个皇妃,看你还敢让老娘受气?
底气足了点,偶尔也跟她辩一辩,前世的我口齿伶俐得很,四两拨千斤的一说,她便彻底败下阵来。所以越来越多的时候她都是耀武扬威的过来找我,然后哭丧着个脸回去。其实我倒是不讨厌她,起码为无聊的闺中生活多一些乐趣也多了一份谈资。
香雪说我是越来越厉害了,对我的变化她竟然出乎意料的了解,认为是我受够了她的欺负,知道反击了。
父亲对我开始好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了什么风声。偶尔吃完饭会叫我过去,随意谈谈天或是考问我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我想他大概是意识到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吧。虽然这关爱迟到了些,但我还是原谅了他——或许真的有什么隐情是我不知道的,所以才会如此冷落我多年。
越来越喜欢女扮男装出去玩,不想这一日却发生了一事。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我跟香雪正快乐的走在路上闲逛,却发现前面街口围了一群人。
出于穿越女主的自觉,我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看见香雪那种急欲向前八卦一番又碍于我的意思不敢去的样子,我只好答应让她去,自己则在旁边的一家茶铺喝茶等她。
当我喝到第三杯茶的时候,她就过来了,脸上阴恻恻的似乎一肚子不高兴。我问她:“怎么了?”
她嘟囔了一句:“那些穿越的女人真不是东西。”
我大奇,忙追问到底怎么了。
香雪见我有兴趣就说,人群里哭泣的那个女子原是某某山庄庄主的正室,庄主原本待她还不错,后来他们庄里有个侍妾落水之后性格举止大变,弄得庄主魂不守舍,将她们一干人等都视为粪土,独独宠爱那个侍妾。
听到此处我忙道:“怎么?这个侍妾被鬼上身了么?”抱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称呼这类事情的。
香雪点点头,说:“更过分的事,那个女的宣传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一夫一妻制,闹得很厉害,说如果庄主不把她当唯一的话,她就要离开这里。那庄主爱她得紧,就把其他姬妾包括人群里的这位原配全部休弃赶出家门了。”
“啊?”我此刻的嘴巴估计可以装下几个鸡蛋了。这不就是小三的无耻行为么?还“一生一世一双人”,见鬼去吧。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还振振有词,受不了。我忘记自己也是穿越大军中的一员,气愤的捶着桌子:“这天杀的狐狸精。”
“是呀,”香雪抹抹眼泪,同情的说:“后来朝廷知道这事,说这个小妾是妖女,把她给处死了,可是这个山庄的庄主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竟然跟着自杀了,临死之前念叨着,说是要跟着这个女的‘穿’回去,也不知道怎么个穿法。”
这个男子也真够“痴情”的。
香雪继续说:“他们两个倒是一了百了,问题是他的小孩怎么办?”香雪指了指那堆人:“那个夫人还怀着六个月的孕呢!她被赶出了家,丈夫又死了,现在万般无奈只能在街上哭。天杀的穿越女!”
听她这样讲,我的脸微微有点红。以前看这种小说的时候,还为现代人的魅力而自豪,可是从来没想过这些可怜女子背后的泪水——那丈夫,本该就是她们的呀。古人有古人的生活,现代人有现代人的选择,难道可以为了自己的选择就去破坏别人家庭的么?还自以为“解放”?真是强盗逻辑。
我有点冲动,一拍桌子站起来:“走,我们把她接回家去。”
香雪呆呆的看着我。
我才想起这个正主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连忙又弱弱的问:“你看可以么?”
香雪边抹眼泪边笑。“咱们的小姐真是个善人。”
我跟香雪挤进人群,果然中间站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正在哭泣。旁边的人无一不为她的遭遇唏嘘。我示意自己不好意思在大众面前出头,让香雪拉她回去。
香雪走过去,悄悄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然后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眼中充满善意就点头表示愿意跟我们走了。
说实在的,其实她也只能跟我们走了。
我一个人走在前面,心里有点酸。
回到家,只好先偷偷的把她弄进我的园子,然后让香雪去请二夫人来。
听了她的遭遇,二夫人也很感慨,不但没有批评我做事冲动,反而同意让她以自己远房亲戚的身份住下了。
这位夫人闺名春纤,今年也就才19岁,在我原来的世界充其量也就是个读大一的天真烂漫的孩子,现在却满脸愁苦。她一直对自己没有能掌握好丈夫的心而自责,其实我知道,这不怪她。
真替我那位穿越来的同胞脸红,用这么高贵的“真爱”抢走了人家生活的唯一支柱,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同时我又有一些兔死狐悲的伤感,毕竟她落得个被处死的下场,提醒我以后要更加小心。
说到底,女人的同盟还是女人。大家竟然都接受了她,包括眼高于顶的四夫人和处处挑衅的三妹沈盈月。春纤是个和气温婉的女子,和我同住一园,常常做一些手工活送给我,我劝她身体不适就不要做这些。她说只是想要对我们表示感谢,要不是我们救她,她的下场只怕会很惨,听说其他的几个姬妾都被卖到妓院去了。
想到一句歌词: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都有脆弱的灵魂,世间男子已经太会伤人,你怎么忍心再给我伤痕。
自此,我比以前又收敛了更多,大多时间都在家学习琴棋书画,我想要摆脱穿越人的身份,真正的融入到这个社会——在这里鹤立鸡群、独行特立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一年下来,我的书法略有小成,比原来的正主都要写得好些;绘画、下棋也很不错,只有一项还是很糟糕,那就是琴,原来就是个五音不全的主,现在还是对音乐不感冒。至于打油诗嘛是可以信手拈来的,但是要正儿八经的做什么对子吟诗就完蛋了,不过就算我做不出来我也不会去背唐诗宋词。
反正这一年我一直很努力,而且我想我会一直努力下去——向真正的才女方向发展!
我不要背几首诗、唱几只歌或是跳几个舞就“洒落一室的清辉”,惹得男主们神魂颠倒,为我着迷;更不要大背《孙子兵法》、《XX兵法》就以为自己有统帅千军之才,去战场杀敌。
我要自食其力要别人爱上真正的自己。
大概是有了进步、有了动力,香雪和春纤也时常打趣说我越来越有自信的神采,我说话做事也不再像刚来那样畏畏缩缩,而是有礼有节,这样下来,竟然连沈盈月的挑衅次数也少了很多,她为了超过我,也很少打扮得招摇过市,而是跟着静心学习——果真是个好强的妹妹!
父亲对我的变化没说什么,但是看得出,他是赞同我的,看见我面色也越来越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