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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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闹钟响起的时候，季纾已经醒了一回儿了。她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放空思绪。她瘫了一会儿，才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季纾按亮手机，发现从睡下到清醒刚刚好过两小时，但她却丝毫不觉得疲累。算算时间，应该还在早饭供应的点儿里。于是她拍拍脸颊，脚步轻快地钻进了洗漱间。
季纾路过前台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前台的方向。昨天站在前台的该隐已经换成了另一个小哥，也是一样的蓄着长发，面容清隽。只是眉目更加的东方化，看上去并不是外国人。季纾没有多看，也看不清，只能匆匆扫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老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怎么手下的员工都是一顶一的帅哥？”季纾一边暗自揣摩着老板的样子，一边溜达进了餐厅。
餐厅里人不算少，幸好它比季纾想象的更大一些，也不显得局促。她找了个靠窗的地方落座，旁边就是点单用的平板。她随便点了几道看起来还不错的早点，就给放下了。等单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视线时不时扫过三三两两的人群，有时看得久了，觉得有些冒犯，就转过头去，借着一边的落地窗反光观察着人群。
她一边观察着客人们，一边脑补着各人的故事。比方说，那个刚刚进门的小姑娘大概是个性格有些跳脱的大小姐，可能对男女之别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从进门到落座的这段时间里，她就和好几个看上去同龄的男孩子做出了挺亲近的举动，不过都不过火，反倒是更像邻家的妹妹朝他们撒娇。
再比方说，坐在季纾斜前方的男孩子，看着年龄不大，黑色的短发柔软蓬松。大概率是个猫控，毕竟就连卫衣上也绣着猫咪纹样。还有与季纾同样选择坐在靠窗地方的两名女性，嗯……其中一名看身形和校服，应该还只是少女。火红色短发的女性似乎很喜欢开玩笑，也时不时地摸摸少女的头发。少女则显得内敛些，虽不阻止，但零零碎碎的话语中似乎透露出了些许不满。
大概是姐妹吧？季纾借着喝咖啡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并这样猜测到。
不过虽然这家店看上去很平常，但季纾还是隐隐约约地觉得它有哪里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她吃着自己的早饭，同时又在脑子里列出有违和感的地方。首先，这家店本身就有些不同寻常，明明从外面来看，它的占地应该是不大的，但无论是进门的庭院还是旅馆的主体，都比从外能推测出的占地要宽敞上不少。季纾可以确定，这并不是内部装修所带来的视觉偏差，而是实实在在的额外空间。
季纾夹起一粒花生，放在干净的碟子上来代表第一处违和感，她想了想，又夹了一粒放在第一粒的下面。其次，明明电梯上显示的层数不算少，今天早上我为什么还会把它错认成那家看上去只有两层的青年旅社。早上虽说我的确很疲惫，但还不至于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放完这两粒后，她又夹了根榨菜，放在他们下方。第二是关于顾客的，我下楼的时间不算很晚，但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游客打扮的人。来用餐的顾客衣着风格什么样的都有，有普通的白领打扮，也有的穿着中式风格服饰，还有穿着校服的！这到底是个旅馆还是公寓？
还有这些员工，她看了看四处奔忙赶着上菜的服务生。虽说没有前台的那两位那么惊为天人，但要是放在娱乐圈，大概也得是个小鲜肉小花旦了。这老板到底是什么人，能找到那么多热爱服务业且长得好看的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些许的违和感，可摆在眼前的甜点是真的，咖啡是热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黄粱梦境，更不像是什么都市传说。更何况……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又何必找上她。
季纾叹了口气，把花生粒同榨菜一道拨到一边，放下手里的筷子，突然就觉得没什么胃口了。但时间还早，她还能在餐厅里磨蹭会儿，也权当素材收集了。她拎着把餐刀，无意识地把玩了起来，指间一片银光，看起来颇为熟练。
嗯……那个性格跳脱的大小姐看起来很喜欢吃胡萝卜啊，还以为会更加喜欢甜食呢，没想到爱好那么健康。等一下？她脑袋上的是兔耳朵吗？什么时候带上的，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头饰吗……不过果然很高科技啊，这动的和真的一样。
季纾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个稀奇的头饰而已。可当她扭过头看见坐在自己不远处的红发御姐的头顶上也出现了毛茸茸的白色狐耳时，季纾彻底陷入了混乱。她看着那对长长的狐狸耳朵，深深地觉得自己可能是还没睡醒，出现了幻觉。她揉了揉额角，余光看见那个御姐的身后又抽出了三条尾巴。她小小地咽了口唾沫，移开视线，突然看见刚从自己桌边走过的长发青年头顶上竖着两只毛绒绒的耳朵，上面还竖着两簇毛。
季纾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期间差点打翻还没喝完的咖啡杯，幸好她眼疾手快，堪堪在咖啡倾倒出来前扶住了。一旁的服务生想要过来询问情况，却被季纾抬手挡住。服务生见她脸色不怎么好，也没有多问，微微颔首，退了开去。季纾扯了扯嘴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地走出餐厅。她走得很快，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回到了房间内。
回到房间内，她才彻底放松了下来。确认房门锁好之后，她将外套脱下来，用随身携带的酒精喷雾清洁了一下，将除了贴身衣物外的衣服全部脱下塞进放在门口的密封袋里。她想了想，抬手拆掉了扎好的低马尾，然后才晃晃悠悠地迈入了浴室。
当热水打在脸上的时候，季纾才算真正冷静下来。她闭着眼睛感受热水顺着她的皮肤滑下，这份有些熟悉的感觉让她无比心安，也让她得以能够理清自己的思绪。
从餐厅中自己所见的事实来说，把这是家能够接待妖怪的旅馆作为前提的话，那很多东西就能够有一定的解释了。
第一，旅馆内部比从外面来看要更大是因为某些法术，或者说妖术。就季纾浅薄的玄幻文学知识，在她的认知里，能够在空间上做文章的法术，大概率是什么大佬才能够用出来的。也就是说，旅馆的老板很可能是个大妖或是……很强大的修道者之类？第二，认错层数大概也是和这种法术有关，也许是像投影屏那样的原理，亦或者再强一些的话，大概就是能扭曲他人认知的程度。另外，没有游客打扮的顾客也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游客，而是潜藏于这个城市中的妖魔鬼怪，虽然说不知道他们聚在这么一家旅馆里是因为什么，但说不定是什么妖怪间奇怪的共同爱好。
可是，即使这些推论看上去是多么的正常且符合逻辑，基础都是建立在一条完全不符合逻辑的线索之上。季纾无论如何都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非科学的设定。那些看上去是妖怪的特征真的是真实的吗？也许只是自己太过敏感，也许那些真的只是些高科技产物，只不过是顾客的恶趣味将它们摆上了台面而已。
她有些烦躁，干脆不再冲澡放松，径直关了淋浴器，擦干身上的水，裹着浴袍躺回了床上。季纾在床上瘫了半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直接去问工作人员来得更加方便。
片刻后，收拾妥当的季纾已经出现在了前台，值班的小哥还是先前惊鸿一瞥的那个。季纾余光扫过值班的名牌，上面写着秦思量三个大字，估计是这小哥的名字。不过，这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季纾刚想开口质问，可离得近了，她才看清秦思量的右眼是灰白色的，瞳孔散大，大抵是失明了。这一下，季纾的气势突然变得有些柔和了起来，应该是看在对方身体有恙的份上。
“你好，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们这店，是不是有点问题？”季纾语气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委婉。
早就听见响声的秦思量这才抬眼看她，眼神诚恳而又无辜，笑眯眯地道：“这只是一家普通的旅馆而已，不同的只有顾客罢了。”
“顾客？”季纾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旅馆是正常的，她定了定神，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来得客人都是比较恶趣味的人，对吗？”
“嗯？恶趣味吗？虽然有些客人的确是有一些奇特的爱好，但是大部分并不严重……”秦思量似乎突然意识到季纾真正想问得是什么，他像是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情一样，笑容中带上了一丝玩味，“不啊，大部分都是妖怪，不是人。”
季纾眼前一黑，几乎要撅了过去，但她依旧稳住了自己。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的颤抖，问道：“那……我能退房吗？”
秦思量更加开心了，他撑着脑袋，笑容满面地拒绝了她：“抱歉，不可以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