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时》青茶木

17、第 17 章

　　江淮的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心怯地说着自己另外一个筹码：

　　“我还买了鱼，想做鱼给你吃。”

　　从她们重逢到现在，谢晚萤说过太多绝情的话，也拒绝过她太多次。乃至江淮已经不确定，到底哪一次才会让这人稍微接受她一点。

　　谢晚萤没有说话，她又接着说：“可以的话，那，我就把东西放进去了。”

　　她局促地抓着口袋的绳子，等着谢晚萤开口，仿佛在等候最后审判的刑犯。

　　“嗯。”

　　良久良久，谢晚萤嗯了一声。如一在封冻的湖面砸开了一个洞，春风一拂，略带暖意。

　　当晚谢晚萤睡的主卧，江淮怕把感冒传染给她，便在书房铺了张席梦思。

　　谢晚萤一夜未眠。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从她无缘无故被扣上泄露公司机密的帽子开始，到后来被媒体人追着拍，再到现在相安无事地睡在江淮家里，这些居然只用了一天。

　　心情像一团芜杂的枯草，干燥的草根缠绕在一起，夹着让人心情沉落的土腥味和灰尘。

　　离开江淮的这些年她过得很好，起码今天之前她是这么觉得的。年薪60万，在A市买了车买了房子，有几个交心的朋友，手下的下属虽然能力有所欠缺但对她都是一心一意。

　　但今天如果没有江淮，她会怎么办？跟董事会那帮人撕破脸，直接辞职，然后让警察介入进来调查。到时候她失去工作，就算不坐牢但名声也毁了。她可能会去朋友家待两天，但那几个朋友要么跟男朋友同居，要么刚生了宝宝，她也不能一直待人家家里。

　　想想还是觉得可笑，为了一个项目书，合作这么多年的公司翻脸不认人，整个董事会，连一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太不值了。

　　她想着这些没有头绪的东西一直没有睡着，夜里起来上洗手间还摔了一跤。

　　膝盖磕到地上，她痛得一时起不来。本打算等几分钟缓过来了再回卧室，但书房的江淮却出来了。

　　倒霉的时候或许就是这样，连路都走不好。

　　“晚萤！”江淮蹲下来扶她，“怎么回事？我看看严不严重，怎么样？能不能起来？”

　　谢晚萤最不想让江淮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但不巧，她今天看尽了她的狼狈。

　　无边的羞愤赫然翻涌，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江淮的手：

　　“放开。”

　　江淮本是蹲着，被这毫无预兆的一推重心不稳，腾地后坐在地上。

　　“晚萤？”她尝试地叫了一声。

　　“我不要你管！”

　　谢晚萤终于崩溃了，如果说她之前一直憋着闷着把这些情绪胡乱地塞到一个气球里，那刚才那一摔，就是扎破气球的那根针。

　　她最无助的时候，朝她伸出手的，居然是江淮。

　　“当年没管我！现在为什么要管我！”

　　狭小的洗浴间被这声诘问划得几近破裂，江淮愣了一愣，在她身旁坐下。

　　“我不管你，只是陪着你。”

　　她说：“公司的确是这样，只看利益，不谈感情。项目书是泄露了，但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你。”

　　她说：“每个人都有难的时候，这时候伤心难过，不丢人。如果你需要靠一下的话，我的肩膀一直在这里。”

　　她说：“你这些年做得很好，比很多人都要好。你很优秀，不要怀疑自己。”

　　江淮离开的这些年，谢晚萤的确过得很好，只是少了开心。

　　这些话像洗洁剂一样，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把谢晚萤被污水浸染的心洗涤干净。

　　她的脑子极不清醒，乃至她回过神时，已经把江淮的唇吮出血腥味了。

　　喘息声在空寂的房间格外清晰，尤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任何一次呼吸，都是擦枪走火的引子。

　　江淮的手在发抖，她握着谢晚萤的肩膀，将二人的距离拉开一些，否则她的理智极可能被谢晚萤下一次的进攻烧断。

　　“我去拿药箱。”

　　刚起身就被拉了回去。

　　谢晚萤发狂似的去解她睡衣的扣子，不说话，也不抱怨。就算手被江淮握住好几次还是不服软地抽出来重新去扯。随后，她将自己的睡裙腰带拉开，丝绸质地的袍子顺着滑腻的皮肤一下子就滑了下去，颤巍巍地挂在她的臂弯。

　　“晚萤。”江淮扣住她准备抱上来的手，咬着后槽牙，尽可能平静地说，“你误会我了。”

　　她把睡衣重新给谢晚萤穿上，眼睛不敢直视她。

　　“做Ai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我不想在你伤心的时候趁虚而入。”

　　她带谢晚萤回来，只是为了帮她，不是为了欲。

　　谢晚萤偏着脑袋看她，眼角的泪花粘了一缕头发，弯弯地贴在那里，小月牙似的。

　　“可是我想做。”她抽噎了一下，锁骨因为吸气的动作凸现得更明显，“我想做也不行吗？”

　　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