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我》乌十八

2、曾经

　　从那天在地铁里偶遇戚晴和她男朋友开始（楚杉：？我们什么时候被定为官方CP了？我怎么不知道），周和甄就一直心绪不宁。他这一次来S市只是为了出差，自己在X市读研期间在证券公司实习，这一周则是抽时间来S市参与一个行研交流会。没想到的是，这么大的城市里，竟然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存在。没有日程安排的下午跑出来四处逛逛，见见高中好友，顺便想和前女友孙玦吃个饭，叙叙旧。结果，却遇见了她。
　　当年自己也没有排斥这个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关注自己的姑娘，只是真心没有同学之外的想法，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最后好像被抛弃了一样。戚晴在高考前一个多月的时候突然再也没有再关心过自己，权当没有这个人，原本可以以课代表的身份同行的机会也全部消失了。这种变化，虽然也让自己舒了一口气，可以专注复习高考，但是也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周和甄真的开始后悔，是从毕业开始。
　　她竟然连我的生日礼物都准备好了。竟然其实还想着我。

　　志愿要先草拟，戚晴想还是抓住机会探听关于他的志愿，其他同学闲聊的时候，她坐在旁边装作不经意问道他的志愿，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同学说，大概是S市的吧，他分数挺高的应该能进去呢。原来他真的要来S市啊，戚晴心里想着志愿一定要改，为了他也要去S市。
　　于是，戚晴和父母商量过后，填报了师大，虽然比不上其他排名靠前的大学，但是也是有可能的考的进去的。

　　北方的六月，太阳暖暖的，随手可以抓得到微微的风，葱绿的树叶和灌木是校园里面最养眼的植物。一中学子湖旁，高一高二的小朋友们嬉闹着，戚晴沿着石板路走着，头顶紫藤不停撩拨自己已经剪短的头发。手中拿着自己的志愿书。
　　——呐，我没有考好，去不了T大和J大了呢，但是为了你我甘愿去师大呢，我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要学习什么专业呢。
　　把正式志愿书交给班主任，等到群情激昂的毕业典礼结束，戚晴真正的毕业和假期来临了。
　　戚晴回班级取走自己最后的书本和东西，这些还要送给父母同事的孩子用呢。全部打包完毕最后快要走出班级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这个自己坐了三年的教室，从未换过教室的唯一的班级，人数最少的班级，凝聚力最高的班级。这里的人，这里发生过的事，撒过得气，流过的泪，所有场景一一呈现在自己眼里，直到眼睛开始看不清，直到最后耳边响起一段自己从未意料到的对话。
　　——我们班还有人报考到X市去了呢，真厉害！
　　——学校又不怎么好，你有什么好羡慕的。
　　——那也是X市啊，比别的强多了！
　　——真佩服甄哥，你说X市那么热他受得了吗？
　　——最多再黑一些呗。
　　最后留在教室里的两个男生，边打包边聊天。
　　戚晴从好奇到听到甄哥，心彻底冷了下来。脚步也走不利索。心绪凌乱的下了楼，魂不守舍地走到了校门口，拦下出租车，坐下以后报了地址再也没力气说出任何的话。竟然嘴干了，瞬间裂了口子，咸腥的血是嘴唇能得到的唯一滋润。

　　录取结果出来的时候，戚晴和妈妈在台湾，是爸爸的短信告诉她，顺利被第一志愿录取了。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的欢喜，满满的苦涩。这个没有他的城市，让我怎样独自撑下去？

　　毕业聚会上，戚晴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啤酒，第一次喝酒的她肚子里装满了最后的思念，竟然没有醉意。那天下了雨，聚会结束后，戚晴托同学把生日礼物给了周和甄，自己在雨中上了个公交车，回了家。
　　这是戚晴在四月的时候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怕大家准备高考没有时间，于是就很早很早买好了那本第一批印制出来的几米的新书。甚至还写好了满满的生日祝福，等着九月，开学，到了S市找一个机会请他吃饭庆生。一切都想得那样好。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了，或者其实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送给他的书里，夹着一封信，是在戚晴知道了录取结果以后写给他的。原来，他从来没有把它当做承诺。

　　To X市，
　　希望你一切都好，学业有成。生日快乐！
　　From S市

　　周和甄看着这张简短的字条，发觉他已经看到的不只有字面的祝福，还有足以摧毁他的讽刺。绝情，断念，她真的做绝了。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于是，他怀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写了一封信。同时，加了密。想要□□发给她。
　　然而他并不知道戚晴的作息，也不知道高考后的期间都是戚晴的爸爸掌控着电脑，戚晴只会偶尔用用。于是，他和戚晴爸爸进行了一段鸡同鸭讲的聊天。
　　戚晴爸爸对戚晴□□好友的认知停留在十分简单的层面，戚晴也没什么秘密，所以就放任账号被“盗用”。
　　周和甄不知道怎么开始发消息，所以只好先问好。戚晴爸爸并不知道这个是谁，戚晴没有给好友备注姓名。于是…
　　…我是鸡同鸭讲的对话的分割线…
　　David：Hello～
　　戚晴：你好
　　David：那个，有点事想跟你说。
　　戚晴：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
　　……周和甄觉得她一定是想讽刺自己，竟然装作不认识。一封信难道还不够吗！
　　David：你还能不知道我是谁吗？
　　戚晴爸爸觉得莫名其妙，他又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最近戚晴加了几个初中时候玩的好的同学，于是大胆猜测了一发。
　　戚晴：你是杨楚杉？
　　David：你有必要装作不认识我吗？
　　戚晴：我确实不认识你。我是戚晴爸爸。

　　周和甄被这句话震到了，抱歉后火速的下了线。最后还是以email的形式发给了戚晴。
　　戚晴听了爸爸讲了这么一段事情以后，惊呆到嘴都合不拢。两天后，发现了躺在邮箱里都快要长草的邮件。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等我去了X市以后再看吧。我8月26号走。”

　　戚晴点击了一下以后发现附件的压缩包加了密。尝试了他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甚至是各种各样的拼音字母，也都不对。毫无头绪。
　　渐渐的心里真的起了好奇。他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没有心情接着猜密码，戚晴直接强行破解，软件只运行了10秒，结果就出来了。一瞬间，戚晴心里的波澜静止了。
　　20120826
　　只有数字，甚至没有丝毫情感。他走的那天。原来是他走的那天。

　　压缩包里躺着一个word文档，大概是他想说的话。只有10几k，大概也没什么想说的吧。戚晴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葛了，直接把压缩包和邮件彻底删除。回复了一封邮件，彻底结束这件事。
　　To X市，
　　我没有看邮件。随它去吧。我做过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后悔过，也不想伤害你或一定要在一起或如何。各自珍重。祝你安好。
　　From S市
　　戚晴用这样的代称来提醒自己，他们俩再也不可能了。设置定时发送，27号Email会躺在他的邮箱里。自己的这段回忆真正的画上了句号。

　　而对于周和甄，在X市孤独的数不清的日子里，每每想到身边曾有过的这个姑娘，都会后悔。哪怕能够偶尔线上聊天也比现在要开心的多。于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和在距离自己不大远的城市读书的高中同学孙玦开始一段简短的异地恋。这段恋爱持续了半年的时间，最后的两人因为承受不住异地而分手。

　　分手后的周和甄颓废过一段时间，一度靠酒精麻痹自己，直到具朵蕾飞到X市安慰自己，自己竟然一个大男人被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叙旧的大排档上，两人对饮。周和甄灌下几瓶啤酒后，面对这位好友说起了胡话。
　　“明明是和孙玦分手了，我怎么会这么怀念以前高中的日子！你说以前王戚晴那样对我我都没有珍惜过，现在这样的人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你说！为什么？”
　　朵蕾看到他发红的眼眶，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来到这里安慰他，翘课、签证、机票，现在这个人竟然想的都是别人。她真想骂醒他，“是你自己觉得王戚晴烦的，现在竟然还会怀念！要不是我，你哪有清静的日子复习，能考到这里来都是因为我！你看清好不好！不管是孙玦还是王戚晴，你就没看过我是吗！我准备通行证，买机票，翘课，都是为了你！”
　　说完，朵蕾抓起自己的手包，扔下了两百块钱，带着哭腔喊老板，“结账！”然后，踉跄而去。
　　只是，她的心意周和甄还是没能体会到。他只意识到了一点，具朵蕾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戚晴变成了今天的模样。然而他再也无处可以问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