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世之情殇》末兮兮

45、活下去的代价

　　脑海里响起了栖琴那带着怨恨恶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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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王府的那几天，你的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吧？身体有没有感受到有如万蚁噬心的痛苦？如同在栖情楼偶尔发作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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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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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吗？在你十岁那年，我开始在你身上下一种无解的慢性毒药呢，虽然不超过一定的分量不会致命，但你已经吃了十几年，毒早已渗入血脉。以前，我一直让他潜伏着，在心情不好或者特别恨的时候，才会让它偶尔折磨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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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真相，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京钰，回到栖情楼，继续当你的凌仙公子，我保证你还会像以前一样活的好好的。二嘛，就是吃了这颗药，那么你的毒就不会再受任何抑制，它每隔四个时辰发作一次，全身痛楚难当，那种人所不能承受的痛楚会日日夜夜纠缠你，让你不得安宁，生不如死，而且同时，你的生命力也会在这痛楚的折磨下渐渐消耗，虽然很慢，但过程却绝对没人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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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告诉你一个事实呢。其实我从来就不曾找到那两个人过，给你看的证物，只不过是他们遗留在小木屋的。而你，却被我的谎言骗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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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真相后，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很恨？还是觉得可悲？你的一生，被这样一个谎言困在我所给予的诅咒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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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怎么选择呢？说真的，我很好奇呢。好奇在知道了一切后的你，是会回到栖情楼，还是选择一条充满痛苦的死亡之路呢？不过不管怎么选择，你这一辈子，都已经被我彻底扭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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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凌轩痛苦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浅笑。
　　即使这一生被一个谎言扭曲了，即使要承受这样无法承受的痛，即使生命也许即将走到尽头，但他不恨，也不怨，甚至不后悔。
　　——因为他遇到了京钰。
　　和他相遇，他所给予的温柔和感情，足以弥补这所有的苦难。
　　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努力活下去。
　　至少，不能让他因为他的离去而伤心。
　　所以，即使这痛再难以承受，他也要勇敢承受。
　　他要那颗远离诅咒的心灵，不带一丝阴霾，只为了爱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即使那个人什么也不知道。
　　他要把这用生命为代价换来的自由，为自己最爱的人做些什么。
　　——即使也许什么也做不了，但至少能在有他的世界里多活一天也好。
　　当镜儿端着药走进房间的时候，柳凌轩的脸色白到几乎透明，唇还紧紧咬着，血丝顺着唇角蜿蜒而下，指节因为过力搅着床单而白中带青，衣衫已被冷汗湿透，床褥凌乱不堪，渗着丝丝血迹，他蜷缩着的身子还在颤抖着……
　　“公子，药来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柳凌轩。
　　柳凌轩颤抖着的手接过碗，将药一饮而尽。但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用，疼痛依然在继续着。
　　——那种啃心噬骨的痛楚好像没有尽头。
　　“公子，你到底怎么了？”看着好像在承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的柳凌轩，镜儿手足无措起来。“我去找白太医再来看看好不好？”虽然白太医说公子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但也不至于痛成这样啊。
　　这样的柳凌轩，仿若一碰就会碎的玻璃，但却带着一种绝然的坚韧，却又给人一种好像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柳凌轩摇着头。“我没——事。”他紧闭着的唇畔断续的吐出几个字。
　　“为什么会痛成这样子？”镜儿依然不放心。“我去找王爷——”
　　“不要——”柳凌轩叫了出来，他扬起眼眸看着镜儿，打断了她的话。“我没事的。”
　　“可是——”镜儿踌躇着。公子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呢。
　　“你出去吧。”柳凌轩看着她。“我真的没事。”他隐忍着痛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只是身上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你去淮备一些热水和药物吧，我想上药了。”
　　“是。”镜儿应着，但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柳凌轩脸上绽开一抹笑容，那惨白的脸上多了些许生气。“白太医不是来看过我了吗？”柳凌轩接着说。“你还担心什么，再不去备水拿药，就可不能保证真的没事啊。”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想缓解镜儿心头的不安。
　　“是。”镜儿这才缓过神来，她应声退下。好像公子醒过来到现在，还真的没上过药了。
　　镜儿离开后，柳凌轩挣扎着起身，闩上房门。
　　他不能再让镜儿看到他这样子，否则她会担心的。
　　接下来好几天，京钰都没去过洛水阁。
　　镜儿每天都会来告诉他柳凌轩的状况。他的身体好像渐渐好转起来，也没有再排斥喝药，只是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里，怎么叫也不开。
　　很奇怪呢，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房里？
　　京钰想着，抑制着想去看他的冲动。他从没有这样思念一个人过，即使那个人明明近在咫尺，但因为不能相见，所以还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