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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下水道女孩（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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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颜也想去医院的，可惜现实条件不允许。倒不是说痕检警察按照规定不能跟着去问口供，而是她现在的情况完全没办法出门。
为什么？这要问罪魁祸首。
憋了这么多年，秦队的情绪过于激动，直接将女朋友的衣服扯烂了，连穿都没办法穿。这个样子让舒颜还怎么出门？
出门玩的，加班结束的警察已经陆续回了宿舍，外头来来回回的都是人。她要是这样衣衫不整地从秦远的宿舍走出去，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对，秦远有衣服，她可以穿他的T恤衫，反正他的上衣对她而言也跟裙子差不多了。可她穿上这衣服岂不是更加欲盖弥彰。
舒颜简直想掐死这个男人了。偏偏他还有脸笑，狗头还往她脸上蹭：“好了好了不生气，你都忙得这么多天，就好好待在宿舍吧。乖，自己记得把晚饭吃了。无聊的话就刷剧看，我去去就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问个口供而已。”
舒颜没办法，只能让他早滚早好。
秦远叹气：“唉，你这样有点儿渣。我被你睡了以后就不值钱了？”
瞧瞧之前她是多么的乖巧温顺，结果下了床她就翻脸不认人。
眼看着枕头要砸上脸，秦队长相当识相地赶紧开了门走人。
门板一合上，他的脸就板成了门，相当冷酷地往医院去。
老七名为徐明，因为在家族中兄弟排行第七，所以得了这个绰号。他奋不顾身从楼上跳下去，后果相当严重。腿摔断了，脑袋也叫磕到了，一张脸惨兮兮的，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总让人怀疑下一口气他就喘不上来。
值班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让警察千万得悠着点，一旦有什么不好，必须得及时叫人。
秦远笑着向对方道谢，转过头面对病床上的男人时，面容便严肃起来：“徐明是吧？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病床上的男人还吸着氧气呢，他眼睛盯着警察拿给他的照片，看了半天下意识地想摇头又觉得脑袋痛，只能蚊子哼一般回答：“不认识。”
“你确定？”
徐明努力地回想：“真不认识呀，我家是儿子，我就不认识几个小女孩。”
“可是7月3号那天，也就是下大雨那天白天，有人看到你带着这个小姑娘出门。”
徐明恍然大悟：“噢，你说的是她啊，这个小丫头。”
他痛快的很，立刻承认，“没错，我是带她出去了。原本想拍照的，但是货不对板啊，就没拍。”
“什么意思？”
徐明滔滔不绝：“我们有个摄影群，彼此间互相介绍模特，有人给我介绍了她。当时说的含糊其辞的，我以为是个大学生，起码得有十八.九岁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孩子，才10岁。你说这种小孩我有什么好拍的？女性的人体美，要有曲线啊，这还是个孩子呀。”
他越说越激动，就连连着心电监护上显示的心跳都加快了。
秦远不得不提醒他一句：“你慢慢说，你带走她以后呢？”
徐明老大不高兴，有种被骗了的愤愤不平：“甭提了，我带她出门，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能将就，所以我就让她走了。”
“走了？”
大刘在旁边惊讶出声：“你什么时候让她走的？”
徐明努力回想了一下，不是很肯定的模样：“应该没多长时间吧。当时天还没下雨。我记得出小区不久，我给她买了个冰淇淋，问她为什么要来当这种模特。这个圈子乱的很呢，不过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清楚的事情。但她太小了吧，才10岁大的小孩子懂什么呀。她说她爸爸要找新妈妈，新妈妈要生小弟弟，她得挣钱去找她自己的妈妈。”
秦远的眼皮跳了跳。
鲍甜甜的这套说法，对林子琪提过。
徐明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小孩子嘛，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你就让他走了，什么事情都没做？”
“对呀，我让她走她还不肯走，说她真的要挣钱。我看他小孩子可怜嘛，给了她200块钱。唉呀，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真的，我有个外甥女儿就跟她差不多大，我爱屋及乌。
对了，那个超市，超市的老板可以证明我说的是实话。我身上平常不放现金，这个小丫头又没手机，所以我扫了码，然后让老板拿了200块钱现金给她，喊她早点儿回家，老板还跟我说了几句话呢。老板可以给我作证的。还有监控摄像，超市里头不都有监控吗？”
“然后你们就分开了？”
“是啊。”
秦远看着他似笑非笑：“那你可真是善良又大方。”
徐明立刻叫屈：“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觉得我龌龊，可大家都是男人应该理解的，这种事情总免不了的。哎呀，你们想什么呀？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对她怎么了啊。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我摸着良心说话，我当时主动带她出来，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这个圈子乱的很，什么福利姬啊什么□□啊，有些人变态专门对小孩子下手。我觉得她不应该继续呆下去，我真的是想保护她。”
秦远没有评价他的思想道德水平跟法制观念，只追问道：“那你们分手以后，你去了哪里？有谁可以给你作证吗？”
徐明猛然一惊，感觉事情不妙，结结巴巴地追问：“”警……警察同志，她怎么了？她是被人绑架了还是叫人祸害了？”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秦远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三个字：“她死了。”
“啊？”徐明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她才多点大啊。那天她明明好好的呀，我给她钱的时候她还跟我道谢，说她马上就去找她妈妈。”
“那她有没有说她妈妈在哪儿？”
“我没印象。”徐明简直语无伦次了，“我以为她就是骗我的，我懒得跟孩子一般见识。”
秦远等他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才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你之后去了哪里？”
“没有哪儿，就是这个蓬莱仙境。我当时心情不好，感觉被人耍了，又不想再跟他们一般见识，就到会所里喝酒了。那个，服务生，还有小姐跟妈妈桑她们都可以作证。我在那儿一直待到第二天天亮，才回家休息。反正后面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小丫头了。我发誓，警察同志，这件事情跟我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她到底怎么死的呀？抢劫吗，不会是有人盯上了，那200块钱非要抢她的，她不愿意吧？糟糕，那我不是害了她吗？”
秦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点点头道：“你先好好休息，你所说的事情我们会去核查的。如果后面你想起来什么新的情况，请及时跟我们说，我们的政策想必你也是了解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能够提供有效的线索，对于怎么处理你这件事情，你应该明白会有好处的。尤其是，你再仔细想想，跟你分手的时候，她准备去哪里？”
走出病房，大刘压低声音说自己的看法：“这小子说的有模有样的，感觉跟真的似的。”
“真的假的，查查就知道了。”秦远开始分工，“你们去趟超市，看能不能把监控调过来，再问问老板，看对他有没有印象。附近的监控能弄过来的，尽量弄过来，找辖区派出所配合。我去会会这个会所的人，查下他的行踪。”
大刘立刻领命：“行，我就不信逮不到那个畜生。”
一听说鲍甜甜是为了去找自己的母亲才想方设法攒钱，大刘的心就觉得难受的不行。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父母的掌心宝，到了鲍甜甜这儿，这孩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秦远又想到一件事：“还有，他的行车记录仪一并拿过来看看，说不定能够拍到更多的内容。”
众人各司其职。
一直到子夜时分，刑侦队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回到车上。
他刚点火，手机就响了一下，提示有微信过来。
舒颜给他发的讯息：忙完了没有？
秦远：刚出来，马上回去。
信息变成了电话，舒颜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闷，因为她人躲在毯子底下给他打电话，就怕叫隔壁房间的人听到声音。
“他承认了没有？”
秦远想到了她的样子，先是心猿意马，听了她的问话，才收敛心神：“没有，而且他有人证。”
超市的老板对他印象非常深刻。徐明当时不仅给了鲍甜甜钱，等老板找纸币的时间里，他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小姑娘要好好学习。挣钱是长大以后的事情，现在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这样她的母亲才会为她骄傲。
因为他的态度过于严肃，老板都以为他是个老师。
至于在蓬莱仙境娱乐会所，徐明更是个有口皆碑的好客人。他的好体现在出手大方，而且没有折腾人的恶癖好，对小姐服务生都是客客气气的。所以一听说他要人作证，那些被抓的小姐简直就是争先恐后，一个个打包票，说他当晚的确没有离开蓬莱仙境。
秦远苦笑：“要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猛一听，还以为他是位乐善好施的侠客呢。”
蓬莱仙境位于江北新区，距离鲍甜甜出事的地点，即便开车，来回也要两三个小时。况且案发当晚暴雨倾城，城市内涝的厉害，徐明的车子在那种环境下基本上没可能不趴窝。
线索相当于是断了，起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徐明不太像是那位追逐者。
“鲍甜甜的母亲呢？”舒颜绞尽脑汁想要跟上刑侦的思维模式，“她对着朋友跟陌生人都说要去找自己的母亲，会不会这不是谎话而是实话？”
按照鲍甜甜奶奶跟父亲的说法，她的母亲在她不满一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多年都没有联系。那么鲍甜甜，又要怎么去找她妈妈？
她的死亡是不是跟寻母有关？
“已经去查她母亲的消息了，不过需要时间。她已经离开户籍地多年，跟家人也没联系。”
秦远捏了下眉心，放低了声音，“你怎么还没睡？”
舒颜的嗓音软软的，像是一缕线，透过电话丝丝绵绵地钻进他的耳朵里：“睡不着。”
秦远嗓子发紧：“那你等着，我回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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