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之其实早已爱上你》牛乳茶

146、队伍

　　瑞卡从没加入过比这更加古怪的队伍。

　　克鲁克山领头跑下楼梯，易莱安、尖嘴凯希和爱丽丝跟在后面，看上去像三个连体赛跑的运动员。然后是斯尔卡特，一身黑袍的他现在正毛骨悚然地飘下楼去，脚碰撞到每一级台阶，被索洛克控制着——瑞卡和查理在后面压阵。

　　钻回地道里很困难，易莱安、尖嘴凯希和爱丽丝必须侧着身子，易莱安仍用魔戒提防着尖嘴凯希。

　　瑞卡看到他们三人排成一条直线，笨拙地在地道里往前挪动。克鲁克山依然跑在前面，瑞卡紧跟着索洛克钻了进去，斯尔卡特还是在飘着，耷拉的头不时磕到低矮的地道顶部。瑞卡一时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又觉得是索洛克故意不去避免。

　　“还是我来牵着他吧，”于是在地道里缓缓前进时，瑞卡突然对索洛克说，“这样你也可以从后面随时防着尖嘴凯希。”

　　易莱安微微回头。

　　“行，”索洛克递过来一根无形的线，“这次倒是多亏了你们的帮助——十二年了，说实话我从没想到过有一天会像这样有机会重获清白。”

　　“维乐娃会为你高兴的，” 瑞卡边走着边尽量使斯尔卡特少一些磕碰，索性环住他的手臂，“我们大家也都会为你作证的。”

　　索洛克迅速转身看着她。

　　“你们愿意为我作证？”他问，“真的？”

　　“是啊，我们真的愿意！”身后的查理说道。

　　索洛克憔悴的脸上第一次绽出真正的笑容，它带来的变化令人吃惊，好像一个比他年轻十岁的人从那枯瘦的面具后面闪露出来。一瞬间，竟然可以看出隐约的俊朗容貌。

　　他们没再说话，一直走到了地道口。

　　克鲁克山第一个跳了上去，它显然是用爪子按了树干上的节疤，因为易莱安、尖嘴凯希和爱丽丝爬上去时，没有听到柳树枝条的抽打声。

　　索洛克帮着瑞卡把斯尔卡特送出洞口，然后站到一边，让瑞卡和查理上去。终于，大家全都出来了。

　　地面上很黑，只有远处城堡的窗户透出的微光。

　　他们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尖嘴凯希还在呼哧呼哧地喘气，并不时地呜咽两声。

　　“你敢乱动一下，凯希。”易莱安在前面威胁地说。他的魔戒仍然斜指着尖嘴凯希的胸口。

　　他们默默地穿过场地，城堡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斯尔卡特仍在瑞卡身边怪异地飘浮着，下巴不时地倒在瑞卡的肩上。这时——

　　一片云移开，地上顿时出现了模糊的阴影，几个人沐浴在月光中。

　　索洛克站住了，伸出胳膊拦住身后的瑞卡和查理。

　　瑞卡看到易莱安的侧影，他好像原地僵住了，然后四肢开始猛烈颤抖起来。

　　“哦，天哪——”查理惊叫道，“他今晚没有喝药！他不安全！”

　　“跑，”索洛克低声吼道，“跑，快跑！”

　　但瑞卡不能跑，爱丽丝还跟尖嘴凯希和易莱安铐在一起呢。她暂时放下牵制斯尔卡特的无形线就冲了上去，但索洛克当胸抱住她，几乎把她扔了回去。

　　“交给我吧——快跑！”

　　一阵可怕的咆哮声。

　　易莱安的全身都在拉长。他的肩部弓起，脸上和手上都长出毛来，手指弯成了尖爪。克鲁克山的毛又竖了起来，它在往后退——

　　狼人后腿立起，长长的嘴巴一张一合。野狼索洛克在瑞卡身边消失了，他变形了，那熊一般的大狗蹿上前去。正当狼人挣脱手铐时，那狗攫住了它的脖子，把它往后拖着，让它离开爱丽丝和尖嘴凯希。狼与狗咬在一起，爪子互相撕抓——

　　瑞卡站在那儿看呆了，她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搏斗，没有注意到别的。是查理的喊叫提醒了她——

　　一瞬间的混乱一般。

　　尖嘴凯希扑向易莱安丢下的魔戒。爱丽丝腿上绑着夹板站立不稳，摔倒下去。砰的一声，一道闪光——爱丽丝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又是砰的一声——克鲁克山飞到空中，又软绵绵地落到地上。

　　“除你武器！”瑞卡高喊，用自己的魔戒指着尖嘴凯希。易莱安的魔戒高高飞起，在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不许动！”瑞卡吼道，一边跑向前去。

　　太晚了，尖嘴凯希已经变形，瑞卡看到他的秃翅膀从爱丽丝胳膊上的手铐里抽了出去，又听到草丛中传出一阵窸窣声。

　　一声长嗥和一阵低沉的咆哮，瑞卡转身看到狼人逃走了，跑进禁林里去了——

　　“野狼，他不见了，尖嘴凯希变形了！”瑞卡喊道。

　　野狼索洛克在流血，他的嘴部和背上都有深深的伤口，但是听到瑞卡的话他又爬了起来，奋力追去，转瞬间他的爪子踏地的声音便消失在寂静中。

　　查理和瑞卡冲到爱丽丝身边。

　　“他对她做了什么？”查理紧张地问。

　　爱丽丝眼睛半闭，嘴巴张着。她无疑还活着，可以听到她的呼吸，但她似乎认不出他们了。

　　“我不知道……”

　　瑞卡焦急地左右张望，索洛克和易莱安都不见了……只有斯尔卡特还在右后方，还是没有知觉地悬在半空。

　　“我们，我们最好快把爱丽丝带进城堡，然后告诉别人。”

　　查理发着颤说，他把暗红色短发从眼前捋开，那一缕缕的头发上全是汗水和泥垢，他努力地理清思路，“走吧——”

　　但是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视野之外传来一声凄惨的犬吠，一声哀号，像是一条狗在痛苦地吠叫……

　　瑞卡一时犹豫不决。

　　眼下他们对爱丽丝束手无措，斯尔卡特又是昏迷的状态，而听这声音野狼索洛克绝对是遇到了麻烦——

　　身体在大脑思考之前便自作主张，“先安顿好他们查理，拜托了！”

　　瑞卡甩下一句嘱咐就拔腿飞奔，查理的喊叫紧跟在后不一会就听不见了。犬吠声好像是从湖边传来的，她顺着声音冲过去，全速奔跑的瑞卡从下到上感到一股寒气，但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

　　犬吠声突然停止了，瑞卡前脚刚抵达湖边，就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野狼索洛克已变回人形。他颤抖着蜷伏在地上，双手捂着头。

　　“别——”他呻.吟道，“别……请别……”

　　接着瑞卡看到了它们。

　　摄魂怪，至少有一百个，黑压压地沿着迅速结冰的湖边向他们逼来。她迅速转过身，顷刻间那股寒意透彻肺腑，雾气开始模糊了她的视线。黑暗中，越来越多的摄魂怪从四面八方涌出，包围过来……

　　“想想高兴的事！”

　　瑞卡强迫自己大声喊道，举起了右手，拼命眨眼想看得更清楚，使劲摇头想甩掉脑子里开始听到由远及近的微弱的尖叫——

　　我们拯救了一个无辜清白的人，因为我们他就要自由了。

　　她强迫自己去想爱丽丝和查理的欢笑，去想索洛克大获自由的时刻，并同时开始高喊：“呼神护卫！呼神护卫！”

　　索洛克浑身一震，打了个滚，躺在地上不动了，脸上苍白得像个死人。

　　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查理马上就会带救兵过来，斯尔卡特也会马上……

　　可是摄魂怪在不断逼近，离他们只有十英尺了。它们像一堵墙一样把瑞卡和索洛克围得严严实实，越来越近……

　　“呼神护卫！”瑞卡呐喊，竭力让这声音盖过耳中的尖叫，“呼神护卫！”

　　一缕银丝从魔戒中飘出，雾一般地悬在她面前。与此同时，瑞卡感到自己的小腿肚子直抽筋，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没有爱丽丝和查理……没有易莱安教授……甚至都没有斯尔卡特……一个人孤军奋战……

　　“呼神——呼神护卫——”

　　她感到自己跪到了冰冷的草地上。雾气迷住了眼睛。

　　“呼神护卫！”她艰难地说。

　　借着她那不成形的守护神的微光，瑞卡看到一个摄魂怪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它无法穿过自己变出来的那团银雾。一只黏糊糊的死人的手从斗篷下伸出来，挥了一下，好像要把守护神拨开。

　　“不——不——”瑞卡叫道，“他是清白的……呼神——呼神护卫！”

　　她能感到它们在观察她，听到它们格格的呼吸声像恶风一样围绕着自己。最近的一个摄魂怪似乎在打量她，然后它举起腐烂的双手——脱下了它的兜帽。

　　在应该长眼睛的地方只有结着灰痂的薄皮，蒙在空洞洞的眼窝上。但是有嘴……一个不成形的锯齿大洞，吸吮着空气，发出临死的人才发出的那种格格的喉音。

　　恐怖麻痹了瑞卡的全身，她不能动，也说不出话来。那银雾般的守护神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白雾立刻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必须反抗……呼神护卫！……她看不见，可意识还尚存……她好像能听到远处有熟悉的呼喊声……呼神护卫……她在迷雾中用双手摸索着地上的索洛克，摸到了他的胳膊……他是清白的……不能让它们把他带走……

　　然而，一双有力的、冰冷黏湿的大手突然卡住了瑞卡的脖子，掰着她的脸朝上抬起……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却能感觉到它腐臭的呼吸……它是想先除掉自己……尖叫声不绝于耳……这将是她听到的最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