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之其实早已爱上你》牛乳茶

110、陡生敬意

　　他们赶去上易莱安教授的第一节认识黑魔法课时，易莱安教授还没有到。

　　他们坐下来，拿出课本、羽毛笔和羊皮纸，正在互相说话，易莱安教授便终于走进了教室。

　　他脸上淡淡地笑着，把那只破破烂烂的旧箱子放在讲台上。他还是那样衣衫褴褛，但气色比在火车上的时候健康多了，橄榄色的眼睛也更加有神，似乎是因为好好地吃了几顿饱饭。

　　“下午好，”他温和地说，“请大家把课本放回书包。今天上的是实践课。你们只需要魔戒。”

　　同学们把课本收了起来，相互交换了几个好奇的眼神。

　　他们以前从没有上过认识黑魔法的实践课，除非把去年那一节令人难忘的课算上。在那节课上，前任教授把一笼子小精灵带到课堂上，并把它们都放了出来。

　　“好了，”易莱安教授看到大家都准备好了，便说，“你们跟我来。”

　　同学们又疑惑又兴趣盎然，纷纷站起来跟着易莱安教授走出教室。

　　他领着他们穿过空荡荡的走廊，绕过一个拐角，他们一眼看见那个最喜欢搞恶作剧的变形怪头朝下悬在半空，正把口香糖往离他最近的那个钥匙孔里塞呢。

　　变形怪直到易莱安教授离他只有两步远时才抬起头来，他扭动着脚趾弯曲的双脚，突然唱起歌来。

　　“易莱安疯子大傻蛋，”皮皮鬼唱道，“疯子大傻蛋，疯子大傻蛋——”

　　变形怪虽然一向粗鲁无礼，不服管教，但平常对教授们还是比较尊敬的。大家赶紧望着易莱安教授，看他对此作何反应。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笑眯眯的。

　　“如果我是你，变形怪，就会把口香糖从钥匙孔里拿出来，”他和颜悦色地说，“侈奇先生没法进去拿扫帚了。”

　　侈奇是阿森特奇的管理员，一个坏脾气的、不成器的巫师，总是在找学生的碴儿，平时也跟变形怪过不去。

　　然而，变形怪对易莱安教授的话根本不在意，只是喷着唾沫狠狠地呸了一声。

　　易莱安教授轻轻叹了口气，举起佩戴魔戒的右手。

　　“这是一个很有用的小咒语，”他扭头对全班同学说，“请注意看好。”

　　他把手举到肩膀那么高，直指变形怪，说了句“瓦迪瓦西”。

　　嗖的一下，那块口香糖像子弹一样从钥匙孔里飞出来，钻进了变形怪的左鼻孔。变形怪一个跟头腾空而起，嘴里骂骂咧咧的，很快飞走了。

　　“真棒，先生！”贾斯廷·伯克利赞叹道。

　　“谢谢你，贾斯廷。”易莱安教授说着，把手放了下来，“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再次出发时，同学们用完全不同的，陡生敬意的目光看着衣衫褴褛的易莱安教授。

　　他领着他们走过第二道走廊，在教工休息室的门外停了下来。

　　“进去吧。”易莱安教授说，他打开门，退后一步。

　　教工休息室是一间长长的屋子，四面墙上镶着木板，屋里堆满了不配套的旧椅子。

　　屋里只有一位教授。

　　幻之川院长斯尔卡特正坐在一把扶手椅上。

　　同学们鱼贯进屋时，他转过身来，径直看向正要关门的易莱安。

　　“别关门，易莱安。我还是不要目睹这一幕吧。”他站起来，大步从同学们身边走过，黑色的长袍在身后飘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地，他停在门前瑞卡的前方，又转过身来说道：“也许还没有人提醒过你，易莱安，这个班级，很有难度。”

　　易莱安教授扬起眉毛。

　　“我本来还希望炼之都和丘之漠的同学们帮我完成第一步完美的教学呢，”他说，“我相信他会都会表现得非常出色的。”

　　大家的目光都在这两位教授间来回转着。

　　斯尔卡特嘴角上扬着，沉默地看着易莱安。什么也没说便走了，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渊源。

　　瑞卡这样暗暗想着。

　　“好了。”易莱安教授说着，示意同学们朝房间那头走去。

　　那里只有一个旧衣柜，教授们把替换的长袍放在里面。去年爱丽丝和瑞卡曾经躲在里面过。

　　易莱安教授走过去站在衣柜旁边，衣柜突然抖动起来，嘭嘭地往墙上撞。

　　“用不着担心，”易莱安教授看到几个同学惊得直往后跳，便心平气和地说，“里面有一只博格特。”

　　大多数同学似乎觉得这正是需要担心的。迪恩惊恐万状地看了易莱安教授一眼，连平时胆大的迪丽雅·克莱儿也心惊胆战地盯着正在咔哒作响的柜门把手。

　　“博格特喜欢黑暗而封闭的空间，”易莱安教授说，“衣柜、床底下的空隙、水池下的碗柜——有一次我还碰到一个住在老爷钟里的。这一个是昨天下午刚搬进来的，我请求校长让教授们把它留着，给我三年级的学生上实践课用。

　　“现在，我们要问自己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是博格特？”

　　查理举起手来。

　　“是一种会变形的东西，”他说，“它认为什么最能吓住我们，就会变成什么。”

　　“我自己也没法说得更清楚了。”易莱安教授微笑地说，查理高兴得满脸放光。

　　“所以，待在这漆黑的柜子里的博格特还没有具体的形状，它还不知道柜门外边的人害怕什么。谁也不知道博格特独处时是什么样子，但只要我把它放出来，它立刻就会变成我们每个人最害怕的东西。

　　“这就是说，”易莱安教授接着说，迪恩吓得语无伦次地嘀咕着什么，他只当没有听见，“我们在博格特面前有一个很大的优势。瑞卡，你发现这个优势了吗？”

　　瑞卡身边的查理把手高高举起，浑身洋溢着自信的光芒，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回答问题是很别扭的，但是她只能冒险试一下。

　　“呃——因为我们有这么多人，它不知道应该变成什么形状？”

　　“非常正确。”易莱安教授说，查理显得有点儿失望地把手放下了，“跟博格特打交道时，最好结伴而行。这样就把它弄糊涂了：是变成一个没有脑袋的骷髅呢，还是变成一条吃肉的鼻涕虫？我有一次就看见一个博格特犯了这种错误——它想同时吓住两个人，结果把自己变成了半条鼻涕虫，一点儿也不吓人。

　　“击退博格特的咒语非常简单，但需要强大的意志力量。要知道，真正让博格特彻底完蛋的是笑声。你们需要的是强迫它变成一种你们觉得很好笑的形象。

　　“我们先不用魔戒练习一下咒语。请跟我念……滑稽滑稽！”

　　“滑稽滑稽！”全班同学一起说。

　　“很好，”易莱安教授说，“非常好。但这还是比较简单的部分。要知道，光靠这个咒语是不够的。迪恩，现在就看你的了。”

　　衣柜又抖动起来，但迪恩抖得比它还要厉害。他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像是走上绞刑架。

　　“很好，迪恩，”易莱安教授温和地说，“先说最要紧的：在这个世界上你最害怕什么？”

　　迪恩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对不起，迪恩，我没听清。”易莱安教授和颜悦色地说。

　　迪恩惊慌失措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请求谁能帮他一把。然后，他用低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斯尔卡特教授。”

　　几乎每个人都笑了起来，就连迪恩也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易莱安教授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斯尔卡特教授，恩确实很可怕……唔……迪恩，我想你是跟你奶奶一起生活的吧？”

　　“呃——是啊，”迪恩局促不安地说，“可是——我也不想让博格特变成奶奶的样子。”

　　“不，不，你误会了。”易莱安教授说，这时他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我想，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奶奶平时穿什么衣服呢？”

　　迪恩似乎吃了一惊，但他说道：“好的……她总是戴着那顶帽子。一顶高帽子，上面有一只假秃鹫。身上是一件长裙……一般是绿色的……有时还戴一条狐狸毛的围巾。”

　　“还有一个手袋对吗？”易莱安教授提醒他说。

　　“一个红色的大手袋。”迪恩连忙补充道。

　　“很好，”易莱安教授说，“那么迪恩，你能不能非常清楚地想象出这些衣服？能不能在脑海里看见它们？”

　　“能。”迪恩不敢肯定地说，显然他在担心接下来会是什么。

　　“迪恩，当博格特从衣柜里冲出来看见你后，它就会变成斯尔卡特教授的样子，”易莱安说，“这时你就举起魔戒——像这样——大喊一声‘滑稽滑稽’——然后集中精力去想你奶奶的衣服。如果一切顺利，博格特-斯尔卡特教授就会被迫戴上那顶秃鹫帽子、穿上绿色长裙、拿着那个红色的大手袋。”

　　同学们哄堂大笑。衣柜摇晃得更厉害了。

　　“如果迪恩成功了，博格特就会把它的注意力轮流转移到我们每个人身上。”易莱安教授说，“我希望大家现在都花点时间考虑考虑你们最害怕什么，然后想象一下怎样才能让它变得滑稽可笑……”

　　教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瑞卡在想……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害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