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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偷听 ...

  •   爱丽丝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把咕咕掏了出来,放在那一大笼老鼠旁边。那些老鼠不再玩跳跃的把戏,全都挤过来凑到铁丝笼边,仔细打量着咕咕。

      雀鹰咕咕和爱丽丝拥有的每件东西一样,也是二手货(本来属于全家的寄信雀鹰后来属于爱丽丝的哥哥瓦亚),一副饱受虐待的样子。跟笼子里那些毛色光鲜的雀鹰比起来,它显得特别寒伧。

      “唔,”女巫抓起咕咕说,“这只雀鹰多大了?”

      “不知道,”爱丽丝说,“很老了,以前是我哥哥的。”

      “它有什么本事?”女巫仔细端详着咕咕问。

      “呃——”爱丽丝支吾着。实际上,咕咕从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有趣的本事。女巫的目光从咕咕破损的左翅膀移向它的双脚,那里缺了一个脚蹼,她大声咂了咂嘴。

      “这只雀鹰可吃了不少苦。”她说。

      “瓦亚把它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爱丽丝委屈地说。

      “像这样一只普通雀鹰最多只能活大约五年左右。”女巫说,“我说,如果你想要一个活得时间长一点的东西,你也许愿意从这里面挑一只……”

      她指指那些黑老鼠,它们立刻又开始玩起了跳跃游戏。爱丽丝咕哝道:“喜欢卖弄的家伙。”

      “好吧,如果你不想换一只动物,不妨试试这种雀鹰强身剂。”女巫说着,俯身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只红色的小瓶子。

      “好吧,”爱丽丝说,“多少钱——哎哟!”

      一只姜黄色的大家伙突然从最高的笼子顶上蹿了出来,落在爱丽丝脑袋上,差点儿把她给砸趴下。那大家伙竖起身子,气势汹汹地朝咕咕龇牙咧嘴。

      “别,克鲁克山,别!”女巫喊道,可是咕咕已经像一块肥皂似的从她手里滑了出去,两脚朝天地落在地板上,然后跳起来夺门而飞。

      “咕咕!”爱丽丝大喊,跟着追出了商店,瑞卡也跟了出去。

      花了将近十分钟,他们才找到咕咕,原来它躲到了狼牙飞毯精品店外面的一个废纸箱底下。

      爱丽丝把瑟瑟发抖的咕咕重新塞进口袋,直起身子,揉着自己蓬蓬的卷发。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要么是只大猫,要么是只小老虎。”瑞卡说。

      “查理呢?

      “大概还在挑选他的宠物吧。”

      他们顺着拥挤的街道返回神奇动物商店。刚走到门口,查理出来了,他怀里抱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只姜黄色的大猫。

      “你把这怪物买下来了?”爱丽丝嘴巴张得老大。

      “她多漂亮啊,是不是?”查理说道,高兴得满脸放光。

      瑞卡想,真是一个人一个看法啊。这只猫姜黄色的毛倒是蓬松柔软,但它的脚明显有点儿内八字,而且表情阴沉(看着有点眼熟),长着一张古怪的柿饼脸,好像它曾经一头撞在了砖墙上。这会儿看不见咕咕了,这只猫心满意足地在查理的怀里打起了呼噜。

      “查理,这玩意儿差点儿把我的头皮剥掉!”爱丽丝不满地说。

      “她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克鲁克山?”查理露出少见的宠溺神情。

      “咕咕怎么办?”爱丽丝指着胸前口袋里鼓出来的那个小包,“它需要静养,需要放松!有这东西在旁边,它怎么可能放松呢?”

      “这倒提醒了我,你把你的雀鹰强身剂给忘了。”查理说着,把那个小红瓶塞进爱丽丝手里,“别担心了,克鲁克山睡在我的寝室,咕咕睡在你们寝室。有什么问题呢?可怜的克鲁克山,那个女巫说她在那里待了好久好久,没有一个人愿意要她。”

      “这可真是怪了。”爱丽丝讽刺地说。他们出发朝狐狸酒吧走去。

      进了酒吧,他们发现布莱先生正坐在吧台边看《巫师日报》。

      “瑞卡!”他抬头一看,笑着说道,“你好吗?”

      “很好,谢谢。”瑞卡说,她和爱丽丝、查理带着他们买的东西,坐到了布莱先生身边。

      布莱先生放下报纸,瑞卡看见那张她已熟悉的野狼索洛克的照片正朝她瞪着眼睛。

      “他们还没有抓到他吗?”她问。

      “没有,”布莱先生的神色十分严峻,“部里把我们都调离了正常岗位,全力以赴地去抓捕他,可是到目前为止毫无进展。”

      “如果我们抓住了他,有奖金吗?”爱丽丝问,“再有些钱该多好——”

      “别胡说八道,爱丽丝。”布莱先生说,离近了看,他的神情显得非常紧张,“索洛克不可能被一个十九岁的年轻巫师抓住的。记住我的话吧,最后把他抓回去的肯定还是那些摩曼帝裘的看守。”

      就在这时,布莱夫人走进了酒吧,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买的东西,后面跟着雷基和瓦亚——他们将在阿森特奇开始上五年级,还有布莱家最小的孩子玛丽。

      玛丽一向很崇拜瑞卡,现在看到瑞卡,似乎比平常更紧张了,这大概是因为上学期在阿森特奇瑞卡曾经救过她的命。她看起来既高兴又紧张,低声说了句“你好”。

      “瑞卡!”雷基飞奔了过来,用胳膊肘把瓦亚推到一边,深深地鞠了一躬,“瑞卡,见到你我真得好开心——”

      “开心无比,”瓦亚说,一把推开雷基,抢着抓住瑞卡的手,“绝对开心到飞起。”

      “行啦,够了。”布莱夫人说。

      “妈妈!”瓦亚好像刚看见她似的,也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看见你也真是心花怒放——”

      “听见没有,够了。”布莱夫人说着,把买的东西放在一把空椅子上,“你好,瑞卡,亲爱的。一切都好吧?”

      雷基和瓦亚在旁边咯咯地笑出声来。

      “你们必须给你们最小的妹妹树立一个好榜样!”布莱夫人厉声说。

      那天晚上的聚餐令人非常愉快。酒吧老板汤姆在大厅里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布莱一家六口、瑞卡和查理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五道鲜美的菜肴。

      “爸爸,听说明天车站会有很多跟随我们的保镖?”瓦亚问,这时他们正在大口地吃一块无比美味的巧克力奶油蛋糕。

      “部里是派了几个人。”布莱先生说。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他。

      “为什么?”雷基好奇地问。

      “噢,也没什么,因为我们人太多东西又一大堆不方便嘛,”布莱先生说,“而且我又在部里工作,他们就给我行了一个方便……”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瑞卡不禁注意到布莱先生的耳朵红了,就像爱丽丝心里承受压力时那样。

      “这样太好了。”布莱夫人轻快地说,“你们知道你们一共带了多少行李吗?到时候我可抬不动……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爱丽丝还没有把她新买的东西都收进箱子,”瓦亚坏笑地说,“她把它们都扔在了我的床上。”

      “你最好赶紧去收拾利索,爱丽丝,明天早上我们不会有多少时间的。”布莱夫人朝桌子这头大声说。爱丽丝不满地瞪着瓦亚。

      晚饭后,每个人都觉得饱饱的,昏昏欲睡。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检查第二天的东西是否收拾好了。雷基和瓦亚住在瑞卡的隔壁。

      瑞卡刚关上门,锁好自己的箱子,就听见隔墙传来愤怒的说话声,于是出门去看个究竟。

      12号房间的门开着一道缝,爱丽丝正在大声叫嚷。

      “咕咕的雀鹰强身剂不见了。”爱丽丝把她箱子里的东西都扔出来寻找,“我想大概是忘在吧台上了——”

      “我可没碰你的东西。”瓦亚嚷道。

      “我去拿咕咕的药吧,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瑞卡安抚着爱丽丝说道,然后便下楼去了。

      瑞卡朝现已漆黑一片的吧台走去,刚走到一半,突然听见一个单间里传来两个人愤怒的说话声,随即她听出那是布莱先生和布莱夫人。

      她迟疑了,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听见他们在吵架,可是,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停了下来,凑近单间的门。

      “……不告诉她是不对的。”布莱先生情绪激烈地说,“瑞卡有权知道。我本来想说服纽森,可他坚持要把瑞卡当小孩子看待。瑞卡已经十九岁了,她——”

      “亚瑟,真相会把她吓坏的!”布莱夫人尖叫着说,“那个危险随时存在,你真的想让瑞卡心里带着那样的阴影回学校吗?看在老天的分儿上,她蒙在鼓里倒会开心一些。”

      “我不想让她难过,我只想让她提高警惕!”布莱先生厉声反驳,“你知道瑞卡和爱丽丝关系有多好她们两个一起又那么爱冒险,她们经常自己到处乱逛——甚至跑到了禁林里!瑞卡这学期千万不能这么做了!我真不敢想象那天晚上她从家里逃出来会遭遇什么危险!如果流浪巫师公共汽车没有把她接走,我敢肯定不等部里找到她,她就早已死了。”

      “可是她没有死,她很好,有什么必要——”

      “莫丽,他们说野狼索洛克疯了,没准他真是疯了,但他居然有本事从坎塔岛逃出来,大家都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还没有一个人看见过他的影子。我不管纽森每天都在跟《巫师日报》说些什么,反正我们在逮捕索洛克的事情上毫无进展,就像发明会自动拼写的魔戒一样。只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索洛克在找——”

      “可是瑞卡待在阿森特奇是绝对安全的。”

      “我们还以为摩曼帝裘是绝对安全的呢。既然索洛克能从摩曼帝裘越狱逃跑,他肯定有本事闯进阿森特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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