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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舒辰迷醉 ...

  •   “小姐!诶!小姐您慢点!”春棠此刻正扶着醉如烂泥的温舒辰往后院里去。

      “沐…沐堂…”温舒辰摆摆手,指了指小院的另一边。

      稚离原本还和怜儿坐在小屋里谈天,隐约听到院外响动,下一秒人已忙着下榻提鞋。

      “这是怎么了?”怜儿看着稚离急忙动作间,尚不知发生了何事。

      “是舒辰…”急急应了句,稚离已推门迎了出去。

      “怜儿姐姐可在?”春棠咬着牙一路走过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小小的个头被温舒辰一压,更是显得娇小玲珑起来,体力不支,扶着小姐眼看要摔,春棠已顾不得矜持,扯着嗓子朝院里求救。

      “舒辰怎么了?”稚离不顾身上的旧伤,几步腾挪已赶到了温舒辰身边。才伸手托住那纤细的柔腰,弥天的酒气已冲了过来。

      “醉了,小姐被灌了些酒…”春棠小心翼翼答道。

      “我来吧。”皱皱眉头,稚离伸手揽着温舒辰入了怀。

      “你怎么办事的!”慢一步出来的怜儿此时也小跑着赶到了温舒辰身旁,抬手已是一耳光打在了春棠脸上。转回头看了看小姐,垂着头靠在稚离身旁,面颊此时泛着嫣红,满身狼藉,袖上还湿漉漉沾着潮气,膝盖处也不知哪里蹭的灰,真是有够狼狈。

      “阿离…”温舒辰皱皱眉头。

      “我在,我们先回屋…”稚离寒着脸,也不管怜儿责问,先环着温舒辰回了小院。

      心在滴血,醉成这个样子,是被灌了多少酒?“舒辰你应过我的,不会贪杯。”

      温舒辰垂着头想要回应稚离得责备,可头晕,口舌更是费劲,感觉闭了嘴,连连叹息不止。也不知是醉着还是醒些,想起稚离后背还有伤,温舒辰抬起手臂,避开了稚离的搀扶,欲独自行走。

      可这摇摇晃晃如何能走?离了依托,脚好似陷在棉里,膝盖一软,人又斜了去。稚离赶忙将温舒辰束进怀里,责了声:“做什么?”

      温舒辰摇了摇头,沉着声又倔强撑开两人距离,“我自己走,你有伤…”

      心中努力压着的火气这一刻便压不住了。手臂猛然用力,那女子失衡软在怀中,“你再乱动,我就把你丢出院去再不管你!”

      见舒辰垂着脑袋,又依在颈间一动不动。稚离不自在的偏头躲开那冲天酒气,“你又做什么!”怨怼一句,却还是静静地由着温舒辰依靠,只是许久不见动作,久到稚离以为温舒辰睡了过去。将温舒辰撑开,启料温舒辰正泪盈盈红了眼眸,见稚离望来,匆忙舒开眉头柔柔抿了唇角,勉强着自己有个笑脸。可那双委屈的眸,隐不住泪水,无声滑落,在皎玉般的面庞上,留下一路苦涩。

      “小姐怎么了?”怜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舒辰猛然间被惊了一瞬,忙低头不知该如何隐藏自己泛滥的情绪。

      稚离已伸手将温舒辰扣在了怀里,“喝醉了,正疯,你们先下去吧,我会照料好舒辰。”

      叹息一声,怜儿细细嘱托了几句,便先一步带着春棠离开了小院。

      望着两人离去,稚离松了口气,再次撑开温舒辰时,那人眉眼红红,正也不知所措。稚离冷了句:“不叫你喝,偏是不听,你属牛的,任谁都拉不动你!”言罢,已打横将温舒辰抱了起来,径直回了小屋。

      进了屋,温舒辰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上榻休息。

      “温舒辰!你再闹我就要生气了!”稚离焦头烂额抱着发酒疯的温舒辰,心力交瘁。

      温舒辰皱皱眉头,转眼间就不行了,捂了唇,用力挣脱了稚离便向门口跑去,奈何还未推开门,已吐了一地。

      稚离看着又心疼又生气,一把将温舒辰搀到几案前坐好,轻声嘱托过几句,便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中已端了漱口水和醒酒汤,在橱里遇见张妈,也正要送醒酒汤过来,问了几句,张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重点,稚离又端着醒酒汤跑了趟前堂,那里正有一群下人在收拾宴席,仔细瞧了几眼,碗碟碎了一地,菜汤泼的到处都是,有些甚至上了墙,看着应是起了争执。心中隐忧,再问下人时,亦是不肯多言,放心不下温舒辰,稚离只得先回来照看,但是事情出的蹊跷,温舒辰也说过,来的都是家臣,又怎么会闹了如此一场?

      回到小屋,温舒辰已趴在案前睡的不省人事了。叫了许多次,那人终于强忍着醉意抬了抬眼皮,稚离已将温舒辰托在了怀里,“舒辰,来漱口。”

      那人点点头,却依在稚离怀里又睡了过去,稚离只得再次将温舒辰拍醒,这才终于漱了口,只是刚才那一吐,酒劲一催,人更醉了,这醒酒汤是无论如何都喂不进去了。

      “是谁将你欺负成这样?”稚离心疼得厉害,垂着眼眸望着不省人事的温舒辰,暗中使了力道环紧,自己应该跟去的,确实不曾想到宴席也会出乱子,只是不知道温舒辰惹恼了什么人,依着前堂里狼藉一片的样子,那人一定刁难了舒辰,让舒辰当着众人面丢了丑,不然又怎么会委屈连连的哭了一场?念及此,稚离胸中的火气烧的冲天。

      叹息一声,稚离环着温舒辰已将污浊的长衫脱了下去。架着温舒辰上榻休息,这一路蹒跚,温舒辰哪里还有什么端庄得体,素雅的套装松松垮垮挂在肩头,脚下的步子磕绊,才将温舒辰扶到榻边,松垮的襟口有一小物滑了出来。

      温舒辰俯身去截,稚离猝不及防被压倒,“舒辰!”惊慌一声,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睁开眼,温舒辰的手臂正垫在脑后,另一只手也护在受伤的脊背之后。稚离抬眼望着温舒辰,那人迷离的眸子正含着酒气,沉醉的目光专注于眼前的少女,狼狈至极,可看着却尤如一头困兽,眉眼含霜,目光锐利,层层叠叠将稚离困在其间。

      她不明白舒辰为何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眼神,冰冷而霸道,尤如巨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目光凝聚在自己唇上,盯了许久,只是渐渐的,那人身上危险的气息渐弱,人便贴在稚离的颈上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稚离咬牙将温舒辰扶了起来,那人此时正沉浸在睡梦之中,模样依旧是先前的那般柔弱无害。想起那个从温舒辰襟口掉出的小东西,稚离低头打望了过去。

      是一个小锦盒,心生好奇,不知里边装的是什么要紧物件,引得温舒辰如此紧张,伸手去扳,不想温舒辰力量出奇的大,角着力道,人又不安稳起来。

      真叫人头大,稚离赌气望了望温舒辰,再一次将她抱起,终于挪到了榻上。这一回,温舒辰死死的睡了过去,再没有动响,任由着稚离打水洗漱,更衣盖被都不曾醒来。

      自己还是个重伤未愈的病者,如今照料起温舒辰,只觉心有余而力不足。终于将地上的狼藉擦拭干净,稚离已瘫在榻阶前,一动也不想动了。缓了许久,这才洗漱干净,回了小屋。

      走到榻前,望了望正睡得香甜的温舒辰,稚离已拿了跌打油在温舒辰身旁坐下。

      掀开被子,将温舒辰的裤腿挽起,膝盖上,乌青了大片,刚才替温舒辰换衣服时,便觉着裙上那抹灰甚是可疑,便挽起里裤看见了这片伤。此时看着心中一酸,那淤青似乎又肿了一圈,稚离忙将跌打油倒在掌心揉开,盖在温舒辰膝盖之上,缓缓揉动,见舒辰正睡得香甜,这才逐渐施加着力道,推那淤积的青肿。

      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一定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稚离心中酸楚,伤了舒辰的膝盖,怕是几天都不得利索了,敛着眉,这怨气不由得又发了出来。

      “阿离…”,衾间那人突然唤了声。

      扭过头望了望,正看见温舒辰醉醒,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艰难的撑了撑身子,稚离不由得松了手上力道,“疼了?”

      那人点点头,眸子里仍是浸着浓浓的酒气。

      “是谁伤的你?”都说酒后吐真言,也不知是真是假,稚离却仍是想问问看。

      “你过来…”温舒辰皱皱眉头,迷离的眸子心虚的眯了眯,蜷腿躲了躲。

      稚离拿拭帕擦去温舒辰膝盖的上的跌打油,将裤腿放了下来,塞入被衾中,待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转身走到温舒辰身旁时,却看见那人又陷入了睡梦之中。

      好一个调虎离山!稚离傻愣愣的杵在榻边,看着那人安心睡颜反应过来,又气又无奈,可更多的却是无法言说的心疼。

      哀叹一声,稚离无奈在温舒辰身边坐下,轻轻抚了抚她睡过的床榻,正暖,目光不由得又柔和下来。也就喝些酒,她才能安心睡上一觉。稚离敛着眸子,望见温舒辰正烧的通红的耳垂,心中隐痛,她定是被人欺负了,不然怎么会缩在自己怀里委屈连连的哭泣?她的生活太过压抑,就连哭都要那般小心翼翼,生怕影响了身边之人。她的舒辰,好像永远也学不会依靠他人。

      心烦意乱,稚离踢了鞋履,蜷在刚刚温舒辰睡过的榻边,枕着手臂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之中。盯了许久,鬼使神差间,她将温舒辰的发带扯散,捧着那发带护在怀里,才稍稍解了些相思之苦。

      “舒辰,天下人都不懂你,可我疼你…”稚离攥紧那发带,红了眼眶。

  • 作者有话要说:  倦怠的时候总会有稚离守护,虽然稚离一直笨拙,可只要有她在,温舒辰就能喘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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