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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火海苦战 ...

  •   屋里浓烟弥漫,丢掉手中烛台的稚离很快就咳嗽了起来,这样下去,援手还未赶到,怕是就要闷死在这浓烟之中了,稚离压低身子,摸索着寻到吃饭时坐的长凳,冲着窗户一脚踢出。伴随着破窗的声音,灶台上的火轰的烧了起来,火舌燎着木质的窗框,一转眼,烧的老高。

      看着火势将大,稚离再次冲回温舒辰身旁,将周围的杂物远远踢开,若是当真出了意外,但求火势不要牵连舒辰才好。

      稚离此时正将另一条长凳踢开,烟雾中,有一道银光闪烁,直直冲着稚离面门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稚离俯身一滚,将利刃躲开,可还未站起身,身后有刀风鸣响,本能的,抽出匕首凌空刺去,果然有一男子惨叫起来。

      房里的烟雾越烧越浓,眼睛被灼的刺痛,仍不忘吸引众人的注意力,防止他们找到温舒辰的藏身之处,稚离吼道:“怎么?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丢人现眼?”

      “好一张臭嘴!待爷爷们割下你的脑袋,再看看你是不是还这么嚣张!”烟雾里,有一名男子放着狠话。

      听那话音,果然是冲着自己而来!稚离皱皱眉头,这样,自己又一次牵连了温舒辰。“废话真多!”稚离手持匕首向前冲去,身前那人正举起刀准备迎击,不想稚离却是脚下虚晃,转而回身,利刃已没入了身后一名杀客的脖子中。

      “妈的!上!”烟雾中,那男子急了,骂骂咧咧招呼着伙伴,本想着顺顺利利的拿了人头了事,不想一转眼就搭进了两名同伴。

      烟雾中,不断有刀刃刺来,最一开始稚离还能招架,可渐渐的,攻击圈在缩小,再往后,只怕误伤了舒辰,只能咬牙,一冲而上,掠过杀客的利刃,将众人往反方向引去,可腿上先前中了一箭,这一冲,速度慢了许多,一名杀客,眼疾手快,眼看着稚离冲过来,收回手中的刀打横斩下,稚离将匕首护在胸前,虽然接住了对方的攻击,可却失去了冲势,这一斩,将她劈倒在地。

      稚离咬牙拽住那长刀,脚下一踢,那长刀杀客一个踉跄摔倒,正中了稚离举起的匕首。出乎预料,这群杀客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团结,眼看着自己人被放倒,不是上前救人,而是连同那长刀杀客一并刺穿,想要杀死稚离。

      那倒下的男人本就人高马大,此时失去意识,向稚离压来,很快,身后的剑已至,两三柄毫不犹豫的刺入男人的身体,继续发力刺穿。

      “唔!”一瞬间鲜血迸发,稚离咬牙将身前的尸体推开,同时退着脚下的步子,才逃过一劫,可肋下已被开出了一个血洞。

      “怎么?刚才不是嚣张的很吗?”那名杀客头领一脚踩在尸体上,将剑拔出,甩了甩粘在剑头上的鲜血。

      鲜血顺着伤口一路沿着腰际流下,稚离死死盯着面前的杀客,忽然,远处传来了敲锣声。

      “走水啦!!!!快来人啊!东厨走水啦!!!”

      “咚!咚!咚!咚!”锣声喧天。

      看来府上守夜的家丁终于注意到了火势,稚离暗中松了一口气。

      “杀!”那杀客头领再一次催促着众人。

      稚离往后稍退两步,脚后跟已磕到了掩护温舒辰的桌子,退无可退,只能强上。

      可一人之力实在有限,虽然极力反攻,身上的伤口还是越来越多,对方自然也讨不到便宜,但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很快就将稚离拖入了困境。

      对方显然也没预料到稚离可以撑这么久,听得院外锣声渐近,那群杀客再顾不得小心,十余人铺开剑阵,咄咄逼人。

      稚离刚挡开左侧刺来的剑,右侧一名杀客已偷袭而至,瞬间背后皮开肉绽,因着巨大的推力,稚离踉跄摔倒在地上,喘息着,由于失血的缘故,眼前越来越黑,可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挡开袭来的一剑。

      “快救人!小姐在房里!”稚离竭尽全力一遍遍大喊,顾不得身上被开出许多口子,自己就要折在这里了,但是却不想那人也困在这里,死命护住身后的桌板,直至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身上的疼已顾不得了,稚离回身望向藏着温舒辰的桌板,那里安然无恙,余光中,杀客的银刃已至,可惜还未等到给爹娘报得深仇大恨,而自己也终究没能带舒辰远走高飞…

      眼中的光芒正在消散,喧闹的杀客不再叫嚷,光与声越飘越远,屋外正有一桶桶水泼进来。鲜血打湿了她的长发,将眸子烧的血红,“救人啊!!!”稚离歇斯底里的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她的不甘与留恋化作一声嘱托。杀客的剑已刺入胸前的肌肤,稚离疼的浑身发抖,思念中的一抹白色在含泪的眼眸中飘荡,尤想起第一次遇见她,那惊鸿一瞥时的窃喜和仓促,随后万籁寂静,天地陷入混沌。

      ……

      第三日,县衙里来的仵作,终于将现场调查完毕,温府被大火烧毁的东厨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空气中飘散着烧灼的木炭味以及焦糊的死人味,穿越了温府的院墙,一路随风,还有那一天惨绝人寰的坊间传说。

      “真香啊,阿爹…”一个抓着长生揪的小孩拽了拽爹爹的手。小孩还在贪婪的嗅着空气中的烤肉味,爹爹已经一巴掌糊了过来。

      “小孩子懂个屁!这是烧死人的味儿!”爹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哇哇大哭的小男孩抱起,快步绕过府衙。此时,府衙门前已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府衙里,十几具焦黑的尸身正依次排开在府衙大院,知府事正将茶叶含入口中,随后忙用白巾捂住口鼻。“张仵作还不快报!”知府事痛苦的拍拍胸口,几乎就要呕出来,这样的环境,一刻也不想多待。

      “回大人,九月廿四亥时末,温府东厨忽起大火,不明尸首一十四具,其中,一人心口刀毙,一人脖颈刀毙,一人胸四刀毙,余下一十一人,全部死于腰斩,一切两断,刀口整齐。这一十四人,均未有任何身份证明,尚无人认领,得家丁证言,来人未经许可,深夜擅闯温府,均有武器在手。期间有家丁看到这些生人在东厨打斗。除这一十四人,温府也有两人丧命,一人胸口刀毙,一人死于大火,共计尸身一十六具,除一人死于大火之外,剩余全部认定为凶杀。”张仵作呈报完毕后,立在一侧,等待着知府事的问话。

      “凶犯目的可有查证?”知府事尽量不去看那些尸身,转而只是盯着桌上呈报的文书。

      “回大人,这次的凶案发生在温府之内,因而府上管事问询时,指认这一十四人乃是有备而来的杀客,且当时,府上的小姐也确实处在大火之中的东厨里。因中途有家丁听到他们是受…受……”仵作不大敢开口,越来越没了底气。

      “受谁指使?还不快说!”知府事不耐烦的记录着案卷催促道。

      仵作望了望知府事,又回头望了望围在府衙的人群,低头行礼,几步上前,附于知府事耳边低声道:“受护国公指使…”

      那知府事果然变了变脸色,“这些人身上仔细搜过没有!可有证物?!”

      “回大人,尸身都烧的焦黑,哪还剩下什么证物。”仵作小心翼翼的低语。

      府衙里看热闹的群众喧闹起来,也不知道堂上在说着什么,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望去。

      “封了案卷,不得任何人靠近!”知府事皱皱眉头,忙招呼衙役关了门,不准再走漏半点风声。

      如果当真如此,一面是皇上钦定的未来皇后,一面是朝堂上风光正盛的护国公,但凡是走错了一步,自己只怕会收了牵连,死都死不明白,碰上这种事情,真是倒了大霉!

      “那指认护国公手下的证人何在?”知府事望望张仵作问道。

      “在衙内严家看守了,只是…大人…”张仵作踌躇半天,才开口说道:“那人动不得,今儿个一大早,监察司的人就到了,拿了皇上的命事牌子,要保此人。”

      “既然如此…”知府事沉默了一阵儿,开口道:“即刻书信发与护国公府上,将现在的情况仔细交代了,还有监察司的事,一并写进去。”知府事皱皱眉头嘱咐道。

      “那…大人,咱们是站他老人家那边吗?”张仵作问道。

      “哪边都不站,监察司已经拿了人,我们再附庸,免不了成为护国公的眼中钉,除那人之外,再没有任何铁证,烫手山芋让他们自己去争,我们只要隔岸观火,但求无过,才能自保。”知府事自作聪明地分析道。

      “可如此说来,咱们顺水放船,一并借了监察司的东风岂不更好?毕竟监察司背后的人是皇上。”张仵作小心翼翼试探道。

      “糊涂!这天下之大,皇上自然为上,可民间底层的小事,就如土中生根,你怎知皇上的触须更长还是护国公的触须更长?!更何况,温家出了此事,皇上即刻钦查护国公,谁管咱们哪一派?来日秋后算账,咱们哪个承担得起?”知府事捋捋胡须,似乎越发对自己的智慧感到自豪,思来想去,也无更多纰漏,便封了案卷,加急向上呈报此事,又私发了书信与护国公,说明当下的情况,言辞诚恳,事无巨细,只待狼虎相争,倒将自己划到了隔岸观火的阵列里。

      在知府事安排妥当一切,命人将尸首一并封存看管后,张仵作悄然从府衙的后门溜了出去,一路鬼鬼祟祟进了隔街的茶楼。

  •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一章会有老人物以新的身份登场。
    稚离好像有点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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