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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噩梦方醒 ...

  •   “求求你…求求你……”

      即使是睡着,稚离仍备受煎熬,噩梦一桩接一桩,那些人面目狰狞,似是要将稚离拖入地狱,意识不受控制的飞转,脑中有画面在一幕幕更替:

      峄州郎将稚劲松听旨:古来圣王治世赖有贤臣,君臣正,天下治焉。峄州自始,南通北达,承国之命脉,位尤重焉,自郎将上任以来,闭塞于耳,吏治不严,更私通北党,妄图逆国,即今日起,废除峄州郎将一职,满门抄斩,即刻执行!

      “离儿!快!快逃出去!永远不许回来!!!”稚母一把将稚离从暗门推出。

      “伯伯!伯伯!求您救救家父家母!!!”稚离疯狂的捶打着爹爹同僚府邸的大门。

      “哎呦!你快走吧,小祖宗!你爹惹恼了护国公鲁万,除了皇上没人能救得了你家!别再敲了!”爹爹同僚府邸的大门紧闭,一个男人恐惧的声音从大门传出。

      “鲁靖,下了阴曹地府可别急着投胎,姓鲁的我一个也不打算放过!”稚离满脸蔑视,手起刀落,大佞臣鲁万长子的人头随之落地。

      眼前一幕幕在飞转,片刻不歇,这些梦魇将她回忆里最可怕的画面呈现。尖叫唾骂之声在脑中久久不肯停歇,像是来自地狱的质问。稚离承受不住,痛苦至极,却说不清到底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忽地,一声刺耳风啸将脑中的画面撕裂,箭矢铮鸣飞旋,穿过稚离的身体,直直朝另一人追了过去。身着白衫的女子寻声抬起头来,明明箭就在眼前,可那女子只是静默的盯着,不闪不躲。

      “温姑娘!”稚离失控大喊,可那女子却如脚下生根般一动不动,清冷的目光静静地望着她,一动不动。

      “稚姑娘?”那少女柔软沉寂的声音回应。

      梦,随之戛然而止。

      “稚姑娘…”又是一声轻唤,“是不是哪里痛?”随之清晰,额上感觉到一抹微凉安抚,渐渐化作一指轻触,替她抚平眉间的痛楚与不安。

      眼皮还是很沉,那少女的气息忽远忽近,轻轻抚过稚离的额头,像是低低念叨着什么。声音又轻又柔,安抚着她,令她不再害怕。稚离却不明白,为什么第一眼见到这位少女时,竟觉得她是可以信赖之人?

      渐渐,稚离就真的安稳了下来,那依赖转瞬即逝,额上,温姑娘微凉的指尖顿了顿,随着一声轻轻叹息一声,便再也没有落下。“姑娘安心歇息。”言罢,温舒辰将稚离身上的被衾拢好,便起身要去了。

      别走!

      稚离焦虑起来,心中有一个声音迫切呼唤,催促她去抓住那最后一缕曙光,这样想着,手竟然真的攥到了一节温凉的小指。

      不知为何,此时离开的温舒辰,就好似压垮稚离崩溃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负面情感交织在一起,压抑到呼吸都泛着苦楚,令她的惶恐到难以抑制。

      “别怕…”身旁那人似乎又坐了下来,耐着性子,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一下接一下,安抚着她慌乱的情绪。

      “安心养着便是,这里很安全,不要着急。”这一次温舒辰没再离开,她像是看穿了稚离的心思,那节温凉的小指由着稚离去攥,无声的陪伴守候,抚慰着稚离的忐忑不安。

      渐渐,心情就真的平复了下来,迷迷糊糊。意识好似水塘中的浮萍,沉沉浮浮,也不知何时被那小指逃脱了去。正欲睡,有微凉的指尖划过了稚离的脖颈,虽然睁不开眼,稚离却因为这一触清醒了许多。耳边传来簌簌的声响,身体忽然一凉,能感觉到那是被衾被整个掀了开。

      接着,稚离便感觉到那人的指尖在锁骨处翻弄着什么,然后是胸前,小腹…一阶一阶向下,那是拉扯里衣上系带的动作。稚离惊慌不已,可身体却动弹不得,想要呼声制止也做不到。

      稚离的身体被那双手托起,滑入了一个带着草药浅香的怀抱,那味道稚离是闻过的,伏在温姑娘背上时,闻到的就是这种似有似无的安神冷香。

      而此时,在稚离的背后,那双手正扶着她的脊背,直到她稳稳依靠在软香怀抱中,有一只手悄然离开,又轻轻滑进稚离怀中,悄然褪了她的里衣。

      心如鼓瑟,这一刻稚离紧张到了极点,她不明白那个看起来端庄持重的少女要做什么?四肢在渐渐回暖,稚离拼命想要争取身体的控制权。倘若面前的女子想要做什么,她必须要保护自己才行!

      接着稚离的头发被笼在胸前,背后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像是一条帕,正擦拭在稚离受伤的脊背之上。随后,又有药膏被细致地涂抹在每一条伤口上。那人像是生怕弄疼了自己,就连耳边传来的气息也谨慎了些。

      这是一种稚离从未体会过的接触,身体上的感官被无限扩大,却说不清被触及的肌肤是何种煎熬。只觉得一颗心随着那人的指尖迭起推落,有一股难以抑制的酥麻在胸口滋生蔓延。她终是无法忍耐,悸颤了一瞬,羞愧难当,稚离将脸埋进了那个冷香萦绕的怀抱里。

      温舒辰也感觉到了稚离的颤抖,还贴着稚离肌肤的指尖也跟着愣了一瞬,伸手正要将怀中的稚离扶正查看情况。

      可这一扶却是惊了稚离,眼下自己未着寸缕,“不可!”稚离惊呼着忙用手臂护在胸前,蜷着身子垂着头,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温舒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红了脸,倘若是换做自己一觉醒来,这番景象,想也无法安然处之。可是稚离姑娘此时羞红的面颊,还有护住胸口时若隐若现的曲线,就连同为女子的温舒辰,看着也是被扰了心神。赶忙拿起刚褪在一侧的里衣重新披在稚离身上,举了宽大的袖遮于面前,连后退了几步,背过身再不敢妄动。

      “我只是帮你处理伤口…”温舒辰不知道应当如何表达才妥当。

      “我自己来就好…”稚离声细若蚊,白玉般的面庞上,添着一抹红霞。两只手扯紧了披在身上的里衣。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实在是太丢人了…

      “醒来就好,稚离姑娘这两天一直在做噩梦,睡也睡不好,叫也叫不醒。嗯…对了,净帕和药都在榻边。”随即,温舒辰顿了顿说:“刚才弄疼了姑娘,着实抱歉。”

      听到温舒辰说弄疼了自己时,稚离原本恢复如常的面色再次染上了红霞,刚才那种感觉,实在不能称之为痛。稚离窘迫的扯开话题“还不知姑娘芳名…”

      “温舒辰,心平气舒的舒,良辰美景的辰。”女子背对着稚离,抬手轻轻的触了触窗框,窗外的阳光暖暖地撒了一身,柔和的镀在她的发上。使整个人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却依旧透出一种柔软的疏离感。“干净的里衣放在桌上,都是新的。床边柜子里有我的衣裳,你先穿着,莫要嫌弃…”

      “谢谢姑娘…”稚离望着那白色身影,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她一向不善言辞。

      “快换药吧,再拖着可要着凉了。”再未多言,温舒辰正抬手推门而去。

      “温姑娘!你的伤?”稚离看见温舒辰要推门出去,便忙着发问。

      温舒辰侧过面庞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可她微蹙的眉头,分明沾着些许的疲惫与困倦。“不妨事,姑娘只管安心养伤便是。”说罢,便顺手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呼——”稚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望着关上的房门,依旧蜷坐在榻上不敢妄动。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才缓和下的面色,又一次涨得通红。胡乱的扯过身侧的被衾将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把头埋在膝盖上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这种情绪。

      渐渐的,稚离安静了下来。被衾间有温姑娘身上的那种安神的香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味道甚是好闻。床榻边的柜子里都是她的衣衫,这房间,充满了那少女身上冷寂安神的气息,想必,这里该是她的房间吧…

      稚离环顾四周,这房间并不像女儿家的闺房。她还记得最初闯进来时,诺大的庭院,亭台楼榭,鳞次栉比,无一不昭示着宅邸主人地位的显赫与身份的高贵。

      可眼前这个房间,着实是简单的有些不像话。虽然说桌榻椅柜,灯台屏匾样样不缺,甚至比自己爹爹任官时,为她所打造的闺房更奢华精致些。却是缺了女子闺阁独有的味道,没有镜台妆匣,没有钿花钗珠,就连女儿家常用的绣台都没有。窗前的花瓶里空空无物,案台前是高高堆着的书卷,封的都是些晦涩难通的书名。就连这床榻,竟然连寻常女儿家该挂起的刺绣幔帐都没有。

      这位温姑娘似乎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望了望叠放在桌案上那套崭新的里衣,果不其然,上面竟然连个简单的绣图都没有,当真是没有女儿情怀。稚离笑着摸了摸披在自己身上的里衣,可这一摸,竟惊呆了。

      猛的坐起身,拉下披在背上的里衣细看。只见那白色的丝绸里衣也是如出一辙,没有缝补的痕迹,也没有血污破损。稚离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冲,大脑里一片空白,不敢再继续往下思考…又想起自己逃亡赶路时,满身泥泞,浑身血污,身上没一处好肉,剑伤刀伤遍布各处,也无暇顾及。此时再低头看看身上,各处伤痕都结了痂,血污被细致的擦去,皮肤清爽而干净…

      稚离崩溃的扶着额头,不敢往下细想…

  •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多多收藏。
    稚离:“等下等下等下!这和说好的剧情不太一样!”
    温舒辰静静抿了口茶水,笑而不语。
    稚离:“还我清白!”
    温舒辰:“还是没法还了,以身相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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