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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难言之耻 ...

  •   “姐!!!姐!!!”初若风风火火的跑进药铺,一脸急不可耐地唤着。

      温舒辰正书方的毛笔脱手坠在宣纸之上,墨迹染了大片,眼中的惶恐已经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温舒辰抬眼看着初若,像是等待着什么噩耗。

      “你跟我走!”初若的脸色极差,有怒隐在眉间,可顾及着众人的目光她没有发作,只是拉了舒辰一路朝外走去。

      “若儿?”温舒辰觉得喉头发紧,她不知道该要怎样压制这种惶恐,只能含泪紧紧跟了初若。

      “木头又去勾栏!被我那小厮撞个正着!”初若气势汹汹,拉了温舒辰一路朝春宵楼走去。“姐,你说她去悼念忘忧姑娘也就罢了,这人都埋了,她还成天往春宵楼里钻,这哪儿说得过去?!我就总觉得蓝烟不怀好意,几次三番的刻意接近,今儿我非抓她个现行不可!”

      温舒辰匆忙抬袖沾了沾眼眸,她还以为稚离被捕快缉了,却不想是因着春宵楼的事儿。还好她安然无恙,温舒辰揉了揉心脏,这边的心绪稍安,那边的愁闷又起。

      蓝烟…那是个绝顶聪慧的女子,倘若她没有利用稚离的话,温舒辰甚至有与她为友的想法。只可惜,她们并不是一路人…

      “白姑娘,南小姐。”两人在走到春宵楼门前时,被一位不认识的女子拦住了去路。虽说是不认识,但那妩媚的的身段和身上浓郁的香气已经说明了此女的身份。

      “你让开!今天胆敢拦着姑奶奶,姑奶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初若拉着舒辰就要往里闯。

      “南姑娘,你误会了!我奉蓝姐姐之名特意恭迎,若是从正门里进,有损二位小姐名声,我们行别的路进去,请小姐们随我来。”那姑娘毕恭毕敬行了礼,只待引路。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鬼心思?荣安!”初若朝身边的小厮大唤一声,瞪着眼前那少女道:“荣安!你给我盯紧了正门,她们要是敢趁机放跑了稚离,我有你好看!”

      那荣安应了一声,却似是苦恼不已。

      “荣安,是这姑娘报信给你,叫你通知了我们,是也不是?”温舒辰看了左右人的脸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是……”荣安挠了挠头。

      “走吧,请姑娘带路。”温舒辰牵着初若,看似镇定,只是那只手又冰又寒,让初若心疼不已。

      “姐…”

      温舒辰没回应初若,她不知道蓝烟要让她看什么,蓝烟既然做了这个局,又主动相邀,就一定有她的目的,可为什么心这么慌?

      随着引路的倌儿一路前行,不久之后就进到了春宵楼的□□院,有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这条路确实隐蔽。一行人上了木阶,弯弯绕绕隐约有三层楼的高度,那引路女子开了一道门,随之而入,却是一间不大的小屋。

      “喂!你…”初若刚要开口。

      温舒辰握紧了初若的手,那少女也赶忙在唇间比了食指。“姑娘稍安勿躁,且听着便是。”

      言罢,那少女,手执音叉,轻轻一击,余音自房中悠悠而散,那少女便恭坐在房间一角静候。

      “鸢儿,去给稚姑娘取酒。”隔墙之后,竟然传来了蓝烟的声音。

      “我不喝酒。”稚离的声音闷闷响起。

      初若扭头望着自己被姐姐攥得生疼的手,又望了望温舒辰,姐姐的脸色差极了,紧紧抿着唇,初若从未见过姐姐这般不安。

      “稚姑娘莫不是在怪怨蓝烟迎迟了?”蓝烟轻笑。

      那木头却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茶吧,我喝了酒,有人会担心。”

      茶水潺潺落盏,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这种无声的博弈难熬,可温舒辰却知道结果。

      “我…”是那木头的声音,撞得舒辰心弦发紧。

      “我…觉得你懂白衣的心思,按照约定,你该为我解惑。”稚离的声音似急似缓,她明明说的极慢,可那份心思,已是急切无疑。

      “稚姑娘,就不怕我解错了意?”蓝烟笑了笑。

      “她的心思与你一样重,我猜不透,可你总该比我看的通透。”稚离叹息着,那种无力感压的她喘不过气。

      “你们都退下。”那屋里侍奉的姑娘们应下,不急不缓出了房,温舒辰内间的少女,也行之一礼,退出另一道直通内廊的门。直到邻间那屋,传来一声和门之声,蓝烟才开了口:“现在你可以说了。”

      “就…嗯…如果遭遇了强迫之事,你们该当如何安抚?”那木头吞吞吐吐。

      “白衣姑娘?”

      “是…”稚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初若一惊,回头望向舒辰,却见姐姐眉头紧蹙,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面墙壁,面上已是十分不悦。

      “你确定?我不认为白姑娘被那些事影响,至少之前的接触里,白姑娘没有表现出困扰,如果真的有,她看到忘忧一定会有异样,而我却不曾见过。”蓝烟的声音自邻间传来。

      “我是说万一,如果遭受了该当如何解?”稚离追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妓的解法,自然不会是什么良法。”蓝烟冷笑,“做一次害怕,做了无数次就会麻木。”

      她在戏弄阿离…温舒辰目光中的寒意渐渐扩散。

      那一室,又是良久的沉默。稚离才艰难开了口:“我们两情相悦,可白衣不肯与我行合欢之事,她有心事,我料想是过往里她也遭受过欺辱,可你说她不是,那你说究竟为何。”

      初若听得面红耳赤。

      温舒辰却面上极冷,这种事蓝烟怎么可能会知道答案?可稚离的担心却是莫须有的,舒辰是医,自然再懂不过,她自己验过,她还是个良身女子。

      “这就难办了,不过我这里有药,你可以拿回去试试,掺在饭里,服用一剂,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发作,她会求着与你合欢,问什么答什么,保管□□,你要不要试试?”蓝烟的话语□□,却是对舒辰的不敬与羞辱。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稚离怒了,她想不通往日里的蓝烟言行举止极有分寸,至少不会几次三番的冒犯舒辰,可她今天的话语为何与往常差距那么大,像是变了一个人,几乎句句激她恼火。

      正恼怒间,稚离身后的门被推了开。蓝烟意味深长一笑,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像是预料到舒辰会出现一般。

      却不知舒辰的眼中含着无尽的风霜洗卷,与蓝烟的目光撞击,尤如一冰一火,锋芒尽显。

      “稚离回家。”温舒辰的声音冰到了极点。

      “舒——白衣?!”稚离惊诧地从地上挣起身子。

      温舒辰望向蓝烟,寒眸一冽,稚离忙挡在了两人之间,害怕两人起了冲突。

      “解铃还须系铃人,相信白姑娘会告诉你答案。”蓝烟含笑望着舒辰的眼,目光中的游刃有余,让舒辰极其不适。

      “离稚离远些,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后悔的滋味。”温舒辰扣了稚离的手掌,转身已带着那块木头出了春宵楼。

      “舒…舒辰…”稚离被拽了一路,害怕的央了一句,舒辰很少发火,更不会对人无礼,可刚刚那般威胁,分明是她已气到了极致,稚离怕了,只得求助的望了望身后的初若,可是初若却在稚离望来时,冲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便气冲冲散了,这让稚离更加苦不堪言。

      一路回了宅子里,温舒辰将门落了栓,稚离的恐惧简直无法言语,“舒…舒辰…”

      直到进了主屋,温舒辰将稚离推翻在榻上,就开始解自己的衣带。丢了衣带,又去解袍子颈间的系扣,一件件扔在地上,步步紧逼,可她的目光里,却没有半点温度。

      这不是稚离要的结果,看着舒辰目中无神的模样,稚离只觉心如刀绞,上前抱住舒辰,护住她里衣上的系带,不肯让舒辰失去理智。

      “我错了舒辰,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温舒辰的目光落在稚离眼中,又是稚离看不懂痛楚。

      稚离没有再说,她只能紧紧将舒辰抱进怀里,那种两颗心越来越远的距离感,令稚离不能呼吸,“我怕…”

      稚离无法承受那种压力,在舒辰的肩头蹭了蹭,有滚灼的泪湿了舒辰的肩。

      温舒辰垂了眸子,忍不住皱皱眉头,累的感觉无法言喻,像是无法承受生命之重,稚离被那个女人利用,她竟然迟迟未有发觉,现在这个结果是她一手造成的,稚离错就错在关心则乱。

      “舒辰,你别不理我…”稚离急了,泪眼落在舒辰空洞的目光中,像是激起了点点涟漪,温舒辰抬手替她揩去泪水,却无法说不出半点安慰的话语。

      “你想知道那个答案?”温舒辰的声音就像是要飘散。

      稚离只得摇头,她觉得那事关舒辰的尊严,蓝烟的话恰恰就是将最锋利的刀刺在舒辰的自尊心上。

      温舒辰牵了稚离的手,探入衣襟,带着她寻找那个答案,一路而上,温舒辰只得别开目光,这一刻才是真正得屈辱。

      美好只是表象,她的内里早已破败不堪,就像那些痛苦的回忆无法抹除,她的身和她的心一样伤痕累累,那些疤痕盘踞在她的身体上,被稚离的指尖一寸寸抚过,又化作利刃,将她最丑陋的痛楚重新剥开。

      心在滴血,温舒辰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骤然崩断,“合欢?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都给你。”温舒辰苦笑,泪潸然而落,连同她的自尊,一并溃散,碎了满地。

  • 作者有话要说:  蓝烟这个角色,其实是我的深爱。
    身在红尘,她是活的最通透的一个人。
    小可爱们不要急,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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