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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酒后真言 ...

  •   稚离不开心了,她像是被酒气蒸得有些迷醉,原本被压抑的性子暴露了出来。温舒辰还在替稚离擦拭掌中的酒渍,稚离突然握了温舒辰的腕子反手一扯,将舒辰拽至身前。

      “轻些!”温舒辰吃痛,扶了稚离的膝盖,另一手被扯得生疼。稚离有很大的力气,可她从来不会用蛮力为难舒辰,心想稚离是真的醉了,温舒辰疼的皱了皱眉头,左右挣扎,那人竟不肯放手。

      “庆的皇后死了,坠下山崖,万劫不复。你是我的妻,我的…”稚离将脸贴得很近,目光之中那锐利带着痛,久久盯着舒辰,又像是穿过她,目光陷入一片迷茫,随之一痛,扶了温舒辰的后脑,在她的唇齿间掠夺发泄。

      温舒辰推不开稚离,她的吻如急骤的雨水落下,令人不得喘息,温舒辰才是松口想要说话,稚离却追逐不停,迫得温舒辰连连败退,只能由着稚离掠夺。

      “你…是我的…”稚离重重喘息着,咬了温舒辰的唇,一遍一遍告诫着舒辰,说着说着,那人就垂了泪,过去的那段经历对稚离伤害至深,温舒辰揉了揉唇上的水泽,跟着喘息不停。稚离,她只是选择了忽略那段过往,却仍然不能释怀,甚至远没有她面上表现得那般平静。

      “我不会再放你走了。”稚离紧紧牵了温舒辰的手不肯松开,垂着脑袋,却有滚烫的泪液坠在两人之间。

      “我不走了,除了你身边,我哪儿也不去。”温舒辰倾身抱了稚离的脑袋,轻轻安抚着,也不知道令她沉醉到底是对是错,舒辰本是想借着酒力了解一些稚离不肯告诉她的过往,却不知道她的爱和恨会那样强烈,那样矛盾。

      “你醉了,我们回房休息。”温舒辰想要将稚离从椅子上拉起来,可一连拖了好几回,稚离都踉踉跄跄摔回椅子上。于是稚离不肯动了,又一把将舒辰拽回了椅子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稚离抱了舒辰昏昏沉沉。

      “嗯?”温舒辰不知道稚离在说什么,却感觉稚离的手在衣料间游走,“稚…稚离!”

      “别动…”稚离在舒辰的肩头蹭了一下,让自己尽量能够维持清醒,“我要知道你的身体的状况,你的力气比以前差了太多太多。”

      稚离皱着眉头,伸手贴了温舒辰的小腹,只催动了一小缕内息顺着温舒辰体内的脉络游走。

      “稚离,疼…”温舒辰有些无法忍受,握了稚离的手腕想要推拒,只一瞬间,面色就有些苍白。那痛楚越来越强烈,在温舒辰的体内凝聚成赤焰烈火,灼得腹中火辣辣的疼。

      随着稚离一点点运息,那灼烈一路向上汇聚,像是找到出口一般,骤然崩散,“咳!”温舒辰突然之间呕了口鲜血。

      稚离吓了一跳,匆忙断绝了试探的内息,紧紧抱着温舒辰,不敢再动。像是闯了天大的祸事一般,稚离也跟着吓得变了脸色。舒辰的气海支离破碎,如果说气海是储存内息的罐子,那舒辰体内的这个罐子已是不复存在了。这意味着舒辰的身体要比寻常人还要差上许多许多,只怕这一生她都不能再恢复了。

      “舒…舒辰…”稚离紧紧抱着温舒辰,目光落在衫子上刺目的鲜红血渍上,稚离如梦方醒,那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惶恐又重新袭上心头。“哪里疼?我们…我们去找医师!”

      温舒辰捂着小腹,汗如雨下,她能感觉到,当体内的那股热凝聚游走,在一瞬间,就溃散了,那些内息在体内乱撞,找不到出口,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颤抖。温舒辰一动也不敢动,只能抱紧身体靠在稚离怀里屏息苦熬。

      “我们回屋…我们这就回屋!”稚离抱了舒辰,一路小跑回到屋子里,将温舒辰轻轻放在榻上,慌了神,手抖得厉害,寻了烛台来,一连几次都燃不着。“舒辰,你等我,我去寻个医师回来。”

      “我就是医师。”温舒辰有气无力动了动身子,轻轻握了稚离的袖子望着她。

      “我…”稚离深深望着温舒辰,又慌张又愧疚,“对不起,舒辰…”

      温舒辰皱了皱眉头,疼的说不出话。只能望着稚离,见她目光慌张不已,既关切,又自责。温舒辰没有力气安抚她的情绪,只能拽了她的袖拉了又拉。

      “我在,我就在你的身边,哪也不去。”稚离红着眼睛,蹬了靴子在温舒辰身旁躺下,搂着舒辰,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抚心中的惶恐。

      “是我自己搅碎了气海。”温舒辰还是疼,就连开口说话,她的嘴唇仍是颤抖不已。“那个时候,重兵围困,我们别无选择,如果我不那样做,就保护不了你…”

      温舒辰缩进稚离怀里,才敢纵容着痛苦的神情在稚离看不见的地方蔓延开来。很疼,疼得温舒辰想流泪,疼得温舒辰想要寻求稚离的安抚。

      “那个时候,舒辰想,如果她一定会死,也不要你眼睁睁看着去承受那样的痛苦。不是你的错,一切是她的选择,后果她甘愿承担的。”温舒辰不知道这样的话会带给稚离什么样的感触,可她想,那个时候的舒辰一定想要告诉稚离这些话,只是那个时候,她没有机会亲口与稚离说。

      “所以你就敢抛下我?所以你才非要我活下去?”稚离的眼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雾蒙蒙的水波一直在眼中翻滚,让她什么都看不清,不论擦几回,仍是瞧不清眼前的舒辰。

      “好疼啊…”温舒辰耐不住动来动去,肺腑间的烧灼无法忽略。

      稚离赶忙紧紧抱住舒辰,一下一下抚着温舒辰的后背,好让她没那么难受。稚离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只能一遍遍给舒辰道着歉,一遍遍安抚着舒辰。

      夜渐渐深了,温舒辰慢慢地缓了过来,只要不胡乱动弹,身体内的痛楚已经可以忍耐。而稚离却还是后怕,舒辰稍稍一动,稚离就紧张得不得了,手足无措,不知该要如何才好。

      “稚离,我没那么难受了。”温舒辰牵了稚离的指尖想要让她镇静下来,“我好像被你的内劲震到了,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你别害怕。”

      稚离不开心,或者更多的是内疚,她伤了舒辰,因为她的无知,她好像永远也学不会稳重,而她的鲁莽总要让舒辰去承受。

      “血腥味有点重,你帮我拿水好不好?”温舒辰虚弱地摇了摇稚离的手指。

      稚离望了舒辰许久,才失魂落魄下了榻。

      温舒辰低头看了看衫子上斑驳的血渍,被晃得眼晕。撑了摇摇欲坠的身子坐起,只得低头拆开衣带。总觉得仍是不舒服,温舒辰望了眼合上的门扉,压了自己的脉搏,陷入沉思。

      无奈的叹息一声,温舒辰微微摇了摇头,睁开眼时,见一抹白就在眼前。温舒辰一愣,抬起头对上了稚离焦躁不安的目光。

      “是不是不好?是不是伤的很严重?”稚离怕了,她亲眼看着舒辰摇了摇头,她又为什么叹息?

      “不很重,只是需要些时间恢复罢了。我好像这几日都不方便出门了,你明早帮我去医馆知会一声儿好么?”温舒辰望着稚离,试图让她不那么害怕。

      稚离递了盏子给舒辰漱口,又用桶接了撂在一旁。看了眼舒辰身上凌乱斑驳的衣衫,稚离扶了舒辰替她宽衣解带。

      衣裳微敞,动一动身子温舒辰就会忍不住皱眉,顾不得得体,褪了一半的衣衫却在稚离手中顿了顿。温舒辰心中异样,顺着稚离的目光低头望去,见自己胸口处那道狰狞的疤露了出来,那道疤很吓人,即使是舒辰也无法承受,那疤痕一圈高高拢起,陷在中间的,是一道扭曲的沟壑,不敢看,不敢碰,此时却入了稚离的眼。

      匆忙拢紧领口,温舒辰闪躲着目光不想直面这一刻的残忍。温舒辰确信稚离是第一次看见那道狰狞的疤,是不是意味着她身上那些骇人的累累伤痕,稚离也都不曾见过?

      舒辰有舒辰的顾虑,这也是为何只要稚离真的想要亲近时,温舒辰就会逃避。她自己尚不能接受身体上的这些丑陋,更没有把握稚离能接受这些。她怕吓到稚离,更害怕稚离会因此抗拒与她亲近,这样的结果是她无法承受的,索性就掩着,像是两人之间一道不能言说的芥蒂。

      “我…我自己来…”温舒辰背了身子强忍着腹中灼痛,将衫子脱了下来。

      “舒辰…”稚离接了衫子叠在一旁,闷闷开口道:“你的记忆是恢复了么?”

      温舒辰想了一下,默然摇了摇头,“我能想起一些很强烈的情感,多是些不好的回忆。”温舒辰似是求助一般望着稚离,她觉得稚离也在被那些往事困扰。

      却不知,稚离此刻曲解成了别的意思,现在,稚离大概能明白舒辰为何对自己的靠近如此敏感提防,她们之间有触碰,有本能的需求再正常不过,可温舒辰却对此总是讳莫如深,稚离从不因为这方面的情绪与温舒辰为难,她在尝试着自己找寻这个答案。而稚离也确实找到了一个答案,将舒辰的抗拒归结于庆启给舒辰的伤害。

      他是帝王,她是皇后,稚离明白舒辰没得选择,可庆启的做法极有可能是残忍的,是给舒辰造成极大心灵伤害的举动。

      不恨是假的,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舒辰会回忆起那些残忍的画面,稚离的心里就堵得难受。“没关系,你不要害怕,过去的事,总要放下,你不必勉强自己去直面,我不在乎过往,我只在乎当下。”

      稚离小心翼翼将温舒辰拢进怀里,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舒辰的眉心,直到她的目光恢复了往日的静谧不再忐忑,才吹了烛台,守护着她的一夜安眠。

  • 作者有话要说:  表面上的幸福并不持久,她们之间还有诸多裂痕需要一步步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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