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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七夕相守 ...

  •   七夕这一天,初若果真一大早就泡在了温舒辰的小院里,却不是来陪着舒辰,而是借了她这块无人相扰的宝地绣着一个漂漂亮亮的香囊。

      温舒辰便也不去相扰,今日医馆闭门谢客,温舒辰自然也没了去处,便坐在院里看书吃茶,七夕对于她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罢了,她并不需要如何庆祝。

      到了午时,干爹遣顺子来温舒辰宅子看过一眼,初若很是不耐烦,与顺子在宅外吵了几句,似乎也是看穿了顺子的用心,闹闹哄哄,将顺子撵了走,临走时,甚至还赏了他一脚,叫他别来搅扰自己和姐姐相处。

      温舒辰不以为然,初若寻常便是这样的性子,霸道惯了,谁也不曾多想。

      七夕不光是青年男女们的节日,也是晒书晒衣的日子,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有凉爽的清风穿堂而过。温舒辰无所事事,干脆就拖了席子整齐铺在地上,又跑去屋子里抱了书出来,展了一地,风轻轻的吹,那些书页就哗啦啦的响,望着,竟然有了一丝生活的气息。

      一直到了晚饭前,初若的香囊终于绣好了,她便缠着温舒辰要夸奖,直到温舒辰禁不住烦扰,十分认真的与她分析了这个香囊的精妙之处,甚至信誓旦旦夸奖了初若难能可见的精美绣功之后,初若才终于不再纠缠。

      两人粗茶淡饭的吃了一顿,温舒辰向来对饮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而初若罕见的没有挑剔,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毛毛躁躁极了。

      温舒辰知道原因,等天完全落了黑,就是年轻人们的节日了,镇子里有灯会,女孩子们会去乞巧,有情眷侣们也会互相坦露心中的绵绵情意。这其中,最热闹的当属镇子中心的那个湖了,七夕到了,各家青楼的舫都会张灯悬彩,争奇斗艳,花魁们会使尽浑身解数,搏个好彩头,所以镇子里年轻人们会聚集在湖边,看个乐子,听听莺歌,赏赏燕舞,或是趁着良辰美景,与心仪之人互诉情意。

      温舒辰笑了笑,看着初若越来越煎熬的模样,忍不住苦口婆心又劝了好半天,才肯放她离开。

      也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否也是像初若这般毛躁,温舒辰苦笑着摇了摇头,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偶尔还有书页被风吹拂,传来一阵脆响,渐渐地,夜晚不再寂静,即使是在院子里,仍会有一两声高歌遥遥而传,外边的世界很热闹,仅仅一墙之隔,温舒辰又被困在了寂寥之中。

      今日初若特地带来了两坛子好酒,晚饭时,被温舒辰藏了起来,怕初若嘴馋,今天是七夕,舒辰格外注意,生怕初若有半点闪失。可现在不一样了,宅子里只剩下她一人,镇上越是欢闹,温舒辰就越觉得孤单,索性一醉,不管不顾,就着夜色,一人苦饮了起来。

      幽香的竹叶青入口绵软,酒浆底部,沉着几颗浆果,带着香气,在口中爆出甜甜的汁液。一盏接一盏的饮,温舒辰有些醉了,抿了抿唇,望着明月举了举盏,那酒浆甘甜清香,喝着胃里生暖,很是舒畅,反正也无事可做,干脆就畅饮了起来。

      镇子上,灯火通明,有歌姬悠扬的歌声传来,宅子外,偶尔有眷侣路过,会低低诉说爱慕之情,会含羞斗嘴,靠在她家的院墙边,山盟海誓。温舒辰有些羡慕,但更多的,是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开怀畅饮。

      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温舒辰将另一只酒壶抱进怀里,干脆也弃了酒盏,今夜,难得放纵,温舒辰生了醉意,饮得欢畅,便瘫在竹椅之上,由着酒气上头。

      “够了,别喝了。”有一只手压了压温舒辰唇边正倾斜的酒壶,稍稍用力,那甘甜的玉浆淌了一地,看着真叫人心疼。

      温舒辰摇了摇头,将那只手推开,欲要仰头再饮,手中的酒壶却被夺了去。

      “够了!”

      “嗤…”温舒辰也不气恼,只是笑了笑,柔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那位小公子不喜欢你绣的香囊?”

      “你醉了,夜凉,回屋去睡。”那个人柔下语气,将喝了一半的酒壶放在地上。

      “初若…”温舒辰叹息一声,像是极力控制着语气里的波动,挪了挪身子,侧身靠在竹椅之上。

      “你说…我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温舒辰皱皱眉头,酒气上头,平日里还可以压抑的情绪,此时被释放了出来。温舒辰朝头顶伸了伸手,在空中摸索了好一阵,才摸到一只迟疑伸来的手,僵持了一瞬,被温舒辰拉着枕在滚烫的面颊之下。

      “你不是坏人。”那只手挣扎了一下,想要抽回去,却被温舒辰死死扣着不得动弹。

      “那…你说…为什么我的家人不来找我呢?”温舒辰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带着一丝幽怨,带着一丝无奈,“初若,我想家了…可我没有家可以想…”

      “你有,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幸福就好。”

      “可我不幸福,初若,我好像病了,我好像感觉不到任何情感了…”温舒辰极力拽着那只手,她有她的焦虑,可除了初若,她无人可以倾诉。

      “你醉了,傻瓜…”

      额头被亲了一下,温舒辰心头一慌,那酒气便催得人一阵头晕目眩,温舒辰只觉着除了自己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即使目光已经瞟过了初若的下巴,却没有看清她的脸。

      “初若…姐好晕…”温舒辰甩了甩脑袋,却还是晕晕乎乎,那酒,劲力浑厚,初尝时只是甜甜的滋味,不想,才是一会儿,就令温舒辰醉得不成样子了。

      贴在面颊上的那只手稍稍粗糙,却终于被它逃了开,温舒辰很不满意,甚至不开心的表情已经在面庞上蔓延开来,却被打横抱了起来。

      “晕。”温舒辰抓了一只是袖,有些委屈,轻轻叹息一声,被心中的重担压得无法喘息。“初若,我把心丢了…”

      “乖…”那人抱着温舒辰,一路回了屋子里,夜风渐凉,拂散温舒辰柔软的碎发,额头上,那条丑陋的疤痕又露了出来。

      悬空的身体再次坠下,脖颈被放在了枕头之上,身下的依托悄然离开,温舒辰不肯放手,执拗得拽着那人袖子不放开。

      那人欲要使力挣脱,伸手扣着温舒辰的指尖,想要将她的手指分开,温舒辰就用了更大的力气死死攥着,还以为会有一场抗衡较量,不想那略微粗糙的指尖却软了下去,像是放弃了抗争了一般。

      还以为是胜利,温舒辰稍稍松懈,却听得头顶那人轻轻叹息一声,手上一松,有一件对襟被披在了自己身上。

      温舒辰有些急了,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哭腔,“初若别走,陪陪姐吧,嗯?”

      “不走,你安心睡,我陪着你。”那个人声音轻轻,她那样说了,温舒辰便安心下来,抱着那件对襟,蜷缩一团,不一会就彻底被酒气冲昏头,睡了过去。

      温舒辰的呼吸越来越舒缓,带着酒气,散发着诱人的甘甜。那人伸了伸手,想要摸摸温舒辰的面颊,想要替她捋开黏在唇上的发丝,但她没有那样做。即将落下的指尖又缩了回去,舒辰好不容易安稳睡下,她不舍得将她吵醒。

      “舒辰,七夕节,我在想你…”

      那人柔声轻语,压抑着哽咽,像是痛极了,却不忍心再吵,只是坐在榻边静静望着温舒辰的睡颜,融入进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当温舒辰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升了老高。

      温舒辰晕晕乎乎从榻上爬了起来时,被身上浓重的酒气吓了一跳,本来只是想小酌一下,没想到这一喝,竟然失了分寸。

      揉了揉头发,温舒辰目光落在身旁,有一件玄色对襟,她不曾见过。温舒辰皱眉将那件对襟提了起来,试图在脑海中搜索昨晚的记忆,隐约就记着初若来过。

      温舒辰虽然鲜少喝酒,但她喝酒之后从来不会断片儿,正在绞尽脑汁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屋外,突然一声惊雷炸响,将温舒辰吓了一跳。

      才是抬头望去,油纸窗上就有大雨瓢泼而下,噼啪作响。

      “坏了!”温舒辰哀嚎一声,连鞋袜都未来得及穿,就朝院子冲了出去。她的书还未来得及收起,昨天的天气明明还是晴空万里,今天怎么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急忙跑去,温舒辰猛然推开大门,却见庭院里哪有还有什么书?铺在地上的席被擦得干干净净,此时就立在墙根。

      书呢?温舒辰一脸迷茫,转身回到屋子里,却见书籍书卷都被码放在书架之上,井然有序,是自己刚才跑得太急,竟然没有理会。

      是初若来过?温舒辰揉了揉眉心,先是好好地洗漱了一番,去了身上的酒味,回到屋子里,换了干净的霓裳,这才注意到榻上那条玄色的对襟。

      自己偏爱白色,初若偏爱艳丽的霓裙,这玄色的衣…

      温舒辰将对襟展开提起看了看,并不宽大,不像是男子的身量。温舒辰困惑将那对襟套在自己身上,几乎是和自己的身材正匹配。温舒辰只是随意地将手插在口袋里,指尖触在了什么东西之上?翻开手心来看,是一朵新鲜的小花。

      心脏跳了跳,温舒辰怔怔望着那小花许久,脑子里乱乱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多想,于是温舒辰推门而出,望向窗台。

      那支陶土罐里没有插着小花,取而代之,是一枝树杈,树杈之上,吊着一只香囊。

      昨天夜里,来的人不是初若…

      温舒辰捂了额头,想着自己丑态百出的模样,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稚离给老娘冲啊!!!!
    就快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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