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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   康嬷嬷在看到裴苒脸色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她领着小姑娘进屋,转身就退了下去。

      堂内空旷安静,余老夫人招手让裴苒上前,“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外面天气冷,本打算免掉你们请安的。”

      老夫人笑得和善,裴苒却没有上前。
      康嬷嬷已经带着下人下去,屋内只有裴苒和老夫人两个人。

      裴苒抬头看向老夫人,抿唇看着老夫人和善的笑,忽然问道∶“您知道替嫁的事吗?”

      老夫人的手一顿,捏着佛珠的手紧了紧。
      老夫人没有回答,裴苒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所以昨日您说让我在余家暂住一段时间只是为安抚我。如果今日不是余姑娘漏嘴,你们打算一直瞒着我,直到要出嫁那日,逼着我上花轿。就像你们逼着我回余家一样,是不是?”

      裴苒的质问直戳余老夫人的心窝子。
      她长长叹了口气,将佛珠放到一边,“是我们余家对不住你。可老身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婚嫁大事怎会让你最后才知道?更何况,你要嫁的人,不是普通人。他是……当今太子。”

      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
      裴苒不可置信地看着余老夫人,“太子?你们要让我替嫁给太子?”

      裴苒忽然想不通余家人在想什么。
      嫁给太子,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余老夫人怎会看不出裴苒的疑惑。
      “你刚来京都,还有许多事情不知道。太子曾失踪一月,再回京时重病缠身,几无清醒时间。太医断言,太子活不过明年春日。”

      裴苒听着忽然想笑。
      难怪余家要她替嫁,“所以呢,你们就要把我推上前,好保你们侯府长女安好。可婚约定的不是余月巧和太子吗,你们这般所为,不怕圣上发觉?”

      话已至此,再多隐瞒也无益。
      余老夫人摇了摇头,叹道∶“婚约定的不是余月巧和太子,而是余家大房长女和睿王世子。”

      裴苒蹙紧眉头,她愈发听不懂余老夫人的话。
      怎么又提到睿王世子?

      余老夫人继续解释着∶“当初圣上子嗣艰难,应大臣所提意见,招宗室子进京培养。太子就是其一,他是睿王的儿子。你母亲和睿王妃交好,曾与睿王妃约定,余家大房长女与睿王世子定下婚约,待来日两家结亲。我们本不知你的存在,这婚约也就落到了巧儿的头上。但如今你才是余家长女,这婚约自然是你和太子。”

      一团乱麻分解开。
      余老夫人歉疚地看着裴苒,裴苒双手捏紧,她摇了摇头,“不。我之所以会存在,只是因为太子重病。”

      因为太子重病,所以余家不想再攀这门婚事。
      所以他们才会逼着自己回京。

      这样的话太直白,直白到让余老夫人都面上难堪。
      “如今京都皆知余家长女回京,这门婚约的对象,已经变了。”
      余老夫人将最后一句话说完,突然不敢看裴苒的眼睛。

      对着那双眼睛,她只会愈加羞愧。

      裴苒挺直地站在下面,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余家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从她一回京,她就注定要嫁给太子,做这个太子妃。

      裴苒低下头,咬紧下唇。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再抬头时,双眸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多谢老夫人解惑。”
      裴苒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她步履平稳,脊背挺直,像是不肯在余家人面前弯下去一分。

      余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看到了裴萱拿着和离书离开的样子。
      她从前,也是真心心疼那个孩子的。
      可她也是青阳侯府的老夫人,她也是余家人。

      “孩子,老身已和你父亲商定,若是有一日太子真的……到时候,余家必会护你周全。”
      余老夫人站了起来,双目湿润地看着裴苒的背影。

      裴苒脚步一顿,她已经走到门帘前,能感受到外面的寒风和身后的目光。
      她掀开厚厚的门帘,没有回头。

      冷风灌进屋内,又迅速被挡住。
      余老夫人几乎瘫坐到榻上,怔愣地看着佛珠。

      裴苒走在寒风中,挡开了佩儿伸过来的手。
      她一步步往回走。
      在这个余家,能让她感受到温暖的,只有母亲曾经住过的那个院子。

      她不能怕。
      她要冷静,义父很快就会来。
      她一定,一定能等到义父。

      —

      从初一到腊八,京都又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雪。
      青阳侯府的下人都忙着准备晚上的腊八宴,唯独竹苑安安静静,没有什么人过来。

      院子里积了深厚的白雪,只有中间清出一条道路。
      裴苒蹲着身子踩在雪地里,专注地捏着雪人。

      佩儿守在一旁,看着低着头认真团雪人的小姑娘,心里忍不住叹气。
      从那日被大姑娘戳穿替嫁的事后,老夫人便免了请安。

      裴苒日日待在竹苑里,不是看话本就是团雪人。
      她看起来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心慌。

      “姑娘,今晚府中有家宴,您要不要换身衣裳再去?”

      裴苒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雪水沾湿的裙角,点了点头。她把暖绒绒的围脖绕在雪人的脖子上,站起来拍了拍它的脑袋,小声道∶“要乖乖地等我回来哦。”

      屋内烧着炭火,比外面暖和许多。
      裴苒一进屋,环儿立即上前,要殷勤地伺候着。
      她怕冷,不愿和裴苒一起出去,但又不能忘了自己讨好的任务,只能抓住现在的机会表示些。

      裴苒却躲开她的手,指了指身旁的佩儿,“你帮我换。”
      环儿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僵硬着。

      佩儿扫了她一眼,她立即低下头。
      她可不想被老夫人的人抓住不敬主子的名头。

      雪青色的袄子换上身,佩儿正要拿桌上的荷包,裴苒极快地伸手过去拿走荷包,“这个我自己系就好。”

      荼白色的荷包上绣着临枝而放的桃花。
      裴苒认真地将荷包系在腰间,确保它不会掉落才往外走。

      环儿跟在后面,几次扫到那荷包,目光又极快地离开。
      佩儿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安分地走着便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今日风雪刚停,太阳很好。
      裴苒走到一半,突然很担心院中的雪人。
      这么一来一回,雪人怕是要化了。

      她心中可惜着,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长廊上也走过来一行人。
      最前面的就是余月巧。

      几天过去,余月巧脸上的指印已经消失。但是一看到裴苒,她似乎还能感受到脸疼。

      狭路相逢。
      裴苒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余月巧,抬脚就要往前走。
      余月巧好巧不巧地拦在她前面,低着头软声道∶“上次是妹妹唐突,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望姐姐莫要在意。”

      她低头做歉意状,整个人却恰好拦在裴苒面前。
      裴苒目光漠然,“我在意,但是我已经打过你巴掌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不必勉强来和我说话,省得我们都难受。”

      本就是客套话。
      余月巧也是被余正德训斥才来道歉,谁成想得这么一番话。
      她狠狠攥着手帕,看着裴苒从她身边走过,嘴角勾出奇怪的笑容。

      裴苒还没跨过去,就听见一个丫鬟大声道∶“你做什么,不许伤害我家姑娘。”

      那丫鬟说得又急又快,周围人一愣。
      裴苒迅速转头,只见余月巧正往后倒去,她的身后是一片残雪之地,没有围栏。

      长廊之间本是赏花之地,下人们也只是清理了廊上的残雪,外头的可是分毫未管。

      裴苒皱眉,她极快地伸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余月巧的胳膊。
      丫鬟的话还有余音,余月巧的身子却停住了。

      裴苒拉着她的胳膊,她往后倒着,陷入尴尬的境地。
      “你快放开我家姑娘,不许推她。”

      “我推她?”
      裴苒奇怪地看了那丫鬟一眼,又看了看被自己拉住的人。手一松,余月巧就顺势跌在一片残雪中。

      “扑通”一声,泥水溅起。

      日光很好,残雪化了一半,余月巧跌落在残雪中,衣裙全部被染湿,还有泥水溅到她的脸上,狼狈不堪。
      她手中还拽着一个荷包,丫鬟尖叫着。

      裴苒本想抬脚就走,却忽然注意到余月巧手中的荷包。
      荼白色的荷包上绣着桃花。

      余月巧拿了她的荷包。

      裴苒肃了脸,几步上前,却被丫鬟拦住。
      “裴姑娘,大姑娘是您妹妹,您怎么忍心伤害她?”

      丫鬟说得情真意切,佩儿立时就想反驳。
      裴苒根本不在意丫鬟说了什么,她伸出手,直直地看着余月巧,“还给我。”

      “姐姐为何这么着急,莫不是这荷包中藏着什么不堪之物?”
      余月巧得意地看着手中的荷包,她极快地打开荷包,掏出里面的东西。

      温润的白玉在日光下泛着光泽,腾龙栩栩如生。
      余月巧怔愣地看着那块白玉,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有太子的玉佩?”

      裴苒上前的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别装傻。京都谁人不知这是太子随身携带的腾龙玉佩,世间仅此一枚。该不会是姐姐让人仿做的吧。”

      裴苒呆愣地站在原地,余月巧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
      她怔怔地看着那枚白玉玉佩。

      从枕头下发现这块玉佩,她便知晓这玉佩贵重。
      但如今余月巧说,这是……太子的玉佩。

      一个猜想渐渐成型,裴苒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远处有人熟悉的声音。

      “苒苒。”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明天(10.29,本周四)入v,当天18:00三更掉落(划重点,所以明天零点更新是推迟到下午六点)
    很感谢之前一直评论收藏和追我文的小可爱,也谢谢将会继续支持我的你们,隔空比一个超大的心心!
    写了个预收,戳专栏可收≧▽≦
    《东宫惊雀》文案:
    沈惊欢做了一场梦
    梦中父亲被人诬陷下了牢狱, 为救父亲,她误信三皇子诱言,成了三皇子的外室
    三皇子允诺她会救父亲,但最后父亲病死牢中,她也被人溺死在荷花池中
    梦中最后是太子为她父亲平反,甚至在得知她的死讯后与三皇子刀剑相向
    梦醒,父亲已被下了牢狱,三皇子对她虎视眈眈
    张皇无措之下,沈惊欢鼓足勇气闯进了太子别院
    太子霍厌芝兰玉树,只可惜性子暴戾无常,为陛下所不喜,又常年缠绵病榻
    旁人皆道,三皇子才是未来的东宫之主
    沈惊欢向来也是怕他的
    她浑身颤栗,跪坐在软榻前,根本不敢看向榻上的人
    直到霍厌坐起,他冰凉的五指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对上那双深幽晦暗的凤眸
    他轻笑:“让孤帮你,想好代价了吗?”
    沈惊欢溢出水光的眸微微颤着,她点头:“臣女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殿下救我父亲。”
    霍厌眸光愈深,他的指腹慢条斯理抚过少女唇畔,而后将她掠到榻间
    沈惊欢那时想,她只求父亲活命,不求更多了
    但后来霍厌执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上高位,耳鬓厮磨间反反复复都是那句话
    “欢欢,要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死。”
    沈惊欢那时才恍然明白
    霍厌早就对她动情了,他一早生了掠夺的心思,最后是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才让他没有彻底陷入疯狂
    1v1,SC,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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