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吹不散 ...
-
雪白如霜的花瓣漫天飞舞,犹如那可望而不可即的雪花一般,飘落在她的手心。
这儿……是哪里?
忽而飘至的白绸环绕住她,慌乱之际的她退后了几步,却是重心不稳地向后摔去。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背后轻托的温柔令她缓缓睁眼。
不是霜花迷乱了双眼,只是,眼前咫尺之人就像是霜花一般,洁白,而无垢……
“呵呵……”良久的沉静后,白发的女子掩面而笑。本应诡异的白发在那女子的身上却显得自然优雅,风华绝代,仅仅是那双与昊熠相似的红眸,就足以让原地愣住的她无法移开双眼。
“宁姑娘吗?”白发的女子伸手拂上她的眉梢。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宁叶诧异地问道。
“我是能够实现你自身愿望的人。”一身雪白的女子静静地说着,神色温婉而诚恳。
“我的……愿望?”宁叶恍惚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呵呵,只要是关于你的本身,都是可以的。”白衣胜雪的她,微笑地看着宁叶。
“你难道是仙女?”站在她面前的宁叶都不免自惭形愧。
“呵……你不用急着回答,因为,永恒的东西,是有代价的。”说完后,白衣女子渐渐湮没在花瓣之中,消散而去。
“等等……我……”
……
“等等!”宁叶口中喊出声来,睁开了双眼的她才发现,红木阑干,轻纱旋绕,这不是她的闺房又是何处?
“小姐小姐,可是做了噩梦?”绿儿跑上前来,轻拍着她小姐的已经汗湿的脊背。
“梦……吗?”宁叶的神色有些复杂,抬手欲按眉心,却是心下一惊。
“小姐,绿儿帮你擦身吧。”
“不必了,我乏了,还想再睡会儿。”
“哦,那小姐赶快躺好。”绿儿将宁叶轻按回寝,替她掖好被角。“绿儿先行退下了。”
看着小绿完全离去,宁叶才转过身,缓缓摊开她的手心。
昏暗的房内,雪白的霜花花瓣犹如带着自身的荧光般让人迷茫。
“不是梦呢……”
朝晨的风总是带着微凉,那么柔和而寂寞的。
然而今天,竟有什么惊扰了睡梦中的她?
“你不会是……”强作镇定的男声从远处传来。
“如你所见~就是和你睡了一晚,怎么?”清脆而又动听的女声,正如那风动的铃铛。
“我明明……”
“怎么,被我抓到现场,然后心虚了?”女子俏皮的笑声随即响起。
“和丝一起饮酒,然后……”然后是他欲……之后却是无论如何也毫无印象。
“哼,你还好意思说,当然是你喝醉了,然后我好意把你给抱下来的!”
一大早的吵闹声干脆地让拉克西丝从屋顶上坐起身来,迷糊中就看到了辰轩和百池的‘经典’对白。
“我怎么可能会喝醉,不会是你又做了什么手脚?!”辰轩后退了几步,他的脸上尽是警惕之色。
“哎哎,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之不堪吗?放心啦。”百池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拍了辰轩一下,“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难道你以为是戏言吗?哼,好歹本姑娘是仙人,不屑干那些欺骗感情的勾当啦。”
辰轩忽略掉周身的疼痛,更加确定被百池做什么了手脚,退到安全距离以外,哭笑不得,心下却想:先不说你昨晚做了什么,先前骗他的还有少么!?
辰轩向来都是一副冷热不近的样子,从未看过他如此乱了阵脚,竟对琐事追究不已。不过这样的轩更加有人情味儿了,不是么?辰轩和百池,呵呵……这一对倒是挺有意思。拉克西丝托腮细想。
“哼,也不知道是谁先水性杨花,都有了可爱至此本仙女了,居然还吻……呜唔!”百池的嘴顿时被辰轩捂住,顺着辰轩有些慌乱的神色望去,正对上坐在屋顶上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的拉克西丝。
“咳……丝姑娘,请务必不要把这个鬼丫头的话当真。”说完后他忙用内力压制向脸部涌去的血液,神色甚至有些闪烁。
就因为早上醒来看到百池睡在身侧,还抱紧了他,让他大脑“轰”的一下。混乱至此,让他未曾想起丝就在不远处,她不会……全都听到了吧?!
“唔呜……唔、唔、唔…唔唔!”百池挣扎着想要脱身,无奈辰轩直接用臂弯锁紧了她,她只好用尽全力去表达她的话。
“我……”拉克西丝刚想要说什么,却辰轩被生生打断。
“昨晚打搅了……现下刚好有事,先行告辞。”辰轩拖着还欲挣扎的百池逃也似的走了,甚至忘记用轻功……
“等、等等啊——”忽然安静下来的院落里只剩下了拉克西丝的喊声。“笨辰轩!你都不给我说的机会,你、你要我怎么从这里下去啊!”
一阵凉风吹过,让拉克西丝的身体不由地抖了几下。
早知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今日头还有些痛,难以集中精神力。就算她想用魔法从屋顶下去,好像也是一个难度比较大的工程吧。
“唔……啊,呼、呼——死木头,你!”远离了祀苑后,辰轩终于松开了紧捂着她的嘴的手。“我差点就被憋死了!”
“……”辰轩抚着额头,心下无奈而又混乱,一想到他慌忙离开时丝惊愕的表情,他就难以释怀。“我怎么会惹上你这个……”
“我,怎么啦?憋死我了你可不要后悔,我这么完美的仙人你哪里找去!”百池插着腰,摇头晃脑道。
憋死你后,他的世界就清净了……辰轩当然不敢这么说,这话只能在他无奈的憋闷中烂在了肚子里。
“哎?木头你今天怎么了,话又少了好多,不行,我要再接再厉才是。”百池自言自语着,心中千百种折磨人的想法开始往外冒。
他何必跟这个鬼丫头较什么真?
“啊,木头你别走啊,反正现在昊熠他在紫苑,你也不能进去,不如陪本仙女四处玩玩咯~”百池追上前去,拉住辰轩的臂弯。
辰轩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因为他知道,即使是想挣脱也挣脱不掉,或许他还会被百池胡乱甩上一两个法术来解闷。
鬼火在阳光之下明显虚弱了许多,颜色几乎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了一体,黯淡无色。缓慢地在辰轩他们之后游弋了一段路,然后便像一个归家的孩子一般,“跐溜”一下快速飞了回去。
沿水而行,鬼火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它的归属。它拖着长长的青炎飘然而落,青衣少年自然而然地托住了它,神情自如。
“此等机会,何不利用?”青衫少年将鬼火收入掌心,闭眼漫步于荒废了的亭台水榭之间。
辰轩虽然于昊熠身侧从不离开,但是紫苑却是个例外,昊熠曾下令不允辰轩踏进紫苑一步。辰轩若是在苑外等候也是个不小的麻烦,以其之职不可能放可疑之人进紫苑,即便是宫中普通侍女也不易踏入紫苑内院。而现在,正好是一个制造矛盾的……契机。
只要是为了她……
‘妹妹你死得好惨,居然只是误入了禁地就被定罪……’
‘为什么,本以为入了宫便可以衣食无忧,可是却要时刻提防着……’
……
正在仰望天际的青衣少年眉头不由得一皱。
又是这样,他人无聊的想法,总是这样突如其来地闯入他的脑海。
他与生俱来的读心术,这不可控制的能力只会徒添烦扰。若非任务,他果然不适合走出禁地,至少那儿只有纯粹的鬼灵,而不像人类如此的烦琐,尤其他们心中之所想更是令他厌烦。
少年顺着回廊望去,看到了两个神色闪烁的女侍在讨论着什么。
他在犹豫之际摇了摇头。
只要是为了她……纵使满手鲜血又如何。
“啊,秦、秦大人……”“秦大人。”两位女侍在见到他走来的反应各不相同,然而……
‘此处怎会有人?还好,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为什么一个连毛都没有张齐的孩子,都能让我如此卑躬屈膝,果然,在宫里,若是没有权势和地位的话……’
若是论人类心中想法,都不过尔尔。
就她们了!
心下决定后,秦禅毫无声息地闪到一个女侍身后,以他年少的身高,竟是漂浮在她身后,单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只见那个女侍一阵抽搐后便悄无声息地瘫软下去。而旁边另一个女侍在反应过来后,即刻惊恐而叫喊着跑开,可是又如何能逃离秦禅鬼魅般的速度。
不过几息的时间,两个瘫倒的女侍自己站了起来,起身后纷纷屈膝于他的面前。除却二者无神的眼光外,都与平常人类没有什么不同,再说谁会去留意两个无名的侍女。
秦禅点指于她们二人的额际,一阵淡淡的紫黑色光晕化开之后,这两个女侍同时站起,纷纷拿起事先置于石岩上的托盘,向着紫苑的方向走去。
“还好下手之前做了结界,人类的女子果然容易喊叫。”秦禅说着指尖在虚空一划,空中顿时响起碎裂之声。
本就偏僻而荒芜的水榭,此时却下起了漫天花雨。
秦禅落座于石台侧,挥手间,原本散落在四处的棋子便复原于石台的棋盘之上。
“棋局设好之际,”秦禅落子于棋盘的残局之上,语气说不出的自信。“观棋不语才是君子所为。”
————————————————————————————————————
紫苑的堂皇确是众院之首,然而却有着说不明道不尽的孤独在其中。
宽阔的厅堂之内,紫衣琉仙配着脱俗的女子,怀抱琵琶静坐在雕花椅上;在她的对面,衣冠素白的男子微阖双眸,倚着窗棱,似是倾听又似在遥望远方。
彼此的静默是他们间长久以来的语言,而现在,幽幽的琵琶却成了宁叶独特的语言。
一曲毕,紫色衣裙落寞地翻动了衣摆,而对面的男子仿佛是出了神,没有任何的动静。
宁叶试着站了起来,向着他走了几步,可终究还是腿脚一软,倾向前去。
白衣随风牵动了衣褶,一如既往地保护了最柔弱的她。宁叶贪恋的在昊熠怀中吸取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却被生生推开。
微微叹了口气,昊熠将宁叶扶回椅子上。
“你身体不好,还是先休息罢,我还是……”昊熠错开了宁叶投来的目光。
“熠哥哥,”宁叶有些犹豫道,“近日好像忙了许多,午时之后又经常抽空出来陪叶儿,叶儿已是很开心了,只是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若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叶儿愿意倾听的。”
“……”昊熠看了一眼宁叶,心下更是难以言喻。
这里是他一日下来唯一可以喘气的地方,与大臣之间的周旋已是累极,如今此事更是烦扰不已。
看着他蹙眉的样子,宁叶不由得心生痛楚。“是叶儿逾越了。”
“平日水火不容的两方大臣,一遇到此事就联合起来对付朕。”昊熠眼中隐隐带着怒火。
宁叶适时地起身,双手穿过他微凉的红色发丝,替他按摩着穴位。
昊熠的神色缓了缓,继续道:“朕都说过不纳妃了,他们却还是各自奉上选秀名单,跟誓死纳谏似的,倒是朕的不是了!”
一听到昊熠提及“纳妃”二字,宁叶按摩的手顿时僵了僵。
“更可笑的是!”昊熠离开了宁叶的手,背过身去。“那名单上竟有叶儿你的名字!”
“这……怎么会……”宁叶的神情万分复杂,双手缓缓捂住心头想要问出口的话。
“你可是朕当年登基不久后亲封的义妹,这不是明显要败坏你的名誉吗?”
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从话语里读懂他的愤怒。她可以当做他是为她着想的吗?她可以为此而高兴吗?可是为什么,她宁愿不要这些,就算是名义上的妃子,她也愿意;哪怕只是她姐姐的影子,只要能够待在他的身边,她都愿意。
“我……”只是这些,她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叶儿也不小了,若是有真心待你好的人,朕会帮你做主。”昊熠转过身来,宁叶眼中的悲伤他也视而不见。“倒是有几家朕中意的富家子弟,到时不妨……”
“熠哥哥!”当她鼓足了气喊出他的名字后,二人都是一愣。宁叶缓缓低下头去,让刘海可以盖住她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哽咽不已。“我……我……”
昊熠别过了头去。
他又如何不知?只是他的心,早已没有任何的空间了。早就在二年前,他的心就已冰封在了那血泪交织的黑暗之中。
他是个不详之人,接近他的人最终只会毁灭。
他对璃儿的所有亏欠,也只能一点一点的还给宁叶,只有这样做,或许才能够减轻他心中的罪孽。所以,他对叶儿的温柔,他又何尝不知,那些只是愧疚的补偿。然而她对他……他只要佯装不知,对她或是他自己,都是好的。
“皇上。”绿儿站在厅堂门外唤道。“有二位女侍前来送药,例行察看小姐的病情回去回报。”
二人间尴尬的沉默被打破,宁叶整理好情绪坐回椅子上。
“……熠哥哥,不如你先回寝殿吧。”宁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眼角的湿红又如何能掩饰得住她的凄苦。
“也好。”心下烦闷的昊熠不再多说,准备转身离开。
两位刚入厅堂的女侍纷纷对他躬身行礼,只是一瞬间……
一丝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似乎很熟悉……
熟悉到几乎厌恶!
停下了离去的脚步,昊熠轻哼:“给朕抬起头来!”
托盘落地的响声在厅堂之内突兀异常,其中一名女侍在抬头的瞬间已经欺身而至,掌中的剑刃扫过昊熠面门,而后被他用剑隔开。
另一名女侍却直直走向宁叶,手中利刃直刺宁叶要害。
“滚!”昊熠刺穿了绊住他的那名女侍,迅速回剑欲解宁叶之危,只是未曾想到,背后生却受了一剑,去势一阻。
宁叶从椅子上重重摔落在地,奋力想要支起的身体却是完全不受她控制。
不是她不想躲,而是那种自身的惧意让她无法挪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刃的寒光铺面而来。
刺入身体的声音,带着猩红的液体撒在她的脸上。
“绿……绿儿!”颤抖而害怕的声音从宁叶口中发出,猩气扑鼻,几欲晕倒的她勉强用凉透的双手抱住倒下的绿儿。
“小、小姐……我……”嘴角滑下了湿湿的液体,但是她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宁叶哭丧着趴在绿儿的身上。
离宁叶只有两步远的女侍持着短刃上前,眼中竟是空洞。
怎么也斩杀不死的人,几乎让昊熠乱了心智,直到他再次看到宁叶再次面临死亡之时,因为身前的女侍而脱不了身的他,脑海里闪过一丝执念:
失去璃儿……他不能再保护不了她的妹妹……他不能,绝不能!
光线不甚明亮的厅内一瞬间亮堂了起来,宁叶面前欲杀她的女侍在一瞬间变成了火人,即使是不觉疼痛的傀儡也面露恐惧之色,挣扎不已。
昊熠意念控制之下用火围困了绊住他的女侍,来到宁叶身边给了挣扎在地已面目全非的女侍最后一剑。
“该死的、鬼—族——”昊熠一字一句道,眼中几乎被恨意盈满。
直到倒地的二个女侍逐渐化为了尘埃之后,昊熠的脸色才有所恢复,他周身的火焰渐渐平息了下去。
微微地喘息几下,平静下来的他睁开双眼,抬头欲确认宁叶的情况。
“没事了……叶……”他带着安抚的呼唤生生卡在了嘴里,就在他对上了她看着他眼神的那一刻。
他如何忘记得了,那似曾相识的眼神。
再熟悉不过了,他年少白头之际被周围的人厌恶,忽视,甚至惧怕……就是这种,眼神……
“不、不要……过来!”宁叶颤抖着,苍白的小脸上血色尽褪,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昊熠准备扶起宁叶而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看着她抱着受伤的小绿向后缩了缩的细微动作,已足够说明一切。
他本以为隐藏他的能力而不被她发现的话,就可以像现在这般如亲人的生活;给他在这孤寂的皇宫之内一点温暖的地方……从现在开始,怕是也不复存在了罢。
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宁叶张了张口,却是没能发出声音。
昊熠的脸色又恢复如常,如常的冰冷若霜。
他缓缓蹲下,不去想象宁叶此时是何种令他痛苦的神情,将手掌置于奄奄一息的小绿上方。
不是灼热的,亦不是毁灭的火焰,而是淡淡温柔的光晕洒落在了宁叶怀中女婢的心口。光晕之后,空宁静到几乎窒息的空气里响着小绿平和绵长的呼吸声。
他这个异类,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普通女子的生命里。
昊熠毫无预兆的起身,拂袖而去,逃离这个安抚他,又刺痛他的地方。
空旷的厅堂内,宁叶忽然意识到那身白衣离去的背影意味着什么。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低低地抽泣起来,宁叶大喊道,“熠哥哥,不要走!”
她只是,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而已。但是……她可以,可以为了他去接受的!
紫苑之外,一黑一橙两个身影远远驻足。
“话说,明明是陪本仙女去玩的,怎么还是来到了这里。”百池狠狠盯着辰轩的脸,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辰轩动了动被百池搂紧的手臂,最终还是放弃了。
“话说,这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看着辰轩不以为然的表情,百池气道,“木头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明明这里就有……恩?难道是鬼气……”
辰轩心下一惊,但看到来人之后却释然了,但眉头却仍未舒展。
“皇上……”辰轩闪身于昊熠面前,也顺势脱离了百池的“欺压”。
“紫芒调几名精兵于紫苑内护卫。”昊熠顿了顿,背过身去,“百池,去请宁叶的看护医师来,不得耽误……朕要独自走走,不许任何人跟随!”
百池自然而然地走近,掀开昊熠背后的长发,露出了脊背上刺目的血红。
“怪不得血腥味这么重!冰山,不如本仙女帮你疗伤吧,背后这么长的‘裂缝’……”
昊熠怒吼道:“想抗旨吗!”
百池缩回了欲施放治疗仙术的手,看了看立于昊熠面前的辰轩,觉得势头不对,一把抓住他跑开。
待二人离去之后,昊熠顿时扶住了不远的树干,微微喘息了起来。
“这样就好了……”只留下他一人的话……或许从一开始,他始终都是一个人,就好了……
相隔甚远的一个废弃庭院里,水榭环绕,水面倒映着几缕灰暗的阳光。
“是我太看得起你了吗?居然那么早就用了术法……‘焚焱’的继承者,空有剑技而无内力吗?”执起最后一子落于棋盘之上,自信洋溢在青衣少年的脸上,然而他的眼中却写满了悲哀。“一局已定。道路铺好后,就只剩下时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