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朵彼岸花开放》红铃伞

2、chapter2

　　马车飞快地奔驰，风景一视即散，只留下长长的影子，倒不知为何它能如此飞速。一路上我没有看见那些四处掠夺的魔鬼，大抵因为圣骑士们在。
　　夜色渐暗，赤色在天空肆意挥洒。我们步入一座城池，马车不得不慢了下来。我闲来无事，趴在车窗看向这新的天敌，被这幅繁荣的景象吸引了——
　　宽阔的大路两边有各一排铺子，卖什么的都有，护具、粮食、丝绸、茶叶……真是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富丽堂皇的情景。所有铺子的门都没有关，要么是店主放心要么是店主心大。现在正是午饭的时候，唯一还有人坐镇的是一家粮铺。铺子后面是层层叠叠的楼房，一栋接一栋连在一起，云彩的晕染下看不清边。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但不难看出平时这里的门庭若市。
　　我不禁问道：“这里有这么多人吗？”
　　我等不到她的回答，早忘了这件事，半跪在窗前。马车穿过街道，驶过楼房，直到开向一座城堡，骑士长才回答：“那当然。”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回答。说话时，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安，瞳孔带些慌张地四处乱飘。仅持续一小会儿，便恢复平日那副温柔笑意的神情。
　　我不假思索地问道：“你怎么了？”说完才反应过来太过直接了，不知道会不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但这毛病也不是我想改就改的啊，从小我就是这样的。
　　只见他轻轻笑了笑，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说：“没什么。我想起前几年的一天魔族来此杀了不少人。”这话听起来轻描淡写，实则带些淡淡的忧伤，不仔细听很难听出来。或许是常听父亲说小女孩真快乐、母亲回答是的，那种听起来真心实意羡慕我夸赞我又隐隐约约抹上点悲哀，听多了磨练出来的吧。
　　我没直接问原因，随之问他：“死了多少人啊？”
　　他脱口而出：“一百五十六人。”
　　“这么多？！这些可恨的恶魔！”我惊叫道，这个数量是我们村庄全部人口加起来的三倍不止，恶魔一夜之间就赶杀了个尽。不带任何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杀了？
　　骑士长似乎看穿我所想，面上笑容粉碎个无影无踪，“是啊，魔族就是这么冷血的生物，”他似乎想摊摊手，又没动。他继续说：“它们不配称之为生物，应该称为魔鬼。最恶毒残忍的魔鬼。光明神一定会杀光它们。”他面上的表情开始凶狠，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二次觉得他能“独自斩杀两头恶魔”，第一次是一马当先挑掉我跟前那只恶魔的时候。
　　我们沉默片刻，马车在墨绿色的群山中驶过，那里有一条仅仅容得它有十厘米空隙可以移动的空隙，不知不觉间停下来了。车厢外传来另一个驾车骑士的大喝“到了——”骑士长扭头对对外说：“小声点。”他忽然起身对我伸出手，我自觉拉上他的手，其动作值自然速度之快仿佛经历过无数次。是吧，我曾在心中临摹过几十次这幅情景——出于无聊。他对我说：“下车吧。”
　　一出门，是我震撼的画面自眼前展开，铺满整个视线。白色的建筑物仿佛童话中的城堡，左右看去一眼望不到边，得多看两眼，高高的塔尖如同触到天。它很有年代感，显然经历过风雨的洗礼，白中带灰。中间穿插着金色，那是窗户和钟。上面交叉复杂的纹路，给它绘上神秘的美感。使我感到这里是如此神圣，如此辉煌。依着雄伟的山峰，连高山都不雄伟了。
　　骑士长看到我这幅惊讶的表情，又笑了：“所有人来这都如此。”
　　“包括你吗？”良久，我把目光从那建筑我移到骑士长身上，问出这个问题。其实我心里有了答案，相信无论是谁在这一幕下都会黯然失色，久不能己。
　　“当然。”不出所料，他这么回答。很快他说出下一句话，丝毫不带停顿：“这是教堂，教会总部所在。”
　　我望向教堂的目光增加了几分憧憬，“以后我也要生活在那儿吗？”我想答案是是的，我也希望答案是是的。
　　“没错。”骑士长笑笑，回答道。
　　我走进去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弄脏了这里。
　　教堂内部依旧那么神圣，金色烛台上盛着摇曳的烛火，走廊间打下彼此交织的黑影，不时传出朗诵经书的声音，那是在封印恶魔尚未安宁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