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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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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瑾玉向张彪袒露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及自己老爸因为挡了某些人的路子而带走的了时候，张彪直接气的拍着桌子骂了出来。
“这帮畜生！那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他们自己中饱私囊也就罢了，咋能卖给洋鬼子呢！这不是汉奸！这不是卖国么！”
张瑾玉看着张彪气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一边庆幸着找对了人，一边又因为蒙骗了张彪而有点小小的心虚。
紧接着他又赶忙将心里那点心虚撇下。
没什么可心虚的，张彪既然在替自己卖东西，那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那为了帮衬自己的战友出点力不是应该的么。
虽然这样，他还是觉得自己有点故意戳张彪的心窝子的嫌疑。
张彪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这还要从他和他带着的这帮人的出身说起。
他和他带着的一众兄弟姐妹大多都来自一个叫北三村的地方。
北三村其实不是一个村子，而是位于辽省和半岛国边境一带一个叫凤县管辖的一众村庄的统称。
凤县为啥叫凤县呢，因为境内有个凤凰山。
而凤凰山之所以叫凤凰山，则是因为其山上几乎寸草不生，如凤凰火焚烧过一般。
这边的村民大多数都是解放前夕慌不择路跑入山区的国党士兵以及其家眷，还有些是因为各种原因在建国初期移居至此的各路人马。
说白了，整个北山村一带就没有一个所谓苗根正红的人。
因着这样的特殊背景，那一片地区仿佛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可以说是个三不管地带吧。
或许有人会觉得没人管还不好，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你别忘了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
所有东西都是按需分配的年代，这一片的人是被人遗忘了的。
在这个不管去哪里都要开介绍信，所有东西都只能统购统销的时代，居住在一片荒芜的大山深处无人问津，简直就和让他们慢慢等死没有什么区别。
可也正因为这些人的特殊身份，才使得这帮人可以在黑市求生存。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可即便时代对待他们是如此的苛刻，日子是如此的艰难，这帮人也没有走了歪路。
他们选择了你帮我，我帮你的纽成了一股绳，艰难的在夹缝中求生存。
可这要是换了他，没准早就变成反社会反人类的极端分子了。
到了70年，建国已经二十多年了。
除了个别不可饶恕的人以外，有什么罪是拖家带口的偿还二十年还不够的呢？
如果这样还不算，那么加上那些在北三村出生的二代三代的的孩子们呢？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比起那些红眼，批斗，抄家，发着国难财的人，这些人简直不要太可爱。
张彪发泄了一通后理智也回来了。
开口问张瑾玉，“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手底下都是些穷苦的庄稼汉子，可没法和那些拿着枪的硬碰硬。
张瑾玉哪用张彪的人硬抗，他这是打算偷偷去把东西偷渡到农场里呢，肯定要偷偷滴进村，打枪滴不要的。
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年代里，他手里握着农场简直跟个隐形人似的，真想偷点东西根本没人能拦得住。
“他们应该划拉了不少东西，之前因为有我爸他们在，一直没能运出去。
这会儿我爸他们都进去了，肯定会着急运走。
我要知道他们的东西在哪儿。
你们只需要查出地点就行，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
***
当天下午，城北张爷用100斤红糖买个消息的悬赏便传遍了省城黑市圈。
整个省城里混黑市的几乎是倾巢而出。
开始张瑾玉还有点担心。
就这样将消息放出去会不会对张彪不利。
结果张彪却告诉她，但凡生活有保障的人都不会在黑市里讨生活。
而长期混迹在黑市的人也就那么些，几乎都是知根知底儿的。
100斤红糖虽然不少，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常年混迹黑市的人搭上一家老小的命铤而走险。
这种钱，运气好赚了也就赚了，赚不着跟着他张彪混，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将他们卖了。
而且就算知道是又怎样？
他只是卖个消息而已。
别人问起，就说是有人给了他一千斤红糖买一个消息不就得了。
你有本事的就一枪崩了他张彪呗，当他北三村上百号兄弟都是吃素的么？
看人家张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张瑾玉这才多少放了点心。
随后又想到施狼和他三姐还在粮管所等着自己呢，便赶紧催促张彪房子的事儿。
张彪作为城北地头蛇，找个房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当场就让六子领着张瑾玉兄妹去看房子。
房子就在城北离着他们的据点不远的地方，一共5间房，怎么也够他们俩兄妹和施狼一家人暂时住了。
等张瑾玉定好房子后赶到粮管所的时候，施狼和她三姐施丽早已等候多时。
张瑾玉接到人也不废话，直接领着两个人边走边说。
姐弟俩没想到张瑾玉的动作这么快，不止找好了房子，还把过日子需要用的东西都备齐了。
看着施丽一脸感动的样子，张瑾玉有点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丽丽姐，我和施狼出去打听消息，倩倩就拜托你了。”
施丽和施狼是龙凤胎，今年也和他和施狼一起念初三 。
虽然只有15，但也美的像一朵牡丹一样，就是现在看起来有点憔悴 。
听到张瑾玉的话她急忙说道，“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你们尽管去忙，我会照顾好倩倩的。瑾玉，大姐都和我们说了，我，我替我们全家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妈这次就悬了。” 说着说着那眼泪就要往下掉。
旁边一直沉默的施狼忽然开了口，“行了，别哭了，爸妈会好好的，我们兄妹三个也会好好的。赶紧带着倩倩进屋吧。我回来的时候会带吃的回来，你和倩倩尽量别出门。”说罢便拉着张瑾玉的胳膊出了门。
张瑾玉敏感的捕捉到了施狼口中的“三兄妹”，但却什么也没说。
看来这是打算以后都不认施玲了。
他俩说是出来打听，其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谁。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大院那边打听一下，希望那些叔叔伯伯们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给他俩指条路。
只是刚出巷子便看到急匆匆过来找张瑾玉的六子。
竟然是这么快就有人过来领悬赏了，说是在张彪那等着他过去，便接着去黑市那边坐镇去了。
张瑾玉原先以为，现在又没有个手机啥的，怎么也得一两天才能有消息，没想到黑市这帮人速度这么快。
事情就这么全赶在一块儿了。
施狼见张瑾玉拧着眉头，便问是什么事儿。
张瑾玉当然不能说自己要去偷东西，只能说是张彪一行人看上了那批货，打算今晚黑吃黑。
没想到一直绷着脸的施狼眼睛瞬间变得锃亮，嘴角还带上了神经病一般的笑。
“嘿，我说铁子，还是你脑子好使，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好办法。”施狼一改刚刚的颓废，好似整个人都从新活了过来。
“哈？啥好办法？”
“不是，你不是因为知道那帮人控制张叔是为了给这批货开道才这么做的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就是单纯的贪财加不爽那批货流落海外而已。
他张瑾玉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可能，哎，等等！
刚刚这个憨憨说啥？
对啊！其实施狼说的也没错。要是没有这批货，控制张红军也没什么用吧。
毕竟事件的开端就是这批货。
只是让张瑾玉有点想不明白的是，对方的行事比原先他们预想的要激进多了。
单看还特意将他们一帮人从大院里赶出来就能知道了。
张瑾玉摸着下巴问施狼：“你说，他们为什么非得把咱们从大院赶出来呢？”
施狼想也不想的答道：“那还不简单，怕我们打听消息呗。现在大院里估计该知道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有什么可担心的啊！现在还留在院儿里的，要么是和他们同流合污的，要么就是屁都不敢放的一群软蛋。”
张瑾玉听着施狼在那边碎碎念，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他忽略掉了。
身边的施狼还在继续说着，“照我说，你可赶紧让他们去黑吃黑吧。要不然等他们磨磨唧唧的，指不定还得多少天呢。原先我爸还跟我说最长2，3天，只要等那帮人把东西送走，这事儿就算完了。”
“等等, 你说你爸说啥？”
施狼疑惑的看着张瑾玉重复，“我爸说顶多2,3天”
张瑾玉打断他，“不是那句，下一句。”
“只要等那帮人把东西送走，这事儿就算完了。”
对啊，只要东西送走，这事儿就完。
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终于变得清明了起来。
这帮狗X的。
差不点就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其实从开始张瑾玉就觉得怪怪的。
因为假设是他来办这件事的话，他不可能费那么的劲儿仅仅是为了逼着张红军让出一个位置。
你想啊。
先要费老大的劲儿拉张红军身边至少十几个人下马。
然后以那十几个人为筹码和张红军谈判，谈判的要求仅仅是让张红军和他的兄弟们假装被调查，然后让出位置平调到外地。
对方说的“让出位置”这个理由，乍看之下其实也没什么，可张瑾玉却一直觉得很奇怪。
因为如果是他被谁知道了自己干了会掉脑袋的事儿，要么，让对方和自己一起干，要么。就会想办法让对方永远闭嘴。
而现在的情况是，对方还没来得及干掉脑袋的事儿，就先一步被好多人知道了他们要干什么。
然后一部分人选择了和他们一起，一部分人选择了装聋作哑，还剩下的估计就是张红军一伙人了。
废了那么大的劲儿，好不容易都把猎物关进笼子里了，换做他是绝对不能放虎归山的。
第一批十几只，有弱点的，早就在笼子里了。
现在连剩下的几只，没有弱点的。也主动走进了笼子里。
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啊？
至于张红军说的什么“对方不敢动他”，呵，你死都死了，随便找什么借口不是找呢。
至于剩下的老弱妇孺，身无分文的被赶出大院后，让其自生自灭就是了。
所以结论是，这批货送不走，他的便宜老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要是送走了，那他便宜老爹可以准备下去和他原配老婆做伴儿了
看来，现在这批货，他不偷还不行了呗。
不止要偷，还要把动静弄的越大越好。
最好是让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这批货出了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