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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细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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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卯时刚过,萧景铄亲自带领两万将士出城迎战,两万大军兵分四路,意欲掩护萧景铄杀出重围。
在兵力上占尽上风的西宁大军气势如虹,誓要一雪前耻。
及至败势分明,萧景铄急急下令回城,西宁抚远大将军李川见状,喜上眉梢,传令三军,加大攻城力度,争取今日破城。
但曹睿临危不惧,及时安稳人心,并努力动员全城百姓积极参与抗战,玉门关上的坚守连日来进行得有条不紊。故一直到天黑,玉门关还是久攻不下,李川只好下令,所有将士返回西宁军营休整一晚。
亥时,漠北军翘首以待的十万援军终于抵达平城。明远遵照萧景铄的命令,聚集平城所有的大夫,待援军一到,便立刻进行治疗。
明远先是吩咐大夫们针对士兵们的呕吐腹泻等症状采取一些温和的保守治疗,而他自己,采集了几名中毒最深的士兵的血样,闭门反反复复试验了一夜,等到天亮,陈明远才研制出解药。
萧景铄把解药交给苏麟,让他先验证解药的效果。明远不负众望,中毒的士兵吃下解药,效果立现,呕吐腹泻的症状都消失了。
见此,萧景铄才下令,让平城的大夫立刻按照明远写的药方进行煎药,然后让中毒的士兵们服下解药。
毒已解,但因中毒日久,又连日赶路,大多数将士都手脚疲软,精神萎靡不振。萧景铄招来众将商议,共同商讨出一个对敌之策。
当日午时,萧景铄在城楼指挥守城,李川让人上前叫阵,要求萧景铄出城应战。可无论那人怎么呐喊,如何咒骂,萧景铄始终不为所动。
西宁军先锋姜殊在阵前看到此情景,心里憋得慌。他骑马走近李川,高举长剑,大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将军,何须理会那个孬种!我们的兵马是他的好几倍,我就不信,今日还拿不下平城!”
李川颔首,于是,十多万西宁大军前赴后继,群涌而上,一瞬间,杀气冲天。
“快,弓箭队跟上!”
“下一排,动作快一点!不要慌,保持队形!”
“都给我狠狠地砸!点火,放!”
霎时,城墙上战声轰隆。只见巨石滚滚,箭火如雨;刀剑浴血间,人倒马翻,哀嚎恸天!
“将军,西宁人多势众,我们剩下的箭羽也不多了,如何是好?”,听着城门被撞击得摇摇欲坠的声音,苏麟脸上也染上了焦虑之色。
萧景铄抬头看了一眼渐渐黄昏的天空,回身吩咐苏麟道:“按原计划进行,你迅速领着他们撤退,到南门与明远汇合。”
苏麟点头,然后匆匆下了城楼。
又过了一个时辰,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
萧景铄狠狠抹去眼角的血痕,一边挥剑挡箭,一边冲到最前面。
“退,撤到南门!”
刚说完,萧景铄反手一剑,恰好刺中一个爬上城墙的西宁战士。
听到萧景铄的指令,剩余的威虎军快速聚拢在一起,掩护着萧景铄杀下城楼。到了城楼下,众人上马,朝着南门疾跑狂奔。
李川见状,以为萧景铄兵力不继,弃城而逃,便立刻传令打开城门,举兵进城。
可李川生性多疑,惟恐这是萧景铄不下的陷阱,因此,他派先锋姜殊领兵五千深入平城,一探虚实。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彼时,天已全黑,前方探路的战士疾马而归。
“将军,我们行至平城中央,发现所有房屋商铺紧闭,破门而入,却不见一人!”
李川面色凝重,沉吟不语。他怀疑,萧景铄留下空城,大有故意落败之嫌,为的是引他入瓮。可他前日收到大皇子密信,信中说翔宇国的援军被耽误了行程,让他速战速决。
如今萧景铄故弄玄虚,莫非是效仿空城计,实则是穷途末路?
“姜先锋如今何在?”
“回禀将军,姜先锋追萧贼去了!”
甚好!倘若大皇子的消息无误,他正好取了萧景铄的首级献给江帝,即使不是,他驰骋疆场多年,又有何惧?不过区区一个黄毛小子而已!
于是,李川下令,全军入关,占领平城。
只是螳螂在前,黄雀在后!待西宁军全部入关,威虎军和十万援军闭上城门,把西宁军困在平城里面。
原来,萧景铄考虑到援军的战力低下,而当下也难以抵挡西宁的攻势,所以决定避其锋芒,先诱敌入城,后断其水粮,以换取休整时间。
当李川发现自己上当受骗时,大怒,急急吩咐大军破城。
却不知为何,平城突然火光冲天。
看到平城失火,萧景铄第一反应就是吩咐下属去救火,可被众人拦下,道是火势太猛,难以扑灭,大火也是歪打正着,让西宁军措手不及。
顿时,西宁军陷入了绝境。将士们失去了昔日的冷静,仓皇而逃。
李川吩咐众人灭火,下属回来禀报,找不到水,只找到了酒。
闻言,一向冷静自持的李川也开始慌了,他传令加紧攻破城门,当他们好不容易撞开了城门,才发现,萧景铄领着大军,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
疲惫不堪的西宁军与休整完毕的援军对战,结局不言而喻。最终,李川大败,领着剩下的两万西宁军狼狈逃回西宁。
西宁军一退,萧景铄立刻吩咐人灭火,无奈火势实在太大,一时之间竟难以扑灭。大火整整烧了两天,整个城镇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将军府首当其冲,已是一片废墟!
这火未免来得太过蹊跷!当日,他让全城百姓藏好粮食,再带上必要的口粮和水,在城外十里处等候。不料平城突然失火,百姓失去家园,让他情何以堪?
待大火被扑灭,萧景铄修书一封,将此事一五一十地禀告了萧帝。萧帝并没有责怪他,反倒嘉奖他退敌有功,又下令让工部拔出二十万两白银,十万两用于修葺房屋,另外十万两用于补偿百姓的损失。
半月后,平城焕然一新。
“明远,你说援军当日所中的毒来自西宁国,可有证据?”,至此,萧景铄才有时间理清援军中毒事件的始末。
陈明远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走上前递给了萧景铄。萧景铄剑眉一挑,疑惑地看向陈明远。
“这是什么?”
“这是我在中毒士兵身上采集的毒液,它的成份里有一味特殊的草药,灵夏草!”
“还有呢?”,萧景铄有些不耐,示意陈明远继续往下说。
“灵夏草对生长的温度要求极其苛刻,它只存活于四季如春的彩图。而彩图,位居西宁国西南方。”
苏麟闻言惊愕不已,他望着陈明远,“陈公子是怀疑有西宁的细作混入了漠北军?”
“末将不敢胡乱猜测!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苏麟听了,心里十分着急。
“将军,这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早日找出细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萧景铄茗了一口茶,没有正面回复捉拿细作之事,而是开口询问了另外一件事。“对于平城突然失火,你们怎么想?”
苏麟想了一会,答道:“回禀主子,属下认为此事非西宁细作所为,因为当时西宁大军就被困在平城。”
站立一旁的陈明远点头附和。
“这么说,火烧平城之人,混在我们威虎军中间?”,萧景铄把茶重重地搁在桌上,茶水飞溅,洒落在地。
“主子莫恼,属下定当仔细查问,一旦查到,绝不轻饶!”,苏麟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明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感伤。当时,他在平城里负责疏散百姓,无意间看到杨雪匆匆忙忙地从他身边经过,便悄悄跟在身后,后来发现她潜进了将军府,却迟迟不见动静。后来他接到了苏麟发出的汇合的信号,便放弃了跟踪。
等到平城失火,回想起杨雪经过自己身边时身上散发出的硫磺味,他才明白火烧平城的主谋是祁阳教。
西宁军一退,他第一时间返回将军府查看,在满地灰烬中,陈明远捡到了一支玉兰蝴蝶金钗,正是那日他看到杨雪戴在头上那支。
陈明远微叹一声,趁无人注意,静静离开了将军府。虽然不知道杨雪为谁所杀,但他直觉与祁阳教脱不了关系!
一年前,他接到教主的命令,让他想办法混入漠北军营。恰逢威虎军招兵,他以一身武艺成功引起了萧景铄的注意,而萧景铄对他也似有惺惺相惜之意。私下里,萧景铄竟放下架子,和他兄弟相称。二人时常一起下棋切磋,与萧景铄接触久了,他发现,萧景铄此人野心勃勃,不过他藏得很好,至今除了他,竟无人发现。
然而,陈明远不知道的是,萧景铄留下他,并刻意接近,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他的名字和萧景铄梦中听到的名字如出一辙。
遗憾的是,二人相处甚久,萧景铄也套不出什么重要线索。梦中的女子,似乎真的就只是一个梦,根本不存在!
唐小星来到平城的时候,陈明远正在大漠的另一边练兵。萧景铄告诉他,要彻底打败西宁军,让西宁俯首称臣,建立一支战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英雄军”势在必行。
想到自己远在凌虚谷的妹妹,陈明远强自打起了精神。他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连累妹妹的性命。
“若非西宁细作,又会是谁?”,陈明远皱着眉头,一副烦躁苦恼的样子。
萧景铄环视了一眼新的将军府,缓缓说道:“不知道为何,每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都会想起祁阳教!”
苏麟:那是你想某个人想得入魔了!
当然,这话苏麟也只能在心里说说,他瞄了瞄心不在焉的主子,挤出了非常勉强的假笑。
陈明远却犹如被当头一棒,他瞪大眼睛,扮作不解的模样瞧向苏麟。可是,苏麟视而不见。
于是,大厅里一阵缄默。
时间流逝,七月来到。一日,萧景铄接到京都的来信,信上说,他的二哥,也就是当今的翔 宇国太子萧景安,即将在八月大婚,迎娶太子妃,让他尽早交接好军中事宜,回京喝喜酒!
萧景安比萧景铄整整大了六岁,早已过了大婚的年纪。坊间传言,太子早有心仪之人,只是对方年纪太小,他一直在等对方及笄,所以空着太子妃之位,留待佳人。
人人都道太子痴心一片,只有萧景铄知道,他那好大哥,根本不是什么痴情人,只是喜欢抢夺一切他拥有的东西罢了。
可惜信上并没有言明太子所娶之人是谁。萧景铄放下信,唤来苏麟和陈明远,一起商讨回京之事。
最后,萧景铄决定,苏麟和他一起回京,至于明远,继续留守大漠,训练“英雄军”,而漠北军营则交由左将军袁勇和右将军邵冬共同掌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