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二章 百里祁风 ...

  •   序
      今天下分为沛、黎、魏、梁、息五国,其以沛国最为强盛,然五国各有其妙而互以制衡,是以保天下常年之和。
      沛国地处正中,国土繁茂,兵力强盛,尤以两代不败战神大司马闻名,令敌闻风丧胆,故《五国志》中传大司马:昔韩信破历下以开基,今司马守沛土以发迹,功足相方;《五国志》以五国史官纪事,五国君王之纪要,礼历地法,人物列传皆记其中,也有有才华者编写他国他人之事,由编写之国史官过审则记载其中,五国亦共有使者史官一职,以行总审之事。由可记列传之人不多,此见大司马之英勇。
      黎国地处北方,以太宰许氏保黎国长久。太宰许氏极擅人心权谋,其所培细作遍分天下,是而许太宰掌握天下态势,事无巨细,皆在其算,然奇在于无人知晓许太宰之身份,男女老少,皆有传闻。
      魏国地处西南,魏君主以贤安民,受魏民爱戴,性情谦和,不起纷争,传昔日魏君主病,三日未愈,百姓皆以家中珍物供奉,每日叩拜于城墙之外以祈君主康健;也传魏君主常与百姓共餐宿,有百姓病则亲力侍疾,百姓苦则代为躬耕,是以传言魏君主与百姓同立一处而无人识何人是君主。
      梁国地处南方,人才众多,五国所收录典籍诗词,大都为梁国人所作所收,且《五国志》中编写他国他人之事大都出于梁国才子之手,甚有国君请梁国才子行编写之职,珍宝相待。梁国诗赋众多,其中不乏写佳人之作,流传于世,故有言曰:才子佳人,皆处梁国;因此多有梁国进贡美人之事。
      息国地处东南,以其物资丰厚稀奇为妙,且梁国多能人巧匠,可物尽其用,以作流通之用,其以商人最为著名,息国商业繁荣,五国往来多经过息国商人之手。其有传言息国有人皮面具,此面具名为面具,却薄如蝉翼,戴上丝毫形迹不见,若非本人或巧匠摘下无人可识出。但此物仅是传言,未见流通于市,也有传闻言一面具需千金才得。
      今五国见于和,但其暗流涌动愈甚,此见天下统一之势必至。【序完】
      正章
      沛国
      沛国今日有件值得庆贺的事,便是其国大司马楚昌霖的庶子楚翊大喜之日。为何为喜?大司马之子共四,无论嫡子庶子,以大司马的官位都有无数人家巴结,可唯独这第三子楚翊不同。
      其一,楚翊的母亲是大司马家中的奴婢,后得大司马宠幸才脱离奴籍,但只生下楚翊后便再无所出,虽得大司马宠爱,但其出身低微。其二,外界传楚翊出生开始便和他的父亲作对,在楚翊的母亲怀着他时,另一位娘子也怀了四公子。当时便有法师向大司马进言,说大司马家中有一位婴孩是大司马的千年克星。
      所幸正值那时,楚翊母亲也是得宠之时,而另一位娘子,则是当朝光禄大夫之妹,楚昌霖思前想后,终是决定留下二子。
      但等二子开始抓阄时,楚昌霖便发觉楚翊的不同。其余三子皆是崇武,不约而同抓了武器,只是所抓武器不同,但楚昌霖却十分自豪,认为自己的儿子们要传承自己的光辉。
      但唯独楚翊在抓阄时,偏偏抓了一个星象罗盘。这就罢了,自此后,楚翊日日研读各类有关占卜书籍,大至星象命格,小至佛理手相,十分痴迷。楚昌霖虽不能认同楚翊的喜好,但对儿子们还是一视同仁,也未有嫡子庶子之分。
      那法师的言语,楚昌霖未有在意,但因身居要职,一举一动皆在世人眼中,便只得将六岁的楚翊与四子楚怀信送往寺里,只当说命途坎坷的孩子在寺里受香火佛缘能有所化解,法师说在寺里接佛缘十年,但楚昌霖的地位,自然无人敢置喙,表面过去了,自不会有人再说什么,因此楚翊与楚怀信也只是一月去往几次。
      但楚翊却表现得不尽人意。
      楚翊随楚昌霖进宫,结识了当朝太子,两人一拍即合,视为知己。此后两人一同学习玩耍,这本是好事,楚昌霖也思及楚翊总算能够有一门路走。但不久,楚翊竟拜了宫中大法师为师,而后自称要做大法师之后。因了太子的关系,这便不知不觉的定了。
      楚昌霖本想着哪怕他做个闲散官职,也不甚要紧。但他做了大法师,便让楚昌霖失了颜面。历朝历代大法师有一个规定,便是可以成婚,但不能有后代子嗣。但总归是太子定下的,楚昌霖也无法干涉。再加之楚翊喜欢朝戏院、赌坊之类的地方游走,虽不花什么大钱,但总归影响了他的名声。
      久而久之,便没人想要嫁给这样的人了。
      因此今日第三子喜事,便也是全程大多有女儿家的喜事,有的想攀的认为自攀不上,有的攀的上的,也不想让自家女儿没了后人。
      而楚昌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楚家在沛国乃至五国都有一定威信,但这样的事情,作为人臣有时却并不是件好事。先帝给了楚家无尽的荣耀,而如今的国君却总对楚家有所疑虑,楚家前几个孩子都与有钱有势的家门联姻,国君也旁敲侧击的提醒过楚昌霖几回,楚昌霖也明白了当朝国君的疑虑,因此早已打定主意楚翊与楚怀信都寻平常人家的子女,自己的忠心便是日月可鉴。
      总归楚翊在二十岁时,楚昌霖经其母许氏提醒想起了一门指腹为婚的婚事。
      大约四五年前,楚昌霖带着楚翊及许氏出门游玩,连夜大雨,山路塌陷,最终被一门小户所救。那小户是边境小镇的商人人家,当时财物都随大雨和马车掩埋,那人家还提供了他们回家的盘缠和衣物吃食,并不索报答。
      而后楚昌霖见着人家秉性善良,问及才知其家中有一对兄妹,才秉明身份,当时的楚昌霖位不至大司马,只是地方刺史。问其家中小女是否愿意成为楚翊的正妻,那人家只说,待其来提亲再回复。楚昌霖见这人家不攀炎附势,不卑不亢,更是添了好感。
      可后来事情一多,家也几经搬迁,楚昌霖便将这事都忘了干净。
      如今前两子已娶,楚翊的情况也只能想到这一家。楚昌霖便派了人去查探,查探回来才知,这一家人数年未有搬迁,父母常年带着长兄在外经商,家中唯独一老人坐镇,他们的女儿平日出门也戴着面纱,未有露面。
      楚昌霖虽当初清楚这家人秉性不错,但如今数年已过,不知有无变化。他派人到出走访查探,得知父母长兄在外经商,小女小时便送到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寺里修行,听闻是因为女儿有大师算过命,需得待在寺里几年。
      但不巧正赶上今年的入宫大选,那家人的女儿正在名单之中,楚昌霖只得派人匆匆拜访,只遇得家中老人谢绝入门。而后经查派的人所说,街坊邻居皆说家中女儿持家有道,独立善良,只是家中老太与家中其他人关系不和,从不露面。
      楚昌霖听闻,只得匆匆将名单拦了下来,带着楚翊上门提亲。
      不料父母兄长不在,老人不愿见客,唯独那小女接待了他们,听闻来意,便道:“父母出走前曾叮嘱,若是有一位大官做派的老爷来提亲,说及数年前指腹为婚之事,则看我自己愿不愿意。”
      楚昌霖见这人家与数年前无异,便直言道:“听闻姑娘已候选入宫,若是姑娘愿意入宫去,那本人也不便拦了姑娘的前程。”不料这姑娘缓缓道:“我听闻楚翊公子要做大法师,是不得有后代的。”
      楚昌霖料及这是一般人家无法接受的,便忙道:“楚翊虽无后代,但我能保证姑娘嫁进楚家,可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有姑娘的亲戚朋友,如若想要为官的,都有捷径可走。”
      这姑娘摇摇头才略笑了声道:“不是,楚翊的情况正是我的境况。”楚昌霖听了这姑娘一言,才知这姑娘生来抱恙,恐无力于生养之事。这姑娘对楚昌霖道:“我想嫁进大司马家,一是自身的缘故,二是确有事要求一求大司马。”
      这话一出,反倒使楚昌霖安心许多,若是毫无所求,倒是蹊跷。他见姑娘有意嫁进,忙道:“若是我能做到,自然都能应允。”姑娘轻笑道:“便是大司马才能做得。我出生之时,有大师算过,我命格奇特,难养活,因此父母将我送到寺里,当时得高僧指点,需多做些善事,但因家里财力人力有限,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完成。”
      “我希望大司马可以以我和楚翊的名义盖一座寺庙,在寺庙旁边设一座粥篷,每逢每月初一十五,我会来此发放一些粥粮给一些穷人。”楚昌霖听他的请求,虽然容易,但听她所言一时疑惑,便问道:“沛国一直国强力盛,穷人更是极少,为何需要布粥?”
      女子温言道:“沛国强大,但大司马致力于国家军队可能有所不知,父母长兄长年在各国经商,沛国仁善,在国家边界会接纳其他国家的贫苦百姓。虽如此,但这些百姓没有立身之处,有时才到沛国来,没有沛国的钱币。纵使一天劳动所换,第二日便没有口粮。”
      楚昌霖听女子娓娓道来,颇有远见,添了几分欣赏。又问道:“那只是初一十五而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她回道:“实则初一十五所布,只是个表面。为的是寺庙里的香火,寺庙里设厢房,可提供人住,我见边界之处多有荒地,却无人所用。若是所到之人愿意住进寺庙,实则开垦荒地,种下粮食,一则可供边界将士无后顾之忧,二则可添寺庙香火,让沛国百姓更为安心。三则表示对他国百姓之好,体现沛国的强国之力。”
      楚昌霖听完女子所言,不由有些欣喜和激动,实则女子所说的边界荒地,在他管理边界军队时,就已经想过开垦。但不可征集沛国百姓白做,士兵也没有闲力去管,如今之计,确是妙计。
      楚昌霖应了下来,见她身形单薄,想是这些年在寺里过得不是很好,青菜白粥,旁人也不似他家这样不信这些,也没有钱财疏通,不由想到自己的儿子楚翊,实则他没有在意过楚翊的命格,但两人也算同病相怜。因看着眼前的人,欣赏同时多出几分怜悯来。
      这时楚昌霖才想起叫一同来的楚翊进门来,楚翊戴着帽纱,眼前的姑娘戴着面纱是为了礼仪,而楚翊所戴帽纱遮的比姑娘还严实,他只用沙哑的声音说是染了风寒,担心传染别人。
      楚昌霖知晓这儿子行事奇特,便只和姑娘道了个歉没有在意。交换了生辰贴,楚昌霖才歉意道:“我知这礼仓促,但听闻姑娘在入选名单内,便不得不仓促些,但聘礼一样不少,也会挑一个良辰吉日,进府后更不会亏待。”楚昌霖见楚翊待着未有反应,便推了一把,不料楚翊许是走神,踉跄了一下帽纱便掉落在地上。
      楚昌霖看清来者面容才觉眼前的人并非儿子楚翊,而是自己的好友光禄大夫苏朝宗之子苏秉文。传苏秉文有拟声之技,又时常与楚翊待在一起,楚翊的声音便仿了个八成。
      楚昌霖知晓二人秉性,定是楚翊去做什么找寻苏秉文来作替,眼前当着姑娘也不好怪罪,但也瞒不下去,便道歉道:“楚翊怕是宫中有急事,才出此下策,望姑娘莫怪罪。”
      苏秉文吓得不敢说话,但见这姑娘靠近了几分问他方才是否伤到哪儿,而后又笑着说没事,说自己叫百里祁风。眼神里尽是温柔大方,苏秉文见一阵风来,面纱被轻轻带起,他见面纱底下的面容,莞尔一笑的样子,甚是好看。方才踉跄之时,眼前的柔弱女子还欲扶住他,虽只是指尖轻碰,那感觉却还停留在指尖之上。
      他的心里仿佛起了一阵涟漪,直至道别了许久,都无法平静。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
      百里祁风,为何你嫁的人,是楚翊呢?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