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探简不知】神机录》纳斯塔西娅

96、叶笑笑

　　是夜。

　　泉涸镇镇中一家客栈的客房内，叶笑笑倚窗而立。

　　窗外，偶有灯火，但夜色更浓。

　　叶笑笑看着窗外，很认真，仿佛眼前的并不是泉涸镇的街道，而是一个月前的黑雾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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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雾候立于廊下，远远地看着前方牵马而来的身影，难免有些恍惚。

　　叶笑笑离开黑雾岭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却自此，一去不复返。

　　当远处的“叶笑笑”终于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黑雾候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了讥笑：“狗屁道义。”

　　说罢，闪身进了厅，不再出来。

　　“叶笑笑”愣在那儿，但知道，黑雾候一时将自己当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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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笑笑”靠坐在同一棵树下。

　　十年前，那个在自己眼中，和煦如春风般的人便是在这里寻到了失意的黑雾候。但“叶笑笑”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眉头仿佛受到了此地残存的感染，竟也藏着几缕隐晦的失意。

　　“我倒是希望你真的是叶笑笑。”身后突然传来黑雾候的声音。

　　这声音将“叶笑笑”的思绪从十年前拉了回来，“叶笑笑”转过脸，但黑雾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黑雾候抬眉看着树下坐着的人。

　　的确很神奇，音容样貌分毫不差。

　　但——心却是他自己的。

　　所以黑雾候又道：“如果他也像你这般，能把想要的东西写在脸上，便也不会溺死在自己的酒缸里了。”

　　“叶笑笑”惊讶。

　　“我只知道他的确是自溺而死，其他的，别问我。”

　　黑雾候转身离开，又顿住了脚，但未回头。

　　“你来黑雾岭，是你自己的决定。随心，便是这般感觉。所以，别勉强自己。”黑雾候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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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笑笑”在黑雾岭只停留了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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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传来 “咔嚓”一声响，赵我还面前的另一间客房的屋门被展十七毫不留情地关上。同时也打断了叶笑笑的回忆。

　　叶笑笑转过脸，见赵我还伸出一只手，颇为尴尬的搓了搓鼻子。

　　“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叶笑笑说。

　　赵我还悻悻然转身，来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喝了两口，赵我还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叶笑笑，见叶笑笑正视着自己。

　　“你想问什么？”叶笑笑应是看出了自己所想，忽然问。

　　赵我还便纠结道：“叶先生行走江湖多年，当年这王画……”

　　“王画”这个名字，自打回到客栈，便在这三人间成了某个禁忌。所以当赵我还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连叶笑笑也感觉到了些许异样自屋中弥漫开来……

　　“你是觉得江湖传言怕是过于危言耸听，因为从某个角度来说，你是认识‘王画’的。”叶笑笑道，顿了顿，重新看着窗外，又微微叹了口气，“但——就我所知，江湖传言并非言过其实，否则他也不会得了这‘半江枯叶’的名号。就像展姑娘说的，我们认识的，是简不知，不是王画。”

　　赵我还藏在桌下的手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赵我还的问题，又似乎让叶笑笑下了某个决心，只听叶笑笑接下来忽然道：“如果他真的杀了自己的父亲，那王画就是个疯子。”

　　赵我还抬起头，看着叶笑笑。

　　“前辈的意思……莫不是真的相信叶笑笑的死怕是与王画有关？”

　　“你也知道，黑雾候随性，他不愿告诉旁人的东西，自然是问不到。但一个月前我刚到黑雾岭的时候，黑雾候倒是将我当做了他。现在细细回想起来，黑雾候的意思——好像他的死的确是个意外，却事出有因。”

　　“那个黑山老……不可能！”赵我还急道，“既然是意外……再说了，再怎样怎会与简兄扯上关系……其实这事儿与你也并无干系！你又不是真的叶——”赵我还立即阖上了嘴巴，没想到自己一时急乱，竟对着叶笑笑说出这样的话来……

　　再看那叶笑笑，目光本一直落在窗外，此刻却不知因为何故，慌然而动，嘴中竟嗫嚅道：“我不是叶笑笑……对，我不是……”突然，叶笑笑转身，看着赵我还，目光矍铄，“那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名唤……”

　　赵我还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人，不知该如何作答。

　　“黑雾候说，我找到了自己的东西，可是如果不是叶笑笑，我又如何找的到？如果不是叶笑笑，我又如何得知自己找到的是什么？所以我必须是叶笑笑！我不能丢了叶笑笑！不能！”

　　赵我还愣在那儿，直到胸口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钝痛——这不是简兄的击伤，是王画的。

　　既然王画能击伤自己，为何不能与叶笑笑的死有关？

　　赵我还顿时觉得心乱如麻。

　　突然起身，抓起一旁的宽刀，沉默着离开了客房。

　　那夜，赵我还手中握着宽刀，独自一人在客栈的院中左劈右砍，毫无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