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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奇谈怪论 ...

  •   这件事在公司内部反响很大,坚决要求处理好这件事情,甚至有人说,如果处理不了,就要动员更多的资源来处理这个问题。David找到曹福说:“China is a legal society. What a corruption !(中国是一个法治国家。多腐败!)” 曹福知道中国确实是一个法治国家,但也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法制正在完善之中,世界上所有国家的人都强烈反对腐败,说:“It is a corruption! It is a serious case and an individual case. (这是腐败,这是一个严重的案件和个别事件。)”David继续说:“How does the intellectural property protection, how does the germplasm protection.(什么是知识产权保护!什么是种质资源保护!)”曹福知道David情绪化了,说的太绝对了,就说:“China is becoming better than before. China is improveing property protection. I believe government will deal with this case. (中国变得越来越好。中国正在改进知识产权保护。我相信政府会处理好这个事件。) ”David以领导的口吻命令:“It’s your duty. You are Chinese and realise China. You have to give me a satisfactory answer. Otherwise, you should think of your future in Wonsifon. (这是你的职责。你是中国人,了解中国。你应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你应该考虑一下你在万事丰的前途。) ” David知道他没有能力处理这个事情,只有给曹福施压。曹福知道David急了,有威胁的成分,实际上如果处理不好,得不到上面满意的结果,首当其冲的应该是David,其次才是自己,这使他想起了曾经被当替罪羊的经历。曹福说:“I will do my best. (我尽我最大努力去做。)”David说:“Good!Our lawyers have gone to the county. They will take some legal actions. You can get their help.(好!我们的律师们已经到那个县了,他们要采取一些法律行动。你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第二天曹福就来到了王弘光的办公楼前,是王弘光买的一个临街二层旧楼房,经过改造成的办公楼,鸟枪换炮,王弘光在县里的种业界已经和李兴旺平起平坐了。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奥迪A4L,可以肯定是王弘光的新车。王弘光和上次见到的漂亮女人一起早已在门口等他。王弘光拉着曹福的手,一起来到二楼办公室,陪着坐在了朱红色大老板台前的铺着棉垫的中式楠木木椅沙发上。老板台后整个墙面是一个书柜,侧面贴着一副画着张牙舞爪老虎的中国画,对面贴着一副写有杏园春雪的书法,办公室至少有二百平米,虽然有巨大的老板台、大沙发、茶几、墙角的两个一米半的大花瓶、几个大花盆和一个假山盆景,显得很气派,但仍然有一点空空荡荡的感觉。王弘光指着弯腰喜滋滋站在一旁的漂亮女人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张副总。”曹福站起来握了握张副总纤细的小手,定睛一看,确实漂亮,曹福说:“我们上次见过王夫人。”张副总的脸立马红了,赶紧说:“不是,不是。”王弘光尴尬一笑闪过。曹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随后,王弘光熟练的用茶几上自动上水的水壶烧水,洗碗沏茶,摆好精致的小朱砂茶碗,倒掉第一、二遍水,第三遍倒上,才分给大家,很有章法,大家喝后,赞赏了一番王弘光精湛的茶道。唠了几句销售后,曹福转到正题:“发生打刘守业他们的事件后,公司非常重视,一定要追查到底,不解决决不罢休。还希望王总全力配合。”王弘光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这也是我分内的事。”曹福笑了:“可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见你了。”王弘光面露难色说:“您虽然拿的是美金,您还是中国人,您还不了解中国这地方上的事儿,我面前是一堵墙,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当官的、做生意的,都沾亲带故,我叫他们为利益综合体,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要是再莽撞,我不就是撞墙找死嘛。”曹福笑着说:“我首先声明一下,我拿的是人民币,不是美金。”王弘光也笑了,说:“您不要急,我不找您借钱。”曹福接着说:“你也是做生意的,这些年,你就没有点关系。”王弘光扭扭腰,一脸无奈的说:“您要知道这次打假,是除了我外,打了县里整个种业的假,是打了整个农业系统的假,这是什么时候,我那点儿关系算啥,我再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就像大家说的有几头苍蝇嗡嗡叫,我是一头小苍蝇,死的更快。他们连你们的人都敢打,我是本地人,我跑不了,以后还要在这儿做生意,您说说,我敢和他们做对吗?”边迈插话:“照您这么说,我们就不打了,让假种子坑害农民?”王弘光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制止假种子,我的生意也没法儿做。”曹福问:“听听你的意见,下一步怎么办?”王弘光一摊手,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想过了,您还是先找找高濮,探个底儿,找一个解决办法。”王弘光补充说:“他刚升为局长。”曹福心想这人确实是官场老手,官也升了,钱也赚了,名利双收,什么都敢做,还没人发现。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下午看了看县城里的农资一条街,没有发现公然摆在柜台上的假种子和套牌种子。王弘光联系高濮,高濮没有拒绝,还提出晚上他请客,且只请曹福一个人,大家也理解,两个人更私密,更能谈透彻。王弘光实际上很高兴,躲得远点儿对他有好处。
      高濮把曹福领到了餐馆一条街中的一个小餐馆,说不要看它门帘小,是当地最火、做当地火锅做的最好的一个餐馆,不预定还顶不上座位。进去后,高濮和老板热络的打招呼,感觉很熟,里面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确实人很多,老板把他们领到了靠角上的一个两人座位上,因为都用隔断隔开,所以还比较私密、避静。火锅上来了,猪肉为主,曹福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对自己的口味,像砂锅、北京的羊蝎子一个味儿。高濮边吃边说:“好吃吧!”是肯定的征求意见,曹福点点头说:“局长找的地方,哪有不好吃的。嘶,有点儿像北京的羊蝎子味儿,局长吃过没有?”以前大家都叫高局长,实际上是副局长,高濮心中还是有点虚,这次抬起头理直气壮了,骄傲的说:“吃过,没有咋们的火锅好吃。咋们的火锅味儿更浓,更香,吃起来味儿更正。”曹福当然不会和他争辩,就说:“听说这种汤里放了罂粟壳,所以味才这么香。”高濮回答:“有可能,现在各行各业都无所不用其极,目的是吸引客人,赚钱,获利。”曹福说:“可是对人身体不好。”高濮一笑:“谁还管那些。再说偶尔吃一两次没事儿,中国人都有抗毒性了,不像你们美国人。”曹福说:“高局长,我可不是美国人。”高濮笑了:“看你认真样儿,不是,算半个美国人。”高濮说着给曹福夹了一块肉,曹福只有接纳。高濮说:“今天我们吃火锅,明天我领你去吃汤面饺,以后再去尝尝熏肉、黄韭、羊汤、红焖羊肉,我们这儿好吃的多着呢,让你吃遍我们的特色菜。”曹福说:“谢谢高局长了,太好了,我就不走了。”高濮说:“以后多来就行,让你看看蜜桃园景点,看看我们当地的各种习俗,听听老丝弦,别以为我们是个小地方,文化底蕴可深着呢。”曹福应答着:“是的,是的。”吃了一会儿,曹福乘着兴头上,试探着问:“关于假种子的事,您觉得下一步我们怎么配合您?”高濮瞅一眼曹福说:“吃饭吃饭,不谈公事,今天好不容易咱们哥俩单独吃一顿饭,不要坏了我们的气氛。”曹福不好再问了,有些郁闷,那我吃这饭干什么来着。吃完饭,曹福继续说:“高局长,打假的事还得您大力支持。”曹福说得非常客气,有求于人。高濮说:“我带你到一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我们好好聊聊。”
      高濮开车来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洗浴中心,下了车。曹福迟疑:“合适吗?”高濮不屑的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不信你没到过洗浴中心?”曹福是担心在这个地方谈事不合适,但又一想,只要能谈就行,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就说:“也行。”进去脱了鞋,进到男宾部,泡澡、搓澡、桑拿、淋浴,高濮总是聊一些其他的事,还是没有谈到打假的事,高濮看到曹福的样子,笑了,说:“曹总,看你着急的样儿,我们去按摩,边按边说。”曹福没有选择,去了一个两人的单间,穿着蓝制服的小伙子端来两杯茶和一小盘瓜子糖果,说:“先生慢用。”过了一会儿进来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红色宽松短衣短裤,汲着拖鞋,端着两个木桶,放在了曹福和高濮的面前,给曹福服务的年轻一些,长得比较清秀。说:“先生把腿放在里面,先泡脚。”曹福把脚放了进去,女人说:“水烫不烫?”曹福说:“可以。”过了一会儿,开始捏脚,曹福以前做过足疗,确实很解乏。这时高濮转身面对曹福说 :“你问问她们愿不愿意捏脚。”曹福还没有问,给高濮做足疗的年长一点的马上说:“谁愿意闻臭脚丫子味儿,没有愿意干的。”高濮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还干呢?”年长的翻翻眼,说:“您是不是故意寒掺我们,还不是为了多挣点儿钱。”高濮还是问:“为什么要多挣钱?”年长的更不耐烦了:“您这人真怪,明知故问,钱有用啊,要吃要喝要养孩子,没什么也不能没钱,你们没有尝过没钱的滋味,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年轻的说:“没钱寸步难行,有困难,要钱时,没人借你。”曹福问:“你结婚了?”年长代为回答:“早结了,孩儿都两个了。”“喔!”曹福惊讶,这么年轻就有两个孩子了。高濮兴趣高了,说:“曹总,你看,现在所有的人都只想挣钱,一切为了钱,为什么这样?这是这个社会造成的,在这个社会里,你要是有钱,你就是天王老子,大家会羡慕你,恭维你,你就有尊严,生活有质量,你要是没钱,你什么也不是,没有尊严,没有生活,所以人们竭尽全力、不择手段去挣钱,现在的人没有信仰,很现实,只信钱。”曹福当然知道现在的社会现状,贫富差异、生活状况差异,是历史的原因和现实的体制的原因造成的,很难一下改变。说:“当人们对世界的一些现象无法用当时所掌握的知识解释时,就用他们所信仰的理念去解释,从而产生了宗教,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信仰,即不同的宗教。也许中国人知识水平高了,对什么都看穿了,所以信仰就少了。有人说没有信仰的民族没有希望,也许有些片面,但只信钱也不对,还是要有点信仰,有些精神寄托,不管是国家,还是个人才有希望。”年长的说:“您说的我们不懂,只知道多挣钱,家里生活好,不为钱发愁。”高濮说:“曹总,您生活在社会的高层,想的都是忧国忧民的大事。不像她们这样的老百姓,首先想到的是生存,再才想到生活的更好一些。”曹福问:“你们不喜欢捏脚,可以换一个工作啊?”年长的回答:“我们没文化,干别的,工资太低,只有干这种活儿真钱还多一些。寒碜点儿,多挣钱有什么不好,不让熟人知道就是了。”高濮接过话题说:“曹总受过高等教育,大学当过老师,又到五百强的跨国公司当老总,当然不会做她们那种工作,所以理解不了她们。”曹福辩解:“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我理解。”高濮说:“你拿的工资是她们两人的几十倍,几百倍吧?”曹福说:“您也太夸张了,没那么高。”高濮说:“没那么高,是多高?当然你们的工资不能说,我知道。但也至少是我的几倍吧。”曹福讪笑,高濮说:“是吧,而且你们正大光明的拿,没有任何人能谴责你们。好像你们是应得的,就应该比别人高。我们当干部的,也受过良好教育,也是现在大家所说的社会精英,我们那一点儿都不比你们差,可是为什么我们的收入就比你们少那么多?她们也辛苦,就更少了,还得不到尊重,这公平吗?”曹福不知怎么回答,高濮继续说:“不瞒你说,也许大家知道,我们可能有一些灰色收入,可我们很可能因此丢掉工作,很可能会坐牢,被人们痛骂。搞行政这个职业风险大,收入少,有谁体谅我们。”曹福非常惊讶,这是什么逻辑,再怎么样,也不能成为贪赃枉法的理由啊,再说,国家给的报酬是没有他们想要的那么多,但比社会上的大多数人多,多少才算够?还把做足疗的女工拉作自己的遮羞布。曹福不想直接反驳他,就说:“国家在不断改善国家干部的报酬。”年长的说:“你们当官的比我们拿得多多了。”高濮说:“那可不一定。”年长的继续说:“比我们稳定,也没我们辛苦,比我们有面子,我们回家都不敢说我们做足疗,怕人瞧不起,如果孩子知道了,更不好。”高濮没有和年长的对话,对着曹福说:“所以这些人卖种子挣点儿钱也是可以理解的。”曹福紧接着说:“我不反对你们卖种子,这也不是我们公司管的事,可是你们不能卖假种子啊,那是违法的,侵犯了我们公司的知识产权,更重要的是在坑害农民。”高濮变得严肃起来说:“我们可不是坑害农民,卖的也是同样的品种,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在推广你们公司的产品。”曹福反驳:“但不是新农万事丰生产的,种子质量差,很可能会出问题。这是在欺骗农民。再说你们是在侵占别人的经济利益,怎么说也是没道理的。”高濮说:“可我们卖的便宜啊,大家一直都这样,也没人真正追究过,就你们不一样。”曹福有点儿生气了,口气变得强硬一些:“是便宜,但是是质量差的种子,一旦出问题,农民损失就大了,不管怎么样,不管在哪儿,也得依法行事。”高濮说:“卖假种子是不对,你们公司产品好,就你们卖,大家都不做生意了,喝西北风去。”真是岂有此理,小偷说我没钱,我就去偷。曹福加大声调说:“您说的没道理。这是市场行为,就是逼着大家去做科研,研究出更好的品种,鼓励科研,鼓励创新。万事丰要是不做科研,也会被淘汰。” 高濮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华生、富农,还有你们的合作方新农,市场上也有他们的假种子,谁也没有你们认真,你可能也知道,在石家庄,各县市都有种子市场,假种子多了去了,有人准备建一个大种子市场,卖的肯定大部分是假散套(假种子、无包衣种子、套牌种子)种子,这种事谁也管不了。美国人就仗着有技术优势,赚咱中国人的钱。”曹福无奈的摇摇头说:“话是这么说,但也要保护知识产权啊。”高濮也觉得满肚子的道理无法说,就说:“我说服不了你,就是我想打假,也打不了。”曹福奇怪,问:“你是领导,你还说了不算。万事丰是一个美国公司,他们讲究法律,讲究种质资源保护。”高濮扭过头,苦口婆心的说:“你没在政府机关工作过,更不了解地方上的情况。一个县里就那些人,官场商场大家都认识,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人叫他利益共同体,就是我想做,我一个人也不敢和他们作对,你问问王弘光敢不敢,你们还是算了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钱,井水不犯河水,看在我老高的面子上,还是大家和解了事,和气生财。”曹福说:“我说算了也不算数,这种事公司说了算,美国公司是很认真的。”高濮摆摆手,说:“你们能咋样?只能随你们去了。”高濮接着说:“不管咋样,你这人很真诚,值得交朋友。”曹福说:“你今天说话也很直接。”说话间,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开始给他们按头和身,看来她们是受的完全一样的培训,程序完全一样。他们再没有谈打假的事。
      按完后,高濮又把曹福领到了楼上,一人安排了一个单间。曹福觉得蹊跷,问:“还有什么按摩?”高濮诡秘的一笑:“待会儿就知道了。”曹福似乎意识到是什么。刚一进去,昏暗的灯光下,就呼啦啦的进来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曹福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胆怯的退到了墙边,身体起了异样,慌了神,他一个劲儿的说:“别!别!别!”领班的小伙子说:“看不上?我再给您找。”曹福说:“不是,我不要。”小伙子说:“您不要,到这儿来干嘛?以前没来过?”曹福解释:“我是别人领过来的,我不知道。”小伙子说:“来都来了,还不潇洒走一回。”曹福赶紧说:“不行!不行!真的不行,我走了。”小伙子不耐烦的说:“算了,那你走吧。”小姐们的脸色一下变成了无情、气愤,呼啦一下全出去了。曹福来到休息大厅,等了一会儿,高濮出来了,嬉皮笑脸的问:“爽不爽?”曹福赶紧解释:“我没有,你事先也不问我一声。”高濮奇怪:“你是男人吗?送上门的好事都不要,是不是有毛病。”曹福差点笑出来,说:“你才有毛病呢,我没做过这种事。”高濮说 :“是不是过不了心理关,我开始也这样,总会过的。”曹福说:“我可能不行。”高濮说:“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人一闭眼,这世界就不是你的了。”曹福一笑,典型的宿命论,不同的哲学观点,不同的人生价值观,也许自己还没沦落到这一步。他们走的时候,曹福发现高濮没有结账,就问:“你怎么没结账?”高濮先是一惊,后又笑了:“这种事还要我出钱吗?有的是人抢着出。”曹福明白了,高濮是在为一个利益集团做说客。在车上,曹福想了一会儿后说:“这些女孩儿年纪轻轻的,不缺胳膊不缺腿的,为什么不找一个正经工作做。”高濮轻蔑的一笑,说:“您真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太不了解老百姓了。她们是年轻,但她们没有受过教育,条件又差,没什么能力,找不到好工作,有些人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曹福说:“这不是理由,她们可以找别的工作做啊。” 高濮说:“您是外企高管,您拿着高工资,好像都是应该的。找其他工作,工作累,工资低,现在的社会,太有诱惑力了,她们也是人,她们也想多挣钱,有好生活,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们有错吗?”曹福回答:“没有,每个人都有这个权利。但这不是她们做这种事的理由,还是好吃懒做,图虚荣。”高濮说:“我不和你争。你不要看她们穿的花枝招展,袒胸露背,笑容可掬的面对你,实际上她们很多人背后都有心酸的故事,都是一本书。”高濮继续说:“再说她们有您的能力吗?没有。她们有的只是年轻美貌,这就是她们挣钱的一种方法。”曹福说:“可国家不允许,违法。”高濮说:“她们不伤害别人,看咋说,在有些国家不算违法。”曹福知道这是个道德范围的事,就说:“没有尊严,也很危险,伤害别人,破坏别人的家庭。”高濮说:“不是说过,现在的人,只要能多挣钱,什么都不怕,就是个买卖,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曹福转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可卖假种子肯定是违法的,也一定伤害别人的利益。”高濮用手指点点曹福:“你看你看,到底是曹总,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们什么都不说了。”曹福很严肃的说:“真的不开玩笑,这个事公司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希望您能考虑考虑。”高濮拍拍方向盘,说:“我说了这么多,算是白费力气了。你要查我也没办法。”一路上没有再提打假的事,高濮把曹福送到了宾馆房间。高濮走的时候,往床上扔了一个信封,说了声“有人给您带点东西”就走了。曹福感觉不对,打开看是钱,赶紧跟着赶下楼,高濮正往停车的方向走,曹福硬是塞回给他。高濮进到车里,发动车,无奈的说:“真是油盐不进,又不是政府干部,怕什么。”曹福解释:“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是个职业道德问题,行的正,才走的远,自尊自律是根本。”高濮不耐烦的说:“不拿就不拿,说这么多干嘛,还不是觉得待遇好,冒这个险不值得。”曹福赶紧说:“不是,不是。再者,我如果收了您的钱,我的工作就无法做了。”高濮说:“真没办法,你这样做事,我们没法和你打交道。”一溜烟走了。回到宾馆房间,曹福还是着急,事情仍然没有进展,但想了想,没什么着急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睡着了。
      第二天曹福带着一行人拜访了农业局、工商局、质检局、种子管理站、公安局,还去找了政法委,都是一致的充满官腔的答复,没有一个说不管,也没一个说真正管的。甚至公安局还说有人反映公司的人也打人了,也有错,曹福窝了一肚子气,知道在当地已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找上级政府或采取其他方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巧的是曹福在大街上遇到了武文,他还在华生公司工作,做到了华北大区销售经理。他告诉曹福华生和几个主要的国内公司都在学万事丰,建了现代种子加工厂、建立了试验站,业务也在扩大,还培育出超过万事丰6号的品种,看上去他做的很开心,很有信心。曹福心想,国内公司也在进步,是好事,说明万事丰进入中国促进了中国种业的发展,当然将来对万事丰的竞争压力会越来越大。因为武文有受贿的事,曹福从内心里不喜欢他。
      晚上梁福英带着曹福资助的女学生和她的父母亲过来感谢曹福,带来了一些蜜桃等土特产,梁福英的女儿赵雅静也来了。梁福英说:“假货一定要打,不打我们生意没法儿做,我都想进点儿假货,赚钱多,买一袋假货,赚的钱比卖三袋真货还多,我女儿不让我进。”曹福笑着说:“你还听你女儿的话。”梁福英说:“女儿大了,可当家了。她还建议我做农药化肥,我都听了,现在零售商都和我一样,种子农药化肥一起做。”曹福留意了一下赵雅静,真是个大姑娘了,个儿比她妈还高,臀部变圆了,胸部也突出出来了,曹福心里一激灵,脸变红了,觉得自己太丑恶了。只听梁福英说:“静儿报了北京的大学,三个志愿都是,将来到了北京,您可得照着点儿。”曹福说:“没问题。”梁福英说:“曹总是个大好人,说不准将来我们还会是亲家呢。”曹福随着说:“那当然好啊,可能我那儿子配不上您女儿。”赵雅静嗔怪她妈:“瞎说啥呀,我比浩翔还大三岁呢。”梁福英说:“好着呢,女大三抱金砖。”大家都笑了。聊了一会儿,她们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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