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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打辩论不会影响暗送秋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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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今天判断坚强或脆弱的标准应该是什么。我方认为，不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没有冲突就难以显现层次的差别。当冲击与风险来临时，我们抗击风险和弥补损失的能力的高低就是坚强或脆弱的体现。所以今天我方对于越来越坚强的标准就是具有越来越高的抗风险能力和修复能力。”
沈笑笑点点头，记录下正方的判准。一直到这里，她可以认为这篇稿子对于定义的切割和判准的制定都是非常成熟，远超于高中生水平的。这套论，以及这篇一辩稿显然是有人插手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足够了解周听白，也观察到了周听白刚才的反应，她或许会以为这是周听白本人下场协助的成果。
一定是指导老师吧，不过…这老师人也太好了吧，能帮着改稿子到这个程度，也是蛮尽职尽责的了。沈笑笑心中酸了一波附中的优秀指导老师，也对自己之前怀疑是谢漾出论的猜测感到有点好笑。
虽然小羊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颇有点领队的气质了，但毕竟还是个高中生呢。沈笑笑摆正了自己学姐的身份，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品了品谢漾标致的小脸蛋，心里盘算着：况且从之前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前两年在附中的上赛机会应该很少，不应该一下子被磨炼成这样优秀，未免太不合理，太不给别人活路了。
啧啧，不给人活路，长得确实挺不给人活路的。
沈笑笑顺势品了品自家一中小孩的神色，发现他们都一脸懵，唯独孙恒有些老神在在的模样，这倒让沈笑笑有些在意。
她并非不相信自己的小孩，但是她更怕孙恒动什么不好的脑筋，或者起了轻敌的念头。不知道他这两年有没有和谢漾交过手，但不论在什么赛场上，轻敌的心理永远是致命的缺陷。
台上的林清清用1秒钟的空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念。
3分钟的一辩立论时间，输出多少东西完全看个人。语速慢的一辩读800字稿，语速快的能读到1200字左右，但不一定保证每句话都输出到位了。以林清清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的语速，输出多一点是完全可以的，不过这篇稿子并没有沈笑笑一开始设想的那样丰满紧凑，反而用了比较大的篇幅铺垫和渲染，给后面的具体论证留足了发展空间。
沈笑笑转了转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记录。
前面交代的，科技具有的工具性以及科学意义上的人类种群应该是生物性质上的人与工具的结合体，两个前提，等下质询应该会确认。
判准，抗风险性和弥补损失的能力。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认。
具体的论证是比较循规蹈矩的现实层面+精神层面，正方的论证很简单，首先科技进步后，人类作为一个种群，在延续能力上得以提升，抗击风险能力增强，这一点她清楚听到了林清清小姑娘用脆生生的嗓音大声读出了医疗科技方面的一些数据；其次从心理层面上，科技进步带来的可控力使得人类的心理韧性得以提高。这一点没有听到深入的讨论，可能是篇幅被压缩了。
沈笑笑开始抠水笔帽子上的夹片，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她心中开始隐隐期待正方这副厚积薄发的架势会在中后盘引导怎样的战局了，如果现实层面要打满，精神层面的铺垫就少了，特别是场上形势不好的情况下，会不会影响谢漾结辩的发挥？
这时，她脑海中突然晃过谢漾在观众席中认真注视着她的模样，那时她在台上打比赛，谢漾在底下用一双隔得太远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望着她——他是不是那时也在想，台上的沈笑笑会有怎样的发挥呢。
就像沈笑笑现在这样看着他。
对，她竟然专心致志地观察了谢漾的脸很久，她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台上的谢漾似乎格外专注，一刻也没有让自己的眼神游离开对手的脸或者自己的记录，从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评委席。
真是让人失……
失望吗？不是吧，她在失望什么啊。沈笑笑觉得自己的脑子绝对是被天气冻坏了，后辈们专心致志目不转睛地打比赛，这是多么青春美好热血沸腾的场景啊！
青春！美好！
就是容不得老学姐馋漂亮学弟的脸的意思。
真是打扰了。
该死，都怪漂亮弟弟太吸引人了。
虽然偶尔脑子里蹦出来些有的没的，但沈笑笑的精神还是高度集中在比赛上的，她相信丰富的脑补能力会帮助一位二辩锻炼她自己的思维和表达，于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就像弹幕一样滑了过去。
沈笑笑轻轻地拿水笔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低下头去补记录表。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低头懊恼地敲脑袋的时候，正方四辩席位上的谢漾正偷偷侧过脸来看她，当发现沈笑笑的小动作时，薄薄的镜片遮盖下，那双极为精致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讶然和笑意。
孙恒现在非常得意。
他孙小胖从高一开始就能获得无数的上赛机会，就是因为他具有超出同龄人的高超质询天分。（沈笑笑：其实是因为没人打攻辩，学弟。）当听完对方一边林清清好不容易念完一辩稿，长舒一口气坐下时，他就知道，检验对方同学能不能操作这套论的时候到了。
一辩陈词不是结束，而是一辩接质的开始，林清清真正的挑战来了。
“……反方四辩质询正方一辩，有请。”
几乎是在主席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孙恒就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问对方辩友好。
林清清已经魂离天外了。
“来，对方辩友。”孙恒状似亲切的模样先让让林清清这个接质经验稀薄的小姑娘手足无措了，只听小胖子不紧不慢地发问道，“请问我们什么时候会评价一个人很坚强呢？”
“坚强……坚强，那当然是，他……这个人抗风险能力很高的时候。”
林清清显然是记住了学长学姐交代的“统一口径”，她的任务就是熟透自己刚才读完的一辩稿的论证逻辑，咬死定义之类的硬口径。可是显然，孙恒这样的辩手绝不是上来就大咧咧地问你“对方辩友今天的标准能不能再复述一遍”，他只不过是简单地换了个问法，林清清小姑娘却结结巴巴差点答不上来了。
“抗风险能力高，好的知道了，这是对方辩友今天的标准，期待您后续论证。那么接着我的问题，假如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壮汉，心理却非常脆弱，我们可以说他是坚强的吗？”
“那，那当然不可以……但是这跟我们今天讨论的……”
“不错，对方辩友，当然不是坚强。所以可以看到，肉/体上的‘强大’或者‘强壮’并不是你我双方今天要讨论的‘坚强’，人类真正意义上的坚强应该是精神上的坚韧和力量。下一个问题。”
啊？怎么就下一个问题了！
林清清急得要哭了，这个胖子是没有听她刚才的一辩稿嘛！她，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这个人怎么都不让她把话说完呢！
孙恒得到自己想要的强行达成共识的结果后，人有些轻飘飘的了，他利用质询的间隙挑衅地看了谢漾一眼，企图从那个小白脸的脸上欣赏到懊恼或者愤怒的神情。
可是让孙恒不爽的是，谢漾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谢漾甚至没有像他的队友一样着急忙慌地抬起头，紧张地盯着林清清，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谢漾只是低着头，在记录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这小子。
孙恒气得舌头快要打结。
沈笑笑坐在底下，表情非常莫测。
周听白在她的身边，脸色已经开始难看了，沈笑笑知道他不满意林清清的发挥，林清清每磕巴一次，周听白的眉头就微微跳一下，仿佛有点难以忍受。而当沈笑笑转过头去看他时，他也不再摆出那一副无懈可击的温和面具，难得无奈地对沈笑笑叹了口气：“清清的接质能力不太行。”
“她才高一，是孙恒太油了。”沈笑笑淡淡道。
她并没有说好话的意思，其实林清清的发挥不算砸，高一学生上赛的正常水平也差不多。
“不。”周听白却是摇了摇头，看着沈笑笑，“你高一的时候，打一辩比她好太多。”
沈笑笑皱着眉头，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盯着周听白。
“真的假的？你那时没少骂我啊。”
周听白：……
他有些哑然地转过去看比赛了，像是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好笑。
人人都说周听白是很温和的一个人，实际上他是最严格的，在他眼里实力是超越的一切的。就算是附中这几届生源枯竭，没有足够优秀的新鲜血液，能让他放心把林清清这样毫无经验的辩手放上正赛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有足够信任的底牌。
沈笑笑觉得毫无疑问，那张底牌就是谢漾。
此时的谢漾正平静地听着林清清惨不忍睹的接质，笔下不停地在记录。虽然说是周听白亲自带出来的辩手，但他和周听白的习惯不大一样。谢漾好像很喜欢记录，他对于耳朵里捕捉到的数据和逻辑上的信息很缜密。
一般听队友接质的时候，周听白都是稳稳当当地坐在那，眼含笑意，却一肚坏水地打算盘呢。
这……沈笑笑瞟了一眼谢漾面前的A4记录纸，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
这也记得太勤了吧？沈笑笑几乎怀疑谢漾这两年来闭关苦练的辩论技巧就是……速记？
着实是绝活。
沈笑笑觉得心情非常复杂。
先是因为孙恒这飘飘然的上头质询，让她不管是作为评委，还是作为他的学姐，看了都有点观感不佳；再者看到谢漾密密麻麻的记录纸，她心情更复杂了。
周听白到底教了他的学弟些什么？这个人谈恋爱不咋行就算了，怎么带学弟这方面上还搞得这么误人子弟？
显然，场上严密关注着谢漾的动态的人，远远不止沈笑笑一个。
在重新确认过判准之后，孙恒自认为已经摸透了林清清的底。这位正方初出茅庐的一辩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就像一颗被扒光了皮露出干干净净果肉任君采撷的虹城特产水蜜桃，稍微不轻不重地掐两下子，眼泪水都要淌下来了。
孙恒掂量着，一边玩弄着文字游戏，把定义的问题颠过来倒过去地问了林清清一遍又一遍，一边暗暗观察着谢漾的脸色。
林清清晕乎乎的，她觉得孙恒问的问题乍一听都跟辩题没什么关系，就懵懵懂懂地跟着他的发问回答“是”或“不是”，却不知怎的就弯弯绕绕到了她难以理解的地步了。不仅如此，这个小胖子还总是要她“给出具体论证”，
抗风险性，预估风险的能力属不属于抗风险性？请具体论证下。
那么有没有一些风险是科技的发展也不能够被预估的？没有？情感危机算不算？
好的，对方辩友承认有，那么占比多少您能具体论证吗？
对方辩友，依照您方的标准，一个人心理韧性达到怎样的标准是您方今天认为的脆弱？您论证下？
对方……
林清清把手中拿的那张一辩稿纸翻来覆去，又覆去翻来，揉得从里到外皱成一团，也找不到可以读来回答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的答案。
好在她还知道读数据，小姑娘非常机灵，一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就装听不懂，或者答非所问地将自己稿子里的实证和数据照本宣科地再念一遍。
质询时间不过1分30秒，当林清清听到主席说“时间到”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拷问，双腿都站得麻木了，汗水也浸湿了整洁的白衬衫，布料紧紧黏在后背上，让她倍感狼狈。
反观对面，小胖子孙恒虽然十分轻松，但似乎脸色不太愉悦的样子——因为在刚刚为时1分钟30秒的质询中，他紧密关注的正方四辩谢漾，不仅一眼都没有看他，还认认真真写了一整张A4纸。
孙恒并不觉得谢漾埋头写字的样子很外行，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反而有些如临大敌的感觉。
因为作为质询方，孙恒非常清楚自己质询的节奏，以图牵着林清清的鼻子走。所以，只要他稍微细心一点观察谢漾记笔记的节奏，尤其是他选择落笔和思考的地方，就能够猜到谢漾在记些什么东西。
小胖子心脏怦怦乱跳，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果然，当孙恒放下话筒，和对面的林清清一同坐下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谢漾把手中的那一张写得又满又齐的A4纸，抬手递给了旁边的三辩宋哲远。
三辩宋哲远拿过A4纸来，看也没看，就放心地递交给二辩苗晓倩。
整个过程中仿佛是计划中安排好的，正方附中一整队都没有人对于谢漾的行为感到意料之外的。
孙恒心中一咯噔。
这个谢漾，好像没他想的那么好搞定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人体印刷机·漾：学姐拿笔捣头，可爱
说起来，每次比赛的时候我给队友传纸条，他们都说我的字太难认了。
你们根本不注重细节，毁了我好多温柔155551
比赛大概还有个两三章的样子，尽量一章多写一点。
七月份又要打比赛了，好哥哥，赐我一个谢漾8，球球了。
或者可以灌论的周学长也行，我不挑呜呜
评论区真的好安静啊，是不是因为大家不喜欢看打辩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