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の火舞篇》樱樱

8、第八章 危机

　　……这里是哪儿？

　　地上还真湿啊。

　　有血味……

　　好黑……看得到星星……

　　是暗堂吗？只是这里才看得到夜空的星星吧。

　　月亮在哪呢……

　　难道月亮不经过这里的吗……

　　好失望……

　　想看那只黄色的东西。

　　风从刚才就一直没停呢……

　　现在是一月了吗？

　　新年已经过了吗？

　　这里什么都没有……奇怪的，我却不会感到饥饿呢。

　　真是傻……

　　那边是什么？老鼠？

　　……好冷……

　　……好冷呵……

　　……

　　……

　　是什么！？

　　烫！

　　好烫！

　　额上是什么？？

　　身体居然暖暖的……不是那种燥热……

　　好舒服……

　　怎么会这样的？好暖哦……

　　呃？

　　等……等等！别走！

　　不要……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

　　不要！

　　“圣！！”

　　猛然睁开眼，却因为太急切的缘故而花了紫瞳。待再张开时，看到的是枯枝上挑着的几颗白点，一闪一闪的，如刚才的梦一样，仍旧没有那轮黄色大球的踪影，依然没找到那月似的人儿。她去哪了……

　　手腕有些刺痛，皱起眉抬高胳膊，在下一秒快速甩开衔在其上的白色透明物体，接上伤口含住。

　　撞上树干的小东西痛苦地呻吟着，我轻咳着冷笑道：“我的血也是你配碰的！？”舔舔已经不渗血的伤口，我仍不甘心，“不过是只被全族抛弃的白翼，还是幼仔。”轻蔑地看着受到侮辱的小蝙蝠气愤却无能为力的眼神，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走上前，低头望着瑟瑟发抖的它。“我，”微笑着，我指指自己，“流着她的血……所以，不是你能碰的。”歪过脑，“呐，既然你动过我的东西，那你是否应该想要补偿一下呢？我保证以后的你不会再饿肚子哦～”

　　就这样，我的血誓召唤兽确定了下来，或许Ｎ多年后这只小白翼会发现我是在骗它。

　　“嗯？”小白翼尽责地汇报着这只密林的状况，使我掌握了不少有利情报。因为它一直是被驱逐的，所以密林内外围几乎全都飞遍了，也难为了它。“这里是食腐虫之森？！！”真够该死的！早知道这里有问题，没想到却是这么严重的！“圣！圣她在哪里！！”

　　“这儿！”一只有力的手倏地捂住我大叫的唇，光裸的粉颈上热气抚过，“小声些，后面有两条虫子。”左手自然地护住我的腹部躲进一块巨石后，细心得让我想哭。

　　抿抿干涩的唇，我微笑道：“不就是两条瞎子么～”以眼神示意头顶的小白翼上树观察敌情，双手则握向腰间环得坚定的麦色肌肤往后靠去，闭上眼体会难得的温暖。忽然发现，鼻尖熟悉的气味竟透着令我无法言喻的安心，那是每晚环绕在周身的气息……将后脑搁上圣的肩窝，侧过脸，呵气如兰：“是你在每晚帮我取暖呢。”

　　帅气的眉宇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又马上恢复过来，樱花瓣却缓缓飘上了圣略显苍白的脸颊，诚实的透露出主人的尴尬。我婉尔，利用她害怕伤到我的心情，轻易的在臂弯中转了个身面对着稍微有些血色的脸，撑上她身后的巨石，踮起脚尖咬住了圣颤抖的冰唇。我伸出舌□□着她的唇形，然后吻上她已然屏息的鼻尖。

　　挑起细眼，我向前掷出了一线泛着金光的黑色。那黑色在空中迅速变大，迎着对面的两条白色巨型毛虫张开大嘴……

　　我弯了眉，扶着圣的后脑轻舔着她小巧的耳垂。“呼吸啊，圣……”颈边传来浓重的呼吸声，腰上的手却仍然轻柔的护着我，没让一丝一毫的碰撞临到，清紫色的眸瞳酸了酸，“我……”爱你……圣你听到了吗？

　　接着，我想到什么似的，忽略掉圣红透的可爱脸颊捉住她的右手向上带起，在她还愣神的时候劈头就是一句：“你干嘛不好好处理伤口！！”指边淡麦色手腕上的是一条触目惊心的绯红疤痕，“该死的！！”映入我眼瞳的是被金属腕磨裂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经过丝毫处理的伤口。

　　“我没事。”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灌入耳膜，我转过头盯着圣的双眼。她顿了顿，终于还是又说了句话：“死不了。”

　　“你……”猛的回身挥开散落得漫天漫地的莹粉：“滚开！！”这一声集结了我所有的法力，在一瞬间由音律呼出，再睁眼时，面前的三条巨型食腐虫已然化为碎片。伸手抓来慢慢飘落下来的莹粉，执起圣的手将粉末小心地醮在伤口上：“这个……”我指指她手上的金属腕抬起头。

　　“打不开的。”她将左手环上我，温柔地笑了笑。

　　心脏不稳……我慌忙低下头道：“这虫子皮毛上的莹粉有化解魔法的作用，可是针对于物理伤势的疗效却很好，”握着她带着铁链的手，“……会有点痛。”我凑过去伸舌□□着快要烂掉的伤口，鼻子一阵一阵的酸得厉害。不能哭，不能哭啊，眼泪会染痛圣的……腰上的手紧了紧，我好奇地抬起头，问：“是痛了么……？”

　　在双眼蒙上一层层黑暗前，我看见圣轻轻摇了摇头。

　　“没想到吃了那虫子的粉可以提升魔力，真是怪事。”想起当初因为承受不住翻倍的魔力递增而晕倒的蠢样，我就忍不住抱怨前人描述不准确。

　　“代价却是以相同的倍数递减自身的精神力，也有着时效，毕竟不划算。”圣慢条斯理地吐出一段话来，接着以左手无意识的抚着右腕上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痕，“这里怕是要留下些痕迹了。”

　　眼色一黯，我垂下头。

　　“呵呵呵。”圣却难得的笑了起来，引得我不解的回过头看她。“伤口还疼吗？”

　　不着边际的问话惹得我快速的摇了摇头，随即探向她的额皱眉道：“圣，平时你不会这样。”

　　沉默，良久的沉默。

　　“温钵罗，它的名字。”圣打破寂寥的对视，指着树枝上倒挂的白翼。

　　青莲……么？清紫色的瞳孔闪了闪，圣何以用炼狱来为一个童稚的生物取名？

　　没有等我应声，她继续说道，“它伤了你。”

　　迅速盯上面前蓝衣人的绿色双眼，我的胸中似乎被一只什么东西哽在了那，吐不出一个字来，然后，酸气由鼻尖涌上熨热了紫瞳，眼泪就那么一颗颗地掉落下来，滴滴嗒嗒湿了整片蓝色。呜咽中，朦胧的双眼睥见拥紧自己的人皱着双眉，却挂着温和的笑靥。

　　“隐身术。”拭干眼睫上的银珠，我抓紧圣，大气都不敢多出的看着不远处成群移动的食腐虫，“估计是在冬迁中。”

　　“嗯。”幽蓝色的光淡淡蕴出，“掌管大地万物的大地之神地桓，请赐于我调换的力量……隐身术第四层，魅隐术。”

　　皱眉看着仍然在笑的圣，我心里却不断在打鼓，今天不正常，真的不正常！！她居然把我施的隐身术调到自己身上去了，虽说不得不承认她施用的第四层能完全剔除虫子的嗅觉忧患，可这分明是在贬我！可恶可恶！我只能发动第一层又怎样！特别是今天圣一直在笑，让我毛毛的，是在嘲笑我吗？是吗？

　　垂下眼叹息着：“金线儿，找到小白，让他以原形赶快回来。”偏脑迟疑了一下，或许让风灵带他去能节约时间。“风的母亲，请赐于你的孩子召唤的力量，风灵兽显型~”看着慢慢成形的风灵，我习惯性的伸手想去抚它……“不！”嗷的一声，风灵就那么消失了！

　　“小心！！”金蓝色的防护罩瞬间将我们包裹住，刹那抵御住了风灵的召唤反噬，却也在顷刻间消失得无隐无踪。但这并不影响施术的圣，仿佛她一早便知道会这样似的，立时又拉出另一个比之还要坚固的防护罩来抵挡接连而来的攻击。如此反反复复的抗衡后，召唤反噬终于平息下来，恢复原兽的风灵转身踏入了幽暗的林中，同时，腰间一颗金铃崩碎了。

　　耳朵里充斥着令人恶心的唏唏嗦嗦移动之声，我抓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蹲在地上，咬着唇不让喉咙里的声音发出。我知道，刚才的一轮施术已经引起了不远处迁徙虫的好奇心，如若目下不控制自己的言行，恐怕会招来群虫的攻击，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召唤失败！风灵……风灵！！颤抖地执起落在地上的金色碎片，却在下一秒消失在了手心里的泪珠中。“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有。”风灵……我的风灵……一直陪伴我的，就这样什么都不留就走了……为什么！！

　　“王虫。”随我蹲下来的圣给了我答案并轻轻将我抱起来，“风里都是吹散的王虫粉末，能化解一切因具像魔法而起的物质。”换句话说，就是任何具像魔法都不会起作用，所以刚才召唤阵出现被强行化解造成了召唤不能。

　　黑色的猫跃入眼帘，金线儿回到了我的发内：“在迁徙路线上发现了大量的“红罗莲蔓”，似乎是依靠地下水生长的，可是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而且，它们都是幼花，估计才生长不到4天。”

　　红罗莲蔓，食腐虫最爱的一种食物，肥硕的叶子和粗大的根茎如其花一样呈血红色，一朵花有九瓣，花蕊是荧绿色，是异常诡异的食肉类植物，可是它绝不会生长在有食腐虫的森林内。

　　“那么，就是有人故意播的种了。”薄荷绿的眸子闪着湖一样澄澈的光，圣望着我，“我们得尽快离开这。”

　　“风灵呢？我要把它找回来。”它是一直一直都在我身边的，不管是啃着树根时、还是关在暗房时、或者是遭人追杀时，一直一直都是它在陪我，“不能丢下它。”我冲出魅隐术的范围朝风灵消失的方向跑去。

　　“火舞，这次来的是咒术师。”头顶钻出一线黑金色，“食腐虫的迁徙路线是包围整个森林，目前北边有将近2英里的缺口，要出森林的话唯有从那儿突围了。”我往上翻翻眼球，没有支声。“王虫有两条，稀蚀粉已经充满整个森林，恐怕是咒术将粉末扩散的，不过如果你能使出没有魔力具像的魔法，稀蚀粉就不足为惧。”

　　“停。”拦住没个停的老头般课程辅导，“金线儿你多大年纪了？”

　　“一千来岁而已。”谦虚的语气。

　　“……”翻了翻白眼，我跃上一棵看上去最高的树，捂住不断咳嗽的唇俯视着脚下，“告诉我，这次来了几个人。”

　　“一个。”

　　一个咒术师，掌控了整片食腐虫之森，力量不可小觑。

　　北面2英里没有种下红罗莲蔓的缺口正慢慢变小，而我依然在漫无目的地寻找噬主的风灵，也依然享受着金线儿絮絮叨叨的教诲：“你这半天有想过圣么？”

　　吖，才半天而已我就在想她了么？

　　“你不怕她遇到危险么？要知道她是个法师，稀蚀粉会要了她的命。”

　　对，大部分有效的法术都建立在具像上。“可是虫子的路线是森林外围，她在森林中心地带。”况且贤者之石在她身上，有危险金线儿该感觉得到。

　　“呃……可是或许她会因为担心你而以身涉险。”

　　相信她不会那么笨。“我走的时候她都没叫住我，凭什么要担心她……”

　　“哟~原来如此~”

　　脸红：“别发出那种恶心的声音！”可恶的金线儿！

　　“可是依据我灵魂之石的反馈消息来看，圣一直停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帮你御掉召唤反噬而引起的袭心之故~”我似乎可以看见头顶的小蛇眉飞色舞的表情。

　　“你这该死的杀千刀的！！为什么不早说！！！”拔足回身狂奔的途中，金线儿继续摇头摆尾的说道：“我以为你的警觉心不可能会变得如此差劲。”

　　然后，施用御风术的后果让我腹部的伤口再度裂开，也再次领受到了身边来自圣冰得刺骨的怒气。

　　“青碧罗！”由虚空中抓住法杖，我边念咒边用力将杖插入土中，“白银之网。”银色的丝线以青碧罗为圆心快速延伸出去，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温钵罗，你带着小白去北面缺口处监视着，切记不要越过白银之网的防御范围。金线儿，你留下来保护圣。”回身朝诧异的女孩塞入一环蓝晶手镯：“我去去就回。”

　　呀，我不得不承认在跑开时能听到身后某人挽留叫唤的兴奋心情，可是目下我只能敛神用心对付那只可恶的咒术师，只不过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知道我和圣藏身的确切位置。撇开入冬以来树木凋零带来的隐蔽不便，他也不至于会标新立异的弃山洞而寻巨石，当初圣就是以反心理学来选择藏身地的，何况还加了高级障隐术，没道理这强大到诡异的咒术佬会发觉。

　　一个黑影掠过左侧，我警觉的停下脚步仔细聆听来自周身的各种声音讯号，旋身，右指尖若隐若现的蓝爪上落下几颗血珠，吧嗒吧嗒地打在微湿的冬草上。“嘁。”甩去血渍，我吻了吻锋利的蓝爪：“召唤速度又提升了不少，西月。”蓝光闪了闪，算是同意我的说法。耸耸肩，或许我该带些食物回去了。清紫的眸子狡猾的转了转了，蓝色的爪子在幽光中化成了一柄美丽至极的弓，我弯唇笑得好不快哉，用灵力搭上箭“嗖”地射了出去。

　　“呐，”将一支灵力化成的箭扔给圣，我顺势坐了下来，“好不容易找到的，吃饱了就准备开打吧。”好笑的看着她摘下箭上穿成一串的果子，我立时又从背后拿出一支串满蘑菇的箭来，“没毒。”

　　“有的话我就不会在这坐着了。”挤出来的话毕竟不好听，不过我也不在意，反正圣肯开口就没大碍了。

　　我伸出手，金线儿听话的顺着指尖游上，一直到钻入墨绿的发中。“白银之网没有通过具像传播。”

　　“我知，所以你这招还成，”细小的黑线从额上拖拉下来，弯曲在我的脑门正中，被一撮绿发不明显的遮住，“不过你的能力有限，搜索和保护之网都不够完善。”

　　那没办法，谁叫我不是法师。

　　“所以圣加固了白银术，提升到了第三层。”额上的小蛇眨了眨幽绿幽绿的眼，似是得意非凡。（火：老兄，你到底是谁的宠物！吃里扒外！金：圣是外吗？是吗？火：……不是圣：PIA飞金火舞是关心我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众：你从头到尾生龙活虎）

　　圣看我盯着她，却只道：“我用了蓝晶手镯。”

　　了解地点了头，我接受了她的理由：“终于知道你们俩为什么这么合得来了，”成功吸引来了四道目光，我自以为高深的晃了晃脑袋，说：“同样有一双绿眸。”眯了眼抱住撇过头的黑发女孩，发觉自己似乎好象也许大概可能更喜欢她了。

　　“西月？”圣的手指抚上我因动作而露出的小臂，那上面绘有繁复的花纹，正是西月的召唤阵，“怎么办到的？”她扭过头询问的望着我。

　　自然，我不会让她失望。“幻兽的召唤阵直接在主人身上打开也行吖，不过力量会减半就是。”笑眯眯地摘下箭上一颗冬果吞掉，“而且幻兽以身体凝成的具像物质，稀蚀粉对其无效。圣吖~有风灵的消息么？”

　　薄荷绿的澈眸闪了闪：“西南二十度森林边界，敌方也在那，是陷阱。”

　　“如此，我们就从那儿飞出去吧，小白和温钵罗会在美佳明的河道上等。”

　　“你的意思是我们从最危险的地方突围出去，然后再绕一大圈北上？”

　　“SO！”毫不迟疑的回答令一直冷静的圣也爆发了，难得的在赴战前夕提供了一丝暖意。“或许你说的对，那里确实太危险了……”回身快速地劈向她的颈项，却撞上金属发出沉重的声音来。我蹲下身伸舌舔拭已经红肿的右手侧，不满的咕哝着。

　　“你以为可以甩下我？”头顶飘来凉凉的呵斥，我耸肩：“不以为。”垂下眼，“可是的确很危险。况且非具像法术不多，圣，你会很吃力。”

　　“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皱起眉头抬眼看着一脸冰霜的圣，她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啊！稀蚀粉正漫天漫地的落下来，像绳索一样捆绑着所有，逼得我们连一丝一毫的魔法都难以使出，如果不是以西月的身体作为媒介平台，恐怕连这白银之网的施用都困难重重。探指拨开银色的网格，撩起一根丝线缠绕在圣的脚踝：“你可以利用丝线开启具像法术，我已经将西月分离了一部分到这。”

　　“小子，我不得不称赞你一下，居然懂得分离术，又利用幻兽的特质。”金线儿溜到我颈边，冰冰凉凉的，“不过王虫的稀蚀粉满天都是，吸多了也不好，得速战速决。”

　　我微微笑着，对！满天都是！

　　伸出若隐若现的蓝爪，将嘴唇抵在上面低低念起咒文：“御雷术第一层，灵步！”耳边是风夹杂着粉末及寒气的嗦呲声，我在半刻后猛然刹住，向后握紧圣的手：“前面有危险，不要放开我。”

　　再移步，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阒黑。

　　“嘁，他还真下了点工夫布置呢，圣。”凭借泛着蓝光的爪子，我向前横行着，“可惜这个次元连接得不够漂亮，什么都看不到，如果是我们的话一定会制造一个世外桃源，对吧，圣？”握住圣的手紧了紧，却未听到任何回答，颈边的金线儿微微动了动，“圣？”我慢慢转身抬起带着光亮的手，“呃！？”

　　施有加持术的宝石匕首被推进了我的右肩，握着匕柄的手腕上环着一圈蓝晶，冰冷的光华直直刺进心窝……好痛！我跪坐下去，不敢置信的抓紧从未松过半分的左手，紧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为什么？”是，为什么！右臂传来除疼痛外的麻痒感，丝丝缕缕，是血，我知道。但何以被同一把匕首刺穿两次？我不禁苦笑。

　　“啊！！”鲜血随着被抽出的匕首喷涌而出，我下意识的拖住圣的手使她跌坐下来。同样的薄荷绿，同样的黑锦，同样的朱红，同样的蓝布，可是在什么地方，却又不一样了吗？是染上大块暗红的裤子，还是滴着温热殷红的刀刃？眼前的景色晃了晃，我感到指尖粘粘的，恍惚着放开握住许久的冰玉，暗红的血由指甲滑过手掌。

　　我伤了她？

　　怎么会伤了她？

　　蚀骨的痛从指尖流向心口，再也承受不住拖沓的右臂，我摔倒了下去。

　　“痛吗？”她问我。

　　“不。”我回答。咸涩的眼泪滴落，被大地的执掌者吸入，瞬间不见踪影。

　　冰玉般的手指抚过我的脸庞，圣倾下身俯在我耳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黑暗中，我摇头制止了她的说辞。

　　“火舞，”她放下匕首，用脚上的银线做出具像医疗，“我是爱你的。”很轻很缓的几个字撞入心里，我闭上眼，那一瞬间，脖子上浸入尖利的疼痛，我挥爪划过了她惊骇的咽喉。咻的一声，黑暗同旋涡一般消失在我眼前。

　　“火舞？”

　　一只手在晃，我嗯了一声。

　　“怎么不走了？还把我放开了。”

　　微笑地凝视着那张俊俏的容颜，我展开双臂拥住她，熟悉的薄荷味冲入脑壳，“不放了，即使真的被你杀掉也不会放。”

　　“啊？”圣恼怒地扳正我，习惯性的皱了眉。

　　“什么都没有吖~”由颈边挑出金线儿吻了吻，“刚才，多谢了。”如若不是那个尖利的刺痛，恐怕我会骗自己一直呆在那黑暗中。

　　“下不为例。你该知道那个是冒牌。”它不满的窜进我衣服里，惩罚性的咬了一口。

　　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面对同样的身体，我宁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反抗……虽然那双绿色的眸子没有清冷的流光，没有关心则乱的恼愤。“至少，至少我听到了我一直想听到的话。”是，我是这么想的，痛一遭也值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不许瞒我！”

　　盯着怒气冲天的圣，我点点头，“好。”

　　“那告诉我。”火气稍稍暗淡了点。

　　“没什么。”眼前红光一炽，艳红的火仿佛噌地一声燃烧了遍地，我失笑，再次答道：“真没什么。”扬手摆了摆，率先行在前面。

　　走了一段路，发现身后只余下脚步声，连呼吸都细不可闻，无奈，我开口：“这次面对的是个很出色的咒术师，他熟练运用各种魔法，习惯限制别人的行动。但此次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

　　“小心！”

　　背部贴上一个与手指大相径庭的温暖环抱，我被拦腰抱住止步不前。诧异的睇了眼面前的万丈悬崖，我嘁了一声：“此人多赖以幻术，这个也是。食腐虫之森温钵罗已经飞遍了，我也没听它说有什么悬崖峭壁，况且那堆虫子懒得爬坡刨地，繁衍地也应不会有这样大型的坑……”

　　“闭嘴！”

　　感到身后的人儿怒气飞扬，我也不好再多说，干脆就那么立在崖边，不进也不退。

　　“你到底要我怎样？！”

　　墨绿的发丝由颈边被热气冲出，我裂开了唇：“随我过去，就好。”温暖一丝丝被剥离，我抽出心里的空虚感抬步向前迈去……右脚倏地踏空，我脑海中瞬间闪过不信和失望，我居然算错了！！怎可能！！

　　“火舞！！”

　　头顶上方传来急切的呼声，我抬首朝她笑了笑，故意忽略圣身后擒住她的黑影：“还好第六感发挥了作用，否则以我的身子可真反应不过来。”左手四指颤抖着支撑着全身的重量悬在崖边，“TMD，武侠三流剧本到套我身上来了，见鬼！”刚罗嗦完，我纤细白嫩的宝贝手指终于承受不住稍显瘦弱的身体，华丽丽地跌下去了。

　　“你不就是要我的命么？我给你。”

　　(第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