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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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的骑射在女子中属于非常优秀的。
前两年打了挺多猎物的，甚至比一些文臣打得还多。
我想着出发前敬王那些话，暗搓搓地在心里较劲，想着也给萧盛锡打几只狐狸，给他做坐垫。
然而出师不利，我才打了两只狐狸，爱弓便嘣的一下断了弦。只好悻悻地骑着马往营地走，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两张皮子做个小点的坐垫也可以。
到了营地附近的时候，我下了马，放它去附近吃草，自己便想着在附近遛遛弯。
我在昨天那条小溪旁边看到了知念，她身后跟着陈妈妈和她从小带着的贴身婢女染蓝。她跪坐在小溪前的草坪上，摘着花在那里做花环。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又温柔又美好。
我想如若我是个男子，我也应当是会喜欢她的。
正当我这么想着，便看到了身穿宝蓝色衣裳的男子骑着马向她跑了过去。
我连忙躲到树后，一撇嘴，果然，我讨厌知念。
“太子殿下。”陈妈妈和染蓝先行行了礼。
知念欲起身行礼，萧盛锡挥挥袖子说免了。
“太子殿下怎的来了？”知念坐在草坪上花圈放在腿上，抬头笑眯眯地看他。“秋猎不去了吗？”
萧盛锡抿抿唇，不自在地东瞄瞄西瞄瞄。
知念看着他这样子一阵失笑。
她笑得萧盛锡耳朵发红了。
看他这窘迫的样子，知念也不再逗他了，回头向陈妈妈软软地撒娇，“陈妈妈，我想吃您以前给我做的酒酿小圆子，您能帮我去做嘛？”
陈妈妈当然不会拒绝她，诺了一声便走了。
知念又看向染蓝，“你也去吧，正好和陈妈妈学学，以后能做给我吃。”
等染蓝走掉后，只剩下了知念和萧盛锡，还有躲在树后的我。”
“所以，太子殿下是有何事？”
萧盛锡扭扭捏捏地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后，一只血红色的奶狐狸钻了出来。“这个，我打猎的时候看到了，便想着带回来送你当礼物。”
知念眼睛一亮，从草坪上站了起来，手上的花圈想戴到小狐狸的头上，然而花圈太大成了狐狸的项链。
她看着这戴着花项链的红狐狸咯咯笑，珍重地从萧盛锡怀里接过小狐狸后，温柔地抱进了怀里。
萧盛锡看着她眼里神色柔得快要滴水了。他问她，“你在敬王府过得好吗？”
知念微微一僵，随后又很自然地撸起了小狐狸的毛，“嗯，我过得很好，敬王为了我把所有妾室安排在了其他的宅子里，他很宠爱我，敬王府里我便是女主人。”
“那你呢？”她反问，“你和知愿过得还好吗？”
萧盛锡被问得呼吸一窒，“知念，你知道的，我……”
“太子殿下。”知念打断了他，“我和您曾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太子殿下便和知愿好好过日子吧。”她单手拖住小狐狸，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
我眯起眼睛一看，是她回来第一天，我遇到她时她头上戴的额饰，那一块通体碧绿的玉。
“这东西便还给太子殿下了。谢谢您的狐狸，以后也请珍重啊……”她垂下头极其小声地说道，“三郎。”
皇帝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已然夕阳西下，敬王猎了七只红狐狸，没有食言。
他看着知念怀里抱着的小红狐狸，眼神微微一凝，却也没说什么。
皇帝今日猎了一只老虎，心情极佳，赐了好多美酒，一众文臣武将醉得东倒西歪，让我担心他们明天回宫马车上能不能撑过去。
——秋猎今日便结束了，明日便要回宫了。
知念在一旁吃完了陈妈妈给开的小灶，正捧着一碗酒酿小圆子慢慢地吃，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她嘬了一口圆子朝我点头示意。
我迅速地转开了视线，掩饰般地又是一杯美酒下肚。我左手摸了摸袖子里的药粉，思索着：明天是最后的机会了。
些许是晚上喝多了，子夜我胃里不大舒服，便想着出去走动走动。我小心翼翼地穿上外袍，就怕吵着萧盛锡。
出帐子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漫天的星星，亮晶晶地组成一条银河。我想进去把萧盛锡叫起来，最后却有些惴惴地放弃了。
他可能想看星空，但和他一起看星空的人，不能是我。
吐出一口浊气，我举着灯向山上爬去，想着山上的景色更好些。
然而没爬多久，我便被一阵声音震惊尴尬地停下脚步。
我向那声音的方向瞄了一眼，看到了一对男女。女的双手被反剪，整个人被抵在树上，男的就在她身后……
一刹那间我感觉自己脸都烧起来了，虽说嫁给萧盛锡这三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想想我出嫁时母亲塞给我的小册子……
我迅速蹲了下来，将自己藏了起来。
“有……有人……”女的像是听到了声响，压抑又断断续续地说道。
男的轻笑，“就算有人，又怎么样？”他喘息一声，继续他的动作。
这声音……我捂住嘴眼睛瞪得贼大，是敬王和知念！！
最后我失神地从山上逃了下来，这晚上看到的一切让我震惊得一晚上没睡着。
早上萧盛锡起床看到我眼下的乌青后挑了挑眉嘲讽道，“怎么，晚上出去偷人了？”
虽然我没偷人，但被他的话吓得手一抖。他看着我反常的样子，眯了眯眼，“你偷人我不介意，但别搞出孩子了，我不想养别人的孩子。”
带着绿枝，我在小溪边完成了洗漱。正准备回去用早膳，便看到染蓝拿着一个白瓷小碗，偷偷摸摸地往树丛里跑。
我朝绿枝扬了扬下巴，“跟上。”
绿枝一刻后带回来了一小把药渣，她说染蓝是去丢药渣的。
我思索了一番，让她偷偷叫来了戚太医。
戚太医是母亲的叔叔，也是我在这皇宫里唯一能依仗与信任的人了。
戚太医被绿枝领着悄悄地来了，我把药渣给了他。
他拿过药渣后捏了捏又闻了闻，表情颇为微妙地看着我，“所以娘娘，这就是您三年未孕的原因吗？”
“昂？”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问我，“您服用避子汤多久了？”
我的脑袋里突然轰隆一声，想想昨天知念对萧盛锡说的话，想想昨天晚上在山上撞见的尴尬再看看眼前的药渣。
我连戚太医的问题都没回答，就让绿枝把他轰了回去，随后扭头便让绿枝去唤了知念来我帐子。
因为今天是秋猎最后一天，萧盛锡一早便被皇帝叫了去。
知念被绿枝带过来的时候，帐子里我遣散了所有婢女，只余我、绿枝、陈妈妈和知念四人在帐里。
我留下陈妈妈是故意的。
我私心想打破她对知念乖巧的印象。
“参加太子妃娘娘。”知念行了礼，便淡笑着站在那里。“太子妃娘娘有何吩咐？”
我捻起放在桌子上的粉末，问她，“知念，你为何服用避子汤药？”
她被我问得微眯起眼睛，又在下一秒恢复那笑眯眯的样子，“染蓝那丫头，做事还是有些粗心大意。”她抬袖掩嘴轻笑，“臣妾想不想为敬王怀子嗣，又和太子妃娘娘有何关系？”
她嘲讽的语气让我有些上火，我冷笑着讥讽她，“既然不想要子嗣的话平日里便多检点些，别大晚上在外面做些什么让别人瞧见了可不好。”
知念看着我，脸色彻底阴了下来，甩袖便走，“太子妃娘娘慎言，如果今日娘娘是来取笑折辱臣妾的话，那臣妾恕不奉陪。”
“谁让你走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被我这么一抓轻“嘶”出声，一把甩开我后似乎痛得眼角微抽。
没道理啊……我用的力根本不大啊……想起五岁那一年她摔倒在泥地被哥哥抱走的场景，我气得一咬牙。一把撸起了她的袖子。
“王妃？！”身后的陈妈妈惊叫出声。
我也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知念她手腕上一圈刺目的紫色，雪白的手臂上也布满了红色青色紫色的淤青，甚至有两道像是被刀划开然后又愈合的血印子。
那一刻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东西崩塌的声音。
不知为何愤怒超过了我对知念的嘲笑。
那个知念，那个程知念，那个被萧盛锡放在心上的程知念她竟然被如此折辱？？
知念挣开我，后退两步又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放下袖子，她淡淡地看着我，“让太子妃娘娘见笑了。臣妾告退。”
“程知念！”我喊她，“和我去找萧盛锡！！去告诉他啊！！”
她回首冷冷地看着我，“我告诉他，然后呢？他能让敬王和我和离？颐知愿，别想再折辱我，也别再想多管闲事了。我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拜你所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