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直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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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046
季景铄一通说之后，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中去。
就在季景铄想要说点什么好挽救一下自己先前说的那些话，肥啾和瘦啾就已经扑棱着翅膀飞到了两人跟前。
在肥啾的嘴巴还没开始发动的时候，季景铄甩手便离开了，若是继续留下来，自己估计会被肥啾接下来的言论气到吐血。
方和豫见季景铄离开，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追了上去，他记得邓远跟自己说过，季景铄心底有些执拗，如果争不过，那就顺着他。
疾走了一些时间，季景铄猛地顿住脚步，跟在身后的方和豫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巴朝着季景铄的后脑勺撞了上去。
季景铄捂着后脑勺回头，眼里看见的就是摸着下巴一脸语塞的方和豫。
模样多少有些滑稽，季景铄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让方和豫原本悬着的心也放松了许多。
“那个，你不生气了吧？”
季景铄止住笑，“陛下，方才是我说话太过了，还请见谅，我说过会帮助你，就一定言而有信，决不食言。”好家伙，我的大好生活可就指望在你身上了，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季景铄一直觉得方和豫笑起来很好看，他的笑容给人一种置身于柔软的云层中的感觉，温和细软，轻轻洒在别人的心尖上。
“如此便好。”
季景铄转过脸，正好一阵轻风掠过，带起了落在颈肩的头发，季景铄抬手想要将乱舞的头发拨开，却碰到了方和豫伸来的手，双手触碰的瞬间，季景铄像是被电了一般迅速弹开。
方和豫心底凝滞了一瞬，随即又将那股艰涩压了下去，“你的头发乱了，想帮你理一下。”
季景铄有些慌乱的理好自己的头发，还没等他说什么，两只雀儿又追了上来。
“瞧瞧，那比猴子的屁股还要红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皇帝当街轻薄他了！”
肥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瘦啾站在一旁附和着肥啾的话，不停地点着鸟头以示对肥啾的话的无比赞同。
季景铄：.....就该把这两只雀儿直接红烧了，免得一天到晚在自己耳边逼逼赖赖。
“就讨厌你们这些所谓的斯文人，明明就是喜欢，非得憋着，别别扭扭的，直接打直球不好吗？拐那么多的弯子，你们不嫌累本鸟看着都替你们累！”
肥啾换了个舒坦的姿势在高墙上躺下，瘦啾却有些疑惑。
“兄长，什么叫做打直球？”
肥啾有些无语地白了瘦啾一眼，似乎对瘦啾能问出这么一个弱智的问题而感到困惑，“所谓直球，就是不搞暧昧，很直接地表达出我喜欢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来直去，不瞎撩人。”
瘦啾一脸受教了的表情，跟吃米粒似的点着脑袋，“懂了，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打的是叫弯球，是吗？”
肥啾沉默了。
季景铄本来也想和方和豫说什么，听了瘦啾这句话之后也沉默了。
在场四个能言能语的生物，只有方和豫一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完全全状况外。
“好像哪里不对，你再说一遍？”肥啾细细品了品瘦啾的说法，觉得哪里有些违和却又蛮符合逻辑，于是决定再听一遍，看看究竟是哪里又怪又合理。
“你不是说直接说喜欢的叫打直球吗？那他俩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可不就是打弯球。”瘦啾按照自己的理解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肥啾终于明白哪里怪怪的又怪合理了。
这俩可不就是在打弯球！
“嘶...本鸟算是懂了。”
“懂什么了？”
瘦啾有些不理解。
“他俩在打弯球。”
看着两只雀儿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不开心，季景铄翻了个白眼，直接甩袖走人了，留下方和豫一人一脸不解，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惹得季景铄不开心了，原本都开始和颜悦色的聊天了，这会又怎的拂袖而去了。
看着九五之尊一人被撂在街头，肥啾顿时有一种很悲壮的感觉。
这可是呼风唤雨的帝王啊，却被一个地方官给撂在这，若不说情字误人子弟，它作为一只雀儿，还真的不信。
看着站立在原地的方和豫，肥啾叹了口气，“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瘦啾疑惑不解，但不待它发问，肥啾就已经扑棱着翅膀离开了，它也只好扇动翅膀跟了上去。
季景铄回到住处，发现自己的鞋袜已经有些潮了，他褪下湿了的鞋袜，又翻出了一双前段时间刘大娘趁着闲暇时间给他编制的草拖鞋，趿着草拖鞋抱着湿鞋袜来到院里，将其放到木盆里后又转而去厨房烧水，这个时间点府衙里除了当值的人以外都不在，自然也没人帮季景铄生火烧水。
这些技能对于已经活了二十多年的季景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他手脚麻利的生了火，又拎了两桶水倒进锅里，随后便坐在一旁等着水热。
初春天气还有些微凉，季景铄就穿着一双草鞋，难免有些冷，于是他将双脚往灶前挪了挪，往外冒的火光正好起到给他暖脚的效果。
许是得了一些温暖就会觉得疲累，季景铄烤着火，脑子开始变得有些混沌，在灶台边昏昏欲睡，抗争无果之后，季景铄调整了姿势，将脑袋靠在灶台上，双脚缩了缩，闭上眼决定小憩片刻。
还没等他睡着，便闻到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以前经常看到新闻里报道哪栋居民楼哪家哪家线路老化导致起火酿成了火灾，想到这，季景铄心底一个咯噔，连忙睁开眼睛准备寻找怪味的来源。
此时的方和豫正好来到厨房门前，就看见光着双脚脚上还在冒着火光的季景铄在很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
季景铄闻声回头，慌忙地道：“陛下，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是火烧了什么东西，快帮我找找，万一起火就遭了。”
看着季景铄如临大敌的样子，方和豫觉着有些好笑，看着方和豫不明不白的笑，季景铄有些气急，这人不帮自己找也就算了，怎的还在一旁偷笑，又想起瘦啾刚刚所说的打弯球，脸上瞬间红了一片。
季景铄摸摸自己有些烫人的脸，暗自告诉自己这一定是被方和豫给气的。
“那什么，你的脚，不疼吗？”
听了方和豫的话，季景铄猛地顿住四处张望的动作，才感觉到十只脚趾传来钻心地疼。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起火的是我的脚！！！”
季景铄连忙拿过一旁的湿抹布将脚上的火星扑灭，等他完事方和豫已经端着装了冷水的木盆走了进来。
“把脚放进去泡着，你再用抹布擦的话，就会起脓了。”
方和豫将木盆放下，又把季景铄方才坐着烤火的小木墩子拿了过来，季景铄闭着眼坐了下来。
没脸见人了。
以为是哪里着了火，结果是自己的脚指头起了火。
“都怨你，早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季景铄有些气，方和豫要是一开始就告诉自己起火的不是别的地方是自己的脚趾头，自己就不用挨那么大的罪了。
方和豫有些无奈，“我也是才发现，我刚进门，视线就在你的脸上，还没来得及往下看呢。”
这话一说，季景铄又给自己的脸烘热了三分，脑袋里循环往复的一直都是瘦啾的那句话。
想到这，季景铄乖巧得像是个小媳妇一样坐在小木墩子上，看着木盆里已经开始变红的脚趾头，心想自己要不要试试跟方和豫打一回直球，这样一来，也好让自己心神安定一些。
“我去找郑大夫过来，你在这好好泡着，别乱跑，知道了吗？”
方和豫心底叹口气，见过傻的，没见过傻到自己的脚起火了还在到处找是哪里起火的傻子。
“哦，知道了。”
季景铄自知理亏，自己也是一时大意，原本只是想烤烤火，怎的就把草拖鞋给点了，还好自己是踩着草拖鞋烤的火，从灶台里炸裂出来的火星引燃的只是自己脚趾头下的干草以及...自己脚趾头上的汗毛，这要是穿着，自己两只脚都废了。
虽然十个脚趾头都被烧了跟两只脚都废了也没差了太多。
“呦呵，这是在搞什么？”
肥啾和瘦啾跟着飞到了厨房的窗橼上，看着乖巧坐姿的季景铄便开始挖苦。
“这才过去了一刻钟，某些人就开始装柔弱了，人啊，真能装！”
肥啾慵懒的靠在窗橼上，瘦啾很有眼力劲的上去伸出翅膀帮肥啾捶着肩膀，季景铄有些扼腕，一只鸟都比自己会谄媚。
“兄长，他的脚好像烫伤了。”
肥啾白了瘦啾一眼，“你不懂，这是人类经常使用的一个计谋，叫苦肉计，一种故意伤害自己的□□，从而骗取别人的同情或者是信任的计谋。”
瘦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是他为什么要用苦肉计啊？”
肥啾继续道：“你不是知道他们在打弯球吗？”
瘦啾：？
这根弯球又有什么关系？
季景铄很想把两只聒噪的雀儿给直接扔灶台里烤了。
“你俩，能不能消停会？”
“不可，你一日不带我们住上大宅院你一日别想得安宁。”
肥啾迅速接过季景铄的话，“当然了，要是能带我们住上紫禁城的宫殿，我们更开心些。”
季景铄：....
要怎么才能让一只喜欢做梦的鸟清醒一些？
“肥啾，这样吧，正好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法出门，我就拿这些时间来帮你做个枕头吧。”
肥啾一脸疑惑，“本鸟睡觉不需要枕头，你给本鸟做枕头作甚？”
季景铄冷笑一声，“让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用枕头把你的鸟脑瓜子垫高一些，多做些美梦。”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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