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小玫瑰》南撄

9、侦探

　　和黎玉梅在家玩了一小时体感游戏，庆祝圣诞节的同时顺便锻炼身体。

　　两个人的居家游戏实在太少了，电脑游戏还被排除在外。

　　时间差不多，黎玉梅抹了把额头的汗，红着脸喘着粗气说：“不来了，我得去做饭了。”
　　黎烟闻言撒腿坐到地上，抓起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吞了两口水，擦掉唇边的水渍。
　　在黎玉梅离开前叫住她，咬着唇露出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笑，站起来帮她捏肩膀，边捏边商量道：“那个……我能不能……提前预支二十分钟玩手机的时间……”

　　黎玉梅耸起肩膀，躲过黎烟的手，正视她的眼睛。

　　运动过后黎烟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颊泛红，眼睛更如水洗一般，明亮得像一汪湖水，将她的模样映得一清二楚。
　　黎玉梅嘴巴张着，忽然忘记要说什么。

　　黎烟得寸进尺，轻轻晃着她的胳膊，软声哀求道：“求求你了……今天能提前玩二十分钟的话，我明天就只用一个半小时，自觉放弃十分钟！”
　　见黎玉梅有被说动的迹象，黎烟加足火力，胳膊晃得更带劲了，声音又软又糯，像刚团出来的棉花糖，尝一口满嘴都是糖。
　　“求求你了，就答应我吧！”

　　“……”

　　黎玉梅实在抵抗不住，只好把手机给她，“好吧。”
　　“耶！玉梅最好了！”黎烟拿到手机欢欣鼓舞地喊道。
　　看她高兴的样子，黎玉梅讲不出扫兴的话，只好干巴巴又叮咛一遍：“二十分钟，玩完主动上交。”
　　“yes madam！”

　　望着黎玉梅离开的背影，黎烟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她打开威信，找到一小时前添加的好友。
　　没存备注，威信名是英文——North。
　　头像是一个手按在黑色兜帽上挡住脸的卡通男生形象。
　　和他本人相似度还挺高。

　　聊天框里只有添加好友时自动发送的一句话。

　　黎烟：【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她直截了当打字道：【我知道你是五天前偷拍我的人】
　　等待了几秒，对方没有反应，她才继续道：【我听得出你的声音】

　　过了六分钟，朝北才慢吞吞回了一个问号。

　　真是白白耽误她时间！

　　黎烟把手机里保存的之前侦探发的照片发给他：【你不用装傻，我没有时间和你周旋。既然我选择摊牌，自然是有把握的。说吧，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朝北回消息和他本人说话风格一样，言简意赅，一个废字都没有：【狗仔】

　　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黎烟还是觉得不对劲。

　　朝北身上没有狗仔的气质，皮肤苍白，像是长期宅在家里不见阳光的类型，而不是在外面东西奔波日照风吹。
　　住在这边，荒郊野外，交通不便利，房子都是大户型，几千万起售。
　　一般都是有钱人买了偶尔假期过来住几天，或者轰趴馆按日出租，她见过大学生成群结队过来玩。

　　朝北倒是年龄不大，撑死了二十，但从来没见过他出门上学。现在接近寒假，高中生或大学生都应该在准备期末考试，哪里会优哉游哉闲逛偷拍女明星。
　　他好像什么都不用做，成天躲在家里，夜里出来倒个垃圾什么的。

　　啊，还有点外卖。
　　她看见垃圾袋封口露出的纸袋上有M的标记。

　　谜团太多，难以用常理去推测他的目的。

　　黎烟想得脑袋痛，干脆直接问了：【那你为什么拍了照片不爆料，错过这么大一新闻，你还能安心在家里吃外卖？】
　　朝北：【忘了】

　　……

　　即使被认出是偷拍的人，朝北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黎烟心知问不出来，也就不浪费时间了。

　　-

　　利用完最后一秒钟，黎烟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机交给黎玉梅。

　　除了电子产品，实在找不到什么好消遣。
　　时至今日，黎烟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网瘾少女！

　　而且这手机，就是越管着不让玩，就越心痒痒想玩……

　　黎玉梅这次没客气，不去看黎烟可怜的表情，动作干净不拖泥带水，直接拿走了手机放在围裙口袋里，而后说：“你去洗洗手吧，饭马上好了。”

　　“哦……”黎烟蔫头耷脑地应了声。

　　脚尖刚调头，她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儿，又转回去，趴在厨房外边用来隔断的吧台上，问：“玉梅，你还有当时查你嫂子出轨那个侦探的联系方式吗？”
　　“刘侦探……”玉梅说，“有，但只有电话号码了，他把我威信删了。”
　　“这么火爆？”黎烟惊讶。
　　她以为玉梅找的就是地方的小侦探，调查点家长里短比较在行，没想到有这么多客户，突然感觉有点靠谱。
　　黎玉梅没明白，纳闷地问：“啥火爆？”
　　“侦探把你删了不是因为好友满了吗？解决了你的案子就删掉，加其他的客户。”黎烟理所当然地说。
　　她咨询之前那家侦探社就是，分普通、vip、vvip三级。
　　普通的客户加威信，名字后面已经缀着五。
　　前面四个号全都加满了。

　　她懒得排队，直接办了vvip。把当时能接案子的侦探履历都发过来让她挑，然后专人专案，合同另签。
　　谱摆挺大，办事效率实在不敢恭维。

　　但地方的小侦探能有这么多客户，也侧面地说明了他能力的出众。
　　关键是，他便宜啊！

　　玉梅以前好像和她说过价钱，记得是……一天一千？

　　她还在回忆价格，黎玉梅却给出一个超出她想象的答案：“不是啊，是他一直让我帮忙点链接，又这又那，复制了还要打开app，我哪有那个闲工夫！说了他就把我删了。”

　　“……”

　　黎烟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问道：“就因为你不帮他点链接，他就把你删了？！”
　　“是啊。”黎玉梅肯定。
　　“天天薅羊毛，他得多闲啊……”黎烟喃喃自语，刚在心中建立起的小地方深藏不露再世福尔摩斯的侦探形象轰然倒塌。
　　黎玉梅附和，“那不是一点儿闲，闲得天天在家抠脚。”
　　“……”
　　还抠脚…………

　　黎烟叹了口气，对这位刘侦探一点儿信心都没了，随口问道：“他收费是一天一千吧？”
　　“怎么可能？！”黎玉梅震惊到忘记抄锅铲，回过头瞪大了眼睛望着黎烟，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疯了吧？咋会花这么多钱找侦探，一星期一千我都嫌贵得离谱！”
　　“……”

　　黎烟把到嘴边的“再贵就算了”咽下去，啧了两声，附和道：“是不便宜。”

　　一星期一千……
　　这可太低于她心理预期了。

　　“锅烧干了。”她提醒黎玉梅，而后说道，“我去洗手啦，你回头把他号码发我。”
　　“行。”黎玉梅满口应下，随后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找侦探干嘛？”

　　没有回答。
　　她回头看一眼，才发现黎烟已经走了，只好暂时压下疑惑，先炒菜。

　　-

　　要来刘侦探的号码，黎烟拨了电话过去，等了一分钟，一道有些浑浊的男声响起，“老刘，找谁？”
　　一听就是老烟民，黎烟听这嗓子眼咯痰的声音浑身难受，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才开口问道：“老刘侦探社是吗？”
　　“对，专业抓出轨，一抓一个准儿。”刘侦探热情问道，“靓女，有需要吗？”
　　“……”

　　“不需要，”黎烟说，“我找你是为了调查一个人。”
　　“男朋友吗？”刘侦探问。
　　他贴心地安慰客户，“靓女，不要强撑啦。我见过太多这种事，男人就是这样，表面是人，里面是猫，偷腥是骨子里的劣根性，不要太留恋，下一个会更好。”
　　“……真的不是。”
　　“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

　　黎烟深吸一口气，没把电话挂掉，想到便宜的价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加你威信说。”
　　“行嘞，就这个号码。”
　　电话挂断前，黎烟听见那头有啤酒开盖噗呲的声音，随后咕咚咕咚，明显的吞咽声音。

　　她为什么不是聋子！！！

　　黎烟头皮一炸，直接把手机扔出去。

　　画面感太强。
　　龇着一口黄牙，边剔牙边抠脚的老汉形象跃然眼前。
　　仿佛就在她旁边喝酒，耳朵听到了酒嗝，鼻子闻到了酒味儿……

　　前几天做噩梦时手脚麻痹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但只是一瞬。

　　她现在有钱有手段可以保护自己。从前的记忆早已永久封存，只是前几天莫名做了个噩梦，让她又记了起来。

　　犹豫了几分钟，她决定还是先加威信，聊聊看。
　　毕竟便宜……

　　通过手机号搜索到了刘侦探的威信。
　　威信名就是老刘侦探社，头像是一个男人站在天安门前的游客照。
　　个子一般高，皮肤很白，眼睛笑眯眯的，配上突出来一点的啤酒肚，仿佛身后有佛光照耀，很是慈祥和蔼。
　　牙齿不是非常整齐，但不是她想象的大黄牙。

　　黎烟心里稍微舒服点，加了好友。
　　她备注了是刚才打电话的人，对方通过得很快。

　　刘仁松：【哈喽，靓女上午好/太阳】

　　黎烟没心情和他扯淡，把之前拍到的照片和她知道的关于朝北的信息都发了过去，简单地说明了下，最后提出要求：【帮我查他最近两个月做了什么，和谁联系，和谁见面。还有他的家庭情况，父母做什么的，念过的学校，关系好的朋友，总之信息越多越好】

　　刘仁松被她的要求吓了一跳，可算明白她说不是抓出轨是认真的。
　　但看到关于朝北的外貌描述，觉得小伙儿还挺帅，顿时又产生了一些想法，自作聪明地说道：【靓女，女追男隔层纱，追男人可不是你这么个追法】

　　黎烟翻了个大白眼，懒得解释那么多，直白地问：【不要啰嗦那么多，接，还是不接】

　　刘仁松：【我平时就在村镇上办事，你说的地方我查了下，离得也太老远了/抠鼻】

　　黎烟：【一个星期两千，不接拉倒】
　　刘仁松：【接！距离不是问题，靓女的事就是我老刘的事，一定给你查得透透的！穿啥颜色内.裤都给你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