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陌路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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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扣的双手冒着冷汗，脚下不敢停顿半刻，勿念拉着勿空飞快往山上跑去。他们不敢往回跑，怕被激怒的女妖迁怒清平镇的人，山路崎岖，匆忙中，勿空不小心被凸起的事物绊了一下，来不及稳住身子，眼看扑倒地上，一道身影及时接住他。
“师兄，没事吧？”勿念担心地问，同时警惕着身后急速追赶而来的女妖。
碰上师弟的身躯一霎，心中猛地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酸涩而不甘，但又有点暖心，正是危机之际，勿空连忙摇首甩开奇怪的想法。
“没事，我们继续跑，免得那女妖追上。”甩开那一直热得烫手的手，勿空向前走了一步，左手又让拉住。
“你……”皱眉，欲喝骂，一根指头立在他嘴前。
“嘘，师兄别出声，女妖很快就干上来了，跟我来。”
“你要去哪？放开我的手，我会自己走。”奋力挣扎，怎么也挣不开那手，勿空压低声音对走在前面开路的勿念斥道。
“嘘～，那边有水声，师兄，我们过去那边看看，如果是条小溪或者是湖，我们也许可以避过女妖的追寻。”
没注意到师兄的怪状，勿念一心想着怎么脱险，刚才他看到树影间有流光闪烁，细细倾听，涓涓的水流声入耳。两人走了约半里，果然有一条小溪，溪水缓缓。勿念喜悦地跳进水中，发现溪水只及胸口位置，朝岸上的师兄笑道。
“师兄，快下来念隐水咒，好躲过女妖的追杀啊。”说着，他头正准备潜入水中，发现岸上的人完全没有动静。
“师兄？”怎么还不赶快下水，女妖快追上了啊。疑惑望过去，只见一张清秀的脸在黑夜中显得异常苍白，浑身抖颤，那双平日里犀利冰冷的眼此刻竟充满惊恐，双唇抖颤。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见过师兄露出畏惧的时候，面对任何事物，他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除了看到他就火气特猛，第一次看到师兄冒冷汗，勿念愣了愣。啊，师兄这样子和小卿那次看到河水的反应一样。前几年的夏天他们一众人到山腰的小河玩水消暑，全部人都下水了，只有小卿任大伙如何劝说也不肯下水，后来有人忍不住一脚把他踹进河里，害他差点淹死在河里，后来才知道那小子恐水。难道师兄和小卿一样，也是恐水？！
“你……你在这念隐水咒，我去那边另想办法。”似乎印证勿念的想法，勿空僵直着身子慢慢往后退，不过，张狂的妖气从后面直冲而来，不容他犹豫。
一样感觉到女妖的妖气接近，勿念急了。“师兄，快跳下水来！”
怔怔，勿空脸色苍白得透明，硬着头皮，跳下水。汹涌的水立刻包围他，勿空努力结手印，奈何本能对水的惧意令他浑身抖颤，手怎么也控制不了。不懂得在水中换气，溪水一下充斥勿空的五官，冰冷的窒息瞬间穿透浑身上下，视线慢慢模糊。
……他要死了吗？呵，真可笑，居然淹死在这河水里。
……好温暖，是谁抱着他。一股温热的触感贴上他的嘴唇，救命的空气从那输入，缓解体内的冰冷，沉重的眼皮他奋力睁开一丝，眼前一片柔和的青光，背光下是模糊的人影，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那双温和而深邃的眼眸仿佛在哪里见过。
勿念知道恐水的人一般不知水性，因此，当师兄跳下水那一刻，他立刻游过去欲教他如何潜水，奈何女妖已经赶到，他不得不先结好印。但是师兄异常的状况吓他一跳，冒着被女妖发现的危险，他游到师兄的身边，发现他双眼紧闭已经没有知觉。救人要紧，顾不得礼教，他贴上师兄的嘴唇给他输送空气，手上快速给他结印，千钧一发，他刚结好水印，女妖就来到小溪旁了。
女妖在四周搜索，没任何发现，许是隐水咒起效，看不见他们的女妖愤怒地捡起一块碎石狠狠扔进小溪，那石头刚好擦过他俩所在之地，赫得勿念心砰砰跳。幸好，女妖发泄后就化雾离去，勿念才敢冒出水面。
确定女妖不会返回，勿念连忙小心翼翼抱昏迷过去的勿空上岸，见后者苍白着脸色，双唇呈青色，气若游丝，勿念的心差点没跳了出来。
“师兄，别吓我，快醒来，师兄，师兄！”伸手轻轻拍打师兄的脸，对方一点反应都没。
“师兄，你别吓我，快醒来啊，师兄！”语带泣声，在勿念将要哭出来时，勿空开始急急的咳嗽，咳出几口溪水，才幽幽醒来。
“太好了，师兄你终于醒来，你刚才吓死我，我以为你要死掉了，呜呜……”勿念心一宽，泪水鼻水哗啦哗啦流下来，抱住刚坐起的勿空，粘了对方一身脏。
脑袋还一团糊涂，才回过神来就看见某人把他当作擦桌布，蹭了他一身鼻水，勿空没来头一阵怒火，举手就是一拳。
“别把我当抹布，你这白痴！”
……
翌日，不敢在原地逗留的两人连夜赶路，越过三个山头，实在走不动，两人停下稍作休息。跑了一整天，昨天的馒头斋面早就没了，饥肠辘辘，恶习重犯的勿念提议捉只小动物来填肚子，想当然，被他师兄狠狠修理一顿。
肉吃不了，水果总能吃吧，于是两人采了些野果勉强缓和饥饿，继续上路。夜幕降临，两天两夜未曾好好休息的二人都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可是山中哪里有地方供他们安睡。正当勿空师兄弟犯愁之际，林中出现一个樵夫打扮的中年男子。
有人＝有人家，有人家＝有房屋，有房屋＝有饭吃、有地方睡觉！
勿念兴奋地跳到樵夫面前，两眼对着别人发青光。“这位大叔，我们在山里迷路了，现在肚子饿得要死，能不能给点吃的？可以的话，可不可以到你家去住一晚，我们好久没睡个好觉了。哎哟，师兄，你干嘛又打我啊。”
白痴，哪有人这般鲁莽的，勿空对樵夫拱手，问道：“先生，请问你是住在这山里的人么？”
樵夫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道士，面貌非凡，仙骨道风，不由得心生好感，收起手中的斧头，回答道。
“呵呵，别叫我先生，叫我阿虎吧，我不过是山中鲁夫而已。我家就在这山的山脚，家里就我一个人，不介意，你们来我家过夜吧。反正，我也好久没见过人了，这不，还来了两个有活力的小道童。”
“师兄，既然阿虎答应了，我们快走，到他家去。”勿念听到阿虎答应他们过夜，高兴得手舞足蹈，赶着二人快点走。
勿空无奈地瞪了毛躁的师弟，嘴角牵出一丝笑意。“那就打扰阿虎叔了。”
一路上，勿念似乎跟阿虎很是投缘，滔滔不绝说了一堆，两人看世竟是不约而同，皆是一副相逢恨晚的模样。
勿空在身后不缓不急地跟着，他在打量这个叫阿虎的中年人，经过女妖一亏，他不得不防备山中的人，尤其是这种灵气旺盛的山林。钟灵毓秀之地，往往是仙妖聚集之地，就像清平镇附近的山林，此处的空气散发的清澈灵气叫人通体舒坦，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灵气更为纯净。而纯净的灵气更能吸引妖精鬼怪，勿空不得不多疑，眼前的樵夫是不是单纯一个山中野人。
阿虎，你到底是人是妖，亦或是……？
夕阳西下，换上夜空，繁星散布，万籁寂静的山林只有依稀虫叫声。山中一家灯火，简陋的木屋中传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你居然如此作弄自己的师父，若换作我是你师父就没那般大度，早早把你这麻烦赶下山了。”几碗烈酒入肚，虎目刀眉的中年男子拍桌大笑。
“嘿嘿，你要是我师父，恐怕我连酒戒也破了，嗝。”打了酒嗝，第一次喝酒的勿念傻笑，挨到旁边的师兄身上。“师兄，想不到酒这么好喝，为什么师父不让我们喝呢？嗝！师兄，你也来喝一口！”
举着碗里的酒，被酒熏昏了头，勿念把酒倒到黑着脸的勿空身上，然后继续傻兮兮笑了两声，酒重重倒在后者身上。
天啊，为什么这人会是他的同门师弟，能不能不认他啊。扶着额头暗叹，勿空勉力撑开身上的醉汉，一拳打在他头上，希望打醒某人，可惜，对方只是喃喃两声更倒进他的怀里，气得满腔怒火发不得。
“你这醉猫，要睡到床上去，重死了！”
抿一口酒，男人好笑地看着勿空努力挣脱醉猫的缠身，沧桑的虎眼感慨万千。
“想不到我离开的这些年，五仙观多了如此多趣事。”
闻言，勿空停止挣扎，蹙眉盯着男人。刚才他们的对话中，并没提及五仙观片字，勿念只是让男人得知他们是被师父授命出来修炼的道徒而已。为免连累师父，他们化名伍空和伍念，男人不可能从他们的名字猜测出五仙观。莫非这人是妖，可直觉告诉勿空，眼前的是个人。
“……前辈，敢问你如何得知我们来自五仙观？”
“呵呵，我不止知道你们是五仙观的人，也知道你们的道名叫勿空和勿念。当年，你们还是这么小的时候，”男人单手比了比高度，大概一个三四岁小孩的高度。“我还经常跟你们玩呢，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你们不记得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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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空惊诧地站了起来，靠近男人，手抚上男人的脸，男人淡笑着让他抚摸自己的脸，感觉青年的手在颤抖。
“你是玄天师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陌路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