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的夏天》浣珩

19、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说起来，我也从没有见阑阑姐提起过她的家人，也从没有见她回过家，就连假期都是在学校要么就是去兼职。”江知夏不解的说道。
　　“是啊，她都已经那么长时间不回家了。”常纪年感慨到。
　　“那到底是为什么？不是我八卦，是我看阑阑姐实在是心疼。”江知夏解释着说。确实，这样打听别人的家世很不好。
　　“事情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的常阑，何等的肆意风发。故事的开始，也是因为我的到来。”
　　“常阑的母亲，她的生母，徐华年。当时也是京都的有名才女，无数的人上门提亲。可是她谁也看不上。唯独对我的父亲，那时有名的钢琴家——常枫辞情有独钟。而我的父亲，也是对这门婚事很是肯定。两人也就奉家人之命，成了这门婚事。婚后二人也是和睦相处，很是恩爱。可是，自从徐华年怀了常阑之后，她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恶化下去。”
　　“怎么会这样？”江知夏疑惑着问。
　　“天不由人，徐华年在拖着病重的身体生下常阑后就撒手人寰。父亲为此很是伤心，几乎茶饭不思，整日对着徐华年的遗照看，差点魔怔了。后来经过我爷爷和奶奶的数叨，才慢慢的缓了过来。父亲的作曲风格也由之前的轻快变成了现在的沉郁。”
　　“那阑阑姐呢？”
　　“她就由父亲一人抚养长大，没人过问过。”
　　“那后来呢？”
　　“后来，我的母亲，何瑶，在一次聚会上结实了我的父亲。当时我的父亲在宴会上一曲动京城，弹得就是第一次遇到徐华年时的曲子。母亲对那首曲子格外动心，后来经人打听才知道了父亲的身份。加上母亲当时的家境并不差，又是何家备受宠爱的小女儿，家族在京城都说得上话，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母亲就央求姥姥帮她安排他们两人见面，增进感情。于是后来两人就见面吃饭，聊天，看电影。两人也就因家族的利益而联姻。你也知道，掺杂利益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母亲嫁过去后，很是强势，做什么都不和父亲商量。后来在母亲的强迫下，有了我。说起来挺可笑的，我居然是由母亲一个人强迫着留下的。”
　　“别难过。”
　　“谢谢。后来，我的出生，使父亲对母亲有了些许改观。我出生一周后，在我的名字问题上，两人大吵了一架，这也是常阑当时离开家的原因。母亲给我想了很多好听的名字，可是父亲始终不同意，最后在纸上写下了常纪年这三个字，母亲看到后大发雷霆。那是她在那个家里唯一哭过的一次，后来我听父亲说，母亲那时哭了一天一夜，都没吃饭，之后就回了娘家。在娘家待了半个月才回来。”
　　“之后呢，你父亲有说过离婚吗？”
　　“母亲当初回常家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父亲，当时一封离婚协议书拍在了父亲书桌上。母亲说了，只要我，其他什么婚后财产都可以不要。可是父亲也丝毫不退让，两人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后来母亲提出不离婚也可以，但是我必须改名字。”
　　“你父亲没有同意，对吧。”
　　“是的，父亲后来告诉我，母亲那时说了一句他终生难忘的话。”
　　“母亲说‘常纪年，纪年，就是为了纪念那个名字里有年字的女人。我，何瑶，京城有名的何家小姐，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始终比不上那个已经逝去的女人。’”
　　“这……”
　　“母亲的这句话，也就打破了他们之见相敬如宾的关系，父亲当时听到这句话，当场就打了母亲一个耳光。两人也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可是这跟阑阑姐有什么关系啊？”
　　“当时母亲说那句话时，常阑就在门外，母亲话音落下后，常阑就推门而入，那时常阑还很小，也就只有十几岁吧。走到母亲面前说了一句话，也就让母亲对那个她总是不闻不问的小女孩开始了注意。常阑说‘她有名字，不叫那个名字里有年字的女人，她是我的母亲，即使她现在不在了，但是她依然是父亲的妻子，而你，始终是第二个。记住了，我的母亲有名字，她叫徐华年。’就因为这句话，母亲就把常阑赶出了常家，后来，你也知道，常阑就再也没回过家，父亲也多次去学校看常阑，可是常阑谁都不见。”
　　“这就是阑阑姐为什么不回家吗？”
　　“后来是有一次的，我们有见过常阑的，那是姥姥生日，当然，是徐华年的母亲。那次是姥姥多次邀请常阑，她才去的。结果在宴会厅上，母亲又提起了徐华年，当时说的什么我不知道，事后没人告诉过我这些。然后两人就吵了起来，父亲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常阑一巴掌，那一巴掌也就打散了常阑和父亲之间那薄弱的父女关系。之后常阑就直接摔门走了，直到现在，都没回过常家。就连学费都是她自己打工挣的，从没有跟家里要过一分钱，父亲之前给过她卡，但是都被她捐给了其他的重灾区。”
　　“当时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能让阑阑姐那么长时间不回家？”
　　“我也不知道，那时我还很小，根本不记得他们说的什么。这不，自从我记事以来，父亲就叫我来找常阑，几乎每周都来，说要让她看到我们的诚意。可是几年了，常阑都不为所动。父亲却依然坚持，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父亲或许有他的理由，也许是觉得愧疚吧……”
　　“那你呢？你是怎么认识常阑的？感觉她那种性格，很不好交到朋友。”
　　“我跟阑阑姐啊，我们是在医院认识的。”江知夏说着有些怀念。
　　“医院？常阑不会生什么大病了吧。我知道她从来不喜欢去医院的，即使是生病了，也只是去药店买些药。”
　　“没有，那时的阑阑姐，在什么人面前都不怂，不像我。她当时是去找医院的科研人员讨论药物研发的，看着她意气风发的和科研人员讨论、讲话，当时挺羡慕她的。而我那时是为了给我奶奶拿药，结果粗心地把原本是给阑阑姐带回去研究的药给拿走了。我还没走到家，医院就联系我，说让我回去一趟。于是我就着急忙慌的又掉头回去。后来我们就因为错拿药而认识了，加上阑阑姐又是医学研究者，常常去我家看奶奶跟我说奶奶的情况，在医院那边也多次帮我，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就熟识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常阑有跟你说过我刚才说的这些关于她的家世的事吗？”
　　“未曾提过。但可以看出来，阑阑姐跟她家里人关系不怎么样。”
　　“原来连你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怪不得之前母亲不让我在家里提起常阑，原来是根本就没把她当做家人。”常纪年说完有些忧郁，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下去。
　　“我会帮你跟阑阑姐说的，帮你劝她回家，毕竟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江知夏安抚着说道。
　　“谢谢你，知夏。”
　　“别这么客气，好歹你也是徐广安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当然要帮了。”
　　“不过话说，你跟常阑的眼睛好像啊，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因为你的眼睛留意的你。”
　　“是啊，好多人都说我们的眼睛很像。之前都有阑阑姐的同学因为我戴了个口罩错认过。”江知夏笑着说。
　　“是啊，很漂亮的眼睛。”很漂亮的笑容，和常阑之前的照片一样，笑起来很好看啊。为什么都不爱笑啊？
　　“是的吧，所有人都觉得我这双眼睛很好看。”这可能是我唯一引以为傲的东西了吧，只有这双眼睛能够吸引别人，其他的，什么都没了吧。
　　想到这，江知夏不禁有些失落，眼里少了刚才的笑意。常纪年察觉出了江知夏的不对劲，起身帮他点了一杯橘子汽水。
　　当汽水端到她面前时，江知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你……怎么？”
　　“我是看你刚才吃的棒棒糖是橘子味的，猜你可能喜欢橘子味的东西，就帮你点了这杯汽水。”常纪年慌忙解释道。
　　“谢谢。”
　　“不客气。”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晚上回到家，看着沙发上的奶奶，身形日渐消瘦。江知夏就头疼，任是再多的药物，也缓解不了奶奶现在的症状。
　　“奶奶，我回来了。”
　　“啊，夏夏回来了，吃饭了吗？”
　　“跟朋友吃过了，你吃药了吗？看你在这沙发上呆呆的坐着，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的夏夏何时才能长大啊！”
　　“急什么啊奶奶。”
　　“不急不行了啊，奶奶这都多大岁数了，也该退场了。”奶奶有些惋惜的说道。
　　“不会的，奶奶，怎么说你也是要长命百岁的呀！”江知夏心里略微有些伤感，但脸上笑意满满。
　　“唉，你也别逗我老婆子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奶奶，吃药了吗？要是吃了就早点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江知夏催促着奶奶说道。
　　“吃了吃了，那夏夏也早点休息啊。”奶奶叮嘱着说道。
　　“好，知道了奶奶，晚安。”
　　“晚安，我的宝贝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