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初春》祭靥

30、往事

　　宋初孝一下午都沉溺于幸福之中，这大概就是恋爱吧。
　　虽然是先结婚后恋爱。
　　实习生总是跟着老师身后跑，宋初孝也不例外，还好她运气比较好带她的老师温温和和的，名字也很温柔叫闵纤。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个病人。
　　“42号，张蕊。”
　　宋初孝刚看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一些不好的回忆涌出，但她还是骗自己万一是同名同姓。
　　张蕊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进了门里面，看到宋初孝的时候也同样愣了一下，眼睛扫过她身上穿的白大褂，嘴角勾出一抹嘲笑。“杀人犯还当一医生了啊？”她用她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贴在宋初孝耳边说。
　　宋初孝脸唰地一下变得煞白，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张蕊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跟医生说了自己的病情，大姨妈不准时。
　　闵纤给张蕊开了点中药让她去药房拿，给她交代好一天喝几次和一些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张蕊拿着单子出去了，再也没有看宋初孝一眼。
　　闵纤却是看出了宋初孝有些不对劲，轻轻碰了一下宋初孝，宋初孝却被下了一大跳，噌地一下站起来。闵纤也被她这么大的反应给吓到了。
　　宋初孝连忙给老师道歉，闵纤反倒微笑地安慰她：“没事没事，我没被吓到，你怎么了，从刚刚那个张蕊一进来你就跟见了鬼一样，你们认识啊？”
　　宋初孝点点头“初中同学”
　　“怪不得，你这初中同学管不住嘴，喜欢吃一些寒的食物，子宫不太好，我给她开了点药，你有空跟她说说这些，一小女孩这么年轻不要留下那样的毛病了。”
　　宋初孝怎么可能和张蕊联系，她反倒希望她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在老师面前有些恩怨不方便说，宋初孝只能应付地点了点头。
　　宋初孝刚走出医院就看见江严在对面靠在车上等她，还是上午那套西装，不过多加了件风衣，被风吹起了一角。他打着电话在和对面说什么，偶尔被对面逗笑，眉眼间都是温柔。宋初孝也不忍心打断，就在对面这么看着他。江严挂了电话以后，一抬头就看见宋初孝站在对面看着他，却又好像没在看他，连她们对视都没反应，直到江严走到宋初孝面前，宋初孝才反应过来。
　　亲昵地挽着江严的胳膊“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呢？笑得那么开心”
　　江严也拉着她的手“顾霄，就是新郎，他刚刚在和我说林娆怀孕以后要求挺多的，非要吃荔枝，春天他到哪里去弄荔枝，我觉得挺好笑的。”
　　宋初孝想想也是，怀孕的女人想一出是一出。
　　江严贴心的帮宋初孝拉开车门。
　　“你怎么来接我了？”上车以后宋初孝才想起来要问这件事。
　　江严看了眼宋初孝，提醒她把安全带系上“老公接老婆下班不应该吗？”
　　宋初孝没说话了，笑了一下然后把脸转过去看窗边的风景。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个路口后，宋初孝才发现这不是回她家的路也不是去养老院的路，便问江严“这是要去哪里？”
　　“吃饭”江严只说了这两个字，也不和宋初孝说要去哪里吃，宋初孝猜到他应该是有点生气，却又不懂他为什么生气。也没再和江严搭话。
　　两人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理谁，江严吃完饭以后把宋初孝送到门口，没有说再见便走了，宋初孝的“再见”也卡在嘴边没有说出去。
　　宋初孝不明白江严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回家以后便把手机开了静音，洗完澡就去忙活自己的论文去了。
　　但她并没有写进去，从一上车开始她就在想为什么偏偏碰到张蕊了。
　　初中时，那时宋初孝刚来岚沪，因为口音问题经常被同学笑，后来逐渐演化成了校园暴力，其中带头的那个便是张蕊，她常常带着她的小姐妹把宋初孝堵在厕所里，抢宋初孝的钱，往她头发上粘口香糖，还警告宋初孝不许告诉家长和老师。宋初孝那时很自卑，也不敢告诉家长和老师，就这么被她们欺负了两学期，后来考上了当地最后的高中再到后来保送到大学，再也没有碰到过张蕊和她的小姐妹们了。
　　等宋初孝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都是眼泪了，这时有人敲门，宋初孝以为是张恩慈忘了带钥匙，把眼睛擦干净以后便去开门了。“忘了带钥匙了吗？”
　　站在门口的却不是张恩慈，而是江严。手里还拿了块小蛋糕。
　　看着宋初孝眼睛红红的，眼睛的眼泪还没擦干净，江严把蛋糕方便柜子上便问宋初孝：“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江严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行为惹哭了宋初孝，心里很自责却又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
　　被江严这么一问，原本平复下去的心情变得更加波澜起伏了，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江严轻轻搂住宋初孝，摸摸她的背安抚她。怀里的人慢慢地从低声啜泣变成撕心裂肺的哭。江严也一直和宋初孝道歉，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像今天这样不理她了，江严很懊悔不应该因为一点小事而生气，很后悔自己刚刚没有认真和宋初孝道别。
　　等到宋初孝哭完了，脸都哭得红红的，江严从旁边拿了纸巾，慢慢帮宋初孝擦干脸上的泪痕。
　　“不是你的原因，我碰到了以前不太喜欢的人，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宋初孝平复了下心情，和江严讲清楚原因，她刚刚确实对江严莫名其妙不理自己的行为有些生气，却也没到这种地步。
　　江严听到不是自己的原因松了口气，却又对宋初孝口中那个不喜欢的人生起了怀疑，到底是多不喜欢才会看一眼都哭成这样，不过现在不是个问原因的好时机。江严拿起旁边的小蛋糕，在宋初孝面前晃了晃。“我给你买了个蛋糕赔罪的。当时你不说话了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来接你，你要是不喜欢我来接你，那我下次就不来了，你别生气了。”
　　宋初孝被江严的脑洞逗笑了“我没有不喜欢你来接我啊，我刚刚只是在想其他的事而已，你怎么胡思乱想啊。”
　　江严这么一听也被自己给气笑了。
　　江严不喜欢吃甜的，就看着宋初孝吃，宋初孝一个人吃不好意思，就用勺子挖了一点喂到江严嘴边，江严没有张嘴。
　　宋初孝以为江严介意自己用过的勺子，便准备喂到自己嘴里，刚准备把手伸回来，江严一口咬住勺子，把蛋糕吃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啊”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准备自己吃了。”
　　“我确实不喜欢，不过你的没关系。”
　　宋初孝觉得喂到还不错，于是把蛋糕留了一点准备等张恩慈回来给她尝尝。江严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宋初孝站在窗边看着江严开车离开，然后就这么一直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