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兮》流光夜雪

10、交易

　　次日醒来的时候两人都不见了，我明白他们不想让世子发现也就没在意。只是看着面前的世子好像精神不太好呢，苍白的面孔再配上左臂上与我一模一样的剑伤…我们家的简似乎玩得很尽兴啊…
　　“离夕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某人愤怒的捶了一下桌面。
　　“离夕不明白世子的意思，”我做出一脸无辜样：“世子似乎受伤了呢，可以的话世子能否解释一下…”
　　“哼，你…你们居然…”说下去啊，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哼。”某人重哼了一声慢慢收住了怒气。我有些失望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本正经的说：“世子今天来找离夕并不只是来问罪的吧。”
　　“自然。”
　　见他情绪已恢复我又道：“那么世子想怎样与我合作？”
　　“明人不说暗话，东离王病危的事情是我干的，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该知道我的用意。世子殿下，呵，你还真会暗示我…”他停下来看着我像是等我发表意见。
　　“的确，只是东离王辛辛苦苦把你安排到权力中心之外，想必也是疼你的紧。他若是知道这些大概也只有仰天长叹的份吧。”
　　“哼，”他握紧拳头恨恨的说：“若不是他鬼迷心窍又怎么会干出弑兄的事，他抢我母妃却不承认我。人人都道我是王爷的遗腹子可哪里知道王爷死的时候母妃根本没有怀孕。你能想象吗，顶着世子的身份目睹着母妃夜夜睡在皇帝身边的我，这尴尬的身份究竟给我带来了什么？”
　　最后一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的。我并不是一个很会安慰别人的人，虽然知道他心里苦却也只能沉默相对…
　　我叹了口气：“世子别忘了，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感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尤其是对你这种生活在政治漩涡中的人来说。”
　　“我知道，”他背向我也叹了口气：“只是憋得太久了情不自禁而已。而且你知道吗，说他为我好实在是笑话，明明这事在皇室中是众人皆知的，而他这样做只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而已，真正受益的确实在天朝做了四年质子的太子。呵呵，很可笑不是吗？”
　　的确，一个太子忍辱负重四年又有皇帝支持，一旦回国掌握实权的可能性极大。
　　“这样说来为了太子的安危，东离王岂不是与天朝有过什么承诺？”
　　“嗯，”端起茶品了一口他才说：“这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进行得很严密，我父皇的确是个很有帝术的人，我查了这么久也就只知道以太子的安危为承诺换取东离与天朝一起进攻宥下的机会。”
　　“柿子专挑软的捏，天朝的人也精明的很，这交易很划算。但我不明白，以天朝的国力何须东离帮忙？”
　　“宥下的下江关可谓天险，易守难攻且有奇门异阵相助，只有东离有破解之法。父王这样做是把宥下相赠以换取太子的安危和回国机会，你看见了吧，我的父王是如此的疼他的太子。”
　　我去了一瓣橘子放入口中，又道：“天朝的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觉得一个二十岁登基，只用了三年时间改变国家现状让天朝变成当今最强大的国家的男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他现在才刚过三十，睿智，有野心，果断，心思沉稳，他的确是个很好的对手。”
　　“就像一个注定会成为一代霸主的人吗？”我轻笑一声：“那还真得要会会。”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你，要小心。”
　　“我是个怕麻烦的人，那种人还不想去招惹。”
　　将吃完的橘子皮放在桌子上，又听见他说：“只是可惜了离夕，你必须得去。”
　　“哦？”我挑眉看着他：“这就是我们的交易？”
　　“对，”他递上一把匕首，镶金的外壳缀着几块宝石，璀璨生光。
　　“用这个，杀了太子。”
　　“这是谁的宝贝，莫不是世子殿下的？”
　　“既然知道有何必问，”他鲜红的衣袖拂过带着缕薄荷的清凉：“这把匕首可是失踪了很久呢。”
　　“用自己的东西杀人的确是逃避嫌疑的好方法，”又剥了一个桔子：“但有心人也可以反过来陷你于不义，再加上你没有皇帝的帮助，如何自保？”
　　“所以我的人马近期不会有任何行动，没有证据那些人也无可奈何，至于皇帝…他担心的应该是自己的命才对吧…”
　　“一直很怀疑呢…”我擦干手上的桔汁：“你的父皇，怎么会病重了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不是吗？”他背对着我看着自己身上血红的衣袍：“他的弱点，恰好是我母妃罢了。对她毫无防备，却不知道谁在自己枕边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我点点头：“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天玄令的持有者，难道不想早日完成使命吗？”他眯了眯眼，一副算计人的样子：“况且有我东离做依靠也不是件坏事。”
　　“使命什么的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拍拍手，将用过的丝巾扔在桌上：“我是个享受主义者，不要浪费我时间，你到底能给我什么帮你的理由？”
　　“若果我说，我可以剃干你碗中那条鱼的碎刺呢？”
　　“哦？这个条件很诱人，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哈哈…离夕，你不是已经选择相信我了吗？”他忽然抬手，用衣袖替我擦了擦嘴角：“这橘子还未到时节，这些事从南方特贡过来的，喜欢吗？”
　　突然间的温柔让我有些不适应，扯下的仍放在我脸上的手：“挺甜的。”
　　他也伸手尝了一瓣：“是挺不错的。别闷在屋子里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说是出去走其实也就是在这周围转转而已，穿过长长的走廊便看到一小片花丛。
　　“真看不出来啊，世子还有摆弄兰花的嗜好？”我低头嗅了嗅，香味有些淡了想必花期将尽。
　　“是王爷生前种的，一直是府里的花匠料理着。”他只是低头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这些花有什么好看的，男人该爱的不是这些。这边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我的练兵场。”
　　从后院牵了两匹枣红马便向他所说的练兵场奔去，进了后山，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两山之间辟出一个巨大的练兵场，数千号人正在训练着。
　　台子上像是头领一样的人一见到他便迎了上来：“主子。”
　　沐轩摆摆手：“只是来看看，你们继续。”说罢领着我参观起来。
　　其实这练兵场那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看士兵们打拳射箭之类的，但我却见到了熟人。我用胳膊拐了一下身边的人：“那个可是阳春公子？”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一身青色劲服手执银弓的男子，只见他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手中的羽箭嗖的一声飞出正中靶心。
　　“不是，那是他哥哥，我东离的大将军，楚容。”
　　“将军？”我有些狐疑的望了望站在高台上的男子，那人像是察觉到我们的目光转过身向我们走来。
　　“世子。”他像沐轩抱了抱手，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人，容貌与阳春有八分相似，阳春多了份洒脱，他却多了分军人特有的沉肃。
　　“不必多礼，”沐轩笑着说：“只是来随便看看，你去忙吧。”
　　感觉到他的目光投向自己，我抬头对他笑笑，那人皱了一下眉头便离开了。
　　“我们比赛射箭吧，怎么样？”提议的是沐轩。
　　“不要，”我果断的拒绝：“我根本就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说罢便朝身边的小兵喊：“去拿我的弓来。”
　　我审视的扫了他一眼：你不是擅长用剑吗？还有长鞭，我可忘不了这个长鞭…”
　　“只是习惯而已，还有，男子汉不要那么小气。”他接过是从递来的弓箭，抽出一根羽箭便搭了上去“看好了…”话音刚落那羽箭便笔直的射到了靶心上：“怎么样？”
　　“还行。”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弓箭。
　　“执弓的位置要准…左手再往下一点…”他吐出的气息喷到我耳边有些发痒。我回头看了看从后面环住我的沐轩，他含笑的双眼盯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我回过头努力忽视身上的触感。
　　“拉近…用力一点…好，射”飞出的剑射在靶心边缘。
　　“可惜呢，只差一点…”
　　他自顾自的说着，我将弓箭扔给他，淡淡的回了句：“回去吧。”
　　一转头，见刚才的楚将军正若有所思的向这边看，我眯了眯眼径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