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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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障流氓年年有，好家伙今天全让我给遇到了……”
她趴在床上剪指甲，回想起那个红毛的行为，忽然停住了手里的指甲剪，自己质问自己：“我当时为啥不给他脸上来一拳？？？”
“问你啊，那样的傻逼要是让我遇到了，我上去把他一头红毛薅下来。”免提里的杨桉说话咬牙切齿。
她连忙叫停：“可别了，他之前来我们学校接过他女朋友，一帮小弟个个都是精神小伙，纹身烫头还抽烟，他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傻白甜，我真惹不起……”
“那你还骂他？你不怕他给你来个就地了结？？”
“我当时气极了你知道吗，上来就让我当他对象，还摸我头发，搁你你忍得了？？我打不过他，过过嘴瘾也行啊。”
“你也是不知道十七中那群人什么德行，下次见了他就躲，听见没？”
“知道了，我下次左谢子瑆右陈昕，再让孙嘉然跟我后边，行了吧行了吧？”
“就你会耍嘴皮子。”
“略略略……”
她伸开手掌端详了一下，磨了几下指甲的边缘，“对了，你中考啥时候？应该快了吧？”
“六月底，还早着呢。我们现在天天作业多得要死，背书快背晕了。”
“那你可得稳住啊，到时候c中新高一的重点班，见不到你我就打死你。”
“真暴力……”杨桉那边传来了书页翻动的哗啦哗啦声，应该是作业写完了，“对了，你跟谢子瑆咋样了？”
“我俩？我俩能咋样？？”
“没咋样就行，我的娃娃菜可不能让那厮给拱没了。”
她笑着“切”了一声，对着磨好的指甲吹了口气，锐利的边缘已经变得平滑许多：“我啊，当然要给你这个小妹妹做好表率，不能早恋啦！”
“别急别急！你等一下……”
那边忽然没声了，她便把手机拿过来，离耳朵近一点，问道：“怎么了？”
“好了，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开录音了。”
“……”
李昔妍本以为从那天晚上起，余书阳的事就算翻篇过去了。可她压根没有料到，接下来的每一天晚上放学，校门口总有一顶红毛站在那里等她。
重点班一向放学都很晚，余书阳估计是逮准了这一点，每次就算掐着点来，都能堵到磨磨唧唧到最后才走的李昔妍。
她眯起眼，看清是那个红毛，下意识地往后退，颦蹙着警惕地看他：“怎么又是你？”
“哎，对我那么有敌意干啥？”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向她走了两步，双手放在背后，俯下身凑近她，“我喜欢你不能天天来吗？”
“如果一个连认识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忽然对你说他喜欢你，你什么反应？”
她不答反问，顺便再向后撤了一步，抬起左手看一眼表，平时这个时候，自己都快要走到家了的。
“这不是挺正常的事吗？”他吊儿郎当地笑着。
李昔妍：……那你可真是自信绝顶。
她深吸一口气，从他身边越过，在心里再三嘱托自己，下次一定要把谢子瑆带着，一起出校门。
只见一只手横在她面前，随即他将整个人挪了过来，挡住她的去路。余书阳完全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哎？想去哪？我送你啊。”
“大可不必。”她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麻烦你让开，我要回家。”
“喂，李昔妍。”
余书阳撩拨了几下额前的红发，一张肤色冷白的脸上，噙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笑，银色的耳钉坠在耳垂上，不可一世。他伪装得很出色，极容易让人忽视他眼里暗涌的狠戾，一旦陷进去，血肉模糊。
她基本上已经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了，无非就是“你信不信我带着一帮精神小弟来揍你”之类的。
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萦绕多时——自己怕是惹到这个看似脾气好的社会老大哥了。
他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这仿佛是他泡妹子的标志动作。
“我难道不帅吗？”
“？”
“难道是我不够帅？你是第一个我追了两天还没追到的。”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她打掉他的手：“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很让人恶心。”
“恶……心？”他刻意地拉长尾音。
她眉心跳动了一下，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你他妈用错词了……
可话都说出来了，能怎么办？跟这种人道歉是行不通的，按照一贯的套路，肯定会提条件。而像余书阳这样的变态，提出来的条件肯定更独辟蹊径。
总之跟人沾边的事他不会干的。
晚风吹拂过脸颊，短发轻起，挡住了她俏丽的脸。他另一只的手伸了过来，她反应迅速，抢先一步把被吹起的碎发撩到耳后，余书阳伸了半截的手停在空中，显得分外尴尬。。
“真无情啊，我好心帮你撩头发而已。”
“呵，那我可真该谢谢你了。”
“不客气。”
那你可真是不客气。
不等她做出回应，他又提出了问题：“你真不当我女朋友？”
“你这问题真的很无聊。”
“那我们就单纯地交个朋友？”
“不要。”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怎么？瞧不起坏学生啊？”他挠了下耳朵，指尖顺过耳钉滑落。一丝光闪过凤眸，他看着她，似笑非笑。
“……”
她没说话，见他也有想放她走的意思了，便向左迈了一步，与他背道而行。
没说话不代表没有回答。
在她看来，和红毛那样的人扯上联系，就好比在一张洁白无瑕的纸上烙了个黑点。
确实，有纹身不一定是坏人，坏人也不一定有纹身。可红毛那样的人，他的放荡和颓靡长在骨子里，而又溢于言表。
粗俗、顽劣、不知好歹。
她又不是普度众生的圣母，对自己的定位也一直很清楚，她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那样的人。
次日早晨，黑板中间正上方的墙壁上，钟表的指针嘀嗒嘀嗒地转动，从不停歇。她走进教室，将淡蓝色的帆布书包放在桌面，然后把脑袋搭在包上，惺忪的眼睛懒散地时开时合。
过了约莫七八分钟，谢子瑆来了，她立马打起精神，扯扯他的衣服。
“小谢，你以后要找朱老头问题，就在课间问，别放学了跑去问他题。”
李昔妍平时从不会提这种奇奇怪怪的要求，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她遇到什么麻烦了，不得不说真的非常敏锐。
“怎么了吗。”
“没事，以后放学你把送我出校门口……”她思索了一会，想着还是告诉他，“我前两天在路上遇见尾随的变态了。”
他神色微怔，寡淡无味的语气里裹挟着几分关切：“一开始怎么不告诉我。”
她把头抬起来，举起手臂伸了个懒腰，然后困乏无力地叹出一口气：“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但他昨天晚上又跑到校门口蹲我，找我闲扯淡吹牛逼，还不让我走。”
他没多过问，只是说道：“以后放学我送你回去。”
“诶不用的，让我爸妈看见了，我又少不了一顿灵魂拷问。你就送我一段路，我估计三四天就够，反正让那玩意儿死心就好了。”
她两手背后搭在椅靠上，怕他不喜欢被麻烦，便朝他挑眉，“送我很划算的，李哥可以付你薪水的，一天一杯奶茶怎么样？咱俩走一路喝一路，等奶茶喝完了，你就可以掉头回家了。”
他听她一通乱扯，无奈，垂眸浅笑道：“行，我答应了。”
“一言为定，以后你就叫我李老板，完美~”
“李老板……？”
“嗯哼，我是李老板，然后你呢就是我的员工……哎？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光头强！”
她眼里泛着星光，显然是被自己起的这一对外号满意到了。
“不要。”
“喂，我现在是金主，听我的话，你叫光头强。”她习惯性地抓他的头发，自言自语着，“真稀罕，有生之年见到了有头发的光头强。”
他不言，任由她的手随意拨弄。反正抗议了很多次都没有结果，干脆对她摸自己头的行为持纵容态度。
晚上，八点半。
下了晚自习，数学老师宣布放学。她光速收好书包，收好了还催着谢子瑆快一点。她实在迫不及待想知道，红毛看见她和谢子瑆走在一起是什么沙雕反应。
物理朱老师又发现了几道还不错的题，正挺着圆圆的啤酒肚，来回转悠在八班门口，等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出来。
她跟在谢子瑆身后，看见朱老头站在门口，心生诧异，连忙咳了几声。前面的谢子瑆听见她警觉的咳嗽声，微不可觉地笑了一下，走到朱老师面前。
一见到他，朱老师肉乎乎的脸立马有了喜庆的笑容，就像老了的福娃一样，抖了抖手上的A4纸，对他说道：“谢子瑆哎，来，这道……”
朱老师话音中断，看见了他身后的李昔妍，溜圆的小眼睛睁大了些，充满诧异：“呦，李昔妍同学也想听吗！”
她的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笑嘻嘻地摆手，随即用手肘戳了戳他。
“朱老师，这几天放学我都要给同桌补习物理，以后课间找您讨论问题。”他上半身稍稍前倾，语气恭敬了几分。
“哦——”朱老师扬起了短短的眉毛，嘴巴变成了“o”形，“那好吧，那你记好了，每个大课间哦！”
他点头答应，拉着她跟老师道了再见。
两人并肩下楼梯，她情不自禁地笑着调侃他：“我发现朱老头好喜欢你啊！”
“谁不喜欢好学生。”
“你这话小心挨打哦……”她白他一眼。
两人走到校门口时，她眯着眼搜寻着——果不其然，红毛又大摇大摆地站在校门口。旁边有不少班里的同学，一见到他，脚下立马变成了“s”形走位。
“哎，就是他。”她轻声提醒道。
他应声抬起眼皮，看着站在校门正当中的那个人，眼底现出了一丝不屑。
红毛一眼就看见了李昔妍，不紧不慢地迎着两人走来，停下。
许是因为谢子瑆在，他倒没有怎么动手动脚，而是言语轻佻地反问她：“不是让你跟他分了吗？怎么，还舍不得小男朋友呢？”
有了人撑腰，她好像一点也不怂了一样，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我没必要听你的。”
余书阳付之一笑，目光转向了谢子瑆身上，轻蔑地打量了半天，说道：“你这男朋友好眼熟啊，我在哪儿见过吗？”
“现在勾搭人已经不分性别了？杨同学我可真是要给你鼓掌。”
“谢谢，我姓余。”
“我管你姓什么，别挡路行不行？”
“这校门口这么敞亮，你偏偏往我这走，还冤枉我挡你的路。李昔妍，是你对我余情未了吧？”
“我去你……”她一堆脏话呼之欲出，又念及不能教坏谢子瑆，只能忍住，换了个文明点的说法，“你可真是要脸。”
“不要也行，一张帅脸白送给你。”
白送我都不要。
她脸上笑面盈盈，心里已经把红毛打了八百多遍：“我再说一遍我有男朋友了，注意你低俗的举措。”
“呀——你这男朋友在你身后跟哑巴一样，不提一句我都忘了。”余书阳随即挑衅地瞥了他一眼，下巴微微仰着，就好像在说：你就这点本事？
李昔妍有时候也挺能忍的，但她对谢子瑆非常的护犊子。
她脾气乖戾不服管教，从小就是孩子堆里当老大的；可她的同桌不一样，他生来干净温柔，他不能被任何人欺负。
李昔妍憋住满腔怒意，想把谢子瑆拉走。“谢子瑆你别理他，他就一傻……”
他静静地看着她慌乱，光明正大地拉起她的手，和自己的掌心相对。颀长秀丽的手指，一点点扣进了她小巧的指缝。
那双本该盛满柔情的桃花眼，待看向余书阳时，却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似装着刺骨的寒冰。
他朱唇轻启，贝齿微露，话里是数不尽的薄凉：“她的男朋友不屑于被你记住。”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4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