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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痣代表姻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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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季商九百感交集,胡乱猜测秦海怎么认识秋叶珃的。
秦海身份本就不一般,且一直住在ZF旁边的家属院里,而秋叶珃家怎么看也不像是背后有人的样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秋叶珃自然不知道季商九想了这么多,他在写语文专项病句卷,便是这些句子漏洞百出,也发现不了其中规律。
第一道题,题目是选没有语病的句子。
他从头看到尾,把ABCD四个选项在心里都默念了一遍,觉得都很顺口。
每个选项似乎都在告诉他,它们都是没有一点语病的规范句子。
来来回回看了一分钟,这才想到从前语文老师讲的“似乎”“好像”是近义词,不能放在句子里,要不然语义重复,从而排除了C。
但还有ABD,三分之一的几率能选对。
秋叶珃又把句子看了一遍,确定自己跳不出毛病后,猜了一个B,看第二道题。
第二道题,题目是选有语病的,和之前一样,他依旧觉得都没语病。
于是猜了一个B,看第三道题。
……
林树就这么看秋叶珃连填了五个B,正好是一面。
上课铃响了,秋叶珃终于放过了试卷,将它收了起来。
“我想到了一个表情包。”林树说。
“什么?”秋叶珃不解。
林树表情有些惆怅:“一脸懵B。”
面可不就是脸吗。
他刚才大概跟着秋叶珃看了一眼卷子,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正确率应该是0%。
也就是说,秋叶珃完美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
“为什么要选B啊,选A不好吗?”
选A的话能对三个。
秋叶珃有些无奈地笑笑:“我其实都不会,选哪个都没区别。”
林树皱了皱眉:“那做这个卷子有什么意义。”
“看看自己病句方面什么水平吧。”秋叶珃认真地说,“我刚才已经看过答案了,答案没有选B的。”
“你做卷子之前就看答案吗?”林树瞠目结舌。
秋叶珃摸了摸头说:“不小心翻到,就记住了,ACAAC,然后发现,自己确实没水平。”
……
林树觉得,ACAAC这个排列,乍一听,有点耳熟。
上课铃从不等人,物理课下一节是英语课,然而英语老师没来,反倒是英语课代表拿着卷子上了讲台。
“英语老师马上来啊,大家先对一下昨天写的英语卷子答案,翻出来了吧都,ACAAC。”
巧合,都是巧合。
英语老师迟到了五分钟,来了之后,便是打开卷子开始讲题。
前半节课秋叶珃强撑着睡意,后半节课直接倒头。
他刚开始倒头的时候,林树本来想叫醒他,可转念又想,英语老师就在下面走动,路过秋叶珃旁边时都无动于衷,想来也是默认。
而秋叶珃这么一睡,就睡到了这节课结束。
“我又睡着了?”秋叶珃醒来时,问林树。
他就眯了下眼睛,再看表的时候,发现讲台上没有英语老师的身影。
林树对着自己英语试卷上飘忽的红对勾,不禁感叹了一句:“你确实让我领略到了,什么叫老师的对抗教学法,什么又叫能把催眠法使用得出神入化。”
这节课是错题纠正课,发困的其实不只是秋叶珃,连带着他,都打起了哈欠。
毕竟没什么错题。
“下节课……”秋叶珃抬头看了看黑板上写的课表,“体育课。”
不知何时,林树已经起身说:“还没到呢,要大课间跑操,现在要下楼,去晚的话班里要扣分。”
“跑操?”秋叶珃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还有课间操跑步。他本来想请假,刚准备说,便听到了林树说“扣分”,再挪开视线,发现班里的人已经没了一半了。
教室外已经响起了全市统一的《大课间跑步音乐》,而下去最快的竟然是Omega和Beta,前几排就剩一个季商九在那,拿皮筋、绑头发、带鸭舌帽一气呵成。
已经染了绿毛的秦川在门口等他。
似乎意识有人在看他,季商九向后看去,恰巧与秋叶珃对视。
他没说什么,只笑。
秋叶珃睫毛颤了颤,匆忙地移开视线,跟着站了起来。
他现在不觉得困。
医生说过,只要转移注意力就可以了,适当的运动有益于康复。
想一些,其他的,比如说,比如说……
“秋叶珃,你没事吧。”林树看他眼神飘忽。
“没事。”秋叶珃定睛扭头看林树,笑得有点不自在,但还是重复了一遍:“没事。”
“我们一块儿吧。”林树说。
季商九:“班长!”
“啊?”林树倒没想到季商九叫住了他。
季商九一点也不慌,“你忘了今天你要去办公室帮着班主任印明天的卷子吗?”
“卧槽,我真忘了。”林树一拍头,这才想起来昨天班主任说的这事儿,看了看秋叶珃,又看了看季商九。
季商九眼睛笑成了月牙:“我带他去吧。”
林树点头,往教室门口小跑,边跑边给季商九打招呼:“那桌儿你先跟季商九一块去吧,到时候站到我的位置就行,就在季商九后面。”
……
林树这么一走,秋叶珃便只能跟季商九下了楼,刚走到门口,便受到了秦川的眼刀子。
秋叶珃无视过去,跟在了季商九的身后。
课间操全校都得跑,基本没人能逃,创新班下楼的楼梯口是大口儿,大口儿处都有校学生会的人执勤检查。
秋叶珃能感受到,下楼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朝他们这个方向瞟。
秦川一头绿毛挺扎眼,而季商九,本身就有一副好相貌,此时此刻,他更是表情悠闲地哼着歌。
“为什么上课时举手很难~为什么拿线上宝物简单~”
季商九唱得很含糊,但到了秋叶珃耳里却是一清二楚。
季商九是那个小童星的可能性并不低。
“秋叶珃。”季商九突然回头。
秋叶珃抬起头,有些茫然,不明白季商九为什么突然喊他名字,倒是出了教学楼,季商九放慢脚步,和他并排。
秋叶珃下意识地向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可他每挪一分,季商九就往他身边挪一步。
秦川侧过头,看着离自己愈来愈远的季商九,眉毛都快气歪了,没好气地朝秋叶珃说了一句:“A和O应该保持点距离吧。”
有劲使到棉花上,他这话落了,秋叶珃压根没回头搭理他,反倒是季商九笑着压低声音对秋叶珃说:“刚刚下楼梯,就有好多人看你了,我都听到了,他们都在说你长得好看。”
“他们是在看你。”秋叶珃说。
季商九一压低声音,便没了那股纯良的感觉,反而显得有些腹黑。
“可能我们长得好看吧。”季商九说,“不过我都被看了这么久,估计他们早就没新鲜感了。”
秋叶珃皱了皱眉。
小时候那个童声节目里,有个导师说小童星老爱笑了,小童星就笑得更灿烂,说:“我妈妈说好看的人会吸引大家的目光,爱笑的人会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你……”秋叶珃喃喃道。
“嗯?”季商九听到秋叶珃吐出了个字,便歪头看他,却看到秋叶珃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季商九问。
秋叶珃回了神:“啊?”
季商九没再深究,毕竟,一旦秋叶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他对于外界就会极其不敏感。
他指了指前面:“到了。”
明礼中学教学楼侧边上就是体育场,等到他们几个人走到体育场里面的时候,秋叶珃才发现很多班已经有了方块队的轮廓。
他们没走多久,便到了高一创新班的位置。
操场跑道上各班都有划分,季商九的位置在跑道绝佳位,也就是最里侧,跑的圈儿远比外侧的小,林树的位置在他后面,再往后多出来的一排就是秦川。
那一排就秦川一个人,看着孤零零一个大高个儿,还挺滑稽。
“林树没来,秋叶你可以站到我后面。”季商九说,然后又仰头看了秦川一眼,“秦川,你怎么跑到秋叶后面了。”
哪怕是今天林树和秦海都没跑操,秦川也不该在秋叶珃的后面,班里Alpha站了好几排,他这一跨便跨了三排。
秦川说得特别坦荡:“今天秦海检查纪律,还有几个人请假了,我就往前补了一位。”
季商九刚想要说什么,音乐便不给面子地切成了正式跑操乐,前面的人动了。
身后虽说是和他不对付的秦川,但秋叶珃也没什么感觉,无非就是每跑一步,他都能感受到身后的人有技巧性地用鞋子蹭他的鞋跟。每当他觉得鞋子快掉的时候,后面的人又把鞋子给他踢了回去。
来来去去,乐此不疲似地戏耍他,而他也因为这样的恶作剧,使得迈出的每一步都要比往常用更大的力气。
明礼跑操速度并不快,可一圈刚过,呼吸便发紧,步伐越来越慢,但索性还能坚持。
……
秋叶珃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完的,算起来他都快有一年没在校园操场上跑过步了。
整个方块停的那一刻,他还是止不住地大口呼吸。
今天没什么事儿要宣布,学生会主席直接宣布了解散,顿时操场上整齐的方块全部无规则地散开来,但秋叶珃没动,季商九也没动。
秋叶珃的心脏跳得很快,他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有运动身体免疫力低下所造成的后果。
最要命的是,整个头部就好像是被压了什么重物,使他忍不住栽下巴,而困意也在一点点扩散,先是从大脑开始,再一直到眼睛。
他眨了眨眼,但是没有光,那是难以形容的色彩,或者说没有色彩。
他闭上了眼,紧接着睁开,视野又变得模糊,像是透过毛玻璃在看这个世界。
好像有人说话。
于是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听觉变得灵敏起来。
“欸秋叶……没事吧……”
他听到季商九关切地叫他的名字。
睁眼,要睁开眼,不能睡……
他对自己说。
而当他意识逐渐清明时,才发现季商九已经快凑到了他身上。
秋叶珃措手不及,吓得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他这一步没站稳,又恰好踩在了后面秦川的脚上,整个人都往秦川怀里倒去。
“卧槽!你特么往后退什么呢!”秦川骂道,手却下意识地扶住了他,没让人真的背贴怀。
“你贴这阻隔贴有什么用啊,草。”秋叶珃后颈上那个阻隔贴迎风飘扬,跟没粘性的创可贴似的,秦川随手就撕掉了,“真不知道学校怎么放你这祸害进来的。”
阻隔贴一撕,信息素的味道还是没什么变化,草药苦还是草药苦,更别提连甜味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半点吸引力,也没什么压制力。
只是没想到……
秦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秋叶珃的后颈。
那有些脆弱的腺体位置上,有一颗褐色的小点,甚至还有几道细小的,不容易被发现的划痕,痕迹很浅。
“不好意思。”秋叶珃突然睡意全无,他连忙从秦川身上起来道歉,“我刚才……”
“我刚才有点困……”
秦川却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秋叶珃。
秋叶珃被他探究的眼神盯得发毛,但又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做出这番表情。
“怎么了?”季商九问。
“没什么。”秦川摇了摇头,他刚才没看清楚,不知道那到底是个普通的痣还是结痂,可那些划痕,他确定他没有看错。
“你阻隔贴呢?”季商九问秦川。
秦川愣了愣,随即“切”了一声,从裤兜里逃出了个他平时用的阻隔贴,硬塞到了秋叶珃手里,紧接着又对着空气冷哼,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商九像是没看到秦川似的,关切地看着秋叶珃,说:“你脸色不太好看,要不一会儿请假吧。”
“我没事。”秋叶珃摇头,沉默地将阻隔贴撕开后,一只手在后颈初反复地摸循着腺体的位置,“不用请假。”
医生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缓解他的压力。
季商九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想请假,那一会如果不舒服了一定要说。”
“还没弄好吗?”季商九看秋叶珃还在摸,便侧过身子,看他的后颈。
他想,那天晚上,教室里的灯还是太暗了。
秋叶珃的腺体上有一颗褐色的痣,小巧可爱。
可那颗痣的周围,却遍布着细小的伤痕,而那些像是划痕一样的伤痕,似乎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
心中疑惑翻滚,季商九仍带着笑意说:“你腺体那里有个褐色的小痣。”
他的手抚上了秋叶珃的手,带着春天特有的温度,不冷,但也不是很热。
那是很舒服的温度,并不会让人反感。
“是吗?”
未预料到对方会帮自己贴阻隔贴,秋叶珃的手指轻微地颤了颤,柔软的触觉却让他觉得酥酥麻麻的,皮肤与皮肤之间像是有着细小的颗粒跳动,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任由对方引导。
一直到后颈上有明显被覆盖的感觉,他才从内心里放松了一口气。
冰冰凉凉的,像是冰块隔着毛巾。
“是啊。”季商九应道,开了个玩笑:“怎么感觉你跟如释重负一样。”
秋叶珃下意识说:“没有。”
他撒谎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那副反应,有些感觉总是很难解释出来,就像是他的病一样。
理不清,道不清,一团麻。
“原来没有吗?”
“什么?”
“你那颗痣。”季商九说。
秋叶珃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偏离了最初的方向,但当他去回想刚才他说话的内容时,又不敢确定自己说了什么,于是他只能回答对方最近的一句话。
“没注意过。”他说。
“也是,毕竟那么小,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长的。”季商九点头,一时之间,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总觉得秋叶珃对于那些伤痕一无所知。
或者说,是在逃避?
可季商九不觉得对方是会轻易逃避的人。
“秋叶你知道吗?”他问。
“知道什么?”
知道你腺体上有很多痕迹吗?很像伤疤。
理智告诉季商九,这个问题必须埋藏在他的心底,因为这是秋叶珃的伤疤。
伤疤不应该随便揭开,有时候过早揭开,反而不容易痊愈。
身边的人都匆匆地往教学楼或者食堂的方向走,唯独他们两个还站在这里,中间只是朝对方的方向挪了几步。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向这两个有着好皮相的人打量,可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季商九没想到,经过思考后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能说出来,反倒是没想到的话,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很早之前我看一本古籍,上面说,腺体上后天长痣,代表着不久之后会有一段好姻缘。”
秋叶珃听到季商九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