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君上》YOUCAI

32、出征

　　出征之日，众军臣汇于政殿的长阶之前。千军万马整装待发，银盔铁甲熠熠生辉。秉宁在长阶的顶端，负手而立，金甲附身，玄色披风随风奔腾，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秉宁从长阶上走下来，接受着人们敬畏的目光，那是对王的尊崇。秉宁走到众人身边，接过齐凌牵来的璞驹，璞驹是秉宁从小养大的神马坐骑，通身纯白，唯有鬃毛是泛着黑尖。此时的璞驹也随主人披带金黄战甲，黑色的鬃毛也映衬了秉宁的玄色披风，璞驹像是知道自己将要去做什么，高昂着头颅，甩动着鬃毛，看上去十分威风。
　　秉宁安抚了两下璞驹，随后一跃而上，一手抓着缰绳，一手下放幻化出之恒，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就当秉宁将之恒举起向前上方刺出剑锋之时，群臣纷纷撤膝而跪。
　　“预祝神主全胜而归，吾主千秋。”
　　众臣的声音整齐划一，响彻天地，语毕，众将士手持银戟垂直碰撞大地，接连三次，三声，音质沉重纯粹，象征着将士们此战的决心。
　　“风！”秉宁目视前方，高声怒喊。
　　“大风！”身后的将士们也随着秉宁高呼。
　　千军万马一齐走向天门所在，群臣相送，声势浩荡，动人心魄。天门连接四境，军队到达天门之后，盾决而生，片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弥散着银甲碰撞声的天门，再次回归寂静，鸦雀无声，更显肃穆。
　　群臣各自离去时的神情大多欣慰与满足，只有两人显得突兀。一个是躲在队伍后面的秉瑀，他这次是自己出来的，没有带成应扬，准确的说是没有来得及带成应扬，关于秉宁出征这件事他知道的太晚了，他成日里也不出仙华山，要不是方才去了北阳宫，看到罗纤吞吐不清的样子，他恐怕就要错过这次的送别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秉宁要瞒着他，但既然是秉宁的意思，他便只站在相送队伍的最后面，不让秉宁看到，也算是从了他的意思。
　　另一人的神情就显得有些复杂了，局促，不舍，无奈…许多情绪在那人眼中混乱复杂，于令看着远去的队伍，看着神主威风凛凛的神态，最重要的是，看着跟在秉宁斜后方的北礼，不光神情，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师父。”
　　秉瑀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前来寻他的成应扬，蓬头散发，睡颜惺忪，现在的成应扬大概就像是…早上一睡醒看不到父母的小孩不顾穿戴的就着急的跑了出来。
　　来往的神君见到这他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秉瑀脸上实在挂不住，抓住成应扬捏了个咒，转眼间两人就回到了仙华宫。
　　“下次出来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师父你刚刚去哪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随后面面相觑，都想让对方先开口。
　　“师父你去哪了？”最后还是成应扬先忍不住，开口问时那副委屈的样子像极了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娃娃。
　　秉瑀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成应扬，这才化解了成应扬的担心。随后秉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那天我和喝醉了，大哥有和你说什么么？”
　　成应扬皱了眉，想了想回答说：
　　“没有 。”
　　“神主夸我身手不错，就教了我几招基本功法。”
　　成应扬说这些时表现出一丝小骄傲。
　　秉瑀点点头，并没有在意成应扬说的，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秉宁最近的奇怪行为。
　　“师父？”
　　“啊？”秉瑀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成应扬一头的杂乱的头发，不由的笑出来。
　　“快去把你这一脑袋乱毛弄好。”秉瑀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成应扬往镜前走。
　　成应扬坐在镜子前却迟迟不动，他透过镜子眼巴巴的望着身后的秉瑀。
　　“师父…你好久都没有给我束过发了。”
　　秉瑀一向受不住成应扬这样撒娇，满口称好的应了下来。
　　秉瑀拿起木梳，将成应扬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理顺，接着木梳上蘸上些发水，就像小时候那样在头顶上束起一个发冠，额边留下两缕碎发，后面的头发随意散在脑后。
　　看着成应扬镜中的样子，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这还是秉瑀刚把成应扬接回来时给他束的发样，成应扬长大后，幼时的银发也为了避嫌变成了黑色，束发这些事也都是由侍女打理，如今再束起这个发样，弄得两人都有些百感交集。
　　成应扬打了一个指响，随后满头的黑发瞬间变回银白。秉瑀看着他的样子，曾经那个奶呼呼的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面容俊冷的、骨骼分明的大男人，千年的时光恍若隔日，秉瑀一时间看得入了迷。秉瑀透过镜子看着成应扬入迷，成应扬透过镜子看着秉瑀入迷，小小的铜镜承担着两道如此炽热的目光，若镜中有灵，怕是要羞红了脸。
　　“好看。”秉瑀就着成应扬现在这个样子，像小时候那样手覆上他的头发，轻轻揉了揉，笑着说道。
　　成应扬乖乖的坐在那里，眉眼弯弯，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