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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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对温柔漂亮的女孩子产生恶感的，段风澈也不例外。
他嘴角含笑，很绅士地对林语柔点点头，互通姓名，便算是互相认识了。
明天大家还要早起拍戏，谢睿便让服务员拿了些果汁，没有要酒。
席间导演和两位主角一直在聊天，时不时地也有其他人加入他们的话题。段风澈默默听着，低头吃菜。
几年前段风澈在饭桌上也很能胡侃。他那时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万众敬仰的中心。觥筹交错间总有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前来敬酒，与他勾肩搭背。喝多了手一比划，就是两肋插刀的交情了。
他那时年纪轻，地位却高。圈里德高望重的前辈都对他赞许有加，拿出的作品也部部都是精品。他那么年轻，那么优秀，那么骄傲，谁不仰慕这颗年少成名，冉冉升起的紫微星。
若是没有那件事发生……
段风澈出事后，那些与他称兄道弟的人们一夜之间都散尽了，销声匿迹，安静得让他有些不习惯。
可他也不是初出茅庐不懂人情世故的毛头小子，多少也明白树倒猢狲散的道理。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他也不怪他们。
当时正值与公司续约的当口，段风澈自认捅了娄子，对不起公司，便选择了不续约。这时Cindy带着一纸合同找上门，说危机公关是万阳娱乐的强项，把未来描绘得天花乱坠。段风澈病急乱投医，草草便做了决定，签下了和万阳娱乐长达七年的卖身契。
谁料到就进了土匪窝呢。
Cindy想榨干他身上最后一点价值，琢磨着有钱人就喜欢折辱曾经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频频拉他去各种酒局。
段风澈对这种钱色交易感到恶心透顶，不肯配合。这也导致Cindy越发不待见他，给他的资源都是十八线小明星也看不上的那种。
他以前的人脉全断，更没几个正经剧组肯用他这个污点艺人，段风澈便也只能在狗血烂片里蹉跎时光。
他越想越感到心中郁结，席间人们的谈笑声只让他觉得嘈杂。
几个小演员端着杯子围在谢睿和副导演身边，车轱辘似的说漂亮话。
相似的戏码总是在眼前上演，段风澈觉得没意思透了。
反正总是这样，十几年来他见证了太多事情。看得再多，也无法做到习以为常。
段风澈身边坐着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没一会儿也起身，围在副导演身边打转。
身边的位子空下来，段风澈呼出一口气。趁着没人注意，他偷偷在桌下把手机拿出来，发微信给阿元，让他找借口，快点把自己接走。
微信还没发送出去，身旁的空位又有人坐下了。
那姑娘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段风澈扭头，却见周初洋坐在他身侧，手肘撑在桌子上，掌托着下巴，歪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他和段风澈拉近了些距离，压低声音道：“前辈，你是不是也想溜走？”说完还冲着段风澈眨了眨眼。
小心思被后辈戳穿，段风澈有些尴尬，“呃…哈哈哈，是啊，你也想走？”
“我刚刚发微信给小鸣了，等下一起回酒店吧。”周初洋又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抱怨道：“我也不想待在这了，林语柔老缠着我聊天。”
段风澈听闻，偷偷往林语柔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视线果然投向这边，和段风澈目光碰上的时候，还温柔地冲着他笑了一下。
他回以对方一笑，心中有些无奈。
周初洋还真是孩子心性，才认识一天，这种容易得罪人的话也敢给他讲。
大约十分钟后，小鸣敲响了包间门，说周初洋的经纪人来了，急着见他，要现在接他回去。
周初洋马上一脸遗憾：“哎呀好可惜！我还想多和大家待一会儿呢！”他迅速从座位上站起身，速度飞快，完全看不出有一丁点不舍，“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大家吃好喝好，我就先溜啦！”
他嘴里念叨着“好可惜好可惜”，向门口走了两步，又突然浮夸地一拍脑门：“哎呀！段前辈，明天有好几场我们俩的对手戏吧！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们对对戏？”
段风澈有点窘，但还是配合道：“好啊，我跟你一起走吧。”便也拿起外套起身。
他刚离开座位，林语柔也紧跟着站起来了，
“初洋，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麻烦你顺便把我也捎回酒店吗？”
她手捂胃部，咬唇皱着眉头，一副娇滴滴我见犹怜的样子，甚至让段风澈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胃疼，还是找借口和周初洋同行。
周初洋大约也一时无法分辨，看上去有些犹豫。
林语柔见他没有答话，又说道，“只是捎一程，我助理会在酒店门口等我的，不会太麻烦你，行吗？”
周初洋到底心软，也怕对方万一真的身体不舒服。更何况女孩子当众请求，他也不好驳人家的面子。
他点了点头，又对谢睿说道：“睿哥，那我们三个就先走啦，明天剧组见。”
谢睿本意只是想简单聚个餐，他也极厌烦现在这种谄媚的气氛，所以很能理解周初洋想溜的心情。但男女主都走了，他作为导演要是一起溜，那这顿饭就可以直接散伙了。于是他只能挥挥手，放三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林语柔一直在找话题和周初洋搭话，开口总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
这要是还看不懂什么意思，段风澈就是傻子了。
于是到达之后，他有意想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说了句“我先上去了”，就想先走。
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周初洋叫住了。
“前辈。”
“嗯？”段风澈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周初洋。
周初洋沉默了几秒，又开朗地笑起来，“没什么。”他露出那颗小虎牙，“晚安，明天见。”
段风澈也笑起来，“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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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一场群戏，剧中主要角色都要参演。
剧情大约为男主白贺和一众师兄弟下山游玩，误以为女主是盗人财物的小贼，于是双方大打出手，男女主也以此为契机相识。
周初洋偶像出身，有多年舞蹈功底，武打戏能亲自上阵的，尽量不用替身。
正是春夏交替时节，阳城今天格外热。烈日当空，一丝风都没有，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周初洋站在烈日下，带着发套，穿着厚厚的戏服，一招一式地和武术指导反复练习动作。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滴下，一路淌进衣领里。
段风澈坐在凉棚里看剧本，旁边小桌上放着阿元给他准备的小风扇。
小鸣手里拿着矿泉水，等着周初洋练习结束，好随时冲上去。
阿元在一旁和她聊天：“你们洋哥这要练多久啊，今儿天这么热，这可真遭罪。”
小鸣叹气道：“没办法啊，洋哥不愿意用替身，只能这样了。”她说完又冲着凉棚另一边努努嘴，“要不我们洋哥也能像那位一样，早早躺着休息了。”
凉棚另一边，林语柔身边围着三个助理，全方位帮她举着风扇，还有一个人拿着盒草莓，一颗一颗地递给她吃。
林语柔一边吃着草莓，一边拿着手机刷短视频，看到好笑的，还把屏幕给身边的助理看，几个人一起乐。
小鸣摇摇头，咂道：“过的真舒服啊，来片场度假了吗。”
段风澈听见小鸣和阿元小声的议论，从剧本中抬起头，看了眼来度假的林语柔，又看向骄阳下汗流浃背的周初洋。
只见周初洋一板一眼地跟着武指练习，有几个动作却总是不得要领。
段风澈今天也有打戏，但他仅被一个镜头带过，要学的动作很少，所以早早便练习完毕。
他看了一会儿，便发觉周初洋的问题在哪了。
武指是专业的，即便周初洋有舞蹈功底，没有学过武术的话，有些动作还是很难做到。
要不要去帮忙呢？
他现在基本是人见人嫌，周初洋会不会也觉得他多管闲事？
段风澈正攥着剧本犹豫，却听见小鸣在一旁担忧地向阿元抱怨道：“我真的没见过洋哥这么拼，这么较真的。以前当爱豆的时候就这样，有次练舞都练脱水了，大半夜被救护车拉走的。这次又这么拼，万一中暑怎么办啊。”
段风澈听闻，终于坐不住了。他将剧本扔在椅子上，拿了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离开凉棚，走进同一片烈日下。
周初洋见他来，便停下动作，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站在原地看着他。
段风澈走近他身侧，拿着矿泉水瓶当剑，做了一遍方才周初洋反复练习的动作。
他经验丰富，动作极为流畅，周初洋不由看呆了。
“看明白了吗？这里，转身的时候，垫一步的话就不会那么不稳。”段风澈将重点动作拆解，又重复了一遍。
周初洋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怔愣。
段风澈观他神情，也不知道周初洋到底懂了没有。他上前一步，手在周初洋腰侧扶住。
“转身的时候这里发力，有助于保持平衡。”
以段风澈手放着的位置为起点，周初洋的整个腰部都麻了。他看着突然靠近的段风澈，整张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我…我明白了，谢谢前辈。”
他差点没忍住，又想逃去一边平复心情。但最终好歹还是止住了逃跑的脚步，接过段风澈递给他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大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