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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杀人诛心 ...

  •   林若见去亚太集团的事情,被人传到了凌澈耳中。人们传来传去,加之更甚,到凌澈这里,已经是顾相景拥怀佳人。
      凌氏集团各个部门都私私切切,烦杂的工作有了八卦的切口,只会越来越甚。
      “听说了吗,咱少总那妹妹,来过公司的那个,攀上顾相景了。”
      “顾相景?亚太的那个?他不是才刚回国吗。”
      “是啊是啊,真有本事啊。”
      “我还以为,那小姑娘,是咱少总的相好呢。”
      “别乱说,咱少总看上的不得是我这挂的。”
      “切,你别做白日大梦了,我还听说,那女的这几年一直跟咱少总住在一起呢。”
      “这么劲爆,孤男寡女…嗯嗯嗯…”
      “不会吧,她跟少总一看就是兄妹啊,你们没觉得她跟少总长得挺像的嘛。”
      “啧,那我不知道了,我只听我亚太那边的姐们跟我说,他们顾总平时在公司里跟个冰儿似的,可今天是牵着咱少总妹妹的手离开的。”
      凌澈伸手松了松领带,他站起身来,看着脚底下几乎整个韵城的样子,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他质疑自己真的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吗。
      那年的事,那年的车祸,仿佛还像昨天发生的一样。他闭上眼都是父母满身是血的样子,血淋淋的充满记忆,浓墨重彩,怎样都抹不去了。
      凌澈给爸妈去了通电话。
      “妈,还在荷兰吗?”
      “我跟你爸现在在北非呢,你个坏小子,平时都不给我打电话,不像若见,经常跟我聊天。”
      “嗯,行,那先这样吧。”
      “哎…哎!儿子,你没事吧…”
      “没事,我跟妹妹都很好。”
      “嗯,那就好,我们有时间回去看你们。”
      凌国天和沈歌现在已经身过半载,两个人终于可以完成年轻时信誓旦旦要环游世界的誓言了,他们把凌氏大部分业务都转到了国内,欧洲那些也都有心腹打理着,凌国天落了个轻快。
      沈歌放下电话,却还是觉得儿子的语气有些奇怪。想起儿子从小到大,她微微叹气,总觉得剥夺了原本属于儿子的天真青春。凌国天从外面走进来,端了两杯红酒,问:“怎么了。”
      沈歌只摇了摇头,把身子依靠在了丈夫身上,沉沉的说:“国天,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对不起阿澈和若见。”
      这是个极其沉重的话题。有一些东西,并非眼前,而是储藏了几十年,几辈人。多少人为之牺牲,多少人不计代价。
      “不会,我们做的都是为了他们未来的事。”凌国天的眼神很沉,那双眼睛和凌澈很像,只是更多融了些岁月的沧桑。这个在欧洲一手把凌氏做大的男人,怎么会简单呢。
      只是几十年前的那些事儿,已然是另一个故事了。
      晚上的餐桌上凌澈没说一句话,林若见坐在他对面,觉得他很有心事。小姑娘夹菜送到哥哥碗里,细声问:“凌澈,你怎么了。”
      凌澈吃掉妹妹夹的菜就放下了筷子,他的眼里有林若见看不清的东西,担心,冷漠,狠狞…“你觉得,顾相景是个怎样的人。”凌澈从来没用这样的口吻同林若见说过话,此时的他,更像是商场上那个雷厉风行的少总,而不是家里温温柔柔的哥哥。
      见状林若见也放下了筷子,她的眼睛毫无畏惧的对上男子的眼睛,她猜得到,依着凌澈消息的灵通度,今天上午她去亚太的事他一定知道了。
      “我认识他还没有一个月,不太熟悉。”林若见也说了实话,她虽一直相信顾相景就是李云帆,她是了解云帆,可顾相景的性格又与多年前的云帆很不相同,所以,她是真的不太熟悉。
      只是,她永远在心里深深坚定着,云帆永远不会害自己。
      凌澈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洋酒,抬起手整杯饮进,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妹妹,话又柔了下来:“若见,我觉得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按我的私心,我不太希望你跟顾相景走得近。”他说的都不是绝对肯定句,一点都像那个杀伐果断的凌氏少总。
      莫离湾的晚上好静好静,林若见久久没有回话,她只是盯着凌澈的背影,灰色的家居服把他映的更温柔。
      如果说,按照自己的心,她一定想要离云帆更近一些,她想知道这十年云帆都做了些什么,也想,以后他都不要消失。
      那样静的夜传来男人的一声深呼吸,凌澈的声音缓缓响起:“几年前,爸妈曾经出了次车祸,就是那年没回来看你的时候。车是从顾家庄园开出来的,爸平时都是自己开车,只是那天妈看到爸身体已经很疲惫,怎样都要他在后面休息,就差了个司机送他们回去。就在回去的路上,和大货车撞了,车子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司机当场死亡。阴差阳错的,爸妈捡了条命回来。后来,这件事交到我手上处理,我终于在私密的个人监控里看到了是谁动了车子的刹车,是谁买通货车车主。”凌澈的嗓音有些哑,那是段对他来说很痛苦的回忆,那时的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心就像被剜了一般,父母在医院那几个月,他怕了,怕自己会失去他们。
      “是顾相景吗。”林若见的话也带了颤意,她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凌伯父和沈阿姨还经过这样的鬼门关。
      “这种事情,他怎么会亲自动手,监控到的是他的心腹。”凌澈有些自嘲,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相信顾相景,他在父母受伤之后,就赶到了顾相景那里,他的情绪已经很崩溃,他说:“阿景,你一定要帮我,我一定要查到是谁要害他们。”
      那个时候的顾相景安抚他,满心答应他。
      多讽刺啊,在“元凶”面前软弱求助。
      林若见走到哥哥面前,拿过他手里的杯子,那杯子被凌澈攥的紧紧的,手指用力的有些发白,“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她不相信云帆会对自己开口承认的好兄弟动手,即使他现在是顾相景,是顾氏之后,可他内心的本性,林若见还是很相信的。
      只见凌澈摇了摇头,能有什么误会呢?动手脚的人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听着顾相景跟他说着苍白的话,他顾相景能有几个心腹,大多都是过命的交情,现在却撇开自己说是顾老爷子的设计。
      看到监控里的那人时,凌澈彻底崩了,他也不想相信,可事实就在眼前,无可厚非。父母还躺在医院,不省人事。他知道顾相景这人可怕,为了达到目标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可他没想到他会可怕到对自己父母动手。说到底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凌澈和顾相景有了误会,彻底掰了兄弟情。
      凌澈对顾相景动过手,流过泪。他不可能再跟一个要害自己家人的人做兄弟了。
      所以,当妹妹和顾相景走得近的时候,他怕了。
      可是…
      林若见扯了扯凌澈的衣袖,试着帮他脱离开那残酷的记忆。
      她相信凌澈,也相信云帆。
      秘密从流浪瓶里被发现,撕裂的真相爬进了每个人的血液里,有人痛苦,就有人欢呼,有人隐忍,有人哭泣。我们都是左右不了别人情绪的人,我们都是留不住感情的人。
      凌澈的话突然变低了起来,他没敢看着妹妹,他说:“可是,我不想做那个左右你感情的人,我和顾相景之间是有矛盾,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活得快乐,自由一些,最起码,跟着自己的心。”这话是凌澈很努力才压下情绪说出来的,也是他全心全意的内心,他不该是那个管束林若见的人,林若见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选择。
      他不能…不能那么自私。
      可是能说出这些话的凌澈,真的一点没动摇过吗,真的还似刚开始那般恨着顾相景吗,真的一点都没相信过顾相景的话吗。如今,父母康健平安,他真的一点都没念过那些年的兄弟情吗。
      怎么会呢,他没那么冷血。
      林若见伸手环过凌澈,她知道凌澈是怎样的为她好,可她又恨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帮凌澈担过痛苦,她对他说:“哥哥,都过去了,我们都会有更好的生活。”
      顾相景坐在昏暗的包厢里,他似乎很不开心,眼神很冷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个壮汉,他们凄惨求饶,却听到顾相景冷漠的话:“我有说过,监视伍家的事,要跟老爷子汇报吗。”
      那两人已经鼻子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磕头一边求饶:“没有没有,少爷你饶过我们吧,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我们也是怕顾老啊!”
      顾相景的鼻子发出一声类似嘲笑的声音,他的人这把软骨头可不行,他能保得住自己手下的人,可他不屑于这些软骨头。其实顾家里面的人都知道,顾小少爷现在独当一面,手下有多少人,大家全然不知道,只知道是做成了些事的,默默的这些年成了跟顾老爷子对横的样子,左右不过是要自己的自由。
      在顾家这样的家族长大,若是没点手腕,怕是活不下去。
      可终究顾老爷子的势力根深蒂固,顾小少爷有时也得向自己的爷爷低头。像是今日这种被爷爷反了水的事情,顾相景最不齿,这是他的失误。
      他的爷爷好像就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他可以知道自己想做的一切。
      幸亏国内的势力还完完整整握在自己手里,毕竟密密布布了好多年,近身的已没了爷爷的爪牙。
      顾相景点了支烟,丝丝烟雾从他口中吐出,他歪过头,撇了撇手。
      陈斯点了点头,带着身边几个人把那俩人拖了出去,外面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声。有人端了盒子走进包厢,顾相景瞥了一眼,点了点头,扬了扬手示意。
      盒子里,是两根血淋淋的手指。
      顾相景低了眸,灭了烟。大步走出包厢,美国这片街区有些乱,却每个人看顾相景的眼神都怯怯的,他这次本不想过来的,这种事手下做也是可以的。
      可他就是得杀鸡儆猴,他不是不相信自己手下的人,而是他太明白爷爷的做事风格。
      他只有这样,有些人才能彻底看清到底该不该动摇。
      陈斯随着顾相景回酒店后,向顾相景汇报了美国这边的情况,好在那两个人还不足以败事,断了指,赶回了家,从此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了,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家人为此付出代价。
      陈斯好像一直都这样,不管是公司做事,还是私底下帮衬顾相景,他都理所当然。
      已经很晚了,陈斯转身离开顾相景房间的时候被喊住了。他听到少爷的声音:“陈哥,这些年,挺为难你的。”
      他像以前一样叫自己陈哥,仿佛还是他刚见到少爷的前几年,那个时候少爷还是个爱笑的少年,对一切都饶有兴趣,不像现在这样冷漠无情。
      他一直就是养在顾家的人,从他爷爷开始,三辈都在服侍顾家。是小少爷全心全意待他,还在陈父深陷敌家,已然被顾老爷子放弃的时候,是小少爷自己受了伤,用了些手段,拖了些时间,才把父亲救出来的。
      要说陈斯是什么时候对顾相景忠心耿耿的,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少爷对他极好,带他走南闯北,学习商务,也给他荣华富贵。
      所以,他这条命都是少爷的。
      陈斯转过头,还是那样稳重,他说:“少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别放在心上。”
      顾相景那晚头有些痛,他一直在手机上打些什么,打上又删掉。
      最后页面还是原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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