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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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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眼皮下漏进的光线刺痛了视觉。
日光灯管从模糊的重影逐渐清晰,视线焦点从它移到天花板,漫无目的地发呆。
透过窗帘漏进来的天色,似乎过于晦暗……
好一会儿,你才意识到自己睡醒了。
掀开被子起床,走到桌子上放置的镜子中,映出有点疲倦的脸色。
这里是……公寓内的房间。
又回到了这里。
在认知恢复的同时,昨天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出。
摩天轮下冲击性的重逢,在所有人回到公寓后,与伊达、娜塔莉的汇合时,气氛达到了巅峰。
——是警校组齐聚现场!
亲眼看见和脑内假设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昨晚的公寓里完全陷入了混乱当中。
在关上门坐下大家好好谈一谈提议下,没几秒就发生了争执。
身后突然爆发了喧哗,怎么可能还能继续安心地顶着苹果在罚坐面壁。
你回头时恰好看到松田揪起萩原的衣领。
气氛已经接近触发的临界点,你吓得头顶的苹果都滚落到地上。
尽管如此危急,旁边的几个人却完全没有劝架的意思。
中间景光注意到你,还轻轻摇着头,两根食指交叉,对你比了个“不要管”的手势。
完全……是起哄的状态。
“怎么,盼着我哭着过日子?萩——原——”松田笑容逐渐可怕,“那之后……我可是每周都去那家店,大碗盖饭吃到饱,每晚都在老地方喝个酩酊大醉,从·来都没惦记过你这家伙哟。”
嗯,绝对是要揍人的表情。
伊达的脸完全黑了,跟一旁正在活动筋骨的降谷零一样都站起来。
“降谷,热身结束了就动手。”
“不用你说,也会把几位贵客……好好招待一番的,”降谷零转动着手腕,“我可是……期待已久了。”
萩原低沉地哈了一声,将根本没点燃的香烟丢开,用力往旧友的额头撞去。
咚得一下两个人的额头都变红了。
“你这家伙还不是擅自爽约,七日刑警小阵平?!一个蜜瓜包赌你退步到不够看!”
“你说什么——!!给我拿炒面面包来押注啊混蛋!”
“废话少说、吃拳!!”
几个男人扑成一团。
拳风扫来气势汹汹。
互殴的场面过于激烈。
就算想要看清楚谁被打的比较惨……太费力了,他们攻防转换速度太快眼睛根本来不及反应。
嗖地几下,几张脸上就都是拳头留下的痕迹了。
令人内心震动。
……这可都是国重等级的脸啊……!拜托请手下留情……!
然而根本没一个家伙听到你内心惨痛的呼声。
他们彼此暴打得更起劲了。
娜塔莉挨着你坐下来,帮忙把滚落在地上的苹果捡起来还给你,微笑着开解。
“……虽说是要顶着它面壁,不过他们现在这样,就算偷懒也发现不了。放松点吧。”
事实上这个惩罚政策来自于景光。
从摩天轮上下来的时候,你简直像块橡皮糖那样,扒拉着松田的衣角撕都撕不下来。
攥着松田的衣服不敢松手。
——总觉得、总觉得一旦过去了,后果会很糟糕。
开玩笑,一次性惹火了两瓶“威士忌”,谁还能装作无事发生?
绝对不会过去的!
——当然,是针对普通人来说的“绝对”。
松田和降谷互相一拳打在对方的肩膀上时,景光轻松地把你给揪下来了。
……动作太快了甚至都搞不清楚过程如何发生。
你只记得他握着你的手,顺着桡骨和尺骨中的那块软肉摸到手腕,然后手指挤进你紧抓布料的拳头中间……然后、然后……仿佛是飞快地拧了一下……不,也许是翻转了一下?
你稀里糊涂地,在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松开了。
跌跌撞撞地被塞进车里。
车上的电台里甜美的女声如同机械般毫无感情地播报着。
“明日有雨,适宜……”
你都不知道,萩原竟然有了这么一辆实用的车。
至少塞得下四人组外加一个你。
虽然不想ky但是你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超载了……跟两个良好体格的警察挤在后座真的吃不消。
尤其是自己现在的状况。
简直像是小偷小摸被抓住的现行犯。
没怎么说话的景光更是令你压力剧增,感觉胃部非常沉重。
“嘁……总之,我先确认一件事。”在你左边的松田咬着烟,“你们不会对她使用暴力吧?”
副驾的降谷颇为质疑地回头:“‘你们’指谁。”
“别装傻了,公安。”
“哦,看起来你知道了不少啊。”
“谁知道是真是假……”松田眯着眼睛扫了你一眼,“撒谎的女人。”
萩原给你悄悄塞了一罐暖咖啡:“别这样说话了,小阵平……老是这种语气的话,你会永远单身的。”
“哈?难道我说的不——”
“必要情况下采取限度内的暴力是可行的,不然我们过去学的是拍手唱儿歌吗,松田。”后视镜中照出降谷意味深长的注视,“当然,对象么……”
最后。
视野中出现了熟悉的街景。
正是你之前每天宅在屋子里,从窗户里看到的那样。
不过置身其中,跟在高处俯视的感觉是不同的。
你被“押送”回了公寓。
公寓中有人在。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玄关,伊达航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往你身后看。
……那是,他的同学们……
时隔许多年的,再聚首。
“现在情况需要再梳理一下,姑且,你先坐在这里……”景光按着你的肩膀,让你坐在这边的椅子上。
然而……
“诶……?”想要搬动椅子,转换方向的你,却被他控制着,保持面对墙壁的方向。
你有点不明白地抬头看着他。
因为是坐着的缘故,从这个角度看去,他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有点看不太清楚。
但是很快就变成了熟悉的温柔笑容。
“好好反省。”
——想要来救援的萩原被降谷无情地拦住了去路,他原本打算让你充饥的苹果,也被公安搜身出来。
降谷在你一百零一次试图溜走时,把苹果放在了你的头顶。
“景说的对,你是该……好好反省一下。”
随后他们转头就开始了互相殴打。
……公寓里所有的医药箱都排上了用场。
嘴上说着梳理情况的男人们,分明全程都在用拳头交流。
等到伤员们处理好斗殴后果,基本都已经接近后半夜。
在疗伤的中途,还多次产生了二次冲突升级的局部战争……彻底地安静之后,你也困倦到极致了。
说到底,这一天的精神冲击已经差不多大到了算是负担的程度。
不觉得累,是不可能的。
一早醒来的你,脑海中还能残存的最后印象……
在昏昏欲睡,充满了药品味道的房间里。
是诸伏的叹气声。
似乎有谁握住了你的手。
在说什么……
说的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可就撒手不管啦。”
……
“……诸伏……先生……”
睡梦中无意识的回应令对方的声音放轻。
诸伏景光的手心出汗了。
“不要再这么称呼了。”
“……”
“景光。”
“…………hiro、mi……”似乎很难念。
“hiro。”
“……”
与“诸伏景光让你叫名字”这份记忆同等震惊的,还有另一副令你绝望的画面也一起在你睡眠之后越来越清醒的大脑中缓缓浮现出来。
是降谷。
露出恶魔一样的笑容,嘴角带着被打的擦伤,在你给他递药棉时,轻描淡写地宣布。
“明天别忘了去米花大饭店。”
……
米花大饭店。
……米花大饭店?!
降谷零他!
他分明昨天早就和景光进行了情报交流——虽然你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他们的一系列态度和行为,得出这个结论是毫无疑问的。
明知道那个不怀好意的人是贝尔摩德,却让你今天去赴约?!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一个踉跄栽倒在桌子上。
房间门外传来清晰可闻的闲聊,似乎被这边房间里的动静所吸引,往这边走来。
就算抱住脑袋装作鸵鸟也没有用。
房间门被人敲响。
令人丧气的早晨,阴沉的天气。
与一切令人提不起兴致的背景板相反,打开的门外,出现的是异常靓仔的松田警官。
昨天的衣服已经换下,现在的他穿着休闲卫衣和宽松的裤子,一脸莫名。
“我脸上有东西?”
……与其说他脸上有东西,不如说是过于清爽令人挪不开视线……真是仗着美好的脸为所欲为!当然这个答案是不可能对本人说出口的。
“算了。”没有得到回答的松田也不执著,“早餐在保温,我在冰箱里找到的。其他人都已经出门了。”
……他情绪意外的很淡定。
你还以为他会有什么问题要问你。
结果松田叼着面包片一边摆弄小桌上的零件,勉强抽空给了你一眼:“哦这个啊……看到萩原就明白了,估计跟我的情况一样。”
如此笃定的口吻……居然都不稍微怀疑一下……?
“而且那些家伙也说你自己都解释不了,那我就没有必要做无用功了。”
松田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
显然作为黑户,他现在没有必须要出门处理的事,所以才悠闲地在这里做拆解。
看着搭在沙发背上的毛毯,大概他昨晚是睡在这里的。
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毫不相关的事,你将脸埋入热毛巾。
新的牙刷跟杯子都已经拆出摆好。
洗漱台边上也放着新的毛巾,展示着居住成员增加的现状。
热水的雾气蒙住了镜子、
……
这场景让你想起了那次在情侣宾馆不小心看到的……景光的样子。
他当时虽然背对着你,却能够通过镜子的倒影,准确无误地瞬间判断出窥视的视线。
该说,不愧是spy吗……
如果换成自己的话,明明全都是水雾……你看着镜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在镜子的右下角,在附着上雾气之后,模糊地显示出了个圆形的笑脸。
【o(* ̄︶ ̄*)o早上好!】
虽然配上爱心看起来有点轻浮,但是线条幼稚到了可爱的程度,又不像是女高中生会用的那种俏皮表情。
这应该是沾了水汽写上去的,你记得刚刚走进来时,镜子上什么也没有。
是放了洗脸的热水之后,水雾上升,才让内容显示出来。
你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有点犹豫地开口。
“松田警官……你洗漱的时候,用的是热水吗?”
“我是冷水派。怎么了吗?热水出问题的话,我可以过来看看。”
“……不,没什么。”
“那……警校组都是冷水派吗?”
“……警校组,”松田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听起来像哪里的□□。”
“呃……我不是……”
“他们几个应该都是习惯用冷水的,不过今天萩原用了热水。他倒是没说热水有什么问题……真的不用我修理?”
“欸!那个……不,热水很好,一点问题也没有……谢谢松田警官。”
你慌慌张张地将松田敷衍了过去。
总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先用手机对准镜子上的留言拍了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希望不要给对方造成麻烦,你捂着脸把镜子擦干净。
早餐是三明治。
好吃到流泪的三明治。
配上热牛奶简直是天堂。
原本因为要赴约而拧成一团的胃,因为镜子中的留言和美味的早餐而舒缓了不少。
终于有心情稍微笑一笑了……
……是火腿三明治!
就算是见贝姐前的“最后晚餐”也值得。
“……说起来,松田警官——”
“为什么一直称呼警官,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松田挑眉反问。
他散漫的气质太惊人了,你立刻挪开视线。
“呃。无业游民什么的……”并不!才没有这种一身正气的无业游民!你想了一下,“因为之前在摩天轮上,松田警官的说教令我洗心革面……”
“哈、我有说教你吗?”他大感意外。
是恶人的语气。
你立刻想起他那时候毫不犹豫把你手臂给反扭在背后像擒拿犯人那样制止你捡□□场景。
……手臂似乎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露声色地往远处挪了挪,你斟酌了一下措辞。
“所以,我的手机……”
有点不确定的看着他正在摆弄的东西。
你记得降谷零有提醒你,今天去米花大饭店赴约时,要记得带手机。
早上醒来后,怎么也找不到手机。
洗脸时,你才想起来,摩天轮上松田代替你接电话的事……
现在他手上刚刚组装好的这个物件,怎么看,都像是……
“这个啊,抱歉没提前跟你说。”松田把手机递过来,“还给你。”
不是……
刚才这个手机……
没记错的话,你记得进洗漱间之前,他面前的应该是一堆零件才对……?
居然把你的手机给拆掉又组装……
“我有件事想问你,”等你接过手机后,松田抱着胳膊,皱起眉头,脸色有些严肃,“关于你昨天说的……任务失败。”
“……噫!”
“零承认你是他的协力人,我想这件事多少是真的。”
——也即是说还是有怀疑说谎的成分存在。
原本就是为了糊弄他才胡诌的说辞,居然到现在还记得。
特意在这种独处的情况下单独问你,应该也是经过了考量的吧……糟糕了,现在也不知道爆处组跟卧底组的情报交流深度究竟到了哪种程度,你是真的很没信心能够在他套话的情况下不泄露酒厂的存在。
要不一直保持沉默、但是这是下策。
有种说法——虽然都是影视剧或者小说里的剧情,说是就算沉默也能够凭借人的细微反应来判断真实信息——就算你什么都不说,说不定也瞒不过松田的眼睛。
……瑟瑟发抖。
“任务失败的话,多少应该是有原因的。”松田盯着你打量了几秒。“你知道你的手机被装了东西吗?”
……装了东西……?
作为普通人的你,应该是没有什么可以窃取的机密。
但是……如果说,那就是造成你被贝尔摩德发现的罪魁祸首……
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
顾不上掩饰,你惊讶地抬头。
“窃听器?!”
他摊开手掌,让你看见那个黑色的小部件,跟米粒差不多大。
“我已经拆下来了。”他用手帕将部件包裹好,放进衣兜里,“应该不只是窃听那么简单,也许还有定位的功能,昨天在车上的电台有点被干扰的痕迹,我就大概有猜到。”
“……所以就拆开看了吗……”
“抱歉,我本来打算提前跟你说的,不过萩原让我不要干蠢事。”
“欸?”
“五点半左右吧。他说你在睡觉。”
……萩原真的是好人。
正常阿宅才不会才五点半左右起床,除非前一晚直接熬通宵……
你在内心默默地向出门工作的萩原表达了感谢之情。
“我初步看了下,不过想要立刻了解有点困难,我想你大概要用手机,所以就先拆出来方便等下自己研究……这才几年啊,科技发展得倒是很快。”松田有点感慨。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
就算是复活在几年之后,应该也会对新产物很快上手的吧。
萩原和景光都先后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的他们已经可以像这个时代的原住民那样,不会轻易地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了。
“谢谢松田先生。”你满怀感谢。
松田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用勉强,我没有提前跟你通气过,知道手机被拆了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幸好发现了窃听器……不然后果一定很可怕。”
还是自己大意了。
虽然买来手机的那天有请景光帮你检查过,你也确实记得他拿了些你看不懂的仪器在摆弄。
但是景光毕竟已经“错节”了好几年,面对日新月异的技术,无法发现也是正常的。
应该在见到降谷零时,拜托他帮你再确认一遍,但是每次自己都……
唉。
重要角色枪林弹雨也毫发无损。
即便生命值才刚刚+1+1……的松田阵平,也能够这么快地发现端倪。
你到现在,连酒厂的喽啰也没见过,就已经开始跟空气勾心斗角,还一败涂地。
……挫败感涌了上来。
“到也不用感谢。”松田将杯子里剩下的饮料一扫而空,有点迟疑地将目光转到别的方向,“这种东西不是没有好处。”
“……唔?”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戴上墨镜。
不太痛快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看是,谁装的吧。”
空空的饮料瓶放在了桌上。
他没有看你。
你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
“虽然,我是说、也许是我太自大了……但是,松田警官,你不会在我的手机里……”拆掉可疑的窃听定位装置之后再装上一个“可靠”的窃听定位装置吧。
这下他转过来了。
带着混混式的单边挑眉。
眼神在公寓里的另外两个房间上扫过后落定在你身上。
“安全起见,全票通过。”他直截了当,“有意见?”
“……没意见。”
你屈服了。
好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被警校组安装窃听定位,至少比被不明人士安装要安全一些。至少,他们会当面告诉你。
只是以后要小心不在手机上输入什么太奇怪的内容就好了。
而且,现在的你,确实很需要这种装置——
你抬头看着米花大饭店的招牌字样,几乎想要立刻掉头回去。
……从这方面考虑……
如果你被酒厂打晕抗走,如果警校组打算救你的话,手机也许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不至于让你被悄悄地埋在打算炸掉的大楼里什么的。
……呼。
虽然不知道降谷零到底是怎么想的……
避无可避。
你硬着头皮走进了这栋建筑物。
来早了。
侍者领你走到座位旁边,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在。
为了预防路上可能会发生的堵车、交通事件、爆炸案、道路维修等种种事故,你足足提早了两个小时就出发,现在到达位置,距离邀请信中写着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三十分钟。
没有迟到真是太好了……
虽然你有胆量咕贝姐一辈子,但没胆量咕她十分钟。
所谓勇气消退后的懦弱……
顺便你也趁没人注意到,在餐桌和椅子上都摸索了一番,尽量检查了一番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窃听物。
为了以防万一,你甚至还特意选择了背对着墙壁的这一边。
这样就算有哪里飞来的麻醉针(?),你也不会是受害者了。
分针在无声地行走。
过于紧张无益于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战役。
为了缓解一下压力……你拿出了手机。
降谷的地址没存,景光行动诡秘不好打扰,萩原虽然没坦白不过八成是在给警方做事,万一又是拆弹的时候收发信息就糟糕了。
思来想去,好像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邮件勉强发送了出去。
你:……好想回家TUT。
手机收到回信的震动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松田阵平:跟朋友一起玩不用这么早回来,公寓没有门禁。
好吧。
为了隐瞒黑衣组织存在的事,你隐瞒了关键信息。
对松田的说辞是要见中学时代的好朋友。
虽然他不见得会全部相信就是了。
但他一定无法料到你如坐针毡的不安。
你:跟门禁没有关系啦……只是想回家而已。
松田阵平:那就回来,正好赶得上什锦蛋。
你:……公寓里为什么会有什锦蛋。
松田阵平:不知道。冰箱里除了什锦蛋还有蛋糕,你要吃吗。
你:可能是萩原囤的,采购一直是他负责。蛋糕真好啊……那我可以回去之后吃一块吗?
松田阵平:了解。
通过制定之后的行程,来缓解当下的紧张情绪,是一种值得尝试的办法。
心中的忐忑似乎也稍微消除了一点。
现在的时间,是……
“嘘……”
空气中不知何时浮动着暗色的香气。
耳边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一只白皙的手盖住了你的手表。
你听见了她的声音。
“——让这些乖孩子继续原地绕圈吧?”
在美丽的灯光下,薄薄的影子投在你眼前雪白的桌布上。
令人生不出勇气抬头看她。
犹如小夜曲般,充满诱惑力的女人。
“……贝尔摩德。”
你喃喃念出了那封邀请信上落款处的名字。
烛光下的影子微微晃动。
……外面的雨连绵而下。
朝阳已死,雾气铺满人间。
她捏着你的下巴迫使抬头——强硬的举动也显得分外雅致。
“那个公安的妻子,可爱的小动物……”
贝尔摩德停顿了一下。
那分无法掩饰的颤抖通过指尖传达了过来。
“我忘记了,叫什么来着?”
被钳制了动作无法回头。
你希望自己不要过于恐惧。
但是身体根本无法控制。
那种无与伦比的气势压迫……
牙齿紧咬发出细碎的声响。
在你视线所不及的地方,传来另一种充满魅力的冷淡声音。
“苏格兰威士忌。”
是降谷零的声音。
“嗯、波本。你来的比我想象得要快。”
贝尔摩德将你推回了座位上。
该怎么做。
要如何应对。
头脑中一点计策也没有。
要如何是好……
“贝尔摩德,不要妨碍我。”
降谷的语气。
仿佛沾了冰冷的雨水。
……不,确实是……
你恍惚地意识到从后面抚摸上你的脸颊的那双手,手套已经湿透了。
寒冷的雨水将你包裹其中。
“别这么生气。我不过是……有点好奇。能让波本迷恋上,亲自挑酒的小鹿……”贝尔摩德轻声一笑,“你忘记了给她带玫瑰。那么按照礼节,你得吻你的女孩儿。”
听不懂他们的言下之意。
大脑越来越混乱了。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你的颈侧。
身后的青年说话声又淡又凉。
“没必要。我带了比那些无聊的东西更贵重的礼物。”
尖锐的针管刺穿了皮肤。
未知的液体注入……
你想要挣扎却没有任何力气。
越来越沉重的身体似乎往地上跌落而去。
“波本,对女士,这种行径太过粗鲁了。小心引来老鼠。”
晦暗又阴沉的灰色天空下,被雨水打湿的男人有着宛如日光的金发。
他低沉地笑了一声。
“这就是我的本意。”
“公安的妻子只会给你招来麻烦,需不需要帮忙保守秘密?”
“你尽可以宣扬出去……哈,樱花守护下所安眠的她被驯化为乖巧的小猫,上等的佐餐。”
“……真是下作的说法,别当我是没品的末流小报记者。”贝尔摩德露出有些嫌恶的眼神,“看来你真的很遗憾没能亲手处置了苏格兰。”
“嗯?与那个男人无关。”随着信件寄来的那张照片被丢在桌上,男人的声音变得缱绻,“那个晚上这女人本该见死不救,谁知道自己往地狱里闯进来。”
贝尔摩德沉默了片刻。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缓和了不少。
“波本的天使么……你就这么利用情人?简直像个试图引起心上人注意的傻瓜学生。”
手指隔着手套一寸寸攀上猎物的脊骨,在诱人的后颈处摩挲。
被睡意所侵袭的思维无法理解言语。
最后朦胧中听见的是……
是什么……你困倦地试图睁眼,眼前的景物却一点点地化作黑暗。
“情人?不,这位小姐即将是……我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