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illusion》霜月慎也

21、chapters 10

　　故事的内容阿尔缇娜早就了解，这甚至是她儿时的睡前故事。

　　可惜的是，这并不能成为他调停两位servant口角的方法。
　　就两位的人格来说，作为梦魇的梅林和作为精灵的薇薇安作为人类之外的存在性格也是极其乖张，但是因为拥有着大量禁断的知识，两人同时也是极度聪明之人。从理论上说，聪明的人会规避无谓的冲突，一切都以合理化和效率化为行事原则。但是，这两人不仅关系匪浅，而且理性的外衣之下两人拥有一颗难掩的孩童般的玩乐之心。就这样，这两人便一直旗鼓相当的针锋相对着，处在一个极度平衡又极度冲突的微妙的关系之中。虽然在“记录”之中，两人的恩怨似乎以薇薇安略胜一筹作为结束，但是实际的情形又是如何呢？这恐怕没人知晓。

　　何况，就算从传说之中入手了再多的情报，也没有办法让阿尔缇娜应对当下的局面。

　　薇薇安使用了自己宝具封印了梅林，使得她成为了只能出口啰嗦的“挂件”，但是这一行动也使得她的宝具劣化成了常时性束缚梅林的技能。实际上，阿尔缇娜对于这种情况的变化多次表示过担忧，但是在薇薇安的说明下也终于放下心来。

　　“在我看来，梦魇都是臭虫，一天到晚就想着如何钻进人类的心里偷看她们的隐私，还恬不知耻的自称‘爱人类的故事’，真是恶劣至极的性格，真是庆幸你没有生活在法治社会呢，如今的当政者可不是那个好说话的小丫头，或许你会在监狱里被关到烂掉呢，真是和你的所作所为相称的结局。啊，说起来，你确实也在被关着呢~”

　　“而要我说，精灵都是蚊子，总是趁着人类心智混乱的时机和他们签订何种各样的奇怪契约，扇动着嗡嗡乱叫的大翅膀在他们而变为比例哟，吸干他们最后一滴可以利用的价值。要说恶趣味的程度，真正的恶魔大人也要甘拜下风吧？哈哈哈哈~”

　　一路上，薇薇安和梅林的拌嘴就从来没有中断过，阿尔缇娜精神疲惫的靠在沙发柔软的靠垫上，她甚至考虑使用魔术封闭自己的视听来把自己从这场源自千年之前的夫妇拌嘴隔离出去。

　　伴随着一声轻响，车子稳稳地停在一条深巷中。黑色的车门再度无声的打开，一只翠色镶金的高跟靴子从车中探出，踩在了由古老的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随后，靴子的主人从车中探出身来，这位迄今为止只出现在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就这样俏生生的站在了老北京的弄堂之中。

　　秋日的北京，已然有些凉意。巷子中几棵高大树木上的树叶已经颓然的耷拉了下来其中有不少已经翩翩坠下，落于地面之上。清爽的秋风轻轻吹过，些许的带起了精灵翠色的裙角，坠落的枯叶此时就如同飞舞在青翠湖面上的蝴蝶。精灵的存在甚至让些许萧瑟的秋日也增添了一份生机和活力。

　　阿尔缇娜从另一侧的车门下车，抬头间就看到了正对着车门的两扇朱漆大门，大门两侧还蹲伏着两只石狮。大门上斑驳的红漆和石狮上千疮百孔的痕迹记录着这片老宅经历过的沧桑岁月。

　　“这里便是族中为小姐准备的宅院，事出匆忙，未能准备周全，烦请小姐委屈几日。”

　　兰伯特关上车门，来到大门前在左侧石狮子的右眼处轻轻地点了三五下，两扇朱漆大门就发出了陈忠的吱呀声，朝着里侧缓缓的打开了。

　　这是一处不算大的庭院，三间透着岁月气息的旧房子静静的合围着这片庭院，围出的天井勾勒出了一方京城灰蒙蒙的四角天空。屋顶上的瓦片已然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此时正有几只喜鹊在屋脊上蹦来跳去，好奇的观察着屋下的几位陌生人。

　　院子里随无甚尘土，但却是一派萧索，四株干枯的树木占据了庭院的四角，树上的叶子度已经凋光，枯枝别扭的弯曲着，仿佛病人枯瘦的手臂。中央的小花坛中尽是枯枝败叶，残花的花枝无力的耷拉着，仿佛挨训的学生无力地垂下头，了无生气。

　　“真是...简陋的住所啊。”

　　精灵踩着款款的步子走进了庭院，看着萧瑟的庭院眉头微颦，仿佛正盯着自己裙子上一块顽固的污渍。

　　“这里虽然会有人时常打扫，但是毕竟没有住人，所以在观赏性上难免就...疏忽了一些。”

　　兰伯特老人在轻轻地关上了大门之后也进入了院子，歉声道。

　　“住在这种地方可不成...”

　　翠色的裙角轻摇，精灵伸出了一只粉雕玉砌的手臂，停在身前，五指张开。

　　“书。”

　　一个字，轻轻地吐出。

　　顿时，一团翠色的光芒出现在她的手中，迷蒙的辉光之中似乎藏着一件方方正正的东西。当这件东西出现的时刻，一股春天的气息瞬间在在这一片小小的庭院中澎湃开来。空气就仿佛被和煦的阳光晒过了一般温暖宜人，阿尔缇娜天生的魔眼中映出了在空中飞舞的妖精，而院子中的枯枝败草就如同时光倒流了一般变成了清脆的嫰绿色。枯枝抽芽，花朵展开，藤蔓和灌木一瞬间填满了整座院子。从秋日的萧瑟，到春日的繁茂，只用了短短的一息时间。

　　“Saber——薇薇你怎么能就这么动用宝具，我动手就好了嘛...”

　　阿尔缇娜在精灵“幽怨”的目光下无奈的改了口，有气无力的抗议着她的浪费行为。

　　“这孩子可是有着魔力炉心的作用哦，不打紧的。”

　　精灵满不在乎的拍拍手，接着用欣慰的目光看着已经充斥着绿意的庭院，看来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丝毫没有把自己master的指责放在心上。而她那可怜的master，正在心底不知第多少次的为自己servant的我行我素而深深叹气。

　　“我一直在承受我这个年龄所不应该承受的压力。”

　　阿尔缇娜的内心在独白。在她的脑海里，亚尔兰斯，白金色的少年，自己的父亲还有精灵的面孔就像走马灯一样在她面前转来转去。

　　“再这么下去我可能就要看到真正的走马灯了。”

　　她不禁这样悲哀的想到。

　　“先不评论薇薇安的行动，这个环境我也很喜欢。”

　　优雅的男声再次传了出来，看来梅林对这里也很满意。

　　“难道这里就没有人问问我的意见么？好像这里是我的院子吧？”

　　阿尔缇娜的内心独白已经升级成了呐喊。

　　而这时，一只戴着考究白手套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回头间，只见兰伯特老人正冲着她和蔼的微笑，一双慈祥的蓝色的瞳仁中正传达着“别在意啦，委屈您了”的含义，她只能在心中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