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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回忆(二) ...

  •   半个小时候后,任何穿了素净的牙白长衫古装,缓缓走到敖荣面前。
      敖荣满意道:“转一圈给姐姐看看。”
      任何不情不愿地转了一圈,敖荣无限感慨道:“我和他初遇时,他也才十七岁,会吟诗作画,字写的也好,可惜,他心不定,背着我拈花惹草,负了我。”
      “天界给你们的书里,定是把我写成了怨妇,其实我没什么好怨的,他不忠,我便杀了他。天条是死的,我却是活的,生而为神,连一个负心汉都不能处置,那这神的身份也不见得多高贵。”
      任何愣了愣:“那你这千年都是怎么活的?”
      敖荣脸色突变,啐道:“能怎么活?前些年吧,不是战乱就是旱灾,这些年吧,不是污染就是非法捕鱼,要不是这护城河还算干净,姐姐会来这儿?”
      任何乖巧道:“那姐姐想不想搬家?”
      敖荣靠着自己的珍珠座椅,拽拽道:“搬个屁,姐就在这儿安家了,岸上要是有好看的汉子,姐就睡了他。”
      任何不赞同道:“姐,我还是个孩子,听不了这些。”
      任何白嫩无瑕,妥妥的正太,敖荣盯着他和那书生三分相似的容颜,叹息道:“也不小了,放以前,孩子都会跑了。”
      唐堂醒了,醒了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任何说:“那姐姐几千年了都没孩子吗?”
      唐堂眼都不睁了,静静装睡,听俩人说话。
      敖荣揉揉额头道:“姐姐几千年没见过男人了,哪会有孩子,要是你愿意,给姐姐生一个?”
      任何连忙后退:“姐姐,我还是个宝宝。”
      他容颜和书生像,行为举止却是一点都不像,敖荣失望地摇头,疲倦道:“你们走吧。”
      得到这句允许,任何拖着唐堂就要跑,敖荣叫住他:“衣服给老娘留下!”
      敖荣把任何剥的只剩大裤衩,还把任何的衣服烧了,任何就那么光着,带唐堂游出了河底。
      一上岸,唐堂再装不下了,他捶地狂笑,任何捂着裆满脸窘迫,好在车和手机没被人偷去,唐堂给夜非打了电话让夜非来送衣服。
      夜非在电话里笑声震天,任何又羞又恼,不轻不重地给了唐堂一拳。两人推搡着摔到草上,滚的身上都是泥,夜非来的时候,任何正骑着唐堂扼住他脖子。
      任何骑的部位貌似有点尴尬,但是两人闹疯了,谁都没在意,夜非自然也没在意。
      夜非的衣服都是花里花哨的,任何不想穿,唐堂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把自己上衣脱给了任何。
      三个人结伴回了唐堂家,范翠兰女士很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任何就那样穿着半湿不干的内裤在唐堂家坐了一下午。
      他走后,唐堂发现他坐的地方一片水印,再联想他光秃秃在河堤滚的场景,唐堂直乐。他透过窗户一瞅,任何正在摩托车上调整姿势,估计是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唐堂看着他那样滑稽的样子,更乐了。
      九月份大学开学,唐堂军训到了国庆节才回家,变得黑瘦有型,个子也长了不少,夜非一见他就大呼小叫,说他是揠苗助长才长的个子。
      任意和任何刚进入高三,拿着练习册来问题,唐堂刚脱离高中的魔爪,看见那题就头疼,示意夜非给他们讲题。夜非是个学渣,他能上大学全靠艺术分,夜非做了半天,还把答案做错了,被任何好一顿奚落。
      范女士和老唐出去旅游了,四个人在唐堂家好一顿造,饮料瓶扔了一堆,瓜子花生辣条的味道弥漫整个房间,四个人睡到太阳晒屁股才醒,迷迷糊糊地收拾屋子。
      唐堂喉咙不舒服,灌了好大一口水,懵着脑袋下楼买饭,买好再提上来,他上了楼才发现裤衩穿发了,还是里外反着,怪不得卖饭的阿姨看着他笑。
      宁城没什么景点,四个人并排坐在地上玩游戏,俄罗斯方块是唐堂最拿手的游戏,他把把都赢,夜非气的要挠他。
      晚上几个人又是醉生梦死,唐堂晕乎乎地倚着阳台看星星,任何也昂着脸和他一块看星星。
      任何喝着健力宝道:“军训好玩吗?”
      唐堂回味无穷道:“好玩,姑娘们都晒的黝黑发亮,一个队望去,全是包青天。”
      任何扯扯嘴角:“怎么,没你看上的?”
      唐堂挠挠头:“都还不熟,哪能那么快看上。”
      任何盯着一个星星道:“也是,要配你怎么也得班花。”
      唐堂皱了皱眉:“班花不够,怎么也得系花。”
      任何给了唐堂一个老拳:“自恋吧你就!”
      一转眼唐堂就到了大二,他是学生会的,负责迎接新生,主要是负责给学生指路,解决新生的问题,大热天的,他手里摇着扇子,汗还是该出就出。
      时不时就会有女生过来问唐堂渴不渴,还有女生给唐堂递纸巾让他擦汗,就连新生,都爱往唐堂这桌挤。
      唐堂忙的脚不沾地,猛不丁有个男生道:“学长,我找不到宿舍,你带我去吧。”
      这声音耳熟,唐堂一抬头,看见了任何明朗的笑容,那句话咋说来着,明眸皓齿,丰肌秀骨,用这形容任何一点都不亏。
      让唐堂领路去宿舍的人不少,唐堂都没搭理,让别人带着去了,唯独任何,是在学生会会长唐堂的带领下腰杆挺直了进的宿舍。
      大学里有迎新晚会,学姐们在台上跳舞,任何在观众席给唐堂发消息:结束后去吃饭吧?
      唐堂给他回信:今天不行,学生会有活动。
      任何看了看台下操控着电脑的唐堂,唐堂身边坐了一个女孩,听说是文艺部部长,能歌善舞,军训的时候为了活跃气氛,表演了拉丁。唐堂在班里是班长,那个女孩是团支书,两个人一块开会,一块上课,挺亲密的。
      第二天,唐堂主动给任何发消息,让任何军训结束去学校南门等他。
      任何没等多久,唐堂就来了,因为唐堂还做了新生的代班辅导员,总会比任何迟一些。
      唐堂勾着任何肩膀道:“吃啥?”
      任何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回答道:“有啥吃啥。”
      唐堂做决定道:“螺蛳粉吧,有一家挺地道的。”
      还没到店,臭臭的味道就飘了一条小吃街,任何硬着头皮憋着气进了螺蛳粉店,两人等了半天才有位置,吃完任何回宿舍都是臭的,同宿舍的人都问他是不是吃屎了。
      后面任何再带着屎味回来他们都不问了,通常这种情况下,任何不是被唐堂拉去吃螺蛳粉,就是被唐堂塞了好几口榴莲。
      不过也有好处,任何宿舍的卫生永远是年级第一,回回评优秀宿舍他们都是榜上有名,换届选举的时候,任何成了学生会会长。
      表面是选举,实际内定了。
      怎么说呢,大学也是小社会,唐堂说任何是可塑之才,其他人倒也没反驳,一如任何没参加学生会选拔,名字却出现在学生会一样。
      任何一做会长,发现比做小喽啰还忙,轮到他迎新的时候,他顶着太阳看院长的脸都是晃的。他晃了几下就晕了,醒来才知道自己中暑了,进了校医院。
      唐堂在他病床边吃着葡萄,悠闲道:“你不想忙活也不至于装病吧?传出去也不嫌丢人。”
      任何头疼的厉害,他有气无力道:“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唐堂打开一次性饭盒:“能,怎么不能,来,一碗稀粥,放凉了,快喝吧。”
      任何晕倒不只是中暑,还有他再早上没吃饭的原因,唐堂这碗粥是及时雨,任何看着就饿,张嘴就要喝。
      唐堂难得心慈道:“来吧,大爷喂你。”
      唐堂一个大老爷们,捏着小巧的塑料勺子,一勺一勺喂任何,任何倒是挺享受,顺顺利利把粥喝完了。
      两个人都是他们系院的风云人物,个头差不多高,颜值也都高,在校医院喝粥的视频被人拍下来,发到了学校的论坛里。
      标题很劲爆:学生会会长的秘密。
      学生是最闲的,这个帖子不到一天,就刷爆了论坛,还衍生了许多话题,更是有人在论坛里写了同人文。
      虽然是学生,文字功底却是不差,尤其是有写黄文的,连道具都用上了,唐堂看了几篇,心脏差点停摆,偏偏他没法解释,也没法证明。不过唐堂想的开,这事也就半个月热度,没几天就过去了,他就当不知道就完事了。
      所以他该怎么给任何相处就怎么给任何相处,他以为任何不知道这事,还挺庆幸任何幸好不知道。
      计算机系男多女少,任何上课都是给他们班团支书一个桌,方便讨论问题。团支书和唐堂是铁杆,两个人都不把彼此当异性看,关于唐堂的流言团支书听了就皱眉。
      她找了一个学长,成功拿到了发帖人的IP,顺便封了那人的账号。
      上课前,团支书把IP发给唐堂:“这人是一切谣言的根源,姐姐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那时候智能手机,半智能手机刚流行没多久,唐堂就用了某果的最新款,他看着那串IP道:“好嘞,谢谢姐姐,姐姐的晚饭我请了。”
      请完团支书吃饭,唐堂把任何约到了校园的奶茶店。
      这回是任何来晚了,他手里还拿着书,看样子是一下课就赶来的。
      唐堂靠着椅背道:“喝什么?”
      任何坐下道:“柠檬水。”
      唐堂去吧台点水,端了一杯巨多冰块的柠檬水,任何抽了纸巾擦擦汗道:“你想冰死我?”
      唐堂解释道:“这不是怕你热。”
      任何喝了一口,只觉得凉的牙疼,唐堂抱胸,嫌弃道:“你是不是爷们啊,喝个冰至于吗?”
      任何前夜刚肠胃炎去拿了药,这一口冰的下去,胃疼的直抽,他又擦擦汗道:“谁说大老爷们就要喝冰。”
      唐堂不给他抬杠,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放桌上道:“前两天学校论坛的帖子你看了没?”
      任何不明所以道:“什么帖子?”
      唐堂看他真不知道,好心解惑道:“关于咱俩的。”
      任何惊讶道:“咱俩?”
      唐堂解开手机道:“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发的咱俩照片,你看这地址你认识不?”
      任何接过手机看了看道:“不认识。”
      唐堂火大道:“去你大爷,你再说你不认识!”
      唐堂也是学计算机的,有了地址他啥查不出来,他和任何哥俩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通过地址查出来的登录信息,唐堂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任何的账号。
      唐堂逼问道:“你当初一声不吭地报了计算机系,早有预谋是吧!”
      任何爽快地承认了:“是。”
      他一承认,唐堂差点抡起椅子砸他:“照片是你找人拍的,帖子是你发的,你他妈无间道啊?”
      任何指尖冰凉,他直视唐堂的眼睛道:“我喜欢你。”
      唐堂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听见这一句,他脑子里原本的想法是任何嫉妒他,所以想毁了他的名声,他甚至都没考虑到任何同时也毁了自己的名声。
      唐堂急火攻心,气都喘不匀了,他指着任何道:“你他妈放屁!”
      任何无比认真道:“我喜欢你,从十七岁就喜欢你。”
      因为喜欢,所以选择了唐堂的大学,选择了唐堂的系院,在进修学校,他靠自己努力,挤进了唐堂的班级。这些唐堂都不知道,也从来没发现,他对任何只有兄弟情义,任何在他眼里就是个弟弟,铁哥们,他见哪个女孩漂亮,还会想着给任何介绍。
      这算什么,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妈却想上我!
      唐堂怒气冲天道:“你他妈眼瞎。”
      大老爷们看上了大老爷们,这像话吗?!
      任何冷静地回应道:“不瞎能看上你?”
      此话一出,唐堂被激的直接发飙:“老子是系草!”
      任何波澜不惊道:“曾经的。”
      系草一届一评,为了公平合理,大一级的不参与竞争,唐堂那届系草是唐堂,任何那届系草是任何,他们都是曾经的系草。
      唐堂无言以对,噎了半晌回道:“艹。”
      被兄弟表白,被兄弟打击,被兄弟算计,唐堂经历了这波刺激,想在奶茶店捉个妖。奶茶店有妖,从他来就缩在角落里,他看那不是恶妖,就没搭理,和任何说了这段话,恶妖良妖他都不想放过!
      任何心如止水又心跳如擂,他压住唐堂的手腕道:“我认真的,你考虑考虑。”
      唐堂呆了,考虑?考虑啥?考虑绝交吗?
      任何捂着胃起身,白着脸离开,唐堂愣在座位上,半天没回神。
      唐堂浑浑噩噩地回了宿舍,捂在被子里一言不发,宿舍的人问他唱歌去不去,唐堂摆摆手,过了会儿又说去。
      唐堂成了麦霸,在包间可劲儿嘶吼,室友以为他是因为帖子心情不好,给他点了两箱啤酒,喝的唐堂直接吐了。唐堂吼了一晚上,再加上喝酒,嗓子直冒烟,他和几个室友在校门口早点摊上吃早点,看着逐渐明亮的天叹息。
      校园里没几个在走动,除了他们这种出去唱歌的夜猫子,也就勤学好问背单词的学生了。唐堂翘了课,蒙头呼呼大睡,睡到傍晚饿醒了,套上裤子和衣服准备下楼买饭。
      “唉,饭给你带上来了,还下去干啥?”唐堂刚从上铺下来要穿鞋,室友就指了指他桌子的饭。
      唐堂踩着拖鞋坐到桌边道:“你给我带的?多少钱,我等会儿给你。”
      室友咬了口饼道:“任何给你带的,他说唱歌费嗓子,让你吃清淡点。”
      唐堂怒了,啥意思?任何咋知道他唱歌去了,这是在监视他?!
      他刚怒一秒,室友又接着道:“昨天叫他唱歌他不去,八成是怕和你一块出去闹误会,买了饭也是让我们给你。”
      唐堂怒火一下熄了,他打开餐盒一看,任何居然给他买了螺蛳粉,没放酸笋,没放辣椒,还买了牛奶,既不会臭到室友,又不会让他嗓子废掉。
      可唐堂没吃的心情,他扯了毛巾直接进卫生间洗澡。
      唐堂刚围着浴巾出来,头发还正滴水,他的另一个室友就拎着饭大力把门推开,嚷嚷道:“我靠,那帮孙子居然来打任何了!”
      什么......什么玩意?!
      唐堂骂了句艹,丢了擦头毛巾就冲出了寝室,任何虽然想上他,但到底是他兄弟,还一帮人来揍一个,这不扯犊子呢!
      唐堂室友们也都拿着凳子跟着冲了出去,唐堂的宿舍在三楼,任何宿舍在四楼,楼梯口围了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唐堂气势汹汹地扒开围观群众,两步走到了任何宿舍门口。
      来了至少十个人,都拿着棒球棍,任何班里其他宿舍的人也都进去了,一二十个人在六人宿舍不大的空间里扭打,唐堂看着就挤。
      给大学生打架,不能用符咒,用了就被伏妖者协会除名了,唐堂提提浴巾,大手一挥道:“办他!”
      唐堂的室友把来找事的别系学生拉出来了几个,在走廊里打。
      一个楼层都是计算机系的学生,也都是帮着自家,宿管上来,喊着要处分。法不责众,说处分也没用,打的正酣,宿管阿姨也不敢拦,她手机被学生藏了,没办法只好跑下去喊领导。
      对面楼的女生宿舍听到男生宿舍热闹,都趴在阳台上看,有的还拿着手机录视频。
      之所以到商城念书,是为了求知,所以唐堂没在学校打过架,众人印象中唐堂就是个聪明机灵,温和内敛,英俊帅气的学生。
      唐堂上大学前是谁,宁城胡同里的野混子,三岁打的王二狗叫爹,五岁打的夜非叫妈。他的八块腹肌不是摆设,尤其看到有个人给了任何一闷棍后,唐堂上去就是一个飞毛腿,给那人踹到了地上。
      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唐堂不问,他也不想问,学校里宁城出来的,多多少少有唐堂罩着,而打了任何,就是打了唐堂的脸。
      唐堂揪住一个人就是一巴掌,给那人打出来了鼻血,唐堂又固定固定自己的浴巾,甩甩湿发道:“知不知道他是老子的人?是你们能打的吗?”
      任何捂着胃站在唐堂身后,听到“我的人”这三个字,眨了眨睫毛。
      唐堂也没功夫看任何什么状态,他基本是一巴掌打倒一个,外面喊老师来了都没阻止他抬脚踹人。
      故此,辅导员和系领导来稳定局面时,局面已经稳定了,他们只看到了唐堂裹着浴巾,一脚一脚往外系学生身上踩。
      唐堂修长的腿,精瘦的腰,半湿冒烟的发和他嘴里的咒骂让所有领导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还是任何及时扯了扯唐堂胳膊道:“老师来了!”
      唐堂这才停脚,熟稔地冲系领导道:“老周,外系人不抗揍,打120吧!”
      据说,那天120拉走的不只是外系的学生,还有计算机系的系领导,系领导上救护车前还撂下一句话:“唐堂,我要开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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