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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国庆(四) ...

  •   饭饭躺下时没有惊醒唐堂,房间里泻进了外面的光亮,饭饭起身去拉窗帘,那只肥嘟嘟的松鼠再次趴在他手腕上瞪大眼睛。
      饭饭到客厅搜索吃的,只找到了一包薯片,他扔给松鼠,道:“你凑合凑合吧。”
      松鼠没有接受薯片,抬起前爪,展示自己的伤口,饭饭打开灯仔细一看,松鼠全身是血。
      以它的伤口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出血量,饭饭抓着它问道:“是不是那孩子出事了?”
      在松鼠的指引下,饭饭进入茂密的丛林,他在林子里穿梭,脚下的拖鞋没几下就被刮破,身上的睡衣略有些薄,被林间的风吹动,大大的鼓起。
      饭饭停在丛林深处,这里多出了一个捕猎用的陷阱,就是这个陷阱困住了男孩。
      男孩脸颊上是流着血的伤口,腹部被木钉扎透,躺在坑底喘息不止。
      饭饭抬掌,男孩身体飞出陷阱,饭饭把他伤口治愈,点点上他的眉心道:“你本不该属于这里,说出你的名字。”
      男孩有些怕他,抖了抖,老实道:“我叫仝珂。”
      饭饭审视着仝珂道:“你应该已死了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投胎?”
      仝珂望望饭饭肩头的松鼠,细微地道:“我在等我娘,她......她让我躲起来等她。”
      他看起来似有难言之隐,饭饭把手里的薯片给仝珂,询问道:“我要看你的记忆,可以吗?”
      仝珂拆开薯片,脏兮兮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去捏薯片,饭饭捏了几片,让他张嘴,他边嚼边道:“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仝珂不仅记忆残缺,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忘了,饭饭转了转手腕道:“我试一下。”
      他运用灵力提取了仝珂的记忆,没一会儿就大惊失色,捂着胸口蹲下,仝珂忙扶着他道:“你没事吧?”
      饭饭双目微红,身体微微颤栗,咳了咳道:“你的记忆太惨痛,我没法全部消化,你跟我回去,我帮你找到你娘。”
      仝珂已经算是半个魅,可惜自带煞气,成不了灵魅。他不带犹豫地和饭饭回别墅,饭饭把自己所有的零食都拿出来给他,海绵宝宝的玩偶随他玩,就是唐堂捕的那只海星,饭饭都不吝啬,让他可着劲儿欣赏。
      仝珂对饭饭的零食情有独钟,他这几十年都是东躲西藏,像饭饭这样接纳他的人很少。
      他的小松鼠嗑开干果,在客厅里上窜下跳,毛茸茸的尾巴轻快地摇摆,饭饭伸手,它跳到饭饭手里,窝在饭饭的肩头,异常乖巧。
      客厅的台灯发出明黄的光,饭饭托住那一抹灿烂,垂眸道:“你化执念而存,见到你的母亲,意味着你会灰飞烟灭,即便如此,你也想见她,是吗?”
      仝珂斩钉截铁道:“对。”
      饭饭把松鼠从肩头拿下,放到地上自由地奔跑,简单明了道:“你应该有浅薄的记忆,知道她早就死了,还有你的妹妹,她们......都死在那场战争里,我无法复活她们。”
      仝珂顿了一下,稚嫩的脸上划过慌张,安静道:“可以带我去看她们的墓碑吗?”
      饭饭凝着他,似乎要穿透他的内心,如实道:“她们埋在万人坑里,没有墓碑。”
      仝珂突然激动起来,大力地挥手,差点打到饭饭,低吼道:“不可能,我爹明明把她们安葬了!”
      相比他的浮躁,饭饭表面上看起来很平和,公事公办般地道:“我可以让你投胎,托生一个好人家。”
      仝珂将茶几上的零食一扫而落,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不要,我要我娘,我要我妹妹。”
      他的声音没有吵到已经进入梦乡的人,等他疯够闹够,饭饭给他接了一杯温水,劝慰道:“重回那里,你也救不了她们,她们已经投胎,你何必如此执着?”
      仝珂擦掉脸上的泪痕,冰凉的指尖触到温热的杯体,汲取上面的温度。
      长长的沉默后,仝珂道:“她们,去了哪里?”
      他问出这些来,像是在和现实妥协,饭饭捡起地上的零食道:“你妹妹现在是明星,你母亲是她的姐姐,她们当初一起投胎,今时生活的很好。”
      仝珂有一丝丝的欣慰,人虽幼稚,语气却老成稳重,请求道:“能否,让我见她们一次?”
      他的要求不过分,饭饭考虑了一下,折中道:“你可以通过我的灵力见她们,如果你靠近她们,会加重你身上的邪煞之气。”
      饭饭用灵力显示了仝家母女的今生,画面中的妹妹光彩耀人,是个美人胚子。
      仝珂安然一笑,释怀且执着道:“我对投胎并不在乎,可不可以帮我回到那里?哪怕是徒劳,我也想救她们。”
      饭饭站起身子,摇头道:“单凭我一人之力,没有办法帮你,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我不建议你重新回去。”
      仝珂愣住:“为什么?”
      他相信饭饭有足够的本领可以让他如愿,可饭饭柔中带刚的拒绝,让他产生了怀疑。
      他看的出饭饭没有伤害他的心思,既然如此,为何在这件事情上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饭饭打开电视机,语重心长地道:“人永远无法改变历史,即便贵为天神,也有很多不能插手的事情。我怕我会动恻隐之心,那样,你的妹妹和母亲,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仝珂捏着拳头,眼睛里有隐忍的愤怒,饭饭抚抚他的脑袋,慈爱道:“去投胎吧,带着那些不愿离去的亡魂,一起离开。”
      仝珂的热泪滴在地毯上,哽咽道:“他们都在等自己的家人,想要团聚。”
      这里的无数亡魂,无不在深夜里痛苦,嚎声满天飞,他们的呐喊被风吹散,化为乌有,恍若从未存在。
      饭饭许诺道:“我可以引渡你们,希望你们来世为人,能活的恣意。”
      仝珂抬头,泪蒙蒙的眼睛看着饭饭,捅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打着哭嗝道:“你并没有把我的记忆全部还给我......我的母亲和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饭饭抹掉他的泪,叹息道:“你父亲,不是坏人,他有自己的信仰,家国之间抉择,他总要先顾大事。”
      仝珂苦笑一声,低头,抱过自己的松鼠道:“和我一样的冤魂还有很多,你一个人,渡不过来的。”
      饭饭弹指,松鼠飘到半空,它本就是仝珂的灵力所幻,缓缓变为雾气,融进仝珂体内。
      仝珂只觉得心口发热,惊讶地瞅瞅饭饭,饭饭露出一个笑容道:“我自有办法处理他们,你的执念太深,入黄泉前,要先过忘川,祝你好运。”
      地府的引魂人们突然接到一级指令,汇聚到了饭饭所在的别墅外,孟婆拍拍手,布置了几个方位,让引魂人们分头行动。
      数千道鬼魂清巢而出,在仝珂的带领下飘在海面,月色下,他们半透明的影子映在海水里,随着水流变的扭曲。
      饭饭使出灵力,海水扬长而去,生出数十米之高,逐渐荡出波纹,汇成大船。
      引魂人们结好咒界,护送水船,载着魂魄们前往地府,凄厉的叫声汇聚到海面上空,众多幽魂仰天长嘶,身形变淡,慢慢消失在海平面上。
      天际红光大亮,似烈阳高悬,饭饭揉揉眼睛,指着红光道:“仝珂,那是轮回道,你的归宿。”
      仝珂被光迷了眼睛,轻声道:“谢谢你。”
      饭饭手心升腾着祥和之气,他传递给仝珂,柔声道:“你压制这些冤魂,没让他们生事,这是你的功德,它会伴着你出生。”
      仝珂抬抬脚尖,红着脸道:“可不可以让我和妹妹她们投为一家?”
      他向饭饭提出太多要求,这番话说的有些难以启齿,饭饭看他垂着脑袋,忍不住想笑,拍拍他的肩道:“你会出生在她们隔壁。”
      孟婆把仝珂送进轮回道,捶捶发酸的肩头,病殃殃地跟着饭饭回别墅,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
      外面闹的动静不大不小,唐堂早已经感知到众魂的力量,可饭饭在别墅外下了结界,唐堂出不去,只能等他们回来了再追问事情经过。
      孟婆无骨虫一般地抱着饭饭道:“你知道饭饭给地府接了多大一活吗?五千多个鬼魂,我们集体加班,挨个送去投胎,还全部是陈年旧魂,老扎心了。”
      饭饭弯腰给孟婆捏了捏小腿道:“都是抗战时期的死者,赶上国庆,不送走他们,良心难安。”
      唐堂捶捶睡的酸疼的腰,问道:“他们之前在哪儿?”
      孟婆歪歪头,舒舒服服地枕上饭饭的腿,咬着指甲道:“那些魂儿被仝珂约束,一直没敢出来,那孩子真不容易,才十几岁,就能有这样的胆识,前途无量呐。”
      咬手不卫生,饭饭拽下孟婆的手腕,用湿巾把每根手指都给她捋干净,然后,把她的手塞进她的嘴里。
      孟婆连续呸呸呸了好几声,唐堂揽着饭饭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哪里不高兴?”
      孟婆哼了哼道:“他看了那孩子的记忆,有点受不了。”
      饭饭冷不防道:“唐堂,伏锁妖册里是不是有个叫仝振国的魂魄。”
      唐堂脑子转的多快,立刻道:“有,他是仝珂的父亲?”
      饭饭只道:“等我们回去后,让我见见他。”
      他的严肃拉低了客厅的气氛,唐堂抓起一包芒果干撕开道:“他不见得愿意出来,当初,他自愿进锁妖册,并要求我们不得窥探他的隐私。”
      孟婆看着芒果果干吞口水,嗅嗅香甜的气味,心急地抢过袋子道:“这么有脾气?”
      唐堂瞅着她没出息的样子,给了她一个白眼道:“他是我爸收服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饭饭摆摆手,拒绝孟婆递过来的芒果干道:“有些事情一定要向他问清楚,很严重。”
      孟婆擦擦嘴道:“那你们现在就回去?”
      饭饭直接起身去卧室:“不用,不急于一时。”
      孟婆对饭饭还是有了解的,再怎么疏远,饭饭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的走开,而且唐堂揽住饭饭的时候,饭饭在刻意回避。
      孟婆摸摸下巴道:“我怎么感觉饭饭情绪不对,你惹他了?”
      唐堂矢口否认:“没有。”
      孟婆摩拳擦掌,奸笑道:“老娘掐指一算,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综合你们的表现来看,你们有猫腻。”
      她指着唐堂,神情不怀好意,唐堂不自在地别过脸道:“不要瞎猜瞎问瞎比划。”
      孟婆刨根问底地道:“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饭饭是怎么回事。”
      唐堂动手收拾孟婆留下的垃圾,避开孟婆的眼神道:“他心情不好而已。”
      孟婆哪会轻易放过他,凑到唐堂身边道:“我是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唐堂微有不耐,皱皱眉道:“你好八卦。”
      “你不说,我就去找晚晚来问咯~”
      孟婆飘进徐晚晚房间,亲吻了下睡梦中的桃桃,妩媚地靠着正化妆的徐晚晚道:“小仙女,人家有事情问你。”
      徐晚晚看她脸色就知道她要问什么,守口如瓶地道:“唐堂不说,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孟婆大拇指指着自己,晃着脖子道:“我是个聪明人,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徐晚晚给桃桃解开缠在一起的发,温声道:“那你要保密。”
      唐堂已经动了情,保不保密都没什么分别,孟婆不赞同道:“可其他人早晚会看出来,难道要瞒一辈子?”
      徐晚晚推着孟婆出房间,小声地道:“还未水到渠成,一切皆有可能,饭饭拒绝了唐堂,唐堂心里正难受。”
      孟婆转身下楼,乐呵呵地道:“要不是说你们人类愚钝呢,唐堂应该仔细想想,饭饭为什么拒绝他。”
      徐晚晚追上她,好奇地道:“你知道原因?”
      孟婆有理有据地分析道:“根据我的判断,饭饭肯定认为唐堂对他是亲情转为爱情。唐堂这爱来的太突然了,就算有血的羁绊,饭饭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唐堂不能冒进,要有耐心。”
      她是单身,说的话却经验丰富,徐晚晚拱拳,佩服道:“你很像个情感专家。”
      外面的太阳缓慢升起,照射进来许多光线,孟婆绕着那些光线走,随手变出遮盖全身的斗篷,趴在冰箱上。
      她看了看冰箱上的贴纸,打开拿了一个新鲜的芒果,显摆道:“老娘活了那么久,看透了痴男怨女,无师自通。”
      芒果很凉,冰的孟婆手掌发寒,徐晚晚腾出袋子给她,给她兜了一袋子芒果,留客道:“你要不要吃个早饭再走?”
      孟婆转悠着袋子道:“算了,我要回去加班,假期就留给你们享受吧。”
      饭饭很想睡,但他的意识很清醒,他靠在床头冥想,唐堂推门进去,只看到饭饭神色不虞,眉头紧蹙。
      他连唐堂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可见想事情想得入神,唐堂坐到他旁边道:“你从仝珂身上看到了什么?”
      饭饭脑袋后仰,靠着床头道:“许多无法言说的事情。”
      他的情绪很低沉,唐堂劝解道:“战争很残酷,我没有经历那个时代,那些消逝的亡魂,也许每个夜晚都在哭泣。”
      饭饭躺下,蒙住自己道:“我不想吃饭,你们先吃吧。”
      唐堂理解他的心情,掀开被子道:“不吃饭会长不高,你多少吃一点,吃完我带你去游泳。”
      饭饭转过身去,缩成一团道:“没有心情。”
      唐堂耐心地道:“桃桃说她想去。”
      隔了好大一会儿,饭饭从被子里露头,踩着拖鞋去洗漱。
      今天的早餐换了新花样,徐晚晚煮了馄饨,桃桃非要饭饭喂她,看饭饭脸色不好,桃桃乖乖倚着他,吹凉了一勺道:“饭哥哥,你先吃。”
      饭饭摇头道:“我不饿。”
      唐堂早前就安排了桃桃,怎么也要让饭饭吃点东西,唐堂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带无赖地道:“可是我觉得你饿了,你就吃给我看嘛。”
      饭饭勉强吃了几个,余下的都是喂给桃桃,唐堂直接订了返程的机票,四个人收拾收拾往宁城回。
      饭饭上了飞机还是睡不着,只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有人从身旁经过,停下来和唐堂打招呼,惊喜道:“唐先生,真的是你?”
      饭饭抬眼去看,孟子涵全副武装,帽子口罩一个不落,身后是坐着的李宇哲,两人低调而不失礼貌,饭饭隔着唐堂对孟子涵笑了笑。
      几人出了机场,找了僻静的饭店坐下吃饭,桃桃是孟子涵的小粉丝,看到摘下口罩的孟子涵,害羞的直往徐晚晚身后躲,还是孟子涵大大方方地抱过她,拿出买的礼物送给她。
      从见到孟子涵,饭饭就一直盯着她看,她被看的不好意思,无措地搓搓手。
      李宇哲挡住饭饭的视线,轻咳道:“这次总算有机会请唐先生吃饭了,你看有什么爱吃的。”
      唐堂不客气地拿着菜单点菜,有道炒嫩笋,他估摸着饭饭喜欢,直接勾上,转脸要问饭饭还想吃什么,却见饭饭低下手捏拳,似在隐忍什么。
      唐堂走出包间送菜单,给徐晚晚发信息,让她把饭饭带出来。
      饭饭神情恍惚不明,唐堂拍拍他的脸道:“你到底怎么了?”
      服务员从身边走过,差点碰到饭饭,唐堂忙拉过他,他煞白着脸道:“孟子涵是仝珂的妹妹。”
      唐堂替替他理理衣服道:“只是因为这个?”
      饭饭低眸,眼里有微润的湿意,就连声音也轻的几乎听不到:“她前生,真的很惨。”
      唐堂找了个空桌子和饭饭坐下,倒了杯水,塞到饭饭手里:“我瞧着李宇哲已经浪子回头,她今生会很幸福,而且,她的命格很硬,你不用担心。”
      清澈透明的水一望到底,瓷白的杯底无暇而整洁,饭饭看着杯子,沉重道:“我一见到她,就会想起仝珂的记忆,她当初才十岁,却遭受了那么残忍的待遇,我......我有些难受。”
      唐堂搓搓他的后颈道:“崽儿啊,前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越这样,越容易让孟子涵有负担。人生在世哪有不苦的,所幸她现在过的好,事业红火,以后也会儿孙满堂,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饭饭低落道:“我有灵力,虚长了这么多岁,却不能为那个时代的人做些什么。”
      “那是天命,改不了的。”
      唐堂安慰了饭饭好一阵子,他才收拾好心情重返包间,李宇哲总感觉他对孟子涵图谋不轨,吃饭的时候都防备着他。
      徐晚晚带桃桃去厕所,孟子涵看看四周,低声道:“唐先生,聂可萌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唐堂不明白道:“她怎么了?”
      古曼童的事儿过去后,唐堂对娱乐圈的恩怨是非有了新的了解,但并不八卦的去多问。明星也许光鲜亮丽,背后的经历不见得好过,所以唐堂很少去接这样的案子,除非是送上门来的。
      孟子涵和李宇哲互看一眼,想想当时的场景,两人心都有余悸,李宇哲大着胆子道:“我们前几天录完节目才知道,她在酒店里面拿指甲刀剪自己的皮肉,剪的鲜血淋漓都不松手,满屋子都是她生生拔下来的头发和血,那场面,比鬼故事还恐怖。”
      这种做法一般是孟婆的操作,唐堂倒了口果汁给饭饭,道:“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孟子涵的脾气秉性在明星中算是好的,她不会用大明星的名头压人,反而亲和道:“真的很感谢你们,这几天有我的电影在上,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
      演技是演员立足的根本,票房是资本博弈和演员声名大噪的加成,你一票我一票,人多力量大,票房自然也能上去。
      唐堂点点头道:“需要我包场吗?”
      孟子涵连忙解释道:“那怎么能行,我们包场请你看,我最近还要跑宣传,你看哪天有空。”
      唐堂推辞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去看就行,希望孟小姐可以凭借此片成为影后。”
      孟子涵笑笑道:“我现在对那些东西已经看淡了,活着才是最好的。”
      走过鬼门关,人会想通很多东西,名利金钱和命相比,似乎都不太重要。
      徐晚晚开门进来的声音和唐堂的声音混在一起,吱呀中带着清脆:“孟小姐,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你一定会有拿到奖杯的那一天。”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半明半暗,饭饭这时犯了困,在车上大睡特睡,唐堂只好加钱,让司机就着宁城的路绕了一圈又一圈。
      绕了大半个小时,饭饭才悠悠转醒,低沉道:“晚晚和桃桃呢?”
      唐堂示意司机往家开,道:“她们先回家了。”
      饭饭扭扭脖子道:“我们也要回家吗?”
      夜景下斑斓的灯光辉映到车窗上,恍惚的光线在唐堂脸上游走,他捏捏发麻的肩头道:“不回家你去哪儿?”
      饭饭自责道:“好像因为我,扰乱了你们的假期。”
      唐堂不在意地道:“跟你没关系,假期还长着呢,有的是地方去玩。”
      饭饭征求道:“我们明天可以去看孟子涵的电影吗?”
      “可以。”
      饭饭“得寸进尺”,贼溜溜地道:“桃桃说电影院里面有机打的可乐,我可以尝尝吗?”
      唐堂捏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纳闷道:“好吃好喝的没缺过你的,你怎么成天就稀罕外面的东西,机打的跟瓶装的没区别。”
      饭饭就是想喝外面的可乐,固执道:“桃桃说有区别。”
      桃桃说的话简直是圣旨,唐堂佯装伤心道:“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么言听计从?”
      饭饭自卖自夸:“我觉得我很听你的话。”
      唐堂冷哼道:“你是很听话,气死人也不偿命。”
      饭饭双手相握,虔诚无比道:“你还没死,你要是死了,我就给你哭坟。”
      唐堂上去就去两棒槌:“哭坟?我现在先把你活埋,省的我老了你气我。”
      饭饭第一次看电影,走进电影院,对什么都好奇,电影院摆着变形金刚的超大模型,饭饭摸了摸,被冰冰凉的触感吓到,赶紧缩手。
      桃桃拉过饭饭的手又覆上去,喜滋滋道:“它不咬人的饭哥哥,你试试。”
      饭饭举起桃桃,桃桃直接摸到了变形金刚的下巴,唐堂买了最近场次的票,徐晚晚选了两份超大的爆米花,给两个孩子买了机打的可乐。
      也许是有桃桃的心理暗示,饭饭觉得喝这可乐就是比瓶装的好喝,候场的时候,他就喝掉了大半杯,唐堂强制把他的可乐抽走,勒令他不许多喝。
      饭饭委屈巴巴的坐在外面玩手机,开了两局游戏,打完了以后电影开场,唐堂领着他进去,他坐上座位的时候还小小叫了一声。
      这椅子是挺软,前面的屏幕也很大,可这些都没有饭饭的表情好玩,他仿佛被封印了,糯糯道:“我是不是不可以乱动?”
      唐堂乐道:“这是看电影不是坐牢,你放轻松。”
      饭饭直到电影放映了十分钟才进入状态,他看着屏幕中奔跑的狼和羊群,张嘴和狼一起嗷嚎了两声。
      唐堂及时捂住他的嘴,冲周围的人小声道歉,徐晚晚笑着揉揉饭饭的耳朵,告诉他道:“要保持安静,咱们看大屏幕就行,不能跟狼唠嗑。”
      饭饭这才明白规则,很快被剧情吸引,唐堂仁慈地把可乐还给他,他和桃桃变成了爆米花收割机,两人“咔咔”吃着,直吃的打嗝。
      电影看到最后,很多人拿着纸巾啜泣,饭饭泪点高,哭倒是没哭,小声评价道:“孟子涵的演技很好。”
      唐堂附和道:“她有这个天赋。”
      饭饭的兴趣很快退减,恹恹道:“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从度假回来开始,饭饭就晚上睡不好,白天嚷着困,吃个饭都能吃睡着。唐堂给他量了体温,他一没发烧二没得流感,却精神头奇差无比,好似被病魔缠身,油尽灯枯。
      尤其是到了夜里,饭饭玩手机玩到两三点不睡,不过一两天,他就熬的脸色蜡黄,眼珠泛血。唐堂说什么都要带他去医院检查,刚给饭饭套好衣服,手机突然响了。
      夜非作死地给他开视频,向他直播任何的婚礼现场。大裙摆的婚纱唐堂没兴趣看,他挂掉电话回头,饭饭在沙发上躺倒,毫无意识,任他千呼万唤,就是不醒。
      唐堂探探饭饭的鼻息,符咒绕着饭饭飞舞,半晌后,唐堂严肃地收好符,赶去伏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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