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同人之浣碧》芩思

18、风光秀丽跋扈女子

　　乾元十二年农历八月二十，是个黄道吉日，湛蓝的天没有一丝云彩，太阳高照，照得每个人都喜气洋洋。老人家都说鸿雁高飞是个顶顶吉祥的征兆，可又何尝不是游子思乡，不得相见的象征。

　　无数辆马车向紫奥城走去，一辆辆马车内，是一个个青葱少女，甄嬛拉着浣碧和流朱的手，今日陪她来的人本不是浣碧的，按规矩来说，怎么都得是她的两个丫鬟，可甄嬛不肯罢休，牢牢牵着浣碧的手，其他人怕误了时辰，便也随她去了。“没事，我在。”浣碧害怕她紧张，努力安慰她。

　　甄嬛靠在浣碧的肩膀上，“你我二人，如今怕是见一面少一面了。”浣碧的动作一滞，甄夫人在出门前的话语好像还在耳边，“我家的女儿这般模样，什么样的郎君配不得，定要嫁给这天下最好的郎君，这场选秀，只当去充个数，回来便为我的嬛儿选一个如意郎君。”甄嬛也笑着应好，可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本朝虽有规定官宦家适龄千金参加选秀，但若真不想去，也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甄远道今年刚升了正三品吏部侍郎，不过是略麻烦些而己，或者干脆早早定亲，裴家的嫡小姐，今年十六，可两年前就订了好了婚事，也不必参加这场选秀。三年前，裴家特意送了一位女官过来，是司正司的八品掌正，来教导甄嬛礼仪规矩，虽然甄夫人明面上说希望甄嬛多学点儿东西，可大家都心知肚明，甄家这是要送女儿进宫了，也只有流朱傻傻地信了。

　　“小姐担心什么，我们上个月不是去求了菩萨，让小姐被撂牌子吗？没准小姐心想事成，以后的时间还长呢！”甄嬛听了只笑着点了点头，“承你这丫头的吉祥话，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今日薄施粉黛，头上却不是她一贯喜欢的双平髻，而是单螺髻，不过也并未过多修饰，只插了一支芙蓉白玉簪，兼并蒂海棠碧玉步摇簪，身上是合着规制裁制的青色宫装，和众位秀女的艳丽逼人不同，她这一身打扮如清水出芙蓉，好似夏日的一抹清凉，定能脱颖而出。

　　一辆辆马车整整齐齐地停在祥云门前，浣碧与流朱在外面等待，甄嬛多次回头，终究是随众位秀女进去了，浣碧一直望着祥云门，直到再也看不见甄嬛的身影，甄嬛不知道的是，甄远道早在一个月前就曾找过她，连甄夫人都曾找她说过话，“命中富贵，有凤来仪，逢凶化吉。”

　　灵因寺高师批命，说有她在侧甄嬛必步步高升。甄远道和甄夫人决意让她陪甄嬛入宫为侍女，“我知道委屈了你，但为了甄家，为了嬛儿，她自小待你如亲妹妹一般，你怎么能忍心她一个人在宫中无依无靠。”

　　三个月前，姨母同样派人给她递过话，姨母说她与灵因寺高僧有些交情，可以助她入宫，如果她不愿意，也可嫁给个普通人，平凡渡过一生。浣碧这些年在府上也有些人脉，她已经探听到甄夫人想要将她嫁给温实初，不说温实初对甄嬛的情谊，单就她个人而言，她与温实初不过泛泛之交，并无男女之情，更不愿意随便嫁个人了此一生。

　　“好。”浣碧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早已做好了选择，不过是……自称为奴罢了。

　　她环视周围，秀女基本都已经进去了，外面都是各府的人在等待，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可惜，这样好的景色，以后还能再见吗？她想事情想得出神，没注意到后面有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与她撞在了一处，还没来得及责问是谁家的人如此莽撞时，就听到了一道悦耳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浣碧回头，只见一个娇俏少女，看上去与甄嬛差不多大，模样不是十分夺人，却别有一番滋味。娇娇怯怯地模样，让人舍不得真恼了她去，想来是待选秀女，说不定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这位姐姐，前面就是祥云门了，万事小心才是。”

　　那秀女有些忐忑，“我住得远了些，公公说这宫门前都是贵人，轿子不能过来，我有些着急。”她扯着帕子，急切地解释道。“定是那太监看你性子绵软，又……才欺负你。”流朱赶忙为她打抱不平。

　　“不满两位妹妹，我不过是小门小户之女，入选概率的确不大。公公看不起我也是应该的。”秀女低头，声音有些哽咽，再抬起头时，还是冲两人笑了笑，“我打扰两位妹妹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进去了。”流朱看不得她沮丧的样子，忙扯了扯浣碧。

　　也不知这位秀女家窘迫成什么样子，双耳空有耳洞，不见缀饰。浣碧将自己的耳饰卸了下来，递给这位秀女，她今日虽是寻常打扮，可较这位秀女来说，也要好上许多。“这对耳环就当是今日见面之礼，恭贺姐姐心想事成。”耳饰虽不华贵，但胜在清雅，与她这一身素雅宫装相配也不显突兀。

　　“这，怎么能劳妹妹破费，陵容出身微寒，怕是会辜负妹妹的美意。”安陵容说话有些瑟缩，“你就收下吧！小姐相貌出众，这耳饰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流朱连忙拿过耳饰塞到陵容手心。“姐姐貌美，不必妄自菲薄，宫门快关了，姐姐快进去吧！”

　　“那便谢过两位妹妹美意，我叫安陵容。”安陵容急匆匆地走入了大门。
　　甄嬛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秋海棠，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眉姐姐，好久不见。”沈眉庄回头看见甄嬛，脸上也满是喜色，“早就听说你中选，却一直不得空相见。”沈眉庄的父亲两年前升了从二品济州都督，带着妻儿去任上了，也是到了快选秀的时候，沈眉庄才回来，即便如此，两人情谊依旧。

　　“我从接到姐姐要来京中的信的时候就一直盼着，今日可算见到了。”甄嬛拨了拨沈眉庄头上的流苏，“阿碧今天也被我拽着来了，一会儿出去咱们就能见到她。”沈眉庄正打算顺着甄嬛笑闹一阵，却被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把这样滚烫的茶水洒到我身上，想作死吗？你是哪家的秀女？”

　　安陵容有些惊慌失措，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叫安陵容。家父……家父……是……是……”那秀女见她衣饰普通，早已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加蛮横，“难道你连你父亲的官职都说不出口吗？”

　　安陵容被她逼得无法，只好低着头，声细如蚊：“家父……松阳县县丞……安比槐。”那秀女脸上愈发轻蔑张狂，哼道：“果然是寒酸的小门小户，不知礼数。”

　　旁边有人插嘴提醒安陵容：“你可知你得罪的这位是从三品安西都护府副都护的千金夏冬春。”

　　安陵容更加惶恐，赶紧向夏冬春赔罪：“陵容初来宫中，一时惶恐，所以才失手将茶水洒在夏姐姐身上，还望姐姐原谅陵容无心之失。”夏冬春越发跋扈，“原谅？你这等寒酸的小门小户也配让我原谅？不如你跪下来求我我到可以考虑一下。”

　　“陵容赔姐姐这身衣服便是了。”安陵容小心翼翼道。“赔，你拿什么赔？是你身上这件过了时的织花缎子做的衣裳，还是你头上这两根素银簪子？或者是你耳朵上……这对耳环到有点儿意思，但怕不是你偷来的吧！”夏氏说着便想伸手去抢，安陵容堪堪躲过，夏氏更生气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躲？”

　　有个年轻女孩想要站出来说句话，被旁边的人制止了，“她是你嫡母的侄女，你要这会儿帮别人说话，不管她能不能中选，你回去都落不着好。”甄嬛看着那双耳环，也要往前走，沈眉庄忙拉住她，“你表姨母是夏家主母，她是夏家二房的姑娘，不要徒惹是非。”

　　“那耳环是阿碧的。”甄嬛小声说道，沈眉庄也没再拦着她，仔细算起来，这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可以攀个亲戚。“一件衣裳罢了，夏姐姐不值得生气。”

　　夏冬春皱眉头问道，“你是谁？”甄嬛行了个礼，“家父吏部侍郎甄远道。”夏冬春微微低头，有些忌惮，却还是逞强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个破落户的女儿，骨子里还是一股寒酸气。”在场的女子悄悄撇了夏氏一眼，这夏氏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甄夫人确实家道中落，可到底姓裴，甄大人又是个能干的，比夏大人官位要高半品，如今还在吏部任职，官员考评总要经过吏部的手，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家找不自在。

　　“皇上还在前头呢！惊怒了圣驾，夏小姐可担得起？”沈眉庄明显动了气，话里带刺，“你又是哪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

　　“家父济州都督沈寄山。”沈眉庄不慌不忙，沉稳依旧，只是语音重了几分，夏冬春却受了惊吓，沈家的女儿？“今日是选秀的大日子，我脾气比较急，无意为难两位妹妹，沈姐姐宽宏大量，我还得赶快去收拾一下，就告退了。”夏冬春慌乱地行了个礼，就急匆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