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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跟情人跑了,我咬着个棒棒糖托着鼻涕站在门边问他:“爸爸,这个阿姨好漂亮,你们要去哪里啊?”

      我爸潇洒的一笑,搂着那位长发阿姨翩然转身,用慈祥的眼神看着我温柔的说:“宝贝,要叫叔叔。”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比我妈还娇弱的叔叔,第一次颠覆了我的人生观。

      我爸刚走的几年里,我妈虽然愤恨倒也还对我不错,可惜我妈这个女同志的革命意志力不够坚强,终于因为承受不了生活重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对于这些往事,我一向看的很开,最起码他们还留了栋房子给我。生活嘛,本来就是强jian,与其被强jian,倒不如我先强jian它。

      我的人生就是在这样强jian与反强jian的关系中,平静的度过。

      如果非要说在我的人生里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恐怕就是大学四年换了32个女朋友,被甩了33次,还有一次是被一个男人甩的。想当年我的事迹简直是轰动全校,走到哪里都可以引起众人的注目,惹得大家的议论纷纷。(你丫难道不懂那是指指点点。)

      对于男人我实在很无奈,自从经历过我爸爸的事情后,我才彻底懂得有时候蓝颜祸水比红颜祸水更可怕。由于童年的阴影,我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以至于我一看见男人就会想象他们脱光衣服的样子。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女人费尽心力,花尽心血,买那么多衣服不过是为了将自己装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吸引男人的目光,可是实际上我们男人恰恰是想看不穿衣服的女人。

      当然,老子不是GAY,事实上我非常厌恶GAY。在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失恋的经历后,我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一个男人一定要与自己的右手建立亲密的关系。

      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右手不可断。我的右手陪伴我度过了多少个无眠的长夜,我的右手带给了我多少次冰与火的交融。

      我住的地方是一栋老旧的建筑,五十年代左右的砖木结构。斑驳泛黄的墙壁上,掉着一块块半剥离的石灰片。

      从玄关处往里望去,正对面有个朝阳的窗户,将阳光洒满了一室。朝南的墙面上挂着一架古朴的时钟,钟摆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晃荡着。

      没错这间房子里几乎什么都是旧的,不过这些都是无可非议的,谁让我这个主人也是已经活了二十几年的老古董呢。

      我这个小肚鸡肠,喜贫嫌富,自然不会容忍有比我更光鲜亮丽的东西出现在我的家里。那张缺了一个角的沙发是我在垃圾场里捡来的,里屋的那张床是我花10快钱从旧货市场卖来的。

      你不必怀疑是10快钱当然买不到一张旧床,但是足可以买到一块烂木板。

      没错我是没有钱,可是金钱视我如粪土,我也视金钱为粪土,既然都是粪土,谁怕谁啊?

      “嘀嘀”闹钟一边发出声音一边左摇右摆起来,我不耐烦的扯过被子盖住头,下意识的去忽略这催命的声音。

      “ 生命曾可贵,吃饭价更高。现在物价上涨,国际金融形势严峻,失业人口每日递增。。。。。。”我一边碎碎念,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我那温柔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抬头一看闹钟已经是7:50了,原本还很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只感觉日月无光,飞沙走石。难道老子即将面临这个月的第十七次迟到,我匆忙的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过期面包含在嘴里,就朝公交车站跑去。

      “不要啊!”我悲愤难当,泪眼婆娑,眼睁睁的看着801路公车,从我的眼前绝尘而去。痛苦之情不啻于一个被狠心情人抛弃了的可怜光棍。

      我心想既然已经迟到了,倒不如就这样走着去,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脚程,万一要是被开除了,还能省下这两块钱的车费。

      途中经过一家双星服饰店,只看见门前人山人海。我秉着捡便宜的良好美德,不顾自身安危,奋力挤在一堆中年妇女中穿梭。我牢牢的将公文包放在胸前,双腿夹得紧紧的,以免被这些大婶大妈们非礼。

      原来是双星正在处理特价波鞋,一张破烂的海报上写着几个张牙舞爪的大字‘特价20’。我迫切而渴望的盯着这几个大字,冲上前去紧紧的抓住一双鞋子,将脸贴在了它的上面,心潮澎湃的说:“等我以后有了钱,一定要买一双这样的波鞋。”

      此话一出,原本喧闹的人群顷刻之间变的鸦雀无声,我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众人。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带着极大的满足感悄悄退场。

      我刚走进公司,就看见前台的小张急匆匆的朝我走过来,他贼眉鼠眼的看了我一眼:“ 叶一本你又迟到,老板正在办公室发脾气呢。”

      我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没精打采的朝办公室走去:“王总。”

      “叶一本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你倒过得比我还悠闲,现在几点了?”我一推开门就顺手接过王总扔来的文件夹,装出一副内疚痛苦的表情。

      “少给我装无辜,这个月奖金全扣。”王总丝毫不买账,斩钉截铁的说出一个残忍的事实。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是不是突然对同性产生兴趣了,不然我为什么那么想草王总他XX呢?

      “王总说的是,你消消气,要不我去给你泡杯茶。”我堆着笑脸站在了王总身边。

      “公司□□明天要下来视察我们夜总会的节目,我这正头疼的不得了。你小子鬼主意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能解决的话,奖金的事我们还可以商量嘛。”王总斜瞥了我一眼,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我在心中冷笑,该死的老狐狸,不就是想把自己的那份工作推给我吗?你除了偶尔会放几个屁,还会做什么:“我就知道王总大人大量,谢谢王总给我机会,能在王总手下工作,真是我们的福气。”

      从办公室里出来,我就往舞厅方向走去,刚走到二楼的走廊上,就看见李明正扯着嗓子在哪里唱霸王别姬,歌倒是唱的还不错,可惜现在的观众不吃这一套。

      观众要什么?噱头。

      “李明,明天公司□□要派人来检查,你这样唱歌是不行的。我给你想个主意,你明天唱歌的时候把歌曲的名字改了,就叫‘拔王别鸡’。我把歌词给你改几句,再买只活鸡,到时候你在台上边唱边拔鸡毛,保证能引起满堂彩。”我走到舞台中间,拍了拍李明的肩膀。

      “叶哥,你不是在给我开玩笑吧?”李明瞠目结舌的看着我。

      “老子的奖金还在老板哪里悬着,哪里有心情给你开玩笑,就按照我说的办,除非你小子想回家喝西北风。至于歌词吗?我看就这样改好了。“我捏了捏下巴,在脑中搜刮着为数不多的词汇。

      “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鸡窝,四方抢客,问身下谁是英雄。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钱包,口袋都空,问嫖客谁是英雄,人世间鸡有百种。我独爱不要钱的那种。伤心处潇洒一次穷半月,多少次不举匆匆葬送。”结合我以往的经验,这首歌词我在半个小时之内就改好了,自己还颇为满意的试唱了一遍。

      李明听完我改的歌词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前去扶他一把。

      “叶哥我是名歌手,不是卖笑的。”李明将手中的麦克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猛烈的揪住我的衣领。

      “谁他妈也没说你是卖笑的,这年头干我们这行的谁他妈又不是卖笑的。你清高你不得了,那你别在这唱啊!这里是哪里?是夜总会,你当是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厅呢。大家不过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不想吃饭我没意见,但是我还想要吃饭,你别连累我就成。”我轻轻的扒开了李明的手,不痛不痒的说。

      李明刚才的气势顿时逝去,整个人耷耸着脑袋,显得异常颓废。我看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十七八岁的自己:“兄弟,看开点。别觉得低俗,唱什么不是唱。”我与李明擦身而过,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从夜总会出来,我就朝医院走去。我将双手插在兜里取暖,可是手心却还是冰凉的让我心寒。

      冬日的城市总是显得太过萧瑟,一切都是雾蒙蒙的,漫天的灰尘在天空中盘旋飞舞。

      “老板接电话啦,老板接电话啦。。。。。。”手机的铃声适时响起,打断了我纷繁复杂的思绪,拿起电话一看,显示屏上的名字让我的呼吸为之一滞。

      “喂,一本。”从电话里传出了一道温柔的声音。

      “好久不见,吕培。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停顿半晌,从嗓子里憋出几句干涩的话语。

      “我。。。。。。要结婚了,婚礼就定在元旦。请帖我已经给你寄过去了,到时候希望你一定要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吕培的声音听起来很犹豫。

      “哟!我们院里的一枝花终于嫁出去了,丫头你放心,你的婚礼我怎么敢不来,到时候哥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我的手紧紧握住了手机,又放开,再次握住又放开,如此反复。

      “谢谢,再见。”吕培淡淡的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雪越下越大了,冰冷的雪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抬起头仰面感受这彻骨的寒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这样畅快淋漓。

      其实偶尔我会想,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依稀记得那天我捉到吕培与别的男人在床上,那种震惊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或许是因为从小青梅竹马,以至于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就好像空气一般。空气怎么能背叛?我从未想过。

      然而我是否太过窝囊,因为我只是将衣服丢给她,然后就退出了房间。靠在门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心中一片迷茫,那种失落感远比背叛带来的愤怒来的更加真实。

      说也奇怪,被真心相爱的恋人背叛,被义结金兰从小穿一条开裆裤的哥们欺骗,我竟然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疯狂,心中的怒火早在我看见他们躺在床上的哪一刻就冰冻,余下的只有如大海般汹涌不息的空虚。

      我被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同时遗弃,而我唯一对他们说的一句话却是‘好好过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会骂自己真他妈不是东西,早知道当时就该将他们往死里揍。其实不是我下不了手,我就是觉得厌恶特没劲儿。

      “老板接电话了,老板接电话了。。。。。。”我用冻得僵硬的手麻木的掏出电话,只听见服务小姐悦耳动听的声音:“你有最新留言,接听请按1号键。”我盲目了听从了服务小姐的指示,随着我按下接听键的动作,手机里面立刻传出吕培淡淡的声音:“一本,其实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可是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很抱歉我不能为你不顾一切的崩溃,除非这样子能保证将你挽回。我知道你会恨我恨东子,我们也从未奢求过你的原谅。人总是要为一时的放纵付出代价,我付出的代价就是一辈子的思念与内疚。人总是要活着,你已经不要我了,一个人活着又太孤单了。我还是爱你,只是最爱的永远是我自己。这些话其实早在2年前就该对你说了,请原谅我如今才说,打不起!”

      挂了电话我继续朝医院走去,突然想起一句话,男人分两种,一种是上半身人模人样下半身禽兽的,还有一种就是全身上下都是禽兽的。我的主观上认为我是第一种,可是实际上我是第二种。

      其实女人也不过如此,当禽兽遇见禽兽,偷情在所难免。可是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最重要的便是有感情有责任。

      我究竟是恨吕培,还是可怜吕培,一时半会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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