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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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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装饰华丽的粉色公主房内,夏白烟静静看着苏建华从壁柜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复古箱子。
“这些,都是你母亲留下来的遗物。”苏建华局促一笑,对刚刚相认的女儿,总觉得离得很遥远。
夏白烟点点头:“我可以打开看看么?”
“当然可以,苏宅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动。”苏老爹立马说道,对女儿的生分再次感到辛酸。
得到允许,夏白烟打开盖子,发现了里面,各种样式的奖杯和一些小玩具。
苏建华拿起其中一个国家奖,面露爱惜,解释道:“这些,都是你母亲的奖。”
“她是个舞蹈家,长得漂亮,很有天分,甚至演艺圈时长有人来挖她。”
苏建华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夏白烟:“这就是你母亲。”
夏白烟接过,画面中,是个长发飘飘,宛如天山雪莲的温柔女人,十分有气质。
“她很美。”夏白烟赞叹。
苏建华很赞同,伸手拭去眼角的泪花,又箱子里的小铃铛拿出来:“这个是你母亲给你准备的,她生你是难产。”
“这个我知道。”花纹精致的铃铛落到手中,夏白烟轻轻抚摸,喃喃道。
“后来我就给你取名叫苏念。”苏建华看着夏白烟,眼眶再次湿润。
他从路丰旸口中听到许多关于女儿在寄生家庭的苦难。他和自己的夫人最珍视的女儿,遭受了这么多,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夏白烟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父亲:“纪念母亲,是个很好的名字,我很喜欢,您以后也可以叫我小念。”
苏建华很高兴,又拉着夏白烟,给她介绍解释箱子里的物件。
“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遭受这些无妄之灾。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你们身上。”苏建华勇敢地,拍拍女儿肩膀,发现女儿并没有反对。
他继续道:“爸爸决定,把曜世珠宝的最大股份转让给你,就当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
“您要给我?”夏白烟问。
“对,如果不够,还可以把曜世的经营权也给你,还有丰旸,你们两个一定能经营好。”苏建华说出自己的计划。
夏白烟却笑了,她握着那枚银铃,淡淡道:“那您有想过向欢么,她可能不会同意。”
一针见血。苏建华微愣,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他高兴坏了,差点忘了还有另外一个女儿。
“我算了算,您是在母亲去世后一年不到,娶了苏向欢的母亲,对吗?”夏白烟表情淡淡,陈述事实。
事实摆在这里,苏建华叹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家族联姻,由不得我。”
“我理解。”
夏白烟说:“对苏向欢来说,您从始至终就是她一个人的父亲。突然被冒出来的姐姐扰乱生活,如果我是她,也会很苦恼。更何况,要分那么大一部分家产呢。”
她摇了摇银铃,笑得美丽:“这枚铃铛,我就收下了。夏家的父亲生前也对我很好,名字,我就不改了。”
苏建华急了,正准备说话,被夏白烟轻轻打断:“以后,我和丰旸会多来的。有了孩子,带着孩子来,仍叫您外公。”
“念念……”
“老爷,夫人叫您和夏小姐去晚宴厅。”门外有佣人叫到。
苏建华的话再次被打断,一时张不开口。就像这隔着巨大沟壑的亲情,是很难在一时间消除阻碍的。
夏白烟起身:“还有,谢谢您在丰旸最难的时候,关照他。”
说罢,朝苏建华深深鞠了一躬。
人已至门口,苏建华在她身后问:“丰旸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他是我的命。”
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刻,是他照亮了我。
露天晚宴厅前,路丰旸站在一株昂贵的花树前,凝视着明艳白皙的女人,朝他走来。
“路先生,久等啦。”夏白烟轻轻抱了抱他,软软一笑。
路丰旸的手在她背脊上停留一瞬,眼底宠溺:“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呀,”夏白烟晃了晃铃铛,悄悄附在男人耳边,“是母亲留给我的,可以给我们的孩子。”
“孩子?”路丰旸眉毛一扬,略微和夏白烟分开,盯着她的小腹看。
被看得有些面红,夏白烟捂了捂他的眼睛,急道:“没有没有,我是说以后。”
见状,路丰旸俯身,在她耳边轻轻一吻,嗓音低沉:“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
“路先生,大小姐,老爷请你们过去。”佣人急急过来,站在安全距离以外喊道。
月饼节的苏家晚宴,来的都是苏家家族的人。借此机会,苏建华正式在亲族面前,向众人宣布,夏白烟正是失散多年的大女儿,还把未来的大女婿介绍一番。
家族的人大多没有反对,对路丰旸的态度也是奉承和忌惮并存。除了刘琴家的人,特别是苏夫人,脸色一直很难看。
五颜六色的节日灯笼高挂,和着悠扬的提琴曲,后花园的家宴,热闹展开。
从水晶托盘里挑选了几样形状可爱的月饼点心,夏白烟正准备拿给路丰旸分享,却发现男人正被几个苏家的人纠缠着,举着高脚杯,不知在谈论什么。
身形挺括高大的路先生,被一圈小老头围着,虽是面色如常,夏白烟莫名觉得,他有点可怜。
“丰旸。”夏白烟扬起声音,脆脆地喊了声。
喧闹人群中,路丰旸立马反应,偏头看向她,侧颜被五色灯光照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
夏白烟招了招手,他朝几个老头略微颔首,向她而来。
一只手揽上她的腰肢,磁性的声音沉在耳畔:“多谢夫人搭救。”
“喏,这个月饼,意大利厨师做的,巧克力馅儿,很好吃,你尝尝。”夏白烟叉起一块,举到路丰旸唇边,仍是一副亮晶晶献宝的模样。
他的小白,永远这么可爱。
眸色加深,借着树丛和装饰物的遮挡,路丰旸倾身在她唇上,尝了口:“嗯,甜的。”
原来,刚才夏白烟吃着不注意,唇边沾了点巧克力酱,被路丰旸尽数尝尽。
“你……”
这还是第一次众目睽睽之下,被路丰旸亲,夏白烟嗔道,正准备把手里的盘子丢给男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家里这么多人看着,真不害臊。”迟迟归来的苏向欢抱臂,冷冷看向站在一起的二人。
命中仿佛必有妹妹一劫,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夏白烟突有此感。
她笑笑,语调漫不经心:“你也说了,这是家里。况且,也没人看到,除了你。你说,你是不是一来就盯着我们看?”
被精准抓住心思,苏向欢脸上挂不住,咬牙切齿道:“别想让我承认你是我姐姐,永远!我没有你这种泥沼来的姐姐!”
这时,刚过来的苏建华恰巧听到这句,他气道:“小欢,你又胡闹什么,白烟就是你姐姐!”
听到这句,苏向欢简直忍无可忍,她朝自己父亲大喊:“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打算把曜世最大的股份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野女儿,我妈都听到了!”
苏向欢的声音很大,周围人迅速闻声侧目。
下一秒,苏建华狠狠扇了苏向欢一个耳光:“是我平时太娇惯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
生平第一次被父亲打,苏向欢捂着脸,瞪大眼睛,哭出声来:“爸,你就是不想要我了!”
刘琴看到女儿挨打,扯着披肩过来,一杯酒早有预谋地泼向夏白烟——
“你这个害人精,搅得我们苏家不得安宁!”
酒杯砸地,刘琴的手被硬生生挡住,路丰旸居高临下,眸子冷厉可怕:“夫人,适可而止。”
刘琴怔住,路丰旸从不会和苏家的人这般说话,这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表现出这么可怕的一面。
她扭过身,扑向苏建华,狠狠扯他衣领:“我和你拼了,你怎么敢打我们的宝贝女儿!”
发疯的女人很可怕,苏建华被扯得脸成酱色,推拒不得。周围的亲戚围作一团,又是安慰又是看热闹。
人群外,路丰旸把夏白烟从头到脚查看一番,特别是还没好利索的那条腿。随后暗自松了口气,眸光深沉:“想回去么?”
“路先生,稍等片刻。”
说罢,夏白烟勾起唇角,从旁边抄起一个托盘,拿着银质刀叉用力一敲。
巨大刺耳的声音划破嘈杂,肃清场面,所有人看向声源体。
只见一身深灰色高定礼裙的苏家大女儿,明艳一笑:“安静了?行,那我就开始说了。”
“我对家里的财产不感兴趣。”夏白烟言简意赅,“偷听最好听全,伯母,您只听一半,也只能给自己找不痛快。麻烦父亲您,稍后好好解释一番。”
她笑笑,眼尾略微上翘,眸光淡然:“您不必担心苏向欢应有的被我拿走,我没那个兴趣。”
“当然。”夏白烟这回看向自己的妹妹苏向欢,脸上笑容浅淡,“你要是再动不该有的心思,也别怪我不客气。”
“毕竟,和路丰旸有婚约的人,是我。”
说罢,夏白烟随手放下托盘银叉,挽起路丰旸的手臂,笑得甜美:“回家吧,路先生。”
和赵旭东的相关事件均已在警方的调查下落幕,被误会的穆家得以昭雪,苏家也找回失散的女儿,只是目前的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回蘅泽别墅的路上,后座上的小女人不说话,只顾着把玩着手里的银铃。
路丰旸的手指覆上来,手指勾起铃铛,止停她的动作,声音低沉:“不开心?”
“没有。”夏白烟抬头,看向路丰旸,“只是在想,刚才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
腰肢被揽,路丰旸的下颌,搁在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不会。特别是,小白刚才对我的主权宣示,很动人。”
夏白烟脸红,她刚才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一下子忍不住,把心里想的都说出去了。现下一想,还有点害羞。
“苏……父亲还想,要我把名字改过来。”夏白烟转移话题。
路丰旸问:“苏念?你怎么说。”他是知道那个名字的,传说中,未婚妻的名字。
“你呢,路丰旸先生。”夏白烟却反过来问他。
似有千百景象在脑中闪回,略一沉默,路丰旸凝着夏白烟,目光深邃:“我还是想以现在的身份生活。”
因为,更轻松些。夏白烟知道,她弯起眼睛,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夏白烟,不是苏念。”
手被回握,被紧紧带向男人胸膛,后座挡板伸起,路丰旸托着她,气息灼热,低哑的声音直教人心痒。
热吻燎原,他说:“不,你是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