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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   空荡荡的会议室,低气压肆虐。路丰旸坐在沙发上,指尖猩红明灭。阴冷的神情难收,周遭的空气仿若跟着凝结。

      手机响起,沈歌那边传来消息,夏白烟没去过她那边。

      没回剧组,也没找沈歌,她会去哪。

      张姨的电话急匆匆挤进来:“路先生,我刚听下午陪着夏小姐的菲佣说,夏小姐接过一通电话,就出了门。”

      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路丰旸起身朝门外走去,迅速上了座驾。

      黑色林肯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驶出工作室停车场。

      半路,何睿打来电话:“查到了,是苏小姐。”

      果然是她。路丰旸的眼底浮现一抹暗色,冷冷看着渐渐逼近的苏宅大门。

      “丰旸,这么早就过来了。”

      晚宴还没开始,苏家女主人刘琴看到进门的路丰旸,面露诧异。

      路丰旸略一颔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如常:“伯母,向欢在不在。”

      刘琴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在呢在呢,这会儿估计在琴房,你快上去吧。”

      路丰旸径直朝琴房方向走去,身后刘琴夫人热络提醒:“多玩会儿,晚宴开始的时候叫你们。”

      二楼琴房,传来动听舒缓的小夜曲,苏向欢坐在白色钢琴前,身姿优雅,指尖点着琴键。

      旁边的女佣跟着一副陶醉的模样。

      突然,房门大开,动静极大。苏向欢激灵一下,看向门口,路丰旸的高大身影映入眼帘。

      她立马从钢琴前起身,粉色纱幔裙轻柔垂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旸哥你来得这么早!”

      女佣看了眼二人,害羞地为他俩关上琴房的门,退了出去。

      “旸哥你过来坐。”苏向欢的卷发拂过肩头,她学着夏白烟的声音,“我最近新学了曲目,你来听听。”

      说着,欲伸手拉起路丰旸到钢琴架前。

      “你和小白说了什么。”

      路丰旸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闪电般,惊得苏向欢瞪大眼睛。

      她转过头,故作淡然:“你说白烟姐?什么呀,旸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甩掉攀上来的手:“我说过,让你别再打扰她。”

      苏向欢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她和夏白烟在咖啡馆见面的照片,是何睿发来的。

      竟然调了咖啡馆的监控。

      “旸哥!”苏向欢咬着唇狠狠抬头,音调陡然升高,“她这那种朝三暮四的贱女人到底哪里值得!值得你放弃和苏家的婚约,你不是不爱她吗!”

      话音刚落,苏向欢扑向路丰旸,却被男人挡在墙壁角落,那双漆黑的眸子散发着阴冷的气场,蓦得让苏向欢一愣。

      “即使有婚约,也是我和你姐姐,你没有机会。”路丰旸钳住她的脖颈,冷冷开口。

      苏向欢忍不住咳嗽起来,从未见过这样陌生的路丰旸,即便平时再疏离客气。

      眼看着苏向欢要哭出来,路丰旸像是扼制住什么,阴恻恻松开手:“她在哪。”

      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这不是她的旸哥。

      苏向欢咳嗽,揉着脖子喊:“我哪知道她在哪,我管她在哪!”

      她不知道。路丰旸顿时冷静下来,他担心的那种事情没发生。

      掉头离开,苏向欢从后面跑上来,抓住路丰旸的衬衣,声音凄楚:“走了你就别想再要我家代言!”

      “无所谓。”路丰旸头也不回。

      “你就不怕我曝光你和夏白烟的虚假关系,让你身败名裂!”气急败坏,苏向欢从旁边包里拿出录音笔,按下开始键。

      路丰旸和苏建华一年前的对话被外放出来。

      苏向欢仍攥着男人的衣角,只见路丰旸略微侧头,发出一声冷笑:“录音?随便你。”

      对这个男人来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一个夏白烟。

      苏向欢心中隐隐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哭出声,拽着路丰旸就是不让走:“爸爸说了,姐姐不在婚约就是我和你的,旸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她有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路丰旸转身,提起苏向欢的袖子,将衬衣上的手扒下来。

      苏向欢哭着看他,男人神色冰冷,宛如一个陌生人,他冷言反问:“除了苏伯的顾念之情,你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

      路丰旸一字一句:“别再动她。”

      手臂啪的被放下,路丰旸走出琴房。苏向欢捏着裙角,听出来,那是警告的意思,不计后果的警告。

      苏夫人刘琴看到路丰旸冷着脸走下来,忙问:“小旸你走什么,晚宴都要开始了!”

      “抱歉,伯母,我还有事。”

      路丰旸离开,正巧苏家男主人苏建华从楼上探头出来,听见动静,问:“怎么了这是,来了都不看看我,不是说今晚要带人来!”

      刘琴站在下面白他一眼:“我哪知道,问你的宝贝女儿去!”

      小李看到自家老板上车,很有眼色地问:“老板,接下来去哪。”

      路丰旸微眯着眼睛,眸光晦暗,食指摩挲着下巴,突然想到什么。

      这个季节的海边城市多雨,湛海县阴云起伏,显得天色很暗。

      夏白烟像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什么也没带,走下高铁。车站出口,往来匆匆,不少人在出站口等来爱人或亲人,欢喜相拥。

      她形单影只,显得落寞,格格不入。

      也有人侧目,小声切切,她装作没看见,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个老城区的地址。

      几年前的旧小区,几栋六层小楼坐落期间。许是快要下雨的缘故,院子里没什么人停留,脚步匆忙,回到自己的小居。

      没有门禁,保安在破旧的保安亭里打盹。夏白烟走进去,在一栋单元楼前的健身器停下来,抬手随便擦了擦,坐下来。

      她支着手臂,风一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心可以轻易就改变呢?

      立刻,她抬头看向这栋楼的第二层,两户人家都亮着灯。右侧厨房没人的,是她之前的家。

      左边这户,厨房有个忙碌的身影,是个年轻装扮的女人,正举着锅铲炒菜。不多时,一道男人的身影附过来。女人夹起筷子,让男人尝菜,两人似乎都笑得很开心。

      应该住着一户小两口,也可能是一家三口。夏白烟看着小夫妻俩在厨房忙进忙出,不由有些入神。

      升到湛海二中的第一个除夕,夏白烟是和穆炀一起倒数的。

      那时穆炀家刚搬来半年,就住在她家对面,两人的关系隐秘而甜蜜。

      吃过年饭,汪玉兰和夏淼坐在沙发上看晚会,夏白烟悄悄溜进厨房的储藏柜,从里面摸出一小包糖瓜,大概有三颗的样子。

      “干什么呢死丫头!”

      刚装进口袋,身后响起汪玉兰的声音。她的母亲走过来,往夏白烟的兜里一摸,嘴里骂道:“才吃过饭又吃,这么贪吃做什么!”

      大概是过年,汪玉兰也没收走,嘴里絮絮叨叨:“大晚上的就知道往外面跑,十二点不回来就别回来!”

      这已经很值得夏白烟高兴,她诶了声,高高兴兴出门。

      刚开门的瞬间,对面的防盗门也被打开,明朗帅气的穆炀探出头来,手里还端着个盒子。

      一切在暗中进行。

      穆炀拿起木盒,在夏白烟鼻边晃了晃,附在她耳边低声引诱:“小白,走,带你去个地方。”

      是红烧肉的味道,夏白烟闻出来了。小脸红扑扑的,被穆炀牵着手轻轻走下楼,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口袋里的糖瓜,怕掉出来。

      那是个废弃小楼,一面漏风,一面是墙,正等着拆迁。

      墙这一头刚好挡风,另一面镂空,恰好能看到外面的风景,不远处就是夜色中的海。

      两人在一张木椅上坐下,穆炀明亮的眸子弯成漂亮的形状,轻轻打开木盒,红烧肉的香气立刻在狭小的空间里,四散开来。

      “吃吧小白,我特意让母亲做给你的,她很拿手。”

      穆炀从盒子一侧抽出木筷,夹了一块肥瘦适中的,送到夏白烟嘴边,一脸期待地让她吃。

      夏白烟弯着眼睛笑,啊呜一口,肉香四溢在口中,细嚼慢咽起来。她很喜欢吃红烧肉,长这么大,也只有在夏淼的生日能吃到几块。

      看她开心地吃完一块,眼尾上翘,样子诱人。穆炀定定看着,伸出拇指,拭去女孩唇边的汤汁。

      触碰清浅,夏白烟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个位置。

      穆炀眸色一紧,越靠越近,夏白烟突然从口袋里伸出手,眼睛亮晶晶的,献宝似的把糖瓜拿给他。

      “喏,礼尚往来,你喜欢的。”夏白烟拆开糖袋,露出三颗洁白的糖瓜。

      这是穆炀来湛海后,很喜欢吃的特产。

      穆炀接过包装袋,笑着问:“只有三块,我们两个人,怎么分?”

      这个问题夏白烟没想过,她嗯了声,伸手拿出一块,喂进嘴里:“我吃一颗就好啦,剩下的给你吃。”

      低笑一声,穆炀把另外两颗也放进她手里:“三块都给你。”

      “那你就没有糖瓜了。”夏白烟不依,推回糖瓜。

      手被握住,连着糖瓜一起。

      “谁说没有。”穆炀俯身过来,眼中只有女孩一人。

      越来越近,一吻落下:“已经吃到了。”

      穆炀唇角勾起,身旁,烟花在海边绚烂绽放,他低着嗓子说:“很甜。”

      冰凉的水珠落下来,夏白烟回过神,发觉雨已经下起来,渐渐变大。

      她再抬头望上去,左侧厨房的灯灭了。想必是小夫妻已经把饭做好,回到餐桌,享受雨夜宁静的晚餐。

      收回视线,夏白烟从健身器材上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雨声击打,就在她抬眼的瞬间,突然瞥见立在不远处的一道高大身形,两人四目相对。

      路丰旸站在雨中,就这么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那一刻,夏白烟的心突然猛地一缩,像是有什么重重炸开,一如回到那个烟花绚烂的夜晚。

      是错觉吗。

      她站在原地,看着身着黑衬衣的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而来。雨落在他挺括的肩膀、乌黑的头发,宛如打湿世界上最昂贵的雕塑。

      独属男人的气息飘散过来,路丰旸在她眼前停下。

      眼眸深邃,似有水雾。夏白烟只看清一瞬,下一秒,整个人被紧拥入怀。

      好温暖。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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