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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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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将法奏效,虽然所谓出去,就是和路丰旸去赴宴。好歹拥有半个自由,踏出别墅就是成功的一步。
不过路丰旸恐怕要失望。
挑选完礼服,夏白烟以回公司开会的名义,摆脱跟班,钻进沈歌来接她的车,前往夜澜宫。
这是夏白烟认识路丰旸以来,第一次放他鸽子。
“路大佬的晚宴,真的没关系?”沈歌不放心,在夏白烟下车前,又问了一遍。
已经换好Do&Ver夏季新款丝绒长裙,暗红色把女人皮肤衬得越发白皙透亮,夏白烟眼睛一眨,正经道:“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主,是时候让他学会独自表演了。
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早上路丰旸出门没多久,沈歌发来消息,章制片那边有了回应,约她晚上在夜阑宫一叙,商议夏淼进女团综艺的事。
夜阑宫名字听着脂粉,实际上是个正经吃皇家菜的所在。来这的顾客,不是明星就是有身份的人。
章制片就属于后者,挑选节目的眼光毒辣,说话有分量,在业内的地位举足轻重。更重要的是,他欠夏白烟一个人情,是夏淼入门可供选择的最佳人选。
即便有路丰旸那样的捷径存在。
说到底,路丰旸又能算她的什么呢,情人?上司?互相利用的工具人?
她不能再欠他,否则又会回到去年那种被他制衡、言听计从的状态。
“女士,您找的包房到了,女士?”
思绪被侍应生打断,夏白烟恍然回神,整理好情绪,由侍应生为她推门。
包房内,以章制片为首的一干人等已在席上,有夏白烟见过的、同是十八线走上来的女明星张秋,也有她没见过的面孔。
章制片带头介绍,一一打过招呼,夏白烟走向唯一的空位,落座。
旁边是一位肚腩男人,头顶毛发略微稀疏,着装走暴发户路线,是女团综艺《花漾青春》的最大金主,王老板。
“早就听说过夏小姐的名号,今天一见,果然标志。”王老板开煤矿出身,说话带着匪气。
从夏小姐踏进门内起,他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身形窈窕,纤纤细腰仿佛一掐就断,皮肤白得珍珠似的,那张天然勾魂的脸怎么看怎么得劲。更重要的是,年纪小,正嫩着。
夏白烟礼貌优雅一笑,搪塞过去,不易觉察地往旁边移了移。
在场的谁不知道夏白烟是路丰旸的人,尽管现今两人分手传闻闹得沸沸扬扬,没锤的事,明眼人都不会乱站队。
见状,章制片缓解尴尬似的扭开话题:“夏老师可是宝藏,去年临时帮我救场拍短片,效果特别好,还没找我拿报酬。”
其他人附和,顿时彩虹屁乱飞。
一直没开口的张秋,是跟着王老板来的。眼见王老板对夏白烟起了心思,咯咯笑起来:“夏老师抱着路大影帝的大腿,当然不缺您的报酬,人家那是助人为乐。”
哟,这一看也是个底气硬的。夏白烟勾着唇,一只手轻轻抚着下巴:“张老师,可是我肚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语气被她处理得恰到好处,听起来像在逗乐开玩笑。众人果然乐起来,张秋咬着牙,勉强跟着笑。
饭桌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众人举杯,王老板示意给夏白烟倒酒,被夏白烟以身体不适挡回去。眼见王老板脸色要变,章制片从中调和,方才作罢。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终于拐上正题。
章制片喝得脸红,对着夏白烟的果汁杯干了下:“你放心,名额给你留着呢,让你妹妹来就是。这个人情,总算能还给你了。”
一颗心安稳落下,夏白烟微微松了口气,笑容精致:“多谢章制片,既然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热闹。”
离开椅子的一瞬间,旁边的王老板手一抽,把椅子往他旁边一拉,顶着酒气命令夏白烟:“哟,让你走了吗?我说我不同意,这个名额不给你加。”
听到动静,众人手上动作皆是一顿,没人再说话。
被命令的夏白烟略微低头,眸光中闪着不明的情绪,她轻轻一笑,并没有坐下:“那么,王老板是想如何?”
明艳的美人近在眼前,却根本不正眼瞧他。王老板粗声粗气,套着超大金戒指的那只手拍拍椅子:“陪我喝酒,伺候高兴了,名额,可以给你。”
章制片一听,搁下筷子赶忙压低声音:“老王,她不行,不能动。她背后的人惹不起,我再给你介绍别人。”
“怎么不能动!”王老板声音陡然变高,“姓路的又如何,不是分手了吗!到处戴绿帽的婊.子,谁上不是上?”
“不行,真不行!”
不听劝阻,王老板挪动肥大的身体,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身体前倾拽夏白烟细嫩的胳膊。
张秋一旁恨得牙痒,凭什么夏白烟就能傍上站在顶尖的人,她就不行。她巴不得夏白烟今晚沦为王老板的身下亡魂,她稳稳坐着,冷眼旁观。
借着酒劲儿撒泼的人夏白烟见多了,那几年家里有人来追债,哪次不是她带着夏淼跑的。
她冷笑,顺手拿起水杯,一杯冷水泼在刚起身的王老板脸上:“王老板,醒了吗?”
“妈的治不了你!”
椅子撞倒,除了章制片之外的他人隔岸观火。王老板更是大胆,不顾阻挠,咸猪手袭向夏白烟,场面大乱。
砰——
伴随重响,包厢门被重重踢开,寒气刀子似的突进来,杂乱的场面霎时冻结。
章制片看清来人,瞬间兜头酒醒,慌忙拉开王老板,往门口迎,不小心被口水呛了口:“咳路老师您来了,误会,都是误会。”
男人手掌一摆,止停解释。
神情阴郁,周身华贵的路丰旸仿佛刚从某个繁盛的宴会而来。剪裁有度的西服包裹紧实身形,他高挑、健硕,五官英挺深邃,耀眼的不可一世。
男人的步子沉稳凛冽,冷冷朝这头走过来。
所有人不得不压抑在他的气场中,阴森,可怖。
王老板喝的不少,现在又窝着火,胳膊杠起,指着来人鼻子:“拽什么拽,信不信老子明天封杀你!”
路丰旸抬眼:“滚。”
下一秒,来自王老板的惨叫声,在外面走廊响起。
夏白烟捂着肩头被扯坏的丝带,咬着唇,任由森寒的男人无视一切,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离开这里。
“完了,完了。”章制片看着一条胳膊脱臼的王老板,跌回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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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宫门口,泊车员恭敬打开黑色宾利车门,迅速逃开。
吃痛一声,夏白烟整个人被摔进车后座椅,门被狠狠砸上。紧接着驾驶座门开,路丰旸发动引擎,呼啸开出。
他很少自己开车,除非有什么迫不得已的情况。
胸口起伏,夏白烟坐在后面一角,盯着后视镜里,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
低气压和沉默互相挤压,车速越来越快,穿过高架直向城外奔去。
“你超速了,路丰旸!你想死吗,我还不想死!”
终于,夏白烟忍不住,跌撞着趴到前座中间,冲发了疯的男人吼道。
像是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路丰旸紧攥方向盘,骨节因为用力已经泛白,轮廓精致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从他出现到现在,只说了一个字。
可怕,越是这样,越发可怕。
夏白烟想不通为什么路丰旸反应这么大,他以前从不这样。
对,从慕尼黑回来,他的控制欲大到发狂变态,到底是为什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公路寂静,引擎轰鸣宛如轰炸,响彻旷野。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细软微凉,轻轻抓住男人的衣角,软糯的声音在耳边跳动:“路丰旸,我怕。”
咒语生效,路丰旸眼底压抑着晦暗的情绪,车速终的缓缓降下来,趋于平稳。
大约又走了半小时,车停在一栋别墅门前,是夏白烟没来过的。
眼看男人开门就要离去,夏白烟从后面探前来,抓住他的手腕:“做什么去!”
路丰旸侧头,眼眸在灯光下光影流动:“下来,赴宴。”
“我裙子坏了!”夏白烟急道,真怕疯男人从驾驶位一把将她拉出去,缩回去钉在后座椅上不动。
纸袋的摩擦音从后备箱传来,后门被拉开,纸袋和男人一同进来。
夏白烟勾过纸袋,发现里面装的是上午挑选的那件黑色礼服。
这是要去别人家赴宴,在她刚被路丰旸冷着脸杀人一样从酒店拎出来。
“我想回家。”夏白烟攥着纸袋,没了逢场作戏的兴致,平静开口。
啪的一声,纸袋被丢到座椅下方,路丰旸掰着夏白烟的下颌,双唇几欲相触,幽冷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混蛋!”
裙子的裂口被扯得更大,一大片光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编好的头发散落下来,露出脖颈一侧红色的五瓣花刺青。
路丰旸一手卡着夏白烟,拇指摩挲这处漂亮的痕迹,呼吸渐重,缓缓移至柔软的红唇,揉捻,他问:“为什么不向我开口?”
黑曜石似的眼睛深幽不见底,夏白烟看着男人,任由他俯身下来。
路丰旸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在黑暗中抱着柔软的躯体,嵌进心脏一般,深吸着对方的味道,永远熟悉的味道。
“小白,乖一点,好不好。”